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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风

总裁毒爱小蜜 淼渺 11796 2024-11-18 00:52

  蓝珈笑了笑,没有回答,指着马路对面自己的车说:“我酒醒了,我们去开车兜风好不好?”

  夜里马路上空旷宽敞,蓝珈娴熟的驾驶着她的Q7,飙得飞快。夏小北把车窗摇下来,初冬寒凉的风带着劲道刮在脸上,脆生生的疼。她时不时打个寒噤,但又觉得畅快极了。

  蓝珈越开越往郊外去,很快就四野无人。

  夏小北激动起来,把头伸出窗户大喊大叫。郊外里凄风阵阵,她的声音扩散到风中,又从黑暗里传来阵阵回声。

  蓝珈看着她笑了一下,突然也探头出窗,大吼了一句:“男人算什么!去他妈的,我是卫蓝珈!”

  蓝珈这小色妞会说粗话,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以前有文学小青年想泡蓝珈,听说她写小说,于是就装模作样的坐在她对面与她讨论。

  结果蓝珈直接来了句:“哥哥,您说那些矫情的我都没看过。我就一写色情小说的,什么SM爆菊的我倒是比较清楚,您看咱换个话题聊聊?”

  小青年脸上顿时像打翻了调色盘,灰溜溜的跑了。夏小北一想起那些什么“SM”“爆菊”的词从一根正苗红的名门淑女嘴里冒出来,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蓝珈瞥她一眼:“夏小北,你笑起来真是太难听了!”

  她狂笑:“难不成真有人能像你小说里写得那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倒是给爷笑一个听听?”

  “去他妈的瞎扯淡!”

  一路向东,她们疯得不亦乐乎,蓝珈几乎把汽车当飞碟在开。郊区路况更差,隔老远才一盏路灯,有的还忽闪忽闪的出了故障。夏小北戳她一把:“姐姐,你悠着点开,我这青春还阳光灿烂呢。”

  她一脚急踩刹车,愣是把夏小北整个人甩得差点一头按进方向盘里,连气囊都伸了出来,牢牢的卡在她胸口上。

  蓝珈笑得全无形象,指着她手指乱颠,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还青春呢……都孩子他妈了……”

  夏小北正色:“同志,您这是谋杀。”

  两人一起笑起来,喉咙被刚才一阵狂叫喊得沙哑了,蓝珈从车后备拿出两瓶矿泉水丢给她:“你明天上班咋办?”

  她嘿嘿笑:“管他呢。我炒我们老板鱿鱼了。”

  蓝珈把车子熄了火,连车尾灯最后一丝微光也灭了。周围奇黑无比,远处仿佛传来阵阵浪涛声,刚才她疯狂时偷眼瞄了下路牌,多半是开到金山来了,离海都不远了。

  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倚靠着坐在车前盖上。蓝珈掏出打火机,问她:“不介意吧?”

  她摇摇头,于是黑暗里亮起微小的一星火光。淡淡的香烟味道弥散开来,过了一会儿,蓝珈轻轻的笑道:“夏小北,我真的挺羡慕你的。至少你还有夏楠。”

  夏小北不服气:“凭你的条件,啥时想要个孩子,身后还不得一堆男人排排队?”

  她却摇摇头,声音微若叹息:“不会有了……”

  她深吸一口烟,笑了起来:“来,趁这夜黑,告诉你一个故事。”

  “许多年前,有个姑娘也是很纯洁对人生充满向往的,她认识一个身家相貌都十分出色的男孩子,在人生最璀璨的大学时代,多美好的时光,多难忘的爱情。姑娘曾经为男孩怀了一个孩子,可那时候他们还小,谁都没察觉。

  后来姑娘家出了点事儿,男孩子想尽办法要帮她,甚至要和家里决裂。后来就像所有言情小说的老套桥段一样,男孩的父母找到了姑娘,终于让姑娘明白,他们都还太小,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姑娘什么也不说,拿着男孩父母的钱到国外留学去了。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三个月。她没有你的勇气,所以她去做了人流手术,手术过程中出现一点意外,姑娘从此再也不能怀孕了。”

  蓝珈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夏小北一下子抬起头,看向身边。周围非常黑,她其实并不能看清蓝珈的神情,而她指间的烟也恰到好处的熄灭。

  夏小北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望进这茫茫夜色,问:“后来呢?时隔多年,这个姑娘又回国了,故事也应该有后续发展吧?”

