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陈年旧事之风波再起(一)
这场废太子的风波看似已经平静了,实则暗波涌动,虽然此刻的万贵妃仍旧卧病在床依旧没有死了废太子的决心。翌日,万贵妃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在绿鞘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养心殿,万贵妃的内心仍旧期盼着能够让宪宗为了她而去改变些什么,可是万贵妃却不知道,此刻的宪宗已经对万贵妃失望透顶,对于万贵妃的阴谋诡计宪宗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在去养心殿的路上,绿鞘试着去阻拦万贵妃,似乎万贵妃根本就没有在乎绿鞘究竟要说些什么。“贵妃娘娘,此刻您还是不要去惹万岁爷不高兴了,满朝文武都帮衬着太子,娘娘,为今之计还是去和太子讲和吧!”绿鞘作为一个旁观者早已经将其中的暗波看得清清楚楚了,可是万贵妃并没有理会绿鞘的劝告,反倒将绿鞘推开了。
此刻万贵妃一个人扶着赤红色的砖墙,绿鞘着急上前扶着,并且继续劝告着:“娘娘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宫将养着吧!此刻真的不宜跟万岁爷说废太子的事啊!”绿鞘都快急出眼泪来了。就在这时,万贵妃使出浑身力气扇了绿鞘一巴掌,此刻绿鞘被打倒在地,嘴角间流出了血红色的鲜血,在雪白的脸上多出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万贵妃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杀气,恶狠狠的眼神让人看到都快要窒息了,而就是这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绿鞘。“什么时候需要一个贱婢来告诉本宫该如何做事情吗?你若不想跟着本宫那本宫就将你打入冷宫去陪那个该死的吴氏呀!要不是吴氏护着太子,本宫会有今日吗?该死都该死!”此刻的万贵妃早就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了,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多的竟是残忍和冷酷。
说完这番话后,万贵妃靠着宫墙喘着粗气,似乎心情平静了一些,亦或许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继续那么疯狂下去了。绿鞘全然不顾自己的脸上的伤,迅速的站了起来,赶忙了扶着万贵妃,虽然心中很是委屈,但是绿鞘十分能够理解万贵妃,甚至有些同情万贵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多嘴了。娘娘切勿动怒,奴婢这就扶娘娘去见万岁爷。”
然而,此刻的宪宗正大养心殿中大发雷霆,宪宗生气的缘由不是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而是大同吃了败仗,而这场败仗正是汪直玩忽职守所导致的,这场仗让大明军民死了数千人,甚至还差一点就丢了大同。宪宗如此信任汪直,甚至让汪直亲自领兵,可哪想到汪直竟然玩忽职守让大明差一点就丢了属地,而且还瞒着军情不报,这条条都是大罪。
当宪宗受到密报的那一刻,看到那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时候,宪宗气疯了。此刻的养心殿已经跪满了宫人和部分的内阁大臣。众人纷纷说道:“万岁爷,息怒!”
“息怒?朕那么信任汪直,竟然这样对待朕对他的信任,还有那些官员竟然敢隐瞒不报,真是不把朕发在眼里,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宪宗已经处于气急败坏的模样了。自从宪宗登基以来,对汪直是百般信任也是百般的宠爱,虽然一直知道他帮衬着万贵妃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仍旧念及他的好,从未想过处罚于他。
汪直想要带兵打仗,宪宗也首开先例让一个宦官领兵,对汪直是何等的器重,当初万贵妃提议创办西厂让汪直去当提督,宪宗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当内阁首辅商辂等人弹劾汪直的时候,宪宗还处处为汪直说好话,帮助汪直开脱,暂停了汪直几个月的职务后又让其恢复原职。宪宗掏心掏肺的善待汪直,器重汪直,可到头来竟没有想到汪直竟是如此之人。
宪宗的愤怒怎能轻易的平息,对于汪直宪宗已经失望透顶了。宪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身体不好,不能这样的生气,若是真的为了一个宦官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是不值当的,宪宗愈发这样想着,心情也愈发的平静了。
“商辂,参与此事的官员有哪些,朕不想去看那些官员的名字了,你来告诉朕!”宪宗捏了捏自己的两处太阳穴,另一只手则是扶着书案,宪宗此刻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去生气了。
“回禀万岁爷,大同总兵许宁、巡抚郭镗、镇守太监蔡新都涉及此事,大同总兵许宁消极抗战,让敌方有机可趁,而另外两人则是知情不报,还有意替汪直等人开脱罪名。万岁爷,请早下决断啊!”商辂一直想要弹劾汪直可一直都没有成功,而这一次终于让商辂逮到机会了,商辂知道宪宗宠信汪直,所以此刻要扳倒汪直就要让宪宗下定了决心才行。
宪宗思忖了片刻终究有些不舍,但是这又事关大明江山,宪宗不会轻易姑息。宪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微臣在,万岁爷有何事吩咐?”锦衣卫指挥使早就在殿外等候宪宗传召了,当宪宗呼叫之时,便迅速的进入了养心殿中听候宪宗的差遣。
“将大同总兵许宁、巡抚郭镗、太监蔡新、西厂总管汪直缉拿归案!七日后午时将大同总兵许宁、巡抚郭镗、太监蔡新推至午门听候问罪,至于汪直,带到朕的面前,朕要亲自审问!”朕终究还是下不了狠心,是不是朕有时候太心慈手软了,或者是曾经太过于纵然他们了,才让他有犯下大罪的机会。都是朕姑息养奸了,虽然朕不忍心杀了他,但是绝不能留在朝廷!
