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苏州木渎人氏,自幼父母被奸人所害,在灵岩寺长大……”当着众人的面,柯潇然先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众人皆唏嘘不已。
接着,柯潇然把朱元璋发兵和铁掌帮行刺的预谋详细地说了出来。
听了柯潇然的叙述,众人皆大惊失色,唯有张士诚镇定自若。
张士诚喝了一口茶,慢慢地放下茶杯,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朱元璋要来就让他来吧。想当年,朱元璋和我都是起事的义军,共举反元旗帜,也曾有过交往,不过这天下纷争,总归要分出个雌雄来,那朱元璋开始四处吞并起义军。我们之间虽然也发生了多年纠葛,但都只是夺个城池、争个领地而已。如今他势力大了,竟派出徐达、常遇春率精兵二十万来征讨,看来是决心要灭我张士诚了。”
“徐达、常遇春是朱元璋麾下最得意的两位将领,徐达有勇有谋,而那常遇春更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我们早已领教,朱元璋同时派他们来,看来的确是倾巢而动、志在必得了。”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低着头说道。
“怕他个鸟!来就来,”那黑汉子吕贵瞪起了双眼,顿时大怒,“咱们大周雄踞江浙、粮草丰足、兵强马壮,这平江府又城高水深,他们来一个,我们就杀一个。”
“绝不可以轻敌,”张士信抬起了头,说道,“尤其是不可小视那常遇春。想当年,起事湖北的汉王陈友谅,拥兵号称六十万,势力比朱元璋还强,可是一遇到朱元璋麾下虎将常遇春后,屡战屡败,溃不成军,三年前陈友谅与常遇春在鄱阳湖决战,六十万大军竟被常遇春全歼,震动天下。”
“张将军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吕贵又忍不住发话了,大声说道,“我吕黑子就是要和他常遇春会一会!”
牛大胡子说道:“那常遇春虽然英勇善战,但性格暴躁、手段残忍、杀性极重,当年他在九华山伏击陈友谅时,竟然将一万名俘虏全部斩首,血流成河,令人发指,后来还经常发生活埋俘虏的恶行,连朱元璋也多次指责他滥杀无辜的行为。此等恶名昭著、滥杀成性、丧尽天良之徒,必遭天谴。”
“就是因为那常遇春杀性极重,使得对手都心惊胆颤、士气低落,因此常遇春才能百战百胜、未尝败绩、威震四方,我们这些年没少吃他的苦。”张士信紧着眉头说道。
“未尝败绩?哈哈哈,”那吕贵听张士信一说,不禁大笑,“张将军真是健忘,记不记得六年前,那常遇春全力攻打杭州,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吗?哈哈哈,如今这杭州城不是还在咱们吴王手中吗?”
听了他们的争执,柯潇然有些吃惊,不禁喃喃地说道:“没想到那常遇春竟然是这等凶恶残暴之人。”
“怎么,你认识常遇春?”那张士信听了柯潇然的话,立刻转过身,两眼直直地盯着柯潇然,恶狠狠地喝道,“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是不是常遇春派来的奸细?”
众人也不由地吃了一惊。
“请张将军不要误会,”柯潇然连忙说道,“在下与常遇春素不相识,但与其侄子常逸书却是好友。”
接着,柯潇然把自己和常逸书昔日如何相遇、并且在穹隆山习武练剑的往事叙述了一遍。
那张士信听了,怒火反而更盛,竟然刷的拔出剑来:“好哇,原来你和那常遇春的侄子颇有渊源,幸亏我对你早有提防,你小子早晚会投奔那常遇春,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叔父,不得无理!”张紫琴一看张士信已经拔了剑,顿时失声叫道,迅速走到张士信面前,用身子挡住他手中的宝剑,“叔父,你万万不可冲动,我相信柯公子,他好心来帮我们,你却如此待他?再说了,柯公子也是苏州人,他怎么会帮那常遇春,而让苏州的父老百姓生灵涂炭呢?”