  “嗯。”她点点头,慢慢的又点燃一支烟,吹出一口云雾:“后来……其实就和写烂了的剧本一样,男孩子事业有成,娶了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家庭美满,而姑娘在某个地方与男孩不期而遇,两人都不甚唏嘘……”

  夏小北问:“关键是,姑娘心里还爱着那个男孩吗?那个男孩呢,是否也忘不了姑娘?”

  她等了许久,蓝珈也没有回答。远处天边一线鱼肚白,清晨的薄雾一点点笼罩上来,蓝珈掐灭最后一根烟,看着她的脸,苦笑道:“爱不爱又如何呢?不过是一丝执念,心里的魔而已。”

  夏小北愣了一下,蓝珈忽然倒在她肩上,锤着太阳穴说:“头好痛!”

  这个女人!

  早上开车回到市里,已经是七八点钟,蓝珈要送她回去,她摆摆手说:“我可不想和宿醉驾驶的女人一起被抓起来。”交待她赶快回去休息,就自己下车打了辆出租。

  她先回家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才赶去寰宇,迟到已经是必然的事。

  秘书室几位同僚,见到久违的夏小北,都礼貌而生疏的和她打招呼。刚在位子上坐下,就接到雷允泽的内线,内容十分简短:替他订束花给欧阳莎莎小姐,再帮他问问欧阳小姐近期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她挂了电话,心里一通暗骂。这什么花心大萝卜,女朋友刚来,脚都还没站稳,他就开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了。

  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打电话到花行去问。雷允泽有好一阵子没跟欧阳莎莎联系了,有一度她以为他们是分手了,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又忽然想起来。她仔细回想了下,欧阳小姐喜欢的好象是百合花……

  她打电话的时候,对面小刘也正好打电话预约餐厅。听说总裁今晚要和未婚妻还有母亲一家人共聚天伦。瞧瞧,这身在曹营心在汉说得就是她们家总裁。

  近中午的时候,同事们纷纷下去食堂吃饭,她正要起身,秘书室的自动门忽然打开,有女子走了进来。

  夏小北迎面望过去,只觉得震撼。女子一身浓烈的黑,羊绒大衣被她穿在身上,不仅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高挑气质,肩上围一条圣诞红的披肩,红与黑的经典搭配,趁着女子灿然如星的面孔,美得令人惊艳。

  她却是认识这人的。

  雷允泽的未婚妻,温梓言。

  留洋回来的大小姐,果然穿衣品位都与众不同。她就想不通了,放着这么个大美人雷允泽不要,偏偏要去找欧阳莎莎那种庸脂俗粉。

  她欣赏了片刻,十分热情的招呼她进来,笑着说:“总裁还在里面呢,要不要我帮你叫他?”

  温梓言赶忙拦住她,亲切的叫她:“夏小姐。”

  她点点头,又说:“你坐一会,要不我帮你泡杯咖啡吧?”

  温梓言依言坐在会客沙发里,问她:“夏小姐你忙不忙?”

  她边洗咖啡杯边回过头来,忒干脆的说:“怎么了?您有事就说,您的事就是总裁的事,我义不容辞。”

  温梓言被她说话口气逗笑了,葱葱玉指掩着下巴,嫣红唇色只露一半。她感叹,美人真是养眼,笑起来都这么好看。

  她笑了一会,才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我以前在国外读书读到思南路,总想去看看,但是Vincent最近工作一直很忙,我不想打扰他,我自己又不认路,所以想请夏小姐帮忙。”

  夏小北怔了一下,很长的“哦”了一声,心想这大小姐谁不好选,怎么偏偏选中了她。嘴上却说:“好啊,十分乐意。我得先跟总裁请个假。”

  温梓言也很客气:“真不好意思,这么冒昧。上回在机场见到夏小姐,总觉得特别投缘,所以今天才特地过来找你。”

  她恍然大悟。估计是那枚珍藏版的婚戒,才让她觉得投缘吧。

  她去请示了雷允泽,雷允泽眉心微蹙,似乎不悦。半晌,才用英语和温梓言说:“早点回来,不要麻烦别人太久。晚上要和妈一起吃饭。”

  温梓言用软软糯糯的英语和他说话,很地道标准的英式发音,配着她纤细甜美的嗓音,连夏小北听着都要醉了。

  雷允泽一直紧锁的眉心终于有些舒展,握着温梓言的手又交待了一会,女子时而莞尔,时而乖巧的在他臂上磨蹭,真真一对璧人!尤其这对璧人熟练的英语她还听不懂!

