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麒。”妤锦叫住了他。
他就势停下脚步,道:“嗯?”
“你……你知道楼兰卿的尸骨在哪儿吗?”凌麒回扫妤锦一眼,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淡然答道:“不知。”
“我知道你知道。”妤锦站到凌麒的面前,黯道:“我夜潜皇陵,一无所获。”
“你一无所获,为何说我知道楼兰卿的尸骨所在处?”
“我猜的。”
……
刹那间,他心下荒凉,也没说什么,妤锦见状,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这一刻,凌麒开口了,
“锦儿,你知我下凡为何?”
妤锦了话中明意,她知道凌麒帮的忙已经结束了,除此之外,从妤锦死后升仙认识了他后,他便一直不求回报的帮助她,无形之中,这也让她更加地依赖着他。
她对他,很感激。
“谢谢你,凌麒。”妤锦对上凌麒的眼眸。
“楼兰卿的尸骨,我确是不知。按照凌麒的作为,他从不参政。我进宫,也只是替他访亲,其他事情,不闻不问,不看不说。”
妤锦相信凌麒,凌麒又道:“皇陵无果,是必然的。宗师厸还在楼兰王的位子上,乐天怎么可能会将楼兰卿的尸骨置于显处?”
凌麒说得恰到好处,楼兰卿已死,宗师厸也毫无用处,重要的是,妤锦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楼兰卿,但凌麒看得出,因时间的久远,她也渐渐的将那一段情愫淡然,他也愿意等待。
可楼兰卿的死已然让她起了疑心,倘若他参与其中,定然会让妤锦起疑心,倘若他不给她支招点睛,也会落得个不好的印象,不选其一,不得不选其二。
妤锦听到乐天二字,顿时开悟,她开心的准备和凌麒再说些什么,他却嬉笑先道:“你,这么着急的要找楼兰卿的尸骨,难道,你想让他尸骨无存啊?”
妤锦笑笑,一脸怎么会的表情漾起。
“我夜潜皇陵后,还去楼兰府找了宗师厸。”
她没有把宗师厸被不名制控的事情说出来,挑了些她觉得主要的又说道:“楼兰卿没有红杏出墙,更没有对不起我。我和他死在同一天。我被荼毒,他被挖心。”
……
凌麒别无二话,他明白妤锦的意思,“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妤锦笑笑,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完成凌王的夙愿吧。我已经麻烦你很多很多很多……多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凌麒也笑笑,只道了一个好。
妤锦瞥眼看了凌麒一眼,便和他嬉笑打闹起来。
“六叔,六叔~”乐天在院外小声的叫唤着,因为相距较远,且陵王府没有一个丫鬟小厮,寒森的气息让乐天打了个哆嗦。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乐天听到欢声笑语也看到了灯火人影,“六叔,六叔~”
两人因惊转眸,便看到了乐天。
“皇上……”
乐天笑朝两人走来,口中说着,“不礼,不礼。”说罢,他朗笑了几声,当他抬眸看到妤锦时:
一张美人脸,
颜笑秀波,
云肌雪脂,
如醉香梦一场。
“这……这是,”乐天语无伦次的看了妤锦一眼,最后目光定在凌麒身上道。
凌麒笑笑,“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说道这里,乐天便了然,道:“六叔那张图也太差劲了。”
凌麒笑笑,妤锦也笑了,三人齐笑,灯下影摇。
妤锦虽是美人,深得他的欢喜,但乐天知道,她不适合他,他也给不了她羡仙的幸福良缘。
究其原因,乐天来陵王府是为了留下凌麒,如今大京处于水深火热中,他觉得,自家人更牢靠些。此时瞧见妤锦与凌麒相貌般配,若以良缘结姻,红绳留他,绩效只怕更好,于是便以玩笑道:“自古以来,救人一命,定以身相许。”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妤锦,“不知姑娘……”
妤锦点点,娇羞的嗯了一小声。
妤锦答得突然,凌麒瞪大双眸,无言深笑,乐天看得出,凌麒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妤锦。
而妤锦这一应,不因其他,单溯源楼兰卿的死因。
她道:“虽是如此,也得等凌王完成《归愿》。所以,还望皇上解意。”
妤锦一番言辞,明白的表述了,预凌王之好,实不期之姻,明摆不可。凌麒知,而乐天不知。
凌麒意味深长的看了妤锦一眼,他的表情风轻云淡,但内心中的伤痛一刻比一刻扭曲,他不急不慢道:“是。”
乐天震一惊,既然美人和良辰都留不了他,只得摊出手中最后的底牌,“六叔,如今大京局势你目之听之感知。大京需要你。”
凌麒笑笑,一眼扫过妤锦,道:“《归愿》即巡图,巡图即勘察,我路过的每一个地带州府,都会为大京详做笔录。”说罢,凌麒从袖中拿出树皮本,此树皮本乃凌麒生前所作,今日刚好派上用场。
乐天详阅,自是欣慰,只要凌麒心系大京,他也别无所求,凌麒又道:“这一次云游,非同往。”他顿顿,又道:“严峻时,皇上可随时将我召回。”
听罢,乐天喜,道:“好!”