张紫琴这么一说,张士信只好收了剑,但神情仍然十分冷漠。
柯潇然也觉得很突然,不禁有些懊悔,他此时真正体会到了智圆师父、虚云道长、姐姐何袖香对自己的忠告,凡事要处处小心,说话也要注意分寸。
“好了,不要吵了。”这时候,一直坐着不语的吴王张士诚终于发话了。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士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敌军赶来,估计还要费些时日。明日传令下去,让各守军砺兵秣马、严阵以待、准备应战,我张士诚要与那朱元璋决一死战,让那徐达、常遇春有来无回。”
“是!”众将回应。
接着,张士诚对弟弟张士信说:“贤弟,你负责调配粮草,传达军令,不得有误。”
“遵命!”张士信立刻说道。
张士诚走到柯潇然面前,拍了拍柯潇然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柯公子,你以前曾救过紫琴,今日又来告诉我如此重要的消息,不管你将来站在哪一边,我今天都应该向你说声感谢。”
柯潇然拱了拱手,施了个礼,说道:“吴王,我柯潇然肩负重任,一心只想报家仇,并不想参与到任何一边。但是,身为习武之人,不忘师父和师伯的教诲,我柯潇然也有我自己做人的原则,首先,我不会投靠凶残无道之人,其次,也愿意为家乡父老之安危贡献一点绵薄之力。”
“好,哈哈哈,”张士诚仰天大笑,接着朝柯潇然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有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柯公子能够明辨善恶、心系百姓,果然是真豪杰、大丈夫,我张某人佩服,哈哈哈。”
柯潇然也心里高兴,觉得那张士诚是个性格直爽、宽厚仁义之人,怪不得常常得到治下百姓的称赞,果然名不虚传,只觉相见恨晚。
“柯兄弟深明大义,是条好汉,我吕黑子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那吕贵大声说道,接着又是爽朗一笑。
那牛大胡子也朝着柯潇然赞许地点点头。
正在此时,张紫琴挽着柯潇然的说,轻声说道:“潇然,我那叔父做事一向谨慎,生性多疑,性格急躁,但他一直对我关怀备至,刚才他对你失礼,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柯潇然连忙点点头。
虽然张紫琴的声音很低,且只是说给柯潇然一个人听的,但众人都能够隐约听懂她的意思,那张士信也觉得自己刚才对待柯潇然的态度的确太过分了些。
于是,张士信走到柯潇然面前,施了个礼,说道:“柯公子,鄙人性格鲁莽,刚才多有得罪,望公子多多包涵,切莫怪罪。”
“不敢不敢,”柯潇然连忙还礼,“张将军言重了。张将军既是紫琴的叔父,便也是在下的长辈,晚辈以后还要多听长辈的训教,何来怪罪二字?”
众将一听,都觉得柯潇然的确是个知书达理之人,都暗自赞许,那张士信对柯潇然的疑虑也随之消了大半。
众人便又接着坐下饮茶,吃了一些茶点,虽然桂花依旧飘香,但众人此时已无闲情雅致,都一言不发,各自沉思。
过了一会儿,柯潇然首先说话,打破了沉寂:“徐达、常遇春来势汹汹,各位正准备全力御敌,一切皆在安排之中。但是,徐常二将根据朱元璋的授意已经收买了江湖中人准备刺杀吴王,而且铁掌帮已经开始了行动,刺客已经潜入平江府,吴王随时都存在危险,切不可掉以轻心。”
张士诚点点头,问柯潇然:“那柯公子有何高见。”
“增添护卫,加强戒备,”柯潇然说道,“从今日起,吴王最好不要随意离开王宫,尽量不要外出走动,以免招来麻烦。我一定会探明铁掌帮的藏身之处,剿灭他们,为我父亲报仇,同时也可消除吴王的后顾之忧。”
接着,柯潇然叹了一口气,露出悔恨的神情。
“潇然,为何叹气。”张紫琴关切地问道。
“唉,都怪我不好,”柯潇然说道,“今晚都怪我不小心碰动了屋檐上的瓦片,发出了声响,惊动了铁掌帮。原本可以打探到他们的行踪的,可现在打草惊蛇了,想必他们早已离开醉仙客栈,以后不知要何时才能找到他们。都怪我不好,太不小心了,真是功亏一篑啊。”