  突然,雷允泽像是察觉到她在看着他们,突兀的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深邃的黑眸里光线明灭不定。她吓得立马垂头,任他们小两口甜甜蜜蜜,再也不敢偷瞄一眼。

  温梓言拿了雷允泽的车钥匙,开他的车载她一起上路。看着美女熟练的拉离合,发动车子,她就觉得自惭形秽。太没用了,身边的美女每个都会开车,赶明儿她也跟绍谦说,让她报名去学车吧。

  美女常年在国外,不太熟悉国内的交通规则,因而开得很慢。

  她腼腆的笑着解释:“在英国一直是靠左行驶,还不太习惯。”

  夏小北说:“没事,我平常总是坐地铁,也不大认路。你等我翻翻地图。”

  在一个路口又问了交警,两人才放心的开上高架,往卢湾区方向行驶。一路上温梓言不停的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惊叹,呀,这是哪里?啊,那边我在照片上看过!诸如此类。

  夏小北则很尽职的为她一一解释,有些新竖起来的建筑她也不太熟悉,心想早知道做秘书还要当导游,她就该多做点功课。

  下了高架,路面就有些堵起来,温梓言颇有感慨:“上海这几年变化真得很大。”

  夏小北点头附和:“是啊,你没看世博会那年,全城每天都在堵车。”

  她觉得这个笑话没什么,但是温梓言很给面子的“咯咯”笑起来,她立刻就想起昨晚跟蓝珈贫嘴的时候,提到过的“银铃般的笑声”,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蓝珈粗犷的粗口,顿时一阵恶寒。

  她们在附近停好车子,温梓言看到道路两旁整齐的法国梧桐就已经兴奋起来,掏出相机一通猛拍。

  夏小北双手插在兜里,跟在她后面慢悠悠的晃。只见她兴奋的转过头来对她说:“我在书上看到过,说这里原来是法租界,法国人规定了只准造西式洋房,所以这条路才是这样。”

  “哦……”夏小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在上海待了这么多年,提到思南路也就想起海派、小资这些个词,还真不知道这些历史文化的东西。

  “你知道得可真多,平常一定很爱看书吧。”她由衷的赞美。

  温梓言笑了笑,手指划过脸颊,顺着把一缕散落的发梳至耳后:“Vincent回国以后,我一个人就常常很无聊,只好看书打发时间了。”

  原来他们还是留学的同学。美女真是连消遣的方式都与她不同,像她,下了班,就累得只想扑到床上大睡一觉。

  思南路其实就是卢湾区的一条小马路,北面连着淮海中路,全长不过1500米,就像温梓言说的,这里集中了全上海最漂亮的西式花园洋房,张爱玲啊什么的,文人都爱到这儿来矫情。因为西式建筑结合了中国的弄堂文化,又被称为“弄堂里的别墅区”。当然,如今这块儿的地价,是真的别墅里的白金级了。

  温梓言像个小孩子,很认真的一个一个数着墙上的门牌号,数到经典户的时候,就停下来拍照。夏小北看她手忙脚乱,于是说:“你难得过来不留张影吗?我帮你拍吧。”

  她眼睛晶亮亮的:“可以吗?谢谢你,夏小姐。”

  她说:“没什么。”接过她手里的单反,开始选取角度。

  夏小北透过镜头看着斑驳墙壁下站着的女子,眉目如画,几乎要融入二三十年代的老上海记忆里,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最完美的POSE。她心生感叹,迅速按下快门,美女向她跑来,接过相机说:“Thankyou。”摆弄了下又问:“夏小姐,我帮你也照一张吧?”

