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儒的脸色白的几乎透明,身子也渗出许多冷汗,颗颗晶莹随着他虚弱的身子渐渐落下,此时此刻江默的心仿佛也随之沉沦。
“咳咳……”
瞧到轻儒吐出的大口鲜血,江默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在这一时刻,其他赶来的婢女也七手八脚的一阵忙活。
“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像是中毒了,这可怎么是好,这怎么是好呐……”
不知是哪个婢女,在看到轻儒连连吐出的血迹,便说出了江默心中的所想,现在,江默再也无所顾忌的想要救人。
“难道是燕窝有问题,公子,燕窝才吃下去,你赶快把它吐出来,快些吐出来啊……”
鼠药虽是江默亲手下的,可是江默并不想至轻儒于死地,既然别的婢女已经说出中毒二字,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救轻儒,以前在江府她就听府中的奴才说过,鼠药吃下去以后只要吐出来就没有大碍,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轻儒会吐血不止,现在的他已然快要陷入昏迷,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她明明就没放多少鼠药进去。
“你们赶快打桶水再拿只碗过来,快点……”
此时的江默深深吸了口气后已经尽量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轻儒自己是吐不出来任何东西了,可是她总得想个法子将他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没过多久,两个婢女已经将一大桶水与瓷碗拿了过来,在江默的吩咐下,几个奴婢将昏昏沉沉的轻儒抬到了桌子上,命人将他的仰过身子后,江默一手捏住轻儒的鼻子,一手便舀起一碗水灌进了他的口中。
“公子,恕如梦无礼了,你自己吐不出来,只有用这个法子逼着你吐出来了”
“咳咳……”
一碗,两碗,三碗,不顾轻儒被凉水呛到,不顾他无意识的挣扎,直到大半桶水一起灌倒轻儒的腹中后,才瞧见轻儒的身子终于撑不住的吐了起来,一瞧见自己想的法子奏效,江默立马与其他的婢女将轻儒翻了个身,使他趴在桌子上吐了出来。
“呕……咳……呕……”
“吐出来就没事了,公子,吐出来就没事了,公子,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是如梦呐,公子你醒醒,你醒醒呐公子……”
江默边帮轻儒擦拭着嘴边的污秽,边帮他拍着后背顺气,虽然想过不止一遍轻儒吃了鼠药后的反应,可是当江默真正投入到其中之时,她还是会心痛,还是会失控,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湿了面颊。
“去,赶快去叫太医,快点啊,别傻愣着了……”
瞧到轻儒虽把吃下去的东西尽数都吐了出来,可他的意识却依旧是模糊不清,在他努力睁却睁不开的双眼下,江默赶忙让一旁已经惊吓到呆傻的婢女去喊太医过来瞧瞧,哪知,那个婢女还未有所动作,轻儒却在朦胧中努力的开了口。
“别惊动太医,此事不能让太子爷知道,如梦,此事千万不能传出去”
愣了片刻后江默才点头答道“是,如梦知道了”
在听完轻儒虚弱的吩咐后,江默的鼻子不由的泛起了酸楚,虽然与她之前预计的一样,可是当她亲眼瞧到这个在濒临死亡边缘的男子居然还想着太子,一生能得此男儿,是太子之幸,红着眼眶的江默立马对屋内的其他婢女厉声大喝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只能烂在自个儿的肚子里,若是此事传出去,惊动了太子爷,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奴婢绝不向外透露半个字”
将轻儒扶到床上,将他的外衫退去,替他掖好被角的江默刚欲吩咐在屋外守着的婢女去请个郎中来,可是却被轻儒无力的给拉住了。
“如梦,我中毒的事儿绝不能让太子爷知道,我知道她们都想让我死,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给太子爷凭添烦恼,若是太子爷知晓了此事,定会追查到底,可是不管是谁下的毒,她的身后都是有后台的,府中的这些女人,娘家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不能因为我让太子爷自毁前程,况且我还活得好好的,若是太子爷回来了,就说我不舒服便是了”
果然是处处为太子着想,现如今的江默真真是从心底里敬佩眼前的这个轻儒,他的的确确是个好男儿,为了所爱之人就算丢了性命也无半点的怨恨,反倒是就算是委屈了自己也要保全他的挚爱,这就是爱么,江默不禁为轻儒的钟情而感动,再一次的心痛了,这一回的心痛不为其他只为轻儒的痴情,只为他那颗为爱而痴迷的心。
