唐玄:“我的婚礼,你没来”。
庄广陵:“你那不算婚礼,只能算一时冲动,或者说对过去太过执着,对未来太多幻想”。
唐玄:“你算到的”?
庄广陵:“抱歉,你的事情,我算不清楚”。
唐玄:“为何”?
庄广陵:“因为你有那朵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元气之花”。
唐玄:“此事,如何破”?
庄广陵:“你没错;萧红颜没错;萧家夫妇也没错”。
唐玄:“嗯”?
庄广陵:“你有自己的性格和感受,选择离开没错。那里本就不是你应该滞留的地方;萧红颜自小生活的环境,受父母的影响,站在父母的立场,对你有些冷漠,也没错;萧家夫妇不过是想活的更有保障,更没错。立场不同,都没错。先放下,暂时解决不了,不如以后再说”。
唐玄:“懂了!穿云箭”?
庄广陵:“求求你,赶紧带着这只破鸟儿走吧。不光暴力,还吵死人了”。
唐玄:“... ... ”
庄广陵:“我在罗夫,等你回家”。
唐玄:“庄兄,好肉麻”。
庄广陵:“哈哈,哈哈”。
唐玄抱着穿云箭,目送庄广陵大袖飘摆,大笑远去。叹息一声,便与蔡姚走进卫士公所的大门。
二人徐徐穿过整洁素雅,三米宽,三米高,十数米长的廊道,脚步轻轻。
廊道顶上,是细密如繁星的顶灯,发出朦朦的白光。
廊道尽头,迎面一长溜木桌,木桌之后,两个年轻人正襟危坐,一男一女,佩戴着方形黑底的五洲济,一个三星,一个二星。
五洲济分五等二十九级:“星、月、阳、鼎、天”。唐玄没有小看对面两个低级小元士。想成为元士中的“公士”,不光需要品行、操守无可挑剔,就是中间无数的审核,考核,能过关者,万里挑一。
“二位,是来销假”?他站起身,声音温和。虽然年轻,却没有年轻人的锋芒、暴躁之气。显得颇为谦恭有礼。
“我们来登记,入册”,唐玄愣了愣,随即笑道。
“二位请坐”,年轻元士伸手邀请二人坐下,眼神诧异了一下。
虽然来者一黑衣白脸儿,身材高大;一白衣黑脸儿,身材娇小,但黑衣青年佩戴的二月半的五洲济,还是看到清清楚楚的。
如此高等级的卫士,竟然还没有登记入册?那这二月半是哪来的?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五洲济的等级判定是不会有错的,就如太阳东升西落不会出错一样,无需怀疑什么。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卡”,年轻女元士微笑开口道。青色的中洲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材。白嫩的圆脸上,鼻尖两端,有几颗雀斑,大眼明亮,满脸的朝气蓬勃,让人一望而生好感。
唐玄笑笑,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两张卡片,递了过去。
女元士郑重接过,将二人身份卡插进电脑里,手指如飞,噼里啪啦的操作着。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微笑道:“请按指纹确认,同时,眼睛望着我,对,就这样”。
“请问,二为修为等级是什么”?女元士大眼圆睁,目光颇有期待。羡慕的眼神在唐玄那个二月半上,一扫而过。
“武道武师吧”?唐玄探寻的眼光望着蔡姚。蔡姚挠了挠刺猬头,目露迷惑之色,缓缓摇了摇,给了他一个你做主就好的眼神。
“都是武道第三境-武师境”?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唐玄、蔡姚一起点头,算是默认。这也不是唐玄低调,他修的是武道还是清虚道,等级、境界一向都没用心关注过。不上、不下,刚刚好。
“好的,我为二为先做登记,下午需要到专门的测试场地,进行元气等级确认。另外,武道各境界薪酬如下:武者境-每月一千五五洲币;武师境-三千;武师境-五千;人王境-八千;先天境-一万五;收入固定,其他奖励,以分配地点具体规定为主;分配地点随机,原则上视四极之地轻重缓急分配服役地点;若卫士不幸阵亡,一次性补助月薪五十倍五洲币,给予卫士直系家属或指定之人。
相关具体规定,职责、操守、权力、义务,都在这本册子上,二位请仔细看一下。
看完之后,请提供受益人,并做最后确认”。
唐玄接过手册,仔细的翻着。几百页的小册子,权力只有三页,其他都是义务。也没办法,这是一个大牺牲的时代,尤其是卫士。
当看完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字“退休年龄八十”之后,唐玄合上了小册子,点了点头。想了想便微笑开口说了三个名字:“萧红颜、唐有德、唐无伤”。
无论是萧红颜,还是罗夫,亦或者唐门,都是他难以割舍的。若有不幸,需要他留下点什么的,恐怕只有这三个人,以及三个人背后代表的不同地方,不管他自己遭遇了什么,也不管她们需要不需要。
蔡姚没有看那本小册子,不过听唐玄声音颇为寂寥,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的诉说,不由得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胳膊。
她瞪着眼睛望着眼前与她年纪差不多一般大,但白的过人的元士小姑娘,举起右手摇晃着食指大声道:“我,是天下无敌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不幸的情况发生”。
元士小姑娘咧嘴,无奈笑道:“可以暂时空着”。真不知道这黑姑娘,小小武师,哪来的自信。不过若非她的身份卡“出卖”了她,她实在难以把这个大言不惭的“黑小子”与“小姑娘”重叠起来,合二而一。
