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帝宫仿照长修工匠精造的临宝全宫而建。
从帝宫最南端的九曲门进来,是宽约千丈步的宫道,两边是入北门霄探云高的红色宫墙,宫道向北延伸,每隔百步左右,依次经过的是七曲门、五曲门和三曲门——即宫里俗称的“奇曲重门”。
从缠带桥跨过九十余步宽的内御河前,进三曲门之后,才是这个宽阔的林荫广场,中央建筑正是帝宫的最南面层叠金殿,东、西、南、北面还有小数金殿等二段殿位。笼统来说,即俗称的“金影殿”。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走错,所以恭玶选择在这里兴设与小尨僧涉及修仙容术,以方长生之道。
而正金殿,是在大远加绝国时期就加盖在三曲殿前的一座曲折反蛇形层叠层基建筑。
此刻,金殿重门都紧紧关闭着,但谁又会知道,每三道数奇门之间,舍有镜像,每一端部之间同样是恭迎大王的仪仗和侍卫方队。
红绳一种是用来辟邪,另一种是用来缚灵。
今天我只说其一,而第二种恕不传授。
绳中百螺旋缠的红线必须是鲤祭棉质的,以鲤肚暗线取中长丈为可曲折拼接,于炜骷香火的极魇魂里诚心求得的血珠怨牌,或道观之孝灵符位,再将其与红线相缠通穿,取正灵七隅,烧制流红?铜碗一方,割狐清中淋一对,置于方中小一升。
再注入桃木泡水,撒盐撒骸灰。
银筷子两副残一,平置于方出凹口。
一日后浸釉,任其自然风干成煞。
此方法有简有繁,便做法,可直接连同血珠泡水自然风消,不过力量不及桃木水中加盐加骸灰强。
佛家性质温和,以慈悲匿恶为本,重养心神,精为上善下为渃水,弑天下无为而有为。
所求法器有灵性,化水后无孔不入。
骸灰为焚,性属“火死冤”;烧制?铜碗,性属“食材土”;桃木化水,潸水与持木,性属“术子衣”;银筷子属“虚叉金”。
当然,你也可用其他金属筷子代替,盐表众生味。性属“百曱刃”。
此乃“咒效果因”岁法,佛法依“兰若”。
此类红线用于保权夺势,因为我算准了,帝煞之星碧临东土一霸,尔做手环换你荣光,供奉:小权不侵,大势不倒。
今年的夏暑可比以往都要热得多,京都是山城,地势奇特,林荫繁茂。虽是如此,人们如是常常需要几经爬坡涉坎。
虽是立体交通四疏八通,而在南面,诚心观音桥的某个“太学”城门口,有一座年代相对比较久远的“囍怯”透明天桥,而这座天桥会因为一个人的默念祈祷而千百回转。
“囍怯”透明天桥嫉晦气妒骸音,害怕作恶气,你拥有轮世猫灵眼,可避囍免怯。
按理说,我是不相信有这么个说法的,可佛门中的仙僧口中常常念说这什么晦气,那什么骸音,其实绝大多数是自己心里在作怪。化意识为常态,自己骗自己的根源。
因为人总有那么一个钻牛角尖的习惯,当你遇到一件让你心情比较愉快的事时,你也学快乐那么一会,然后很快就忘记了。
而当你遇到你不想遇到的事情的时候,却心中沉闷得怎么也久久无法忘怀。
总觉得“晦气”与正“骸音”,调律难猜,于是开始心烦,开始讨厌,让这个感觉继续蔓延,久久不能散去。
安宁音法自是终辉其间,不料生得一日,在落水敞子中发现了那种由磬而水发出的明明靡之音。
比生死更震撼的现实中的残疾,比江湖更传奇的沐血人生。
真正的博弈,往往就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早已展开……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可以施行了,乐天。”
“你是在帮我?”
“我在帮我自己。”
“为什么?”
“我可会说是‘权利的追逐。’哟。”
“呵呵呵,果然是个妖僧。”
“非也,非也。准确来说,我是你的道友。”
乐天看了一眼小尨僧,不予理睬。
半刻沉寂后,他慢慢开口道:“我已经命罗生太医剔除條灵未成形的小格骨髓了。不出半个时辰,小尨僧即可为我父皇入这一味技药。”
小尨僧自是不道,轻舒了句,“阿弥陀佛。”便微笑着对乐天说道:“那只是一个替代品罢了,而真正的條灵已不知所踪。”
“难道是……那崂山道士所为?”
