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无瑕的脸上,透着一点点病态的红,再加那略显无赖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啊。
我觉得身上掉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现象不太好,热感冒,要谨防。
赶紧退后一些,我说:“裁决书没说受刑后可以优待。所以……”
殷亦桀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不爽,当然疼的也会不爽。
“记住了吗?有问题找我。他的老毛病也能根除,缺什么药管我要。”Bo
y似乎也不全恶。
“受教受教。”白大夫对同行高人表现出几位谦逊的态度,真实不虚。
“Bo
y,怎么样?四哥问你要不要留下来?”黑皮从某个角落伸着懒腰过来。
老板不在都这副德行,人果然很有共性和惰性。
“不用,稍后就走。”Bo
y的感觉恨不得立刻就走。
这种赶紧很奇怪,不过他要是不走估计会被整得够呛,因为他似乎很不讨人喜欢。
“嗯。殷少,四少让我代为问候,并邀请你过些时候与妆小姐过去参观。”黑皮恭敬起来。
“多谢。本说要亲自送的……不过,Bo
y说了,这情况多有不便,请代我向四少致歉。下次来我再当面赔礼。”
殷亦桀也客气,这个话说的好听,场面话诶。
一番客气谦让的话说完,他们前脚走,殷亦桀非叫住我。
郁闷,好吧,这么多人,我再……我反正下午也要走了,留就留一下好了。
“可儿,见了替我给四少说几句客气话,但态度上不用太低头,让人小看。”殷亦桀给我教。
“嗯。”我点头,这个我知道。
“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确定生人勿近,就只管保持礼貌的态度即刻;若是想稍微温和一些,在细节行动上可以适当表现一下,但要注意要有人看见。你是女孩子,又一下子身份站得这么高,听我话,还是和妍公主多学习,这样更容易得人心,对将来有好处。”
殷亦桀声音温润醇厚了好多,显然昨儿是累坏了,或者说疼坏了。
“奶奶让我随和一些,但要注意和人拉开距离。”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被人灌了好多了,头大。
“正是这意思,随和很重要。但妍公主的样子你很清楚,她和普通人的距离也很明显,但不论谁一看都会说她人随和。这种口碑要从一开始就树立,对女孩的用处非常大。骄傲自大的女生不但让男人讨厌,也让女性讨厌,以后的路很难走。”
殷亦桀不知何时又捡到我的手,轻轻的握在手里,轻轻的摩挲,很珍惜的样子。
“我没有骄傲自大。”我必须维护自己的立场。
殷亦桀唇角勾起,笑,亲一下我的手背,说:
“我知道啊,但不代表每个人都知道。而且,不能保证我们什么时候都一帆风顺。一旦遇到阻力,人家什么都喜欢翻出来说,也喜欢夸张或者歪曲事实,你应该知道的。所以,一定不要给人家这个感觉。虽然,我很喜欢你对在我一个人笑,但出去的时候,尤其发现记者跟踪之类的,一定要注意仪表。”
好吧,好吧,看着殷亦桀,我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眼睛笑起来,浑身似乎都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彩,看着比平时冷酷舒服多了。
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线条也只是柔和,想要读出那种明显的温柔,还是很难。
而他冷若寒潭的眼底,温柔也必定包裹着一层冰霜,而不会温暖。虽然我习惯了他,会忽略;但事实如此呢……
是的,他身上不会有温暖,而顶多是冰雪融化的那种特有的温度。
愣了一下,我赶紧抽出手,胡乱应一句:“你以前什么都不教我,这些奶奶都教过了。”
殷亦桀手还伸着,眼里闪过一丝晦涩,道:“我知道了,以后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退开,我说:“你有选择的权利,也该尊重我选择的权利。大清早的,我还有事。”
殷亦桀状似含糊的应了一句:“我会的,但我想要的爱人,我一定会努力到你自愿选择我。”
站在门外,我觉得睡眠不足,头晕乎。
殷亦桀,把我给搞糊涂了。
好吧,反正下午就走了,随便吧。
我想也许真的被动太久了,一下子要我主动做决定,总是容易……怎么说呢,不是做决定的点儿总找不准,就是很容易受人影响,或者考虑不周全。
这真是个杯具,我只好慢慢来了。
洒金苑奶奶屋里,我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不好具体因由,只觉得越想说好就越脑子堵塞。
“好吧,不想了,眉头都打结了。带她们去走走,过几天妍儿一走,你们也凑不到一块玩了。”
奶奶总算发话了,将我解救出来。
微微叹息,仿佛过几天子孙们都要各奔东西,她也很伤感。
“只要姑姑同意,我和Tracy可以多回来几次,小可人也可以经常来陪奶奶。”玉妍冰笑道。
“我还想和奶奶多学一些哦,总觉得越学越不懂,都有些气馁了。”
想起来我甚至有些心惊,这一下开始的可是真要我承担全部责任呀,呼呼,呼呼,怕怕。
“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奶奶都看着呢。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再过几年就彻底是你们的天下了。去看看殷少,听说他病了,让他放心的多休息几天再走。他和冰儿打小一块玩,也打小就比冰儿出息。宝剑锋从磨砺出,你们都需要一些磨砺。”
奶奶看着我,说的心知肚明又颇有些疼爱。
唉,若是真的奶奶多好,我都可以滚在她怀里了。
“奶奶,我也跟妍姐她们去,顺便看看可人的业绩,学习学习。”十二哥红了脸,说的心虚。
“你也是顶出色的,去吧。散散心,年轻人也聚一聚。”
奶奶笑得和蔼,不过总给我有奸情的感觉,仿佛她另有想法?
