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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九,绝杀

鬼方道士 山水云鹤 3697 2024-11-18 00:03

  “是的,你没有猜错,”无极道人对他的徒弟说,“这个剑南节度使要学习养鬼的邪术,用来刺探南诏军情,置南诏人于死地!”

  “养鬼?”李恒方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啊,你会在接下来的日子看到的,现在既然来了,我们现在还是去看看南诏如何围歼鲜于仲通那没有了主帅的四万人马。毕竟我们这次是为了筑京观的是来南诏的,洱海边不远处就有一个筑京观,这就是这次鲜于仲通领兵讨伐南诏的结果!”

  “那行,”李恒方说,“其实我也想看看这次战事。”

  无极道人于是开始作法。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里念咒,手里却在掐着指诀。

  一阵昏昏黑黑后,他们立身的地方就一下子被切换了。眼前不再是曲州通向安宁的五尺道,而是到了一处说不上豪华的新修成的府邸前。

  府邸的大门上有“云南王府”字样。

  “是紫城!”李恒方暗暗惊叫。

  府邸大门洞开,门边岗哨林立,显然这里正是非常时期。

  李恒方知道,师父和他相对于一千多年一千的古人,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人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也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跟着师父穿越了几次,他已经习惯于无所顾忌地穿过密密麻麻的古人人群,或者是被那些古人穿过自己的身体。

  这个工程部的经理跟在无极道人的后面,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云南王府的大门。

  大门通往议事厅的两旁各站着一排彝家人兵士。他们全都手握刀枪剑戟,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

  两个不速之客不管这些,他们只是径直往议事厅的大门走。

  议事厅里空空荡荡,里面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云南王阁罗凤,一个是他的军师郑回。

  阁罗凤和郑回正在下着象棋。牛角做成的棋子,在举棋投子之间发出了很响的啪啪声。

  两人的茶杯中清香袅袅。隔一会而,就会有一个仆人悄无声息地进来,给他们各换上一杯热茶,再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是彝家烤茶的味道!”李恒方闻出来了,他才来到这鬼方时,就有地方的官员送了他一合。

  无极道人的目光盯着棋盘,他的徒弟于是也把目光盯在了棋盘上。

  这局棋已经走成残棋了。

  只见阁罗凤执红棋,郑回执黑棋。

  李恒方很吃惊,这两个彝家土司居然把棋走成了“蚯蚓降龙”的局势:阁罗凤的双车好像气势如虹,却总是受对方的两个已经到了自己主帅旁边的卒子掣肘着,始终抽不出去将死对方的将。

  郑回的另外一个卒子却渐渐地逼上来了。

  “报----”这时一个长长的声音响起。

  阁罗凤扭头一看,一个士兵半跪在了他们下棋的几案面前。

  “讲!”郑回的眼睛始终盯着棋盘,没有回头看,口里只说了一个字。

  “报告主公和军师:唐朝军队已经被刘易爻和杨干两个教头引进了下关东面,洱海南面的坝子!”

  “哦,唐军是不是已经疲倦了?”郑回问。

  “回军师:刘易爻和杨干他们按照军师的吩咐,从回头崖到洱海之东,凡是官军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洒满人的大便以及牛屎、马粪等龌龊不堪的东西。而且唐军一停下,就遭到了他们各种各样的袭扰。两个教头说了,这三天来,唐军根本就不能休息,不能吃饭。他们经过这一路的水井又都被我们的人投放了大量的巴豆粉和番泻叶,即使官军中有人喝到了水,却是上吐下泻,比没喝到水还要叫人难受几倍!”

  “哦,去吧!”郑回平静地说,“用响炮通知洱海上面的船只做好准备,接应刘易爻和杨干!”

  “是!”前来报告的人起身出去了,一会儿门外不远处就传来了炮声。

  阁罗凤好像要说什么,郑回赶紧说道:“主公不必分心,您只管下好这局棋!”

  这个南诏头领于是又开始专注于棋盘,可是动这个车不行,动那个车也不对,要想把自己唯一的兵上前一步,却又给了对方往上面走另一个卒的时间。阁罗凤无论怎么算,对方的那个卒子都要比自己这个兵要抢先了一步。

  南诏最大的土司伤透了脑筋:自己是两个大车一个兵,而对方虽说有一个象和双士在,可人家在前线的只有两个卒啊!

  阁罗凤苦苦思索着,屋子里静极了,只有时间的沙漏在那边的板壁下窸窸窣窣。

  “报----”这时又是一个长长的声音响起。

  阁罗凤回头时,又一个士兵半跪在了他们下棋的几案前面。

  “讲!”郑回还是没有往这边看一看,口里也只说了一个字。

  “禀报主公和军师:东川刺史赵东升已经按照军师吩咐,带领两万人马在回头崖北面完全堵住了鲜于仲通所领那一万人的退路,并且完成了除回头崖峡谷外的三面包围!”

