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人没有死,该活的人还是得活着,顺遂了那么久,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上门了,朝廷开始招募军饷了,嗯,户部钱不够嘛,只能商户来凑。
荟萃园的名声还是很好的,所以这夫妻俩都受到了帖子,慕容芊芊也翻看了一下,当下表示她很有兴趣,能让她一起去么?
任晓嘴角略抽了抽,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还真想去接触这些人,她是傻了才带她去。要是让她家里人知道,没准怎么削她呢。
若是她有女儿也不让接触,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这省城里还有些喜欢虐待娈童的富户,她可不能把这小姑娘带过去让人欣赏,尤其是别人家的小姑娘。
她就奇了怪了,是怎样一个家庭,才能教养出这样一个小姑娘,行事作风带上爽利,和传闻中的公主们作风挺像的,不过比那些容易接受,主要是长的就挺讨喜的。
任晓脑子里默默的转着,等到了那日后,当真是和宁简携手就去了,把小姑娘一人抛下(反正酒楼里有的是人照顾她)。
到了地方后,任晓才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不愧是特意定制的地方,嗯,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来的商户还是比较多的,但都是依着人家家财以及和官员的熟悉程度来排座的,所以任晓和宁简很自然就到了中间偏下,这样已然是不错了。
任晓撇了撇嘴,看着眼前这浊酒,心里暗道,这还没有他们酒楼的清酒好喝呢,拿这些来招待这些人,也是脑子发晕了。
坐在上头的巡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任晓批了一顿,不过人家不在意,主要的工作还没开始做呢。
看着一众心里踹明了,面上却一脸无知的商户们,巡抚大人有些牙疼,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啊,这些人心里估计已经有十来条推脱的借口等着他呢,他得用什么办法才能从这些人这里多榨点银钱出来啊,不然上头皇帝那边不好交代啊。
巡抚大人没有说话,底下的商户们也没有开口,士农工商,虽然咱是排名最末的商人,但也不是傻子,这富不与官斗谁不知道啊,这会儿要是冲撞了这巡抚,抄家问罪分分钟的事,末了了家产都得充公,谁会傻的往上撞。
任晓很想赞一句这些人很有傲骨,可惜人家还是老练不是,刚开口就笑眯眯的举杯,“本官素日便闻诸位都是有德行的商人,自然是那忠贞爱国之士,如今西北之地受羌狄骚扰已久,再加上如今安月国无礼的攻打我边境,边疆之战士浴血奋战,保卫家园,还希望诸位能帮上一把。”
众人:“……”以前把他们喷的一无是处,如今需要了就想到他们了,还带这么一个高帽,不就是想算计他们这点钱,这么来回搞有意思么。
任晓也差点被这话逗乐,不过强忍着没吭声,只是埋头在宁简胸前,双肩一抽一抽的,显然笑的很辛苦。
宁简也无奈,巡抚这一招看着是搞笑,但是胜在有效啊,姜还是老的辣才对。
“不瞒诸位,犬子也在边疆浴血沙场,老夫不是不担心,只是这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能保住家园,不被他人侵占,如今家国有难,匹夫有责,诸位都是我南燕子民,应当与君上同心同德才是。”巡抚一脸沉痛的说着家国大义,底下的人也一脸沉思,好像被洗脑成功了一样。
但依着任晓的细看,实则不然,就看坐在巡抚不远处的一个商户,人家不就在翻白眼么,脸上可是大喇喇的写着,想要钱直接说几个字么。
任晓皱了皱眉,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真要捐钱的话,那就捐个五百两或是一千两的样子,怎么他们这酒楼是个小酒楼,不得人看重。
不过当听到巡抚说的事后,任晓惊呆了,这……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捐钱就给赠品的模式?
难道这里除了她和林晓伟外,还有别的穿越同仁?
上首的巡抚一脸得意的看着底下的人,心中冷哼,让你们在心里瞎想,老子又不是空手套白狼,这不是有东西可以换么,还是多亏了先生,不然他还真想不出这个主意。
“诸位,这些都是一些心意,且都是值得收藏的藏品啊,比如这个琉璃花樽,这做工,这手艺,当真是没的说啊。”
任晓这话听着怪熟悉的,头微抬,总算是想起来了,当初她可不就是这样挑着豆腐去卖的么,感情这巡抚大人做起买卖来了。
有这么一想法的还不只是她一个,还有其他人,不过看这外头拿着刀剑的侍卫们,在场的人心里又气又恼,临了一人拿了一样东西回了自家。
看着那些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们,每人捐款少说在三千两或是五千两以上,任晓这等小商贩,也出了近两千两,最后拿了副不知道谁写的书法便走了。
回到酒楼,便看到小姑娘正嘟着嘴不悦打的瞪着他们,埋怨他们不够义气,没带上她。
任晓翻了个白眼,还别说,这里头看到的商户,还真就看到了那几个喜欢娈童的财主,而且丫的还特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真有钱。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居然不带我。”气呼呼的除了慕容芊芊,当真没有几个人了。
宁简深吸了口气,无奈道:“我们也是无法,毕竟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你一看便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何必进这些地方。”
这些话深的穆甲的心,奈何人家听不进去,“你们就是不想带我,就是不想和我一道玩,我……我讨厌你们,呜呜……”
宁简是彻底惊呆了,这辈子只看到了袁氏一直哭,从他小时候就开始哭,到老了还哭,本以为这小家伙会好些呢,没成想啊……没成想。
任晓嘴角抽了抽,这丫头是抽风了吧,手有些痒,想打人来着。
“这事都完了,还哭什么,没什么好哭的,等以后有机会,我就带你去看看。”任晓许诺,她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主。
得了任晓的承诺,哭声戛然而止,良久后,才听到抽噎声,“你……你说真的?不是拿话来哄我的?”