凌麒走前,用乐天的话无意间点睛有关于宇文拓、国师的死以及活世的萧胤所向,妤锦自是心下了然,再次秘密彻查,虽他也多次撮合舜华星璇,最终皆为束手无策,见舜华执意,妤锦只好和凌麒暗中制造机会。
凌麒草草走后,乐天为妤锦添金加奴,而都被妤锦接然拒绝了,眼看不食烟火,不求金银饰品的妤锦简直了奇女子,此后,他便不做何,任由妤锦孤芳。
近日,妤锦多往相国府走动,一来探探舜华如何,二来舜华远见之明,三是星璇时常会出现在相国府中,并且他每回都会带来很多鲜见好吃又好玩的物件,星璇的坚持,逐渐的暖化着舜华,而崇文和月儿带着清平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般,寻不得他们的半点儿的踪迹和风声,以她的身份又不得直接破门探究,想到清平自然又联想到了清安,细想来来回回相国府数百次,怎得一回都见不着清安?翠儿倒成了舜华的贴身丫鬟。
她带着千千万万的疑问,但脸上依然洋溢着美好又灿烂的笑容,她下定决心要套出些话,于是轻声道:“华儿,那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罢,妤锦脸上多了一层红晕,舜华
奇道:“好呀。”
她凑上舜华耳边,轻道:“我之前暗恋崇文!”
邻耳有闻,翠儿笑道:“好在是之前,如今你有了凌王岂不是更好。”妤锦是想舜华答她,翠儿却抢先笑道,难道自己蚊子般的轻声传远不传近?
不过翠儿的话,着实让妤锦有些不舒服。
妤锦道:“如今虽有了凌王,但之前的暗恋感依然如初!”
……
听罢,舜华笑了一下,翠儿竖起拇指道:“厉害!”
这么久了还套不出话,难道自己说得不够狠?
妤锦又道:“我觉着,趁着凌王不在,我还想好好追追崇文呢!”
……
“预凌王之好,要三从。一,女贞从,二,”未等翠儿说完,妤锦强说道:“哪儿来的那么多从,我只有凌王从。”
说罢,翠儿看傻了眼,又道:“预凌王之好,要四德。一,”这时妤锦强说得更快些,道:“哪里又冒出那么多‘德’,我这儿只有凌王忍‘得’”
翠儿欲要说些什么,只觉得说多了也是对牛弹琴,不值一说,要是真如翠儿所想,就天下太平了,可这牛非杠上了!
“我说翠儿,以后你是要嫁人还是要把自己给架了?”
听罢,舜华笑了,翠儿却不知妤锦所言,疑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妤锦见舜华笑,便觉话题扯远了,“我不管,我要嫁崇文!快点帮忙。”她顿了顿,卷起袖子,指着两人气势凶狠道:“我可把你们当做我最好的亲姐妹,记得给妹妹我保密!”
妤锦这一句妹妹,非实,虽有花容月貌,云肌霜脂,其实已经千千万万岁了,只是,她不知,只续上荼毒之岁。
舜华终于开口了,“崇文已为人夫,也为人父。”
听罢,妤锦故作一副很生气的态度吼道:“什么?竟有此事!在梦里,他说,他非我不娶,怎么梦醒了,就变了呢?!”
里里外外,听到这句的无人不笑,翠儿道:“崇文大人已经回南下了,你要想自讨苦吃,可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追他。”
妤锦心下了然,难怪在京都一直没有崇文和月儿的消息了,那么清安和清平两人的匿迹也顺理成章了。
妤锦挠挠头,“还是算了,我还想给自己留条腿呢。”
说罢,星璇来了,只见身后小厮大包小包的提着进来。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儿吗?”她顿了顿,虽无一人应答,也自答自乐,跑上前去搂着星璇道:“星璇!我爱死你了。”
妤锦自以为的激将撮合法,却让场上的人无一不尴尬。
星璇明白她的好意,但凡事不可摊开了讲,须臾,他只是笑笑,解围道:“我看你是想凌王了吧?”
自妤锦恢复了女儿装,再不用顾这忌那,也不怕坦白,道:“我和凌王的事儿倒不用星璇大人操心了,倒是你和华儿的事,最要紧!”
星璇是看舜华脸色,而舜华自然执意一辈子守寡。
“大人,该走了。”
星璇朝着小厮点点,不慌不慢不舍不望的喝了口茶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