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形势对吴王张士诚不利,但申屠巽已死,“浙西五鬼”倒是腹背受敌,处于不利境地了。
但是“五行阵”不愧为精妙的阵法,“浙西五鬼”娴熟的步法使得“五行阵”牢固异常,无懈可击,即使受到内外攻击,也能从容应付。
众将在外围,柯潇然和张士诚在圈内同时攻击,但“浙西五鬼”却仍然安然无恙,又有几个兵士还被“浙西五鬼”所伤。
柯潇然停止了攻击,仔细观察了“浙西五鬼”的步法,从他们的步法中,柯潇然分辨清了这五个人各自代表的“金木水火土”的属性。
柯潇然记得,当初虚云道长曾经在教授自己兵法时介绍过这种阵法,每种阵法都有优点,但也都有缺点,找到它的薄弱之处就可以化解。“五行阵”必须要有五个人或者五组人组成,缺一不可。柯潇然记得虚云道长讲过,但凡“五行”之类的阵法,都要清楚五行所代表的属性,才可避实就虚,击其要害。
柯潇然恍然大悟,在五行中,水在北、木在东、火在南、金在西,而土在中央,如果像“浙西五鬼”一样围成一个圈,那么“土”必然就不在中央,也就是说“土”必然要离开自己的方位,离开了自己的正确方位,“土”就成了最虚弱的地方,因此“土”就是这个“五行阵”的突破口。
从“浙西五鬼”的步法中,柯潇然很快就辨清了那个代表“土”的杀手,他是“浙西五鬼”面相最丑陋的一个。
此时,柯潇然与张士诚正背对背,相互提防“浙西五鬼”的偷袭。
“吴王,可否借肩膀一用。”柯潇然问张士诚。
“英雄自便!”张士诚立即回答。
“好!”柯潇然转过身,用左手按住张士诚的肩膀,纵身一跃,整个人倒立在张士诚的身上。
他的这一奇怪举止,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浙西五鬼”也不知道柯潇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侧身看了看柯潇然一眼。
柯潇然早有准备,也看得明白,他看到那个属“土”的杀手也侧过脸来瞄了一眼。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分神,但柯潇然岂能放过,他大喝一声,左手一推张士诚的肩膀,飞身而起,然后奋力向那个属“土”的杀手劈去。
柯潇然知道,他从上跃下,又奋力劈砍,其力量非同小可,而那个属“土”的杀手用的是一把细长的弯刀,根本无法格挡这样的攻击,必须采用躲闪的方式,但是一旦躲闪,步法就会乱,步法一乱,必有破绽,“五行阵”自然就瓦解了。
果然,那个属“土”的杀手看到柯潇然向他袭来,先是准备格挡,但看到柯潇然来势汹汹,威力无比,心中不禁胆怯,于是本能地侧身躲闪开来。
他的这一举止,违反了“五行阵”的步法,当然圈外的众将并不知道,可是“浙西五鬼”心里明白,但如果只是“浙西五鬼”自己明白倒也无所谓,要命的是柯潇然也明白,柯潇然的袭击,就是要让“浙西五鬼”露出破绽,而现在破绽已露,柯潇然自然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那个属“土”的杀手急着要调整好步伐,柯潇然用剑虚晃几下,让那杀手疲于应付,然后迅速一脚踢到那杀手的膝盖上。
那个属“土”的杀手还没站好,又吃了柯潇然一脚,身体重心控制不住,脚下打了一个滑,虽然没摔倒,但身体已经笨拙,站在圈外的牛大胡子看准了时机,大刀一刺,那杀手顿时归天。
“浙西五鬼”死了一个,“五行阵”顿时溃散,纵使“浙西五鬼”个个武艺高强,但论单打独斗,他们怎么是张士诚手下猛将的对手?
那黑汉子吕贵,鲁莽性急,脾气暴躁,如何受得了那“五行阵”的恶气,无明业火早已积聚多时,如今“五行阵”已破,满腔怒火喷涌而出,他大吼一声,挥斧狂劈,两个杀手连眨眼工夫都没有便已头颅滚地。
张士信也是积怨已久,怒火和力量都全部积聚于手中之剑,他威猛异常,挥剑砍断了一个杀手的整条手臂,接着把长剑狠狠地刺入杀手的心窝。
“浙西五鬼”只剩下了一人,他一看形势不妙,无心恋战,准备逃入漆黑的树林中。
黑汉子吕贵早已杀红了眼,怎能放那杀手逃走,他举起铁斧正要追赶,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那杀手却已经倒在了牛大胡子的快刀下!
