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宗突如其来的出现在酒楼里,的确是让人措手不及,且任晓对他一直是极为鄙视的,抛弃妻子,自己又能得什么呢好结果。
宁简冷冷的嗯了一声,不说好也不说否,只是冷眼看着他,心里在想着要怎么样把这家伙给丢出去。
林光宗也不在意他们俩人的态度,只是自顾自道:“哎,这么久了,居然没人来招待我,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任晓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了,这家伙蹬鼻子上脸了还,就这架势,还真的想让他们伺候他。
宁简伸手招了招,把酒楼伙计叫了过来,伏在耳边说了几句后,才道:“照顾不周,还望见谅,过门是客,先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吧。”
林光宗轻轻点了点头,略微含笑道:“有劳了,既是如此,想必你们也不介意陪我喝一杯吧?!”
TMD,还想要三陪啊,任晓真想冲上去挠花了这家伙的脸,但是想想还是忍了,这大庭广众的。
见任晓身形微动,宁简忙按住了她,摇了摇头,“晓晓,你先去后面看看俩孩子回来了没有,都这会儿了,晨儿和天儿该回来了。”
“知道了。”任晓撇了撇嘴,她还真不待见这林光宗,尤其是现在一身的阴气,更加让人不喜了。
她怎么想的,林光宗不知道,但是宁简却十分清楚,心里也十分无奈,但是面对林光宗的时候,身上无端的出现了一种令人折服的气势。
饶是林光宗也不得不承认,这宁简的确比他更为优秀,也难怪那位也十分的看重。
酒过三巡,俩人并没有说一句话,便是店里的掌柜也频频抬头看了看,也不知道这客人到底是想干嘛,为何一直让他们老板陪着,却不说话,难道是脑子有毛病?
林光宗临走时只是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宁简,含笑道:“不知道凤儿母子如何了?仔细算来,这孩子也有两三岁了吧。”
宁简点了点头,“应该是,具体的不太清楚。”
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说,林光宗错愕了一下,便恢复了神态,笑了笑后便付了账回去了。
看着他回去,任晓才缓缓走了出来,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宁简轻笑了两声,戏谑道:“娘子,你这话可是把咱自己也骂进去了呢。”
“嗯?”任晓反应过来后,忙呸了几声,“该死的,被这家伙一刺激,弄的我智商也下降了。”
“好了好了,别气了,天儿兄弟俩回来了没有,咱该给他们做点好吃的了。”宁简搂着她的腰,语气轻柔。
任晓身子轻颤,耳后直热,脸颊隐隐有些发红,嗔道:“你们就是个吃货,整日里就知道吃。”
宁简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笑嘻嘻的凑在她耳畔道:“我可不只是会吃,我还会……你应该知道的。”
若说之前的脸颊微红像苹果,这会儿她都觉得自己脸上可以煎熟一个鸡蛋了,粉拳锤了他几下后,便走开了。
这家伙,以前都不这样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这样逗她,让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时间过的也挺快的,除却任晓和宁简在五月端午回了趟老家,日子已经到了酷暑,夏日十分毒辣,热气也熏的人眼晕。
任晓百无聊赖的趴在柜台上,看着这门口进进出出的蚊子,良久后才长叹一声,“好无聊啊。”
宁简正好从外头回来,见她这样,抿唇一笑,“往年不也这般过么,怎么今年好似格外的不舒服一样。”
说起这个,任晓还不觉得,听他这般说登时就跳起来了,“还说呢,往年在老家的时候,好歹还能在阴凉处避暑,再不济还有冰凉的泉水可以喝,如今呢,这省城热闹是热闹,可是却不耐热。”
说话间,她额上又冒出了汗珠,忙着了帕子擦掉,然后又摇着蒲扇扇凉。薄唇轻咬,气鼓鼓的瞪着蓝的没有一丝白云的天空,恨不得捅出个大窟窿来。
宁简不似任晓这么怕热,看她动不动又出汗,心里也无奈的很,喝了碗凉茶后,拿过了一旁放置的蒲扇,也给她扇了起来。
任晓挑眉,嘴角含笑:“这还差不多。”
“哎哟喂,亮瞎我的眼了喂,你们俩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能收敛点么?”
听见这夸张的语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任晓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皮子,“哟,这不是美名远播的清风先生么,怎么到我这小店里来了。”
林晓伟抬手摸自己的下巴,光溜溜的,这才想起来自己因为耍帅,才把胡须剃了,脸上微微发烫。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咳了两声道:“你们这里没生意嘛,我作为股东一枚,自然要关心关心了。”
“嗯,那你现在可有什么好主意么?股东大人。”
林晓伟双手一摊,脸上甚是无辜,“没有。”
任晓磨牙,抓起鸡毛掸子就想丢过去,好歹被宁简拦住了,“没有你跑这里来干嘛,装模作样的摆架子?”
看她一脸凶狠,林晓伟打了个哆嗦,“怎么敢呢,这不是跑这里来传递消息来了么,听说这林光宗如今是巡抚跟前的红人,底下有好些人使银子巴结他呢。”
任晓眉头一皱,“听你这意思,是要我们去巴结他?”
去巴结那个不阴不阳的娘娘腔?还是饶了她吧,即便是不开这家酒楼,她也不去巴结那货,一看就是阴险狡诈之辈,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让你们去巴结他呢,咱要巴结的话,也是得巴结他的顶头上司巡抚大人,你说是吧?”林晓伟笑的一脸奸诈,若说无商不奸的话,还真没有比林晓伟更合适的人选。
宁简沉默了许久,听到这话只是略微挑眉,“据说这个巡抚脾气不太好,你可知道?”