“那崂山道士虽是疑点颇多,也构成了條灵失踪的不轨之行为,但,依我所涉查,并无半点儿的操行行动。说点实的,他只不过是个骗钱的‘神算子’罢了。那闹市中的招牌也挂有年载,身边的鹦鹉也只是个最低级的江湖骗术所为。”
“可……那鹦鹉会说话,通人性!”
“有一种江湖骗术叫做暗语,它追求暗里会语,由本体音术,转接到因要附的客体上。点破这一江湖之术的方法,就是‘移物接类’之术,只要巧心的将那‘神算子’身旁的鹦鹉偷偷换成另一客体,便可以戳穿整个谜题。”
乐天吃了一惊,正要合着嗓子要再说些什么,可那些小事根本不值他海口一提。
“太子陛下。”
“铛”的一声金磬钟响。
罗生太医藏现出一副顺眼的忠臣子相,他拎着一把夏恒质的短柄小药碗,碗中有一紫金流体,缓缓如墨散开,深一口浅一口微微溢出。
恭玶腰身佝偻,散乱着银丝白发,动作有些变形,却是自认为的着手风范之态,独自一人从殿堂间缓缓走来。
“罗太医这就好了呀?入了少女的体香经血没?”
恭玶不大耐烦地打趣着他道,转回了身,一脸遭嫌弃的样子,缓缓走到了罗生的肩旁。
小尨僧无声地快步走上两人身前。取了金大柱上格外精致的木条号牌,转身打开靠背的药引子的鉄匣抽屉,里面抓几具良药配几副体砂缓缓放入从侧边整个箜篌箱取一长竹简子中。
三三两两顺入罗生手上捧着未动的药碗,入目半分,便依次按照大小排序加了进去。
脚步声随呼吸般急促不停,随而由远及近。
远远的,一个身段蓝衣太监往这边走来。
“皇上,请移驾正殿上朝。文武百官都候着了。”
恭玶散漫转身,太监被他靡靡涣散的神态吓住了,眼光忽然落在罗太医冒着滚滚异气的药碗上。
“乐天。”
“儿臣在。”
“去吧。寡人今日就把帝位给你。你,可别让寡人失望。”
“这……”他慌张地微侧抬头看向恭玶,心思全乱了。
小尨僧严肃地盯着他,眼神平淡,缓缓轻点了一次头,示意他快随着去上早朝。
乐天更加疑惑也更加紧张起来,事情的发展经过根本没应着他的计划来。但他一如湖水般波澜不惊,平平态态。
恭玶上踏采了一生药体美人,姿态婀娜,如同真人一般有着光滑的肌肤与质感,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咕咚’咽了口口水。
恭玶取出腰间黄金小手刃,精美绝伦,弯如上弦细月,手刃出鞘,一股寒芒惊现。太监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颤。
……
“飒飒。”一声脆响,伴随着一汪葡萄香甜般的洪水从女子的小腹间涌流了出来。
乐天凑近那位蓝衣太监,握住她发抖的手,同时用极低沉的声音警告道:“透出去半个字,夷九族!”
蓝衣太监不敢出声,只是惊惶的点了点头,随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番,低着头快步移位到乐天的身旁。躬身请出,“皇上,请。”
乐天回望了一眼痴迷不堪的恭玶,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转身便踏出了金殿。
一名顶级太监为他套上乌皇龙袍,另一名太监单膝跪地,伸长手臂,动作轻柔的为他整理腰间的龙玉。
乐天的体格已经长成,但神情已经不似曾经带着那一抹的稚气。邪魅的气色,终是让人寒颤,特别是那时隐时现的左轮猫灵眼,更是让人不敢面目直视。
如是上朝,乐天并没有遵照恭玶的许诺,将楼兰卿、妤锦、崇武一干人等升职加爵。而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番,照例会朝,没有仪式,没有仗队。是一抹寒颤的帝王傲漠。
众人沉默了。一方面觉得向来苛谨的恭玶,如今如此懒政,是外乎完全不可理喻;但另一方面,乐天临位是外乎势力风向正在朝着某一部分展开。
有些人自是高兴,重朝堂间,又在大声地附和着乐天的一言一行。
这两种互相矛盾的声音曼妙的背地争吵着,因新帝的刺激而变得愈加激烈,所有这些都令星璇、楼兰卿、妤锦、崇文等人大惊失色。
“这也太急了吧?”
“是呀,是呀。”
“没有任何封位礼数,难道就这样了吗?”
“诶……不知道呀。”
“我跟你们说啊,新帝上位肯定会另起炉灶的。不信咋们等着瞧!”
“那你觉得……”
“那肯定的呀,不就是……远赴边疆的那行人吗?”
“我看那方正呀,整个就是一个什劳子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