“你个老牛!老蛮牛!”吕贵跺脚大怒,“为什么不把他留给我!”
“凭什么非要留给你?”牛大胡子反问。
“你没看见我在追他吗?”吕贵的大嗓门把整个树林都震得嗡嗡响。
“黑炭子!都怪你动作太慢喽!”牛大胡子笑道。
吕贵依然在吹胡子瞪眼:“姓牛的,你欠我一顿酒!咱们酒桌上见高下!”
众将大笑。
大伙都走到了一起。
柯潇然也将玄黄宝剑插回剑鞘。
“多谢少侠相助。”张士诚紧紧握住柯潇然的手。
“没什么,其实我早已料到他们会来,以后吴王要多加小心。”柯潇然说道,并把自己如何尾随而来的缘由说了一遍。
“柯公子就是细心。”张士信也过来施了礼,此时此刻他对柯潇然是发自内心的折服,已无一丝一毫的疑虑。
吴王张士诚转危为安,柯潇然又立了大功,张紫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快步跑到柯潇然面前,双手拉住柯潇然的右手,刚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是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因此只好朝着柯潇然微笑。
柯潇然却是一阵眩晕,他毫无准备地沉浸在张紫琴的笑容中,那深情的双眸,眼角的泪珠,迷人的双唇,尤其是那脸颊青涩的红晕,将柯潇然彻底地醉倒了。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果然不假,刀光剑影对于柯潇然来说皆可抵挡,但却抵御不住张紫琴的一笑。
过了好一会,柯潇然才突然清醒,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幸亏四面漆黑,人们并未发现他的脸已涨的通红。
刺客已除,吴王无恙,柯潇然便向众人告辞,独自一人回到了桃花坞。
次日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柯潇然起了身,伸了个懒腰,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便下了床,决定买些食物充饥,可还未走出寝房,柯潇然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诧异中,柯潇然走进客厅,一眼便看到何袖香坐在桌旁,桌上还摆放着几道饭菜,香气扑鼻。
“姐姐!”柯潇然惊喜的说道,“你何时来的?”
“你睡醒了?”何袖香笑道,“我早就来了,看你没起床,就不忍叫醒你。想必是昨晚睡的很晚吧?姐姐心里惦记着你,怕你出事,现在姐姐放心了。看,姐姐给你带来了饭菜,快过来吃吧。”
“姐姐多费心了。”柯潇然说道。
接着,柯潇然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何袖香。
在叙述过程中,柯潇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当他提到吴王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时,何袖香的眼神突然有些异样,目光开始注视着地上,头也低者,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难道姐姐何袖香和张士信曾经相识?柯潇然心想。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出来,毕竟那是姐姐私人的心事,何必无端去过问呢?
听了柯潇然的叙述,何袖香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都没事就好,不知你现在有何打算?”
“继续在城中搜寻铁掌帮帮主罗峥虎的下落,同时探寻寒剑门副掌门薛长锋的踪迹,总之报父母之仇乃首要之事,不可错失良机。”柯潇然说道。
何袖香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潇然,记住姐姐的话,万事小心谨慎为上。”
“潇然明白,”柯潇然说道,“哦,对了,下午我要去一趟玄妙观,去拜访我的师叔祖明月道长,我师伯虚云道长曾托我带封书信给他。”
“好的,那姐姐告辞了,”何袖香说道,“玄妙观就在城中闹市观前街上,不消半个时辰便到。”
何袖香于是起了身,向柯潇然告别,柯潇然送何袖香到门口,目送她逐渐远去,才转身关上门,回到屋里,突然看见何袖香的一块手帕忘在了桌上。柯潇然急忙拿起手帕,跑到屋外准备追上去,可早已看不见何袖香的身影。
柯潇然心想,姐姐估计也不会缺手帕之类的东西,不如先放在自己身上,等日后看见姐姐再还给她也不迟,于是便将手帕仔细折叠好,放在衣兜里收了起来。
柯潇然觉得肚子仍然未饱,又坐下来继续吃了些饭菜,等肚子完全填饱后便直奔玄妙观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