  她顿时心虚。有美人在前,她还哪敢再搔首弄姿。胡扯了一会,就建议她到附近的新天地坐坐。

  一进入拱门的弄堂,温梓言就改变方向,径直奔进一家卖茶具的店。店里装潢古色古香,一套套的彩绘茶具摆在玻璃橱窗里,端的是好看。以前她带朋友来逛,也有人买了带回去做纪念品,后来她在夜市的地摊上,看到一模一样的,价格足足便宜了十倍,心里顿时嗷叫:黑!真黑!这黑心的快赶上地产商了!

  所以当温梓言问她“哪一套好看时”,她心不在焉的随便指了下,心想,这种店就专门宰你这种无知大小姐的。

  谁知温梓言真的听了她的,就让店员把她随手指的那套水晶茶具包了起来。边付钱还边说:“秦阿姨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对收集茶具也一直很感兴趣,你说这套她会不会喜欢呢?”

  夏小北心虚的点了点头,暗自忐忑:你要送给未来婆婆,还这么随便就让一路人指指就买下?要是搞杂了婆媳关系可跟我无关啊,我是无辜的、无辜的、无辜的……

  不过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么有心的媳妇,哪个婆婆不喜欢呢,就算送的礼物不合心意,心里也是高兴的。

  温梓言拎着礼品袋,又转过头自言自语:“给Vincent买点什么好呢?”她仰起脸问夏小北:“夏小姐,你天天跟Vincent在一块,知道他平常都喜欢些什么吗?”

  钱,女人。夏小北差点脱口而出。

  寻思了一下,捡了种最保险也最没意义的说法:“他这么爱你,你送什么他都会高兴的啦。”

  温梓言似乎害羞的笑了下。逛到里面,两人都有点走不动了,她坚持要请夏小北喝杯东西。两人于是到星巴克找了个位子坐下。

  刚坐稳,雷允泽的电话就来了。夏小北扒拉半天,终于做贼似的转过脸,用手遮着嘴,对着窗玻璃说:“喂?”

  “你们在哪?”他的声音机器一般冰冷。

  她因为心虚,十分简短的回答:“新天地。”

  “哦,”他略微沉吟,说,“叫梓言早点回来,别在外面玩太久。”

  她转眼看了下对面好奇宝宝一般的温梓言,心里暗咒:你催老婆回家不会直接打给她本人啊?打我的手机干嘛?幸好温梓言还在注视窗户外弹吉他的小青年,并未发现她的异常。

  她压低了声音,没好气的说:“遵命,总裁大人。”

  那边他好像笑了一下,并不急于收线,反而慢悠悠的问她:“怎么?梓言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你女朋友非常有礼貌,还很大方的请我喝咖啡。就是她比较单纯,我一路总得紧紧看着,免得她被怪蜀黍拐走。”她因为心急,语速更加快,额上都沁出了汗来。

  他听到像是松了一口气,低沉磁冽的声音传过来:“那就好。”

  那就好?因为她这个24小时秘书保护的到位?

  她莫名其妙,那边他已经收了线。她抓起杯子,急急的喝了几大口,放下说:“我们走吧,不早了。”

  温梓言站起来,问:“刚才是Vincent打来的?”

  她愣了一下,以为她没注意呢,原来还是听到了。顿时有些尴尬,打着呵呵说:“是……是啊,检查我工作呢,生怕我把你给弄丢了。”

  温梓言也笑起来:“Vincent真是小题大做。”

  她们开车回去,仍是原路返回,这回温梓言熟门熟路,开得很快,一路上两人也都是无话。

  雷允泽坐在办公室里,从他的位子正好能望到整片的落地窗,从38层的高度看下去,是各种建筑的顶端,什么都变得渺小,而他踩在其上,睥睨众生。

  他望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想起夏小北刚才说过的话:就是她比较单纯……

  单纯?他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生在他们这种家庭的,哪有单纯的人?倒是她自己,说别人单纯,到头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呢。

  他可不认为温梓言上来找夏小北做导游真的是出于对她的好感,但他也不能贸然阻拦,不然更显得其中有鬼。梓言这么多年人在英国,还是讨得秦女士十分喜爱,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子,那天在机场,是不是就已经察觉了什么呢?