抹了把脸上的泪珠,勉强的对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子笑了笑后才答了话
“奴婢知道了,公子就放心好了,不会有人将此事告诉太子爷的,公子还是快些歇息歇息,只要把身子养好了,其他的什么都是不怕的”
“嗯”
瞧到轻儒听话的点了点头后便沉沉的睡去,瞧着他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历经生死磨难后惨白的脸色,就因为怕给太子带去烦忧,就因为怕影响太子的前程,他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这个男子是伟大的,即便他对太子的情愫被世人所不齿,可是任谁也没有他敢爱敢恨的气魄,届时,江默的心下经不住几番羞愧,揉揉的替他拭去额角的汗珠后,便想去屋外让婢女偷偷的去请个郎中过来。
带上屋门的那一顺,屋外的光很是晃眼,或许是因为忙活了一个早上都未吃任何东西,江默的头在此时刻竟感到尤其的晕眩,闭眼甩了甩头,摇摇晃晃的欲扶住墙体时却意外的摸索到了温热的胸膛,惊吓着缩回手的时候也因为身子不稳而摔倒在地。
当江默睁开眼把眼前的来人瞧个仔细后,立马跪起了跌坐在地上的身子。
“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刚刚是奴婢莽撞了……”
“嗯,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毛毛躁躁的,门怎么关着,轻儒还没起床么”
这个太子倒是会倒打一耙,在心中暗暗的对他不满后,江默立马起了身来
“公子的身子不大爽快,所以就早早的在屋中歇着了”帮着别人圆谎也不是个容易差事,更何况还是当着高深莫测的太子的面儿。
“哦,那我倒要去瞧瞧哪儿不爽快了”
冲江默暧昧一笑后,便推开门自顾自的走到了床前顺着床边就坐了下来,此时的江默也不知是跟进去还是留在外面,还在犹豫不决之时便瞧到了李忠示意自己进屋侍候的眼神,下一刻便硬着头皮进得了屋子。
“怎么了这是,脸色是吓人的紧,告诉爷哪里不舒服了”
暧昧的伏在被扰醒的轻儒耳边呢喃了句后便拿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觉着轻儒没有发烧,这才盯着他朦胧的双眼露出难得一见的邪魅,届时,一旁瞧着俩人的江默立马臊红了脸。
“是不是昨儿个爷没来陪你,所以想爷想的都没气力起来了,是爷不好,爷现在就好好的疼疼你如何”
说完,不顾屋中的江默,立马亲吻起头脑还一片混乱的轻儒,余光瞥到俩人的热吻,耳朵听到越来越浓的喘息声,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火热缠绵,江默可不想再一次瞧见俩人欢爱的场面,随即就转身想迈开步子往门边而去,可却在此时因为太过紧张,腿脚哆嗦着便跌倒在地,霎时一声凳子的闷响打断了床上俩人的亲热。
“爷,屋子里还有人呢,况且人家现在真的没有半点气力,还是等人家身子好了再好好的侍候爷吧”
缓缓的从轻儒身上起来的太子随后就刮着轻儒的鼻子笑说了句“好,全都依你,不过为了不让爷等太久,现在得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不知为何,刚刚从地上起来的江默竟然觉着太子虽在跟轻儒亲昵的说着话,可是他的眼神却好似在瞟着自己,瞬间,江默被自己的这个方法吓的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好一会儿子才敢拿余光偷偷地看向床边,或许刚刚是她看错了,不过刚刚的确有种被视线瞧着的惊慌感,莫非是她太过紧张的原因,在这一温馨的时刻她真的不知道。
“爷,这……”
“好了,爷自有安排,张太医可是爷的人,不碍的”
轻轻点了点轻儒的额头后,便听到了李忠恭敬的话声
“太子爷,江丞相到了,奴才已经照着爷的吩咐让江丞相去书房等着了,太子爷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听到江丞相来访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轻儒如释重负一般的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可是一旁的江默却僵了身子,她差点忘了江正是太子党的头目,如今他来太子府定是有要事相商,她想要报复之人虽近在眼前可此仇却不得报,如此想想不免对自己甚至是太子凭添了几分的恨意。
“爷,你去忙正事吧,我不碍的”
太子点了点头后便起了身,瞥了眼一旁神色凝重的江默,随即开口吩咐了句
“你照顾好轻儒,另外让人把张太医请来”
不待江默回神,太子已经跨出了屋门,不一会儿终于从愤恨思绪中摆脱出来的江默这才意识到刚刚太子的吩咐,那么太子一定把她外露的心思都看得仔细了,那样心思怪异的主儿会看出她对江正的恨意么,会怀疑她么,这一切都是个未知数,现如今她只需办好吩咐下来的事便可,其他的事以后再做打算也不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