“空着”,蔡姚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别处。除了唐玄,别人略白,无论男女,都是那么的讨厌。
劈里啪啦敲击键盘声音又起。
“请二位做最后确认!然后参加完下午的元气考核,便会在身份卡内:输入相关信息;加入消费卡芯片;同时确认服役地点”。元士小姑娘全程微笑,目光大多数时候,都在唐玄的脸上。
滴滴两声之后,唐玄接过她递过来的身份卡收好,点头道谢起身,带着蔡姚向外走去。
两个年轻的元士,起身目送,直到看不到二人的背影之后,才叹息着坐下。
“这是二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修者来这登记,入册”,元士小伙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元士小姑娘眼前,他喝了口水,叹息道。
“嗯”,元士小姑娘目光仍旧愣愣的盯着门口,目光闪动,神色复杂。
“呵呵,蔡青,你似乎对那个高个卫士,好像是叫唐玄的吧?很感兴趣”?元士小伙儿目露无奈之色,充满酸意干笑道。
“有一点”,蔡青默默收回目光。
元士公所又冷清了起来,二人显得颇为无聊。
“哈,你对每一个卫士,都感兴趣。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少一些遐想,多一些务实。更不要因为幻想,忽略眼前美丽的风景哦”,元士小伙笑了笑道,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将脸慢慢贴近蔡青的脸。似乎他的脸,便是他自己所说的美丽风景。
“张灿,你讨厌”,蔡青猛然回神,伸手一抓,一推,张灿应声倒地,手里拎着的水杯,在地上滚出一串清脆的丁零当啷。
“这么暴力,你若修了元气,还得了”,张灿艰难爬起,捂着面颊,咕哝着,脸上带着苦笑,在椅子上坐好。
努力勾引千百遍,悲催结果都一样。
“张灿,我觉得他有些不一样”,蔡青咬着唇。唐玄现在虽然名动五洲高层,在这些低级元士中,却没有什么影响力。
“嗤,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个身子,两条腿?有啥不一样”!张灿嗤笑着,盯着角落里趴伏的水杯,没有要捡起的意思。
“他眼神儿虽然深邃,但平和。。。。”蔡青轻声道。
“切,不就是长得帅,又是卫士么”?张灿不爽道。
“还记得那些前来登记入册的卫士,听到“不幸阵亡”,那四个字的反应么”?蔡青道。
“呃”,张灿眯着眼睛,神色变幻,似乎陷入到不怎么开心的回忆中。
紧张者有之;生气拍桌子者有之;怒骂,痛斥人格被侮辱、实力被质疑、未来被诅咒者,众!
这么平静的,少之又少。
况且他看得出,这不是装作的平静,而是真的身心合一的平静,没有生的概念,也没有死的恐惧。
但这能说明什么?卫士守卫四极之地,每日挣扎在生死之间,这是谁都不能质疑的事实。事实是什么?不会因为你平静或不平静而改变,那是客观存在。
蔡青眼睛忽然一亮,望着张灿:“那只鸟儿”?
张灿没好气儿道:“不要把所有卫士都看得那么神秘。那是胖儿鸟,也许仅仅只是个“食材”,小姑娘,踏实点,幻想的前面,是深渊”。
蔡青双手托着腮:“哼”!
惠州卫士公所,又恢复到了平静。
而平静中,生活,工作在这里的张灿与蔡青,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即使这种等待,很无奈。
... ... ...
当日晚八时,一辆运兵专列从惠州站疾驰而出,飞奔北疆。目的地,五千里外:北擎邑。
若说如今的中洲哪里最缺卫士,无疑是迷失深渊边缘处的北擎邑。
专列只有一个车厢,而车厢中只有两个乘客:唐玄、蔡姚。
想到刚才的元气测试,唐玄嘴角便露出微笑。
元气测试中,唐玄还好。玄玄气缓缓注入,测试等级,比之武师,只高不低。让负责测试的元士微笑、赞许不已。
轮到蔡姚,雷电狂闪,生人勿近,造价不菲的机器冒着青烟,彻底损坏。
一连几次之后,蔡姚无辜摊开双手:“机器有问题,可不关我的事儿”。
元士们苦笑,商议请示之下:蔡姚,武道第三境-武师境,确认。
目送二人将身份卡在手中一抛一抛远去,元士们目中带有尊敬之色。卫士虽然苦逼,不怎么实用,更非良配,但却是五洲最受尊敬的憨角色。
车厢内,蔡姚搂着酣睡的穿云箭,小声嘀咕着,不是偷瞄唐玄,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
有唐玄在身边,她就会莫名的快乐。更何况还有越来越可爱的穿云箭?
如今的肥雁,脱毛很严重,裸漏出大片漆黑如铁般肌肉虬结的皮肤。比自己都黑的肥雁,让蔡姚一望,便生亲切感。
她可以高举着雷电,无情的对幸运狗出手,其实原因只有一个:它长着白毛儿。
车窗开着,唐玄望着窗外,蜿蜒的轨道,两旁的绿树,一闪而过。劲风吹动他飞扬的发丝,他的心很空,也很平静。
两日后的傍晚,蔡姚睁开朦胧的睡眼,蓦然伸手指着窗外:“死小子,快看”?
“嘎”?穿云箭狐疑的叫了一声,将秃头伸到车窗外。
唐玄的目光,也穿过车窗,望着远处飞快接近的雄关-镇北关。
镇北关,中洲第一关。高近三十米,两侧高耸矗立,东西绵延的城墙,望不到尽头。
条石砌成,高耸巍峨的门楼下,依稀可见依附城墙存在的低矮木屋。
木屋之间,簇拥着一座似乎寺庙一样的建筑。
建筑内,两个旗杆高耸直立,两面大旗猎猎:一曰玄女;一曰北擎。
唐玄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唐花飞旋:“漫漫长路,终见雄关。北擎邑,终于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