算了,就我这点儿水平,玉壶冰那只小狐狸都参不透,奶奶我就更搞不懂了,还是老实的做自己的事儿吧。
回到屋里,已经有人给我收拾完毕,这个大套间已经留作我在玉府的“闺房”,因此只收拾了几样需要的包括文件等,别的都没动,其中有很多最近收到的礼物。
我也没所谓了,那些东西,我只要手上的镯子手指的戒指随身带着,比什么都强。
“殷少叫你。”玉壶冰靠在门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Tracy在酒店,恩少也在那。”铭风忽然冒了一句,很经典。
玉壶冰看了看我们,不小了。
哈,哈哈!让你一直看我们好戏,这回不欺负你才怪。
玉氏大事实施阶段才开始,玉壶冰走不开,这次几乎是我们女生一块走。
布莱恩我还不大清楚,按说他也特别忙啊,范氏的资产交割也才正式开始。
不过到底已经整理好了,谁知道。
不过据说至少那几家酒店是要直接转到我名下……好吧,我等着坐地收赃对了。
殷亦桀屋里,白大夫在。
这么重的伤势,估计白大夫有几天好忙的,不过我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借故走了。
挑眉,又剩我们两个,什么意思,很言情?
“可儿……”殷亦桀神色复杂,似乎又无数的心事横亘在心中,正在抉择。
“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我用胜利者的姿态宽容的说。
“特别,想抱抱你。”殷亦桀看着我,声音不大,音色却复杂,甚至因为内容丰富而粗噶。
我无语,站在床尾,不想过去了。
这么无聊的闹剧,搞得我气恼。
我以前是对他没有抵抗力,可人生病久了不都会有免疫力吗?
我被他折腾这么久若还没点儿反应,那我就是反应迟钝,脑残,弱智。
难道将这样的言情剧台词多重复几遍就能解决问题?
这又不是阿弥陀佛。
“可儿,就抱一下,特想抱一抱……”殷亦桀眼里的神色貌似不像在开玩笑。
不过这又如何?我也不是开玩笑,我说:
“你不用拿纨绔子弟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招数来哄我。我现在是二十一,不是一十二,喜欢小萝莉你另换目标去吧。别忘了,你还在‘服刑期’!”
殷亦桀眼睛深了,错开眸子,望着窗外……从床到窗其实有些距离,这样看,外头只有高大的楠木一个树冠,上面偶尔停着几只鸟。
我顺着殷亦桀的视线看来一下,再转回来,发现殷亦桀似乎是挣扎,内心在挣扎。
或许,他以前并不爱说这种情话吧,我想,仿佛以前他……他的样子就像现在,明明洁净的肌肤,却总有一种冷暗的色彩,高兴了才会亮起来,否则……殷亦桀将鸟儿研究一回,转过头来,肩头耸动一下,才抬眸看着我,说:
“就让我抱一下,好吗?我好担心会失去你,我知道,事情是我的问题,可是,我……可儿,让我抱一下吧……好想好想抱抱你……”
殷亦桀的口气近乎乞求,内中有种真正的哀伤。
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难受,要知道前几日在沉香亭四少要对他判刑的时候,他都没有二话,只是强调那是误会。
前儿夜里跪搓衣板,他也一直挺直腰杆,那才是骄傲的他,为什么?
现在,为什么,他要为了紧紧抱一下,而这样近乎低声下气?
难道这个拥抱,真的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可儿,别的我都不在乎,就怕没有你,算我欠你一次,你要什么都行,好吗?”
殷亦桀来真的了,勉强挪动身子,不小心动到腿,疼的眉头直打结,弯着腰手放在腿上,好似在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