“知道,不光我知道,整个朝廷都知道,但那又怎样呢,人家受阁老的器重啊,为了他这个职位,可是让这当朝的朱阁老费劲了心思在圣上跟前说好话。”林晓伟不知何时自己倒了杯茶,还拿了好些零嘴吃着。
说道要点时,还特意喝了口茶水后,在任晓几经催促下才慢慢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巡抚大人也姓朱,是这朱阁老的侄子,原本呢,这侄子也是在外省做着官的,后来几经朱阁老的提拔,这才到了圣上近前伺候,却仍然不得用,最后没办法,就被朱阁老丢到这地方来了,临时还把自己的堂侄孙女婿也就是林光宗也踢了过来,只是给这朱巡抚当个幕僚。
林光宗虽然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他这细胳膊拧不过人家的大腿呢,且还需要这朱家的帮忙,才能实现他飞黄腾达的目的,所以只能是从之前的五品官(七品官升级了),直接就给一巡抚当幕僚。
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自然憋屈,更何况这朱阁老看着就不是个精明的,所以这林光宗也是想取而代之,但他心里也知道,他这堂侄孙女婿,可比不得人家嫡嫡亲的叔侄关系,所以只能蛰伏在朱巡抚身边伺机而动。
听着这不亚于一出戏的演讲,任晓极想给个掌声,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种事,离她太遥远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小老百姓比较好。
“哎,我说了那么多,你们就没有一个警觉的么?”林晓伟不乐意了,怎么说他也是打听了好多天,才得到了这个情报的,这很重要啊。
任晓打了个哈欠,悠悠道:“这种桥段,你不觉得离咱们很遥远么?怎么说咱只是个小老百姓,他们可是高官啊,如果真要碾死咱们,可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林晓伟愣住了,没有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看着任晓消失在院门后边,林晓伟还是没有缓过来,宁简伸手推了推他,“何须沮丧呢,这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现在想这种事,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做好自己的事,你说是吧?”
林晓伟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猛摇头,“差点就被你这大忽悠给忽悠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看你们和这林光宗有仇,我才懒得管你们呢,要是哪天你们倒了,我就直接去投靠他去,怎么说也是姓林啊。没准我和他还是一家呢。”
话音才落,只听到歘的一声一把菜刀直接落在了林晓伟跟前,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至于这把菜刀的始作俑者,则是端着一小碟瓜子在慢慢的磕着,脸上带着笑,然这笑容却未达眼底,“你刚刚说什么?去投靠谁?”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这家伙就想叛变,果然意志力不够坚定,信仰也不足,是时候要给他加强训练了。
林晓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受到惊吓的他有些像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蹿出去了,比那逃跑的兔子还快。
任晓嘴角抽了抽,“至于么,我这还没真动手呢。”要真动起手来,还有没有命这才是关键。
“他这不是逗你一乐么,你可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宁简含笑打趣道,“你知道那苦瓜是什么颜色么?”
任晓横了他一眼,哼了哼便回房了,心里早就怄火了,不就想说她脸色绿的难看么。
宁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笑了两声。
“东家,您在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也乐一乐。”王大壮摸着脑袋憨笑着,好久没有看到东家这么开心了。
宁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滴,都这会儿了,赶紧去接孩子回来吃饭吧,别又去晚了让孩子干着急。”
如今跟着他们的几个元老,已然能独当一面了,他和任晓已经逐步的退居幕后了,如今孩子也慢慢的大了,将来如何他们不能确定,但是要把握住不让他们偏离别的轨道,尤其是不能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夜间,一家子围坐桌前,夫妻俩则是坦言的说着以后的规划,两个孩子也说着自己的梦想,大的想去考状元,小的想着以后做将军。
尽管任晓不太想让小豆芽去驰骋沙场,但这军营是个能锻造人的好地方,把孩子送进去也挺好的,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让俩孩子回了自己房间睡觉后,俩人也躺了下来说着自己的悄悄话,“也不知道以后他们能否实现自己的理想。”
“能的,一定能的,怎么说还有我们,大哥大嫂督促呢,怎么可能不行。”
任晓轻笑,忽然间语气一变,极为忧愁道:“自从那日见了林光宗后,我就有些心有余悸,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时常冒出来,你说他到底想干嘛。”
宁简默然,沉吟半晌后才道:“不管他想做什么,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时刻提防着他就行了,你也是,别总给自己施加压力,这段时间你看着憔悴了些,而且还十分嗜睡,改明儿得找个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任晓在黑夜中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这天气闹的,这么热,晚上根本就睡不着,白天可不得多睡么。”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改明儿就去请个大夫回来,好好检查一番。”
任晓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这段时间的她,确实是很容易犯困,这不,说困就困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看着已经熟睡的人儿,宁简笑了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心道:“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
宁简的速度确实是极快的,说请大夫,第二天便把人给请了过来。
“你说什么?是真的么?”宁简满脸的不可思议,刚刚他没有听错吧?“大夫,您没有说错吧?”
被他这一质疑,大夫也怒了,“你这是怀疑老夫的医德,老夫行医几十年,如何做的了假,尊夫人的确是有身孕了,且已有两月有余,若是你不行,大可以另请高明。”
说着甩袖要走,宁简忙把人拉住了,笑道:“大夫留步,我……我也是高兴的糊涂了,还请您老见谅,既然如此,还望您能开张安胎药的方子,我好随您去取。”
“嗯,知道了。”大夫羊胡子翘了翘,眼皮子只是略掀了一下,心中忍不住鄙视,这都已经两个月了,居然还不知道,这般后知后觉,一点为人夫为人父的自觉都没有,真替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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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断更这么久,糊涂真的很抱歉,食言了,年底的忙碌,糊涂真的不想多说,说多了那就是矫情了,还是不说了,在此,还是对那些一直支持糊涂的亲们表示万分的感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