  “哦,杨子芬和江如之现在这么样了?”郑回一边盯着棋盘,一边问。

  “他们已经在回头崖峡谷的两面山上布置好了!”那个士兵说,“只等官军被赵东升大人那边赶紧回头崖山谷,就一阵檑木绞石打下!”

  郑回的耳朵听着士兵报告,眼睛却只是注视着棋局。他看到自己的主公阁罗凤举棋不定,衣袖无意间在他所执的红方的将头上扫了一下,把那个棋子带出了营盘。

  “不对!”南诏军师心里一咯噔,掐了掐手指,接着就问来报告的士兵,“赵东升一定在晚间派人侦查个敌人的布防,是不是鲜于仲通已经不在唐朝的军营了?”

  “正要向军师汇报呢!”那个士兵很是惊奇,“军师你真的是神人哟,怎么就知道的?”

  “你快说是不是这样!”

  “是!”那个士兵说,“赵刺史见唐朝军队整个白天都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纷纷嚷嚷,就在晚上派人抓了一个舌头。原来鲜于仲通在前晚上说是要与他的两个已经死亡了的兄弟说话,就整个晚上都留在那两个新坟边上了,天明后却不知去向!”

  “真有这样的事啊!”阁罗凤大惊。

  “这么说我这局棋还是有些遗憾了,不能完成彻底的绝杀!”郑回好似自言自语的样子,这时他才回头看着那士兵,“去,用响炮通知云弄峰上点燃篝火,传令回头崖那边的赵东升开始出击!”

  “是!”

  士兵赶紧起身离去后不久,外面就不远处就传来了炮响的轰隆声。

  “鲜于仲通不在营里,军师是怎么知道的呀?”阁罗凤又问郑回。

  郑回看着自己的主公,然后向阁罗凤前面的棋盘一撸嘴。

  阁罗凤低头一看棋盘,自己的将不知怎么就出了营盘。

  “这是怎么回事?”阁罗凤接着问,“我们由应该如何应对呢?”

  “鲜于仲通逃脱,肯定会于我们不利,”郑回叹了口气说,“也是这个家伙命不该绝。”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只有派细作去京城散布鲜于仲通大败而逃的消息,同时我们这里还要就势拿下几个剑南节度所辖州府,让这些官员控告到京城。现在唐朝的右相李林甫是个口蜜腹剑的人,他应该会弹劾杨国忠下台,同时惩治鲜于仲通之罪的。”

  “应该会?”阁罗凤不解。

  “属下只能这么说,”郑回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天命是不由人左右的呀!主公也不要太操心了,还是安心地下好你的棋!”

  听到郑回这样说,阁罗凤自己庄重地把那个出了营盘的将弄回了它的位置。

  “我走那一个子呢?”阁罗凤思考着。

  他要动这个车,觉得不对;又想动另一个车,还是不对。

  “唉!”这个南诏人的主公叹了一口气,还是把自己的兵往前推了一步。

  郑回没有动掣肘着阁罗凤两个车的那两个卒,而是同样把自己的另一个卒又往前推了一步。

  “这----”阁罗凤又为难了,他心里暗想“算来算去,自己都输了郑回军师一步棋!”

  “报----”这时他们的几案旁边,又一个士兵跪了下来。

  “讲!”郑回还是盯着棋盘,口里只说出一个字。

  “刘易爻和杨干这俩个教头已经被船只接进了普陀岛上!官军追赶不上他们,又不敢下水当了彝人的箭靶子,只能绕道洱海南边,现在已经离下关不远了!完完全全走进了两边全是荨麻林的那一段路!”

  “哦!下关的守军准备得怎么样?”

  “他们说:‘放一个官军过了下关,就自己提头来见主公和军师!’”

  “好!”郑回接着说,“去,用响炮通知斜阳峰上的士兵,让他们点燃烟火,好叫段俭魏将军和苏诺随烟、苏落随岚他们领兵从官军背后发起最后的攻击。”

  士兵出去了不久,一声炮响就传了进来。

  阁罗凤和他的军师又在专注于他们的那盘棋了。

  阁罗凤想了很久,还是只得叹息一声,把他那一个兵往前又推了一步。

  郑回也把自己那个一直在向前的卒子又推了一步,使它与前面掣肘着阁罗凤两个大车的卒子在一线上了,然后似乎有些遗憾地叫了一声:“绝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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