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见卫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今天恰好碰见贾小渭,他说卫莺正在同阿哥格格们读书习字,一切都好。
刚才菊芳过来,说素仪要见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呢?吴眠这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唉!她摇摇头,什么时候自己怕起素仪来了?
素仪对她依旧热情,招呼她坐下,摒退了下人,俩人拉着手说私密话。
“素仪,我……。”不管怎么说,自己走这一步,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素仪。
“唉!漪漪,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是好姊妹,手帕交呢!我岂会在意这些!”
“素仪,其实,皇上常同聊起你,他对你很喜欢,我也……会常劝他多来这儿走走。”
素仪笑逐颜开,“是啊,这些我都知道了,皇上常说是你让他没事儿便来这儿坐坐的。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是我没跟你说清楚。”俩人敞开了心怀,冰释前嫌。
皇上近来的确很喜欢去素仪那儿,素仪的魅力从来都毋庸置疑。吴眠抱着双膝,坐在房子门口的石阶上。
遥远的天际,闪闪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眼睛,让人童趣顿生。北斗星最亮了,还有北极星也不差。
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爷爷是个爱好天文的小学老师,常教她,“认星先从北斗来,由北往西再展开。” 北斗星周年绕北极星旋转。古人云: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 斗柄西指,天下皆夏;斗柄南指,天下皆秋;斗柄北指,天下皆冬。 通过北斗星斗口的两颗星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约5倍远,就找到了北极星。
脖子有些酸痛了,吴眠收回视线,才发现身旁坐了俩个小鬼头,也跟着她仰望星空。
“漪姊姊,你在这儿瞧什么呢?”卫莺好奇地问。
吴眠笑道:“没什么,看星星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央了胤祺带我来见你,我好想你呢!”
“这是你的朋友吗?为何不介绍一番?”吴眠望着静静坐在一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身银白滚金边的短褂子,身子有些敦实,憨态可掬。
“胤祺这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姊姊,她是否真如我所说一般美丽呢!”卫莺拉着胤祺站起来,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嗯,莺哥儿说的总不会错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莺哥儿,别没大没小的。该是位阿哥吧,还真是没脾气,你额娘是哪位娘娘啊?”
“澐漪姊姊,我额娘是宜妃娘娘。”
“漪姊姊,你甚么时候回畅春园啊,我一人呆得怪闷的。”
“你不是一头扎进书堆里了么?还想到我啊?”
“你回来嘛!”卫莺摇摇吴眠的手臂,撒着娇。
“哪儿是我想回去便能回去的呀?这丫头!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吧?让人见了不好。”
“好。澐漪姊姊,我和莺哥儿走了。”小胤祺微微施了一礼,拉着卫莺的手离开了。
“我送送你们吧,认得路么?”吴眠有些不放心,跟着出了院门。
胤祺回头微笑,道:“怎会不认得,你忘了我自小在这儿长大呢!且安心回去罢!”
“是是是!他不熟还有谁个熟呢!你回去罢,不用送!”卫莺也甩甩手臂。
目送两个小小的身影渐渐远去,吴眠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担忧。这好端端,没来由的,这是穷担心什么呢!还是回去睡觉吧!
“澐漪。”才转身,胤褆满脸笑容地站在她身后。
“是你!”吴眠有些惊讶,“上次多谢你帮忙啊!”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他的笑意更深,“对了,父皇不是着你前往畅春园么?怎么会在此?”
“哦,皇上已命我在俞兰姑姑手下学习茶道。大阿哥怎么会?”
“我是因寻五弟而来,方在此遇见你。”
“哦。”吴眠笑笑,感觉没什么话要说的。
“父皇他……。”胤褆欲言又止。
吴眠有些不耐烦了,语气生硬,“你父皇一切安好,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好了,大阿哥,奴婢明日还须早起,先告辞。”
“唉~~!”胤禵眼睁睁看着吴眠走远,懊恼不已。她许是误会了,其实他想问的是父皇有没有提出要将她收了去,唉!自己这一腔心意该如何向她诉说!
芽儿,你知道吗?我在这里认识了一个气质和你好相似的女孩子呢!只可惜红颜命多舛,她选择了爱上康熙。吴眠在梦里嘟囔着,渐渐深眠。
时间长了,才觉得做茶这一方面的事情实在是枯燥无聊,乏味得很。吴眠也没了刚来时的那份精气神儿了,成天也是懒懒散散的,只有听见要奉茶的时候,才精神抖擞起来,怕掉脑袋嘛!俞兰见她也成老油条了,深知她的脾性,随她去了。
“澐漪!德妃娘娘那儿给送一包杭州贡菊!”俞兰姑姑又在扯着嗓子喊人了。
吴眠意兴阑珊地收起半躺着的身形,“知道了!”嘴里还不满地小声嘟哝着,“不是有专门的造办处给她送吗?为什么非要每次都要这儿送!”
素仪已经在等着了,满脸的春风得意,“漪漪,本宫有身孕了。”
“哦……,恭喜娘娘!”吴眠客套地说着恭维话。
“你说说,这是女孩儿呢,还是个男孩儿?”她眼里眉间,是掩不住的笑意,和藏不住的得意。
吴眠为难地扯出一抹干笑,“呃,这我如何得知?太医知道么?”
“最好能是个男孩儿,如他阿玛一般骁勇善战,你说呢?”
“嘿嘿!”吴眠再次干笑,连声附和,“是啊,是啊!最起码做个大将军王!”
素仪听了,脸上更是笑开了花,“承你吉言!他若出生,便是第十四子,不知皇上会替他取甚么好名儿?”
“哎,漪漪,你做他的干娘可好?”
吴眠摇摇头,“不好。”
“为何?”素仪脸上的笑意未减,看来她也不是真心想给她儿子找个干娘。
“素仪,我今打算向皇上辞行了呢,他日若不再相见,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漪漪,此话可不中听啊!日后若是你离开这皇宫,嫁了人生了子,亦可来这宫里瞧瞧我们母女嘛!”
“哎,素仪,你可知有何办法能出宫呢?”
“除非皇上愿放你出宫,如若不然,便要老死宫中。”
“啊?那不是白白荒废了我的豆蔻年华?”吴眠懊恼极了。还以为能很快就回去了,看来自己要另想办法才能脱身。
正聊着,菊秀进来了,“娘娘,四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吴眠见状起身,“娘娘,我先退下了。”
素仪点点头,算是送客了。
“额娘!”人未到,声先到,沉稳的年轻男声才落,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天青马褂的小伙子大步跨进。
俩人打了个照面,吴眠忙低头匆匆离开。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那就是历史上的雍正了?素仪想不大富大贵也难呐!
“澐漪,方才贾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命你至畅春园奉茶伺候。马车在神武门侯着,你快去罢。”
“哦!”吴眠应了声,就着屋里的铜镜,随意梳理了散乱的发丝。
没有大镜子,还真是不爽,以前在家里她特意买了一块镶着欧式花边的长镜子,说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俞兰现在把这样的命令看做是日常生活一样稀松平常了。吴眠无奈地叹口气,这玄烨究竟安的是什么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