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退却之后,他和兄弟们正在整修战壕,这时上面下达了退出阵地的命令。撤出阵地不多远,他发现只有他们二旅的队伍撤了下来,而其他兄弟部队根本没撤,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我们这是向那撤啊,兄弟部队怎么没撤呀?刘振海心里打起鼓来。正好营长从身边经过,他一把抓住营长的胳膊问,怎么只有我们撤下来,其他队伍怎么没撤。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撤你就撤,要不你等死啊。营长瞪着眼睛说完这句话,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刘振山愣愣站在那,琢磨营长的话,越琢磨越不对劲,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好像是擅自退出阵地的。这样一想刘振山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阵地上还有那么多兄弟,二旅一撤好好的防线出了个大窟窿,这仗还能打吗?那么多兄弟的生命危在旦夕呀。
一名传令兵骑着马从身边经过,刘振山伸手把那个传令兵扯下来,顾不得伤痛飞身上马朝着战场方向狂奔,身后传来喊叫声和几声枪响。
听了刘振山的报告,王司令气的肺都要炸了,黑着脸全身直哆嗦,两只拳头攥得咯嘣咯嘣响,半晌大吼一声,“好你个洪福全,竟给我来这一手。你个乌龟王八蛋操的,我他妈真是眼瞎了,认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兄弟。”
说起洪福全跟王司令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两人一起在东北军混也有十几年了,也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了。那洪福全不像王司令和林副司令,一副炮仗脾气点火就着,而是遇事先琢磨,琢磨出道道了才说出自己的看法。没事的时候他还爱挥笔写几个大字,品读一下唐诗宋词,给人一副颇有涵养文质彬彬的感觉,所以多年来和王司令互补配合的还算默契。
九一八事变,蒋介石下达不抵抗命令,好多东北军将领不得不执行其命令。但是一些爱国心切的将领,看到小日本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扯起义勇军、护国军、救国军等旗帜。当初王司令扯起救国军大旗时,洪福全着实犹豫一阵子,是跟着王司令抗日,还是另寻出路,他琢磨来琢磨去下不了决心。当他看到举国上下,全力支持东北人民抗击日寇侵略的抗日热潮,看到抗日物质源源不断的送来,心中那点残存的爱国热情被点燃了,于是也义愤填膺的跟着王司令投身到讨伐侵略者的战斗中。
可几次战斗下来,残酷的现实令他悲观失望,他心中的那点抗日之火渐渐熄灭了。他认为日本人装备精良,士兵训练有素好勇斗狠,中国士兵根本不是对手。侥幸取得几次胜利,也是仗着天时地利人和。如果长期打下去,恐怕不是日军的对手。当他看到一些旧日的同僚,投靠了伪满洲国,个个升官发财发展的还不错,他开始动摇了。于是他不时在王司令面前流露出一些消极的话语,想探探王司令的态度。看到王司令抗日的决心非常坚决,他彻底的绝望了,于是他暗中偷偷寻找退路并伺机敛财。
爱财是他的一大嗜好,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似乎与财迷不搭边,可暗中敛财的手段却非同一般。他偷偷暗示部下倒卖军用物质,倒卖战利品,甚至倒卖军火,自己从中抽红。如果有谁不孝敬他想私自独吞,他会以军法处置相威胁,然后再装好人收买人心。那些想独吞的人,这个时候往往都会感激不尽,乖乖的将不义之财奉送给他。那刘副官也是受他指使,偷着倒卖军火,结果被丁绍手下抓个正着,丁绍知道此事后对刘副官相要挟,要刘副官做他们的内探,随时把救国军的动向,向护路军通报,如若不从他将向王司令通报。小辫子在人家手上攥着,刘副官不敢不从。洪福全其实对刘副官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却装作浑然不知。得知丁绍有投降日本人的打算,他通过刘副官跟丁绍勾搭上了,两人相约如果风向不对,就公开投日。同时他还暗中网罗党羽,那二旅旅长就是他的同谋,两人暗中来往密切。刘副官事件发生后,他知道王司令已对他有了看法,不再信任他,虽然他和王司令曾是十几年的亲密兄弟,但王司令嫉恶如仇的秉性他是深深了解的,现在是战事吃紧,王司令精力都集中在打小日本事情上,如果知道他干的那些事,王司令绝不会饶他。于是他一直寻找恰当时机,想投奔日伪军。