  他自认为关于夏小北和她的那个儿子的事,隐藏得完美无缺。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然秦女士也不会放下繁冗的应酬,无缘无故跑到上海来渡假。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夏小北和温梓言终于回来了。她如释重负一般把人推到他面前说:“总裁,我可把你的女朋友完璧归赵了。您好好检查检查,要是过一会才发现缺了根头发什么的,可不关我的事了。”

  温梓言被她逗笑了,走上前把车钥匙还给他,又把手里的礼品袋打开给他看:“这是夏小姐帮忙挑的呢。晚上吃饭时送给秦阿姨,你看好不好?”

  雷允泽听着,顺势朝夏小北看了眼。她赶紧装没事人开始东张西望。雷允泽盯着她,看也没看袋子里的东西,就说:“好,只要你送的,秦女士肯定喜欢。”

  温梓言脸红了下,小声说:“夏小姐刚才也这么说呢。”

  “哦?”他却像来了兴趣,“没想到夏秘书还挺了解我母亲。”

  她赶忙摆手:“没……没什么。”

  “夏秘书不用谦虚,做秘书就该像你这样,不仅对我的生活习惯了若指掌,连我亲人的喜好都了解得十分详细。你说,我是该给你升职还是加薪呢?”

  他说得十分玄乎,夏小北琢磨着他该不是又要以为自己居心叵测,故意调查他的家庭了吧。

  温梓言在一旁出主意:“夏小姐已经是首席秘书啦,还怎么升?要么就奖励夏小姐带薪休假吧?反正也要到Xmas了,让夏小姐和男朋友也有个时间出去度假。”她说着,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问她:“夏小姐,还没问你,你有男朋友了吗?”

  夏小北只觉得跟这对情侣说话,心脏都得装起搏器,不然随时有可能休克。她仔细的斟酌了下雷允泽的脸色,才底气不足的说:“有……是有了。”

  “那正好,Vincent,就让夏小姐休假吧,这样我还能经常找她带我出去逛逛。”她抱着雷允泽的胳膊撒娇,雷允泽似笑非笑的看了夏小北一眼,大手抚了抚女朋友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说:“夏秘书是公司的骨干,随便的休假可是会影响公司运转的。梓言,你不要在闹了。”

  温梓言撅起嘴巴,像个受气宝宝似的,悻悻的退到一边,过一会,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有空约夏小姐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来吃饭吧,在国外很流行这种四人约会的,热闹又好玩。”

  夏小北直有种冲向窗户从三十八楼跳下去的冲动。连雷允泽都不耐的皱起了眉头,指间架着的那支钢笔来回旋转了几下,被他竖起来在案上敲了一下。这是他心情烦躁时的惯常动作。

  他沉着声音说:“梓言,够了,不要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你先到外面会客室等着吧,我做完这最后一点就过去找你。”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温梓言终于不再作声,委屈的出去了。夏小北早就不愿多留,打了个招呼,也跟在温梓言身后出去了。

  她给温梓言又泡了杯咖啡,找了些解乏的杂志,对她说:“你先坐一会,总裁马上就好,有事就叫我。”

  她点点头,抱着咖啡十足端正的坐着。

  夏小北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早上没做完的资料归类工作。正埋头做着,忽然感到有人一直在看着她,一抬头,正好与温梓言漂亮的大眼睛对上。

  她吓了一跳,拍着心口往椅子背上靠了靠,问她:“温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她不安的眨着眼:“对不起,吓到你了吗?我只是看你工作很专心,怕打扰到你。”

  夏小北摇摇头:“没关系的。您请说。”天啊,这大小姐的教养也太好了吧。

  她说:“我只是忽然想起忘了问你的手机号,要是问Vincent要他肯定不会给我。”

  “手机号是吧?”夏小北虽然觉得没见过几次面的未来老板娘问自己要手机号挺奇怪的,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号码告诉她。

  温梓言在手机里输入后,才对她说:“我真的很喜欢夏小姐你,想跟你做个朋友。”

  夏小北受宠若惊。她对这个大小姐是彻彻底底的服气,这么优秀的女人,貌美,有学识,修养好,又善良,体贴长辈,真是找不出一点儿瑕疵。倒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吸引这位大小姐的。

  她正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恰好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温梓言开心的跳过去:“Vincent!”

  他瞟了眼夏小北,问:“怎么,又在骚扰我员工办公呢?”

  温梓言撇着嘴:“没有,我只是问夏小姐要手机号码。”

  雷允泽唇边的笑意顿时收敛,脸色紧绷得有一点难看,他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干瘪的笑话:“你还真打算请人家小两口一起吃饭?”