她又想对这小姑娘翻白眼了,不过看她这般善良,还是得了吧。
强扯着嘴笑了,“自然,我说的话,从来没有虚言。”
说的是那般的真诚,慕容芊芊都感受到了这份真诚,泪眼花花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一旁被充当幕布的宁简等人额上划过黑线,这都什么事啊。
巡抚大人招募到了满意的金额后,总算是开心了,咧着嘴又继续处理新事,脸上带笑的年轻了好几岁。
“大人,京中下旨来了,是圣上贴身的公公过来了。”府衙中急匆匆的跑进去了一名捕快,脸上带着焦急。
得亏了今儿个下雨,不然耽误了人家传旨,他这罪名可不小。
具体旨意是什么,任晓和这城中的百姓便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这巡抚被暂时被调走了,而即将来一位新的巡抚。
对于一些和官府走的近的商户来说,这就犹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般,面临着要换血的意思,自然恼怒不少,MD,这钱白花了,还没套上近乎呢,就怀揣着银子跑路了,真不厚道。
前任巡抚和现任巡抚交接完毕后,便带着家眷,急忙忙的就往京里赶,反正不怕没地方住,他的根可都是扎在京都的,到哪都有地方住。
经过那么一个多月的时间调整,众人总算是熟悉了现任巡抚,嗯,长的还不错,年约五十来岁的样子,照任晓来看,估计再过个不久,应该可以退休了。
不过人家到底怎么想的,她还真是不知道,倒是这巡抚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众幕僚,说多也不多,林林总总不过三四个人。
倒是说这堆人中,还有人是任晓和宁简的老相识呢,不过这会儿人家已经不当官了,转行幕后操作了。
“先生,您说猜的没有错,这省城之中,的确有几家荟萃园和豆之坊,如今生意火热着呢。”底下一小厮拱手而道。
上头的人正练着自己的字,听到这话也只是“嗯”了一声,再便无二话,良久后,才慢慢道:“这回是时候奉还了。”
任晓这会儿正陪着某姑娘悲春悯秋呢,瞧这一脸的泪痕,好像小说里那小白花一样。
良久后,慕容芊芊擤了一把鼻子,哽咽道:“笑什么笑,没看过大男人哭么?”
任晓好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是男人?”
一句话差点把慕容芊芊给惊的从凳子上跌下去,娘呦,您不是说不会被人看出来么,怎么这么明显,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你什么意思?”遇到这种火眼金睛的朋友,慕容芊芊表示压力十分大。她出来前,还和她爹娘亲自保证过,绝对不会被人认出来的,没有想到这才多少天,就被人看出来了。
任晓撇了撇嘴,绢扇掩着鼻子,笑嘻嘻道:“我可不认为我说的是假的,哪有一个公子会这样子做事的,毛糙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的没常识,唉。”
慕容芊芊:“……”你丫的还真是火眼金睛了。不过为什么她这般的想抽她呢?
看她脸色不佳,任晓也没有再催,而是含笑促狭的看着她,直把人看的想打人。
又是一年五月,慕容芊芊家中好似有事一般,和任晓匆忙告了辞便走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任晓还是挺喜欢这小姑娘的,单纯,没有心机。
自打慕容芊芊离去后,这里便安静了下来,毕竟小豆芽兄弟几个很安静,并不闹腾。
安安静静的过着日子,有时候不是你找麻烦,就是麻烦找你,看着眼前这耀武扬威,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之人,任晓只觉得爪子痒。
“宁二哥,宁二嫂,这几年可好?”
酒楼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坐下后,便不走了,看任晓的脸色便知道有多不喜欢这个人,再加上宁简看他也稍有不顺,是以便有些不耐烦。
“拖您的福,的确是康健不已。”
“哈哈,当真是老二,一张嘴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打心里喜欢,我林光宗也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林光宗举着酒杯含笑道,脸上是看不出来的无辜表情。
任晓心里暗骂,MD,这家伙出去转了一圈,显然是进修回来,学业有成想要报仇来了,她可得好好防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