今天小日本突袭,动用了飞机坦克,战斗打的异常激烈,士兵的伤亡很大。洪副司令也吓破了胆,他觉得再打下去得全军覆没,自己的小命也不保。而王司令又一意孤行要死战到底,他可不想跟着陪葬,他想拉杆子走人。开始他没敢轻举妄动,毕竟队伍中还有那么多坚决抗日的仁人志士,弄不好引起哗变,带不走队伍不说,别弄得自己也脱不了身。
一轮战斗下来,队伍伤亡很大,面对小日本的飞机坦克等强大武器,好多人畏惧了。洪福全觉得时机来了,是时候行动了。于是下命令让二旅撤出阵地。一些胆小的士兵巴不得退出战斗,一听到命令忙溜之大吉,虽然有些人有疑问,但军令如山哪敢不从。
望着盛怒中的王司令,周围所有人都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刚才的战斗部队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打退小鬼子的进攻。在这关键时刻,那洪福全却釜底抽薪像黄花鱼一样领着二旅溜边跑了,他们一撤出,整个防线出现一道大缺口,要补上这个大缺口谈何容易。敌人进攻的火力那么猛,队伍伤亡那么大,那还有兵力可以调动。小鬼子再发动进攻,将会顺着这个口子长驱直入,导致全线崩溃全军覆没。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张的望着王司令,怎么办?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沉不住气。大家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乱跳的声音。形势万分危急,指挥部里静悄悄的,几秒钟的时间,都叫人感到那么漫长。张毅走上前沉着坚定的对王司令说:“司令现在形势万分危急,我们既没外援,内部又发生分裂,战场形势对我们相当不利,为保存实力,你发布命令撤吧。”
“不!”王司令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嘶喊着。“城里还有那么多百姓,我们撤了他们怎么办。小鬼子杀人不眨眼,我们不能把他们丢给小鬼子,今天老子就是死在战场上也不撤。”暴怒的王司令似乎失去理智,根本不听张毅的劝说。
张毅也急眼了,瞪着眼睛大声喊道:“王司令你一定要冷静,你要对上万弟兄的生命负责。现在形势对我们相当不利,再拼下去我们要吃大亏,我们暂避锋芒保存实力,再找机会狠狠揍他们,现在这个时候,估计城里的百姓也走的差不多了,我们撤吧!”
王司令挥舞着拳头狂喊着:“要撤你们撤,!我不撤”
林副司令也双手叉腰,瞪着眼睛跟着喊:“老子今天跟他们拼了,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
望着这对虎将,张毅气的大喊:“谁不想拼,别忘了你们是部队的指挥官。你们不能为逞一时之快,置全军而不顾,你们要对所有弟兄负责。”
暴怒的王司令终于冷静下来,一拳砸到临时指挥部的一根立柱上,一些泥土扑簌簌掉落下来,“好你个洪福全,别让我碰到你,如果让我碰到,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王司令面冷如铁,咬牙切齿的命令道:“命令队伍马上撤出阵地,独立团留下作掩护,其他部队向楸树沟方向转移。”
队伍刚刚撤出阵地,轰隆隆鬼子的炮声又响起来了,一发发炮弹落在前沿阵地上,腾起一团团巨大的火光和黑烟,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王司令停住脚步,回头向阵地望去,那里还有他的士兵在战斗,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他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对大家喊着,你们先走,我到前沿阵地看看。张毅上前一把拽住王司令,对守成等人命令道:“快把王司令架走,一定要保证司令的安全。”
侍卫长和守成几人不由分说,上前架起王司令就走。王司令挣扎着咆啸着“放下我,我命令你们放下我-------”没有人听他的话,一行人架着他急速退出阵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