  “Whynot?”

  夏小北暗暗伸了伸舌头,说别人小两口呢,自己就跟女朋友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里调情。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耸了耸肩,无视两人夹着英文的肉麻对话,继续埋头工作。

  聊了一会,他们大约是要走了,温梓言十分热情的跟她告别:“夏小姐,拜拜!今天真谢谢你。”

  她回以微笑:“哪的话,祝你们晚上家庭聚餐愉快。”

  雷允泽也停在她办公桌前,伸出食指在她桌上敲了敲:“工作不急着一天做完,早点下班吧。”

  从来只见雷允泽逼人加班,还没见他催人下班过呢。她收拾收拾文件,说:“是,总裁。”

  下了班,她像往常一样打回家问夏楠情况,可是今天夏妈妈接起来却反问她:“夏楠还没到你那儿吗?”

  她愣了下:“小楠来上海了吗?”

  夏妈妈说:“今天一大早你公司就派车来了,司机说你工作太忙,抽不出身过来接孩子,所以你们老总特地派车过来的。你们老总挺看重你的吧,连私事都给你派车……”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压根就没打算把夏楠接回来。她们老总……雷允泽?

  夏妈妈还在絮絮叨叨,大约是让她好好工作,也别太累。她匆匆忙忙的敷衍了几句,挂断电话就往楼上跑。

  下班高峰时段,电梯的数字始终是慢吞吞的一个个变化。她急得手心都冒汗,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摸不着底。一眼瞥见旁边总裁专用电梯空着,她毫不犹豫的就点开按钮,闪了进去。

  身后,跟她一样等电梯的寰宇员工们睁大了眼睛,个个指着她窃窃私语。

  她是顾不上什么流言蜚语了,靠在电梯冰冷的内壁上,觉得两只手都在发抖。

  雷允泽背着她把孩子接回上海了……他又想干吗?她想起上回在他家,他十分笃定的说:夏楠你不能带走。

  他还是要孩子……哦,天哪,他要是跟她抢夺孩子的抚养权,她根本就不是对手!

  她只觉得脑袋里轰隆炸开来,一时间四分五裂,混成乱麻。她手忙脚乱的在包里找手机,打开了键盘锁,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点不中通讯录。

  她这时候倒知道找叶绍谦帮忙,指尖哆嗦得厉害,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名字,按下去,拨通了他的号码。

  他好像正在路上,电话里都是汽车的鸣笛,他声音轻松:“小北,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她“嗯”了声,忽然接通了她又不知如何启口。开门见山的告诉他,夏楠其实是她和他二哥的私生子?她恐怕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他还在自说自话:“对啦,今晚做什么菜啊?我这边正好路过一个超市,待会咱们一起去买菜吧。”

  她昨晚离开时答应了他,今晚要好好陪他的。

  她心里挣扎得厉害,正好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38楼,她浆糊般的脑袋似乎也被这一声瞬间敲醒,变得清明了。

  她看了看还亮着灯的秘书室,很平静很快速的告诉他:“对不起,我今晚可能要加班,你不用来接我了。晚一点我再打给你。”说完就迅速收线了。

  她得先找雷允泽问清楚,这其中的纠葛太曲折了,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不想叶绍谦也插手此事。

  她叩开秘书室的门,秘书小刘见她去而复返,十分意外:“夏秘书,忘了什么吗?”

  她笑着说:“是啊,看我这记性。总裁一早就催着我要紫琅上郡的合同呢,我都忘记了……对了,总裁今晚吃饭的地方是你预定的吧,能告诉我在哪儿吗?我亲自给他送去。”

  小刘忙放下手中的活:“你等会啊,我帮你看看……”打开PDA一条条的翻着,“哦,有了……十乐会,晓山青。”她抬起头,热心的说:“夏秘书,我帮你打给总裁说一声吧。”

  她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打给他说吧。谢谢你啊。”

