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到了路上,又成了所有行人注目的重点。顶点 23S.更新最快本身两人就身处危险之中,如果再被人家这样关注,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是做广告,关注的人越多越好!
“……傻姐儿,你冷吗?”为了减少这种被人无益的关注,薛峰决定脱掉蓑衣和斗篷,但他又担心傻姐儿冷,便问道。
“有点儿冷,不过,这蓑衣和斗篷不能穿了!不穿虽然有点儿冷,但穿是不行了!这些人看着我们,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傻姐儿和薛峰想到了一处。
他们俩取下斗篷,脱下蓑衣,几次想扔都没舍得扔掉,因而,薛峰将它捆了捆背在身上。
傻姐儿既然是男装,薛峰从身上脱下一件外套,套在她的身上,两人继续向南快速走去。
然而,虽然他们俩换了行头,但关注他们俩的人一点也没见减少。薛峰夜里在河里与杀手搏斗,绸缎的服装上满是泥浆,如果是捞鱼摸虾之人身上有这些泥浆,倒也正常,如果高档绸缎服装有这些泥浆,就叫人无法理解,越是不好理解,别人就越加关注。
“薛峰,如果大家都像看猴子似的看着我们,到了前面镇上,那就等于告诉他们,我就是你要找的薛峰!”傻姐儿看着那些人异样的眼光,担心的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你也不用尽说那没用的,你看怎样才能叫他们不这样看我们呢?”薛峰也知道别人看自已的原因,关键在自已的这一身衣服上,不过,自已总不能脱光衣服走路。话再说回来,衣服真的脱光了,那样,看的人就会更多了。
傻姐儿听了,觉得薛峰说的在理,说对了不抬杠。因此,她仔细的观察起身边的人来:从南向北走来一行赶着牛车的,四辆牛车,牛车里装着炭,前面赶牛车的老汉穿一件到处露着棉花的破棉袄,腰间勒一根草绳,胸口都露了出来,他的两手抄在袖笼里,破棉帽把头裹得严严实实。
再看后面几个赶牛车的装束,和前面那个都差不多。这些人显然是把炭拉往长安城里去卖的。
一路上,有挑粮食的;有一头挑的是石头,另一头挑孩子的;有扛着耙子带着绳子去耧草的;还有一个儿子将老母推在独轮车上的,总之,形形色色的,啥人都有。
傻姐儿的目光,最后落在这个推独轮车的小伙子身上。这小伙子身高粗细与薛峰接近,而这位母亲的身高粗细又与自己相当。
傻姐儿示意薛峰将蓑衣斗篷给这小伙子,薛峰还以为她叫他把蓑衣让这小伙子推着。薛峰感觉这样做不好,经傻姐儿再三示意,他才将蓑衣斗篷放到独轮车上。
小伙子长头发很乱,皮肤黝黑,见人把蓑衣丢在他的车上,眉头一皱:“你们想干什么?”
这时,傻姐儿才发觉那小伙子的母亲脸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傻姐儿见小伙子不乐意,急忙解释道:“我们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们就把它扔了。”
这两件蓑衣和斗篷,颜色煞黄,虽然有些脏,但一看就知道是新的。小伙子听说是送给自己的,眉头逐渐的松弛下来:如果真的给自己的话,这两件东西,刮风下雨的,自己还真用得着。
小伙子走得头上冒汗,停下车来,脱下灰色布外套,放在车子之上。这小伙子见母亲脸上冻得发白,于是,便把蓑衣围一件在她的身上。…,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去?”傻姐儿和她聊开了。
大娘痛苦的说道:“哎!我的心口胀得慌,吃饭吃不下去,自己倒腾些草药吃,一直不见效果。今天,我儿子带我去拜拜菩萨……”
“没有去看医生么?”
傻姐儿问道。薛峰瞧着她心想:没想到以前很少说说话的她,还是位聊姐儿呀。
大娘叹了口气道:“以前也看过,也吃了一些药,可是,吃了就好上几天,一不吃又那样。我们百姓人家,哪有钱长年累月去看这半死不活的病呀……再说,人家过日子,到处都要花钱……”
傻姐儿向薛峰伸出手来。薛峰不解,心想,你这是干什么?
傻姐儿的手又向他伸了伸,薛峰心想:这丫头莫非想要拿我的钱,做慈善事业?想到这里,他从袋子里掏出一贯钱来,放到她的手上。
傻姐儿将这贯钱又放到大娘的手里:“大娘,菩萨要拜,这病,该看医生,还是要看医生啊!”
“这位哥,怎么好要你们的钱呢?”傻姐儿男装,大娘还以为她是个小子。大娘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两手却紧紧的捂住那贯铜钱。
“娘,钱还给人家,不能要人家的钱!”那小伙子推着车,本来就流着汗,见他母亲收了人家的钱,汗一下子多了——满脸是汗。
大娘偷偷地瞪了儿子一眼,一会儿,脸上装出笑容道:“人家是好心,你如果要是真的不收的话,也不好吧?”
小伙子一听不高兴了,这无缘无故的收人家钱,还说不收不好。顿时,他的脸胀得像紫猪肝一般,停下小车,直起腰来说:“娘啊,要是我爹知道了你收人家的钱,去家非要和你吵不可!”
大娘不高兴了,脸也没有装出笑容,喊道:“你都十七了,他也没能挣钱给你娶媳妇,我的病多年了,他也没钱给我看病……遇到好心人,给些钱,他还有什么脸面找我吵?”
“……你,你还是把钱还给人家吧!我会苦钱替你看病的!”小伙子也是个犟精,气呼呼的站在那里,望着他娘,看样子,他娘不把钱还给人家,他就不走了。
大娘着实舍不得到手的一贯钱就这样没了,见儿子那样,她只好在心里埋怨儿子,可是,终究没有要还钱的意思。
太阳高了起来,他们的身上都暖和了许多。
傻姐儿见他们娘儿俩争执不下,便笑盈盈的说道:“大娘,这钱,你们是排上用的,要不的话,我们也不会给你们……如果你们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你们就将你们两人的外套脱给我们,你看怎样?”
那推车的小伙子的外套脱在小车上,大娘穿着蓑衣避风,暂时这外套都用不上。
小伙子一听,这样也好,总没有白拿人家的钱。他把外套褂子递了过去。傻姐儿指了指他的腿,示意他把外套裤子也脱下。小伙子听了,脱下外面的套裤,里面露出了破棉裤,小伙子似乎有点儿难为情。
大娘一听,心想:中!这一贯钱,做自己身上的这样的衣服,二三十套是够了。突然,她灵机一动:这两人原来不是专门来行善的,原来是有所图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还能多要点儿。她脱下外套,拿在手里,似笑非笑的对着傻姐儿说道:“你这小伙子,我看你这样,也是面善之人……”
“大娘,你的意思是……”傻姐儿的目的,是想花点钱,换下他俩这身不惹眼的普通衣服,可是,大娘把衣服拿在手里,却没有给的意思。
“这位小哥儿,人吧,就是重个感情。说真话,我们这两套衣服也值不了一贯钱。不过,我这身衣服,还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陪我的嫁妆,我……”大娘说话很有艺术,欲言又止。
“大娘,如果要是这样,那就算了吧!”傻姐儿可不想做那强人所难的事情,便道。
“不不!大娘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大娘捂住心口,痛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