锦衣卫指挥使接到宪宗的差遣后立马离开养心殿开始行动了。宪宗看到锦衣卫离开的背影感觉就像自己完成了一个很大的任务一样,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宪宗也些疲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此刻全部的人都退了下去,独留宪宗一人在养心殿中坐着,不知道何时开始宪宗便有了头疼的毛病,尤其在盛怒之后,头就愈发的疼了。宪宗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也不想去劳烦太医诊治,便只好一个人忍着头疼的毛病。
就在宪宗似睡非睡的时候,梁芳突然走近了养心殿,将宪宗给弄醒了。“何事?不是说过了吗?没什么大事儿别来烦朕!”宪宗显得极其的不耐烦,对于梁芳愈发的不会审时度势,让宪宗很是反感。
“启禀万岁爷,贵妃娘娘在殿外求见!”梁芳看出了宪宗的不耐烦,但是万贵妃就在殿外,梁芳不敢轻易的将万贵妃打发离开,只好来叨扰宪宗了。但是看宪宗的表情和反应,梁芳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于是说话声音极其的小,方才宪宗已然震怒,若是此刻再惹怒了宪宗恐怕小命不保,所以梁芳说话都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将宪宗给激怒了。
“让万贵妃进殿说话!”宪宗极其不耐烦的看了梁芳一眼,虽然此刻的宪宗已经很累了,但是万贵妃要求见,宪宗还是要见的。毕竟万贵妃此刻还生着病,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即使宪宗头疼得难受,即使已经疲惫不堪,宪宗仍旧坚持要见上万贵妃一面,想看看万贵妃究竟有何重要的事情。
万贵妃一进养心殿便哭闹个不停,宪宗无奈只好走下殿紧紧抱住万贵妃,不管怎样先给万贵妃一个温暖的拥抱也是好的,似乎这一招很有效果,万贵妃不再闹了,倒是剩下了哭。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呀,“万岁爷,你是不是不疼贞儿啦?贞儿这些年为了万岁爷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万岁爷似乎已经不再疼贞儿了”万贵妃带着哭腔说完这一番话,又学着宸妃的那番楚楚可怜的模样依偎在宪宗的胸膛上。
宪宗轻轻的拍打着万贵妃的身子,想要去哄万贵妃,可是一时间竟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词语,宪宗无奈只好问了一句。“贞儿何处此言?”
万贵妃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宪宗。“万岁爷说好要废了太子,可是万岁爷却在朝堂上说了那样一番话,万岁爷分明没有把贞儿放在心上。是啊,贞儿年老色衰了,比不上万岁爷后宫佳丽,但是万岁爷你可是一朝天子金口玉言,怎可说话不算话呢?”万贵妃句句不离废太子之事,可笑的是万贵妃还不知道此刻的汪直已经危在旦夕了,而她自己的地位也是摇摇欲坠。
宪宗听完这番话,很是愤怒,但是宪宗不愿意在万贵妃面前发脾气,所以再一次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怒气。轻轻的将万贵妃推开,眼神中透着一丝丝的杀气。这一次万贵妃是看出了宪宗的愤怒,万贵妃立即闭上了嘴,跪了下去。
“万贞儿,朕待你不薄!你若再不理取闹休怪朕对你不客气!来人啊,送万贵妃回承乾宫!”宪宗的眼眸极其的冷酷,眼神中带有杀气,看得万贵妃不寒而栗,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