  她假装从桌上抓了份文件,就急匆匆的走了。下电梯时却犯起愁,这十乐会就在世纪大道公园那儿,离公司倒是不远,可惜是会所制的餐厅,以她这样的身份未必能进去。

  她打车到了会所门口,泊车的警卫见她连车都没有自己开来,更是懒洋洋的不想理会。

  这里以前她也帮雷允泽预约过几次,菜色是很不错的,尤其是用餐环境,幽静写意,连每个功能区域的名字都起得十分有意境,餐厅叫“晓山青”,酒吧就叫“薄薄酒”,都是有钱人舞文弄墨的把戏。雷允泽喜欢这里的人参山菌炖金钩翅,她倒是觉得他们自家酿的青梅酒酸酸甜甜的十分好喝。当然菜金也是很“不错”的,也难怪警卫要狗眼看人低了。

  她摆了最诚恳的态度,跟那警卫沟通:“您好,我姓夏,是雷允泽先生的秘书,他现在在里面用餐,我有一份警急文件要找他签字,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好吗?”

  那警卫上下打量着她。毕竟这儿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保护他们不受骚扰是警卫的基本职责,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访客就放进去。

  她拿手机拨通了雷允泽的号码,然后交到警卫手中,警卫将信将疑的接过去,里面果然传来雷允泽的声音。

  “雷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您用餐。这里有位姓夏的小姐,自称是您的秘书,说有急事找您。”

  那边不知说什么,警卫连着“嗯”了几声,把是手机交还到夏小北手中,态度明显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夏小姐,雷先生请您进去。”说完还亲自指了一个服务生为她引路。

  她总算舒了口气,穿过日式田园风格的中庭,停在了“晓山青”的外面,一拍绿油油的嫩竹巧妙得隔开了用餐环境。

  她远远就瞥见雷允泽的身旁坐着他的未婚妻,以及对面的秦书兰。她低下头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服务生点头,向那张桌子走去。

  雷允泽依着母亲和温梓言的口味点了一桌子菜,秦书兰一向对外面的菜不太感冒,只有未来媳妇夹给她时,她才弯着眉毛执起筷子动两口,倒是一个劲的对雷允泽使眼色:“梓言没来过,哪能知道哪个菜好吃。你别光顾着自己,给她夹菜啊?”

  雷允泽闷不吭声,一筷子一筷子地把菜夹到温梓言碗里。温梓言总是有些羞涩的吃一小口,然后低低的埋怨:“阿姨,再吃真要撑坏我了。”那样子真像温顺的小猫。不知为何,雷允泽就想起那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天天坐在电脑前吃外卖都能吃得很香的样子。

  恰好这时服务生走来,伏在雷允泽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雷允泽皱了皱眉,用餐巾擦擦嘴说:“梓言,你陪秦女士聊一会,我去去就来。”

  他交代了一句,不待温梓言再问,就匆匆地跟着服务生走了。

  敏锐的秦书兰一眼就看出温梓言脸上的失落,端起杯子润了润喉,说:“梓言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藏心事。自己的男人,有什么不妨直说,要留住男人的心,最首要的,就是坦诚。”

  温梓言被说中心事,有些害羞又委屈的垂下了头,小声说:“阿姨……我知道了。”

  秦书兰轻笑:“还叫阿姨,该改口啦。允泽这个孩子也是,非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你放心,这回我给你做主,在上海这段时间一定盯着他把你们俩这事儿给办了。”

  温梓言脸红得更加厉害,头几乎垂得看不见了,半晌才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妈……”

  夏小北站在日式的小池塘边上,里面有一架日本水车在慢悠悠的转着,她没等一会,雷允泽就出来了,见果然是她,微微有些讶异。

  服务生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这地方幽静得厉害,就他们两人,夏小北压低了声音,却仍掩饰不住急躁:“你把夏楠弄到哪儿去了?”

  他本来见到她,有些意外的小欣喜的,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直接把他问得懵了。他深邃的黑眸看了她一会,浅浅的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一口气就憋在胸腔里,上下不得,几乎是央求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真的对你没企图,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可以辞职,带着夏楠走得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视线里。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她把关系撇得可真干净,他听着她说,没什么表情,最后问:“说完了么?”

  那样云淡风轻,仿佛这事真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她怒急,像只跳脚的蚱蜢:“雷允泽,你不要再跟我装糊涂!夏楠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给你!”

  他终是忍不住了,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耐烦,冷冷的打断她:“夏秘书,你外甥找不着了你应该去报警,来找我做什么?你都说了那是你外甥,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你明知道那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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