张士诚笑了笑,拍了拍柯潇然的肩膀,说道:“柯公子不必自责,功夫不负有心人,那铁掌帮的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的,你一定还会找到他们。”
柯潇然点点头。
“小兄弟莫急,剿灭铁掌帮的事情,我可助你一臂之力。”那牛将军说道。
“莫忘了还有我吕黑子呢。”那吕贵也大声说道。
“多谢两位大哥。”柯潇然拱手施礼。
“好了,时间不早了,已经半夜了,”张士诚对众人说,“大家回去歇息吧,有事明日再议。柯公子,你在苏州城内可有住处,如果没有,让牛将军给你安排便是。”
“不必了,多谢吴王,在下在桃花坞有一住处,”柯潇然说道,“东起第七户。吴王若有事,可派牛大哥来此处找我。”
“那甚是好。”张士诚说道。
正在此时,柯潇然看见张士信的眼神突然一怔,好像在思忖着什么事儿,心里不禁又有些紧张,心想刚才难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儿?柯潇然左思右想,觉得刚才说话已经很细心了,只是说了自己在桃花坞有住处,东起第七户,其他没说什么,怎么张士信的眼神又会出现异常,莫非张士信曾经认识这个地方?柯潇然百思不得其解。
“各位,那在下告辞了,”柯潇然觉得时间不早,便不愿多想了,起身向诸位告别,接着对张紫琴说道,“紫琴,多保重。”
“你也要处处小心,我改日来看你,顺便给你送些衣物。”张紫琴说道。
柯潇然点点头,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桂枫苑”,柯潇然便感到阵阵寒意,已过三更了,万籁俱寂,路上已无行人,天上的月亮在厚厚的云层下只隐约露出一丝轮廓,光线昏黑,不远处倒是有一些灯笼亮着,其余的地方漆黑一片。灯笼亮着的地方,站着一些兵士,约莫二三十人,兵士旁边停着两只轿子,其中一只大轿子的帘布是金黄色的,绣着龙的图案,一看便是吴王张士诚的座轿,另一只轿子挂着红色的绣花帘布,想必是女儿张紫琴专用的轿子。
柯潇然转身朝桃花坞住所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柯潇然细细想了一想,心里有些不放心,张士诚只带了二十几个侍卫,实在是太大意了,这夜路漆黑,万一遇上刺客伏击,如何能抵挡得住?再说,自己今晚惊动了铁掌帮,他们可能会提前下手,而现在恰恰就是个绝好的时机。刺客一般都是夜间行事,申屠巽之流肯定早已在苏州城中打探到了吴王张士诚的行踪,而张士诚的座轿很容易引起刺客的注意,从而暴露目标,引来杀身之祸,看来真是凶多吉少!
柯潇然当机立断,决定暗暗尾随张士诚一行,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士诚在明处、刺客在暗处、而自己在更暗处,万一吴王真的遇上了刺客,自己也可以迅速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柯潇然于是便躲到了暗处,不一会就看到吴王一行从“桂枫苑”中走了出来。首先是牛大胡子和吕贵出了门,四处查看了一番,便示意吴王可以出门,接着吴王张士诚和女儿张紫琴出了门,各自上了轿,张士信最后出来,他也是四处警觉地探视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示意侍卫掌灯、轿夫抬轿,牛大胡子走在最前面,吕贵殿后,张士信则走在吴王轿子旁边,一队人马便渐渐离开,灯光也渐渐远去。
柯潇然等到灯火远了,便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后面,并且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探听是否有异常的动静。
约莫走了一刻钟时间,吴王一行便走到了一条河边,前面是一片树林,树木参天,附近又无人家,四处漆黑一片,张士信示意大家多点上几个火把,同时放慢脚步,提高戒备,队伍便渐渐走入了树林之中。
柯潇然也迅速跟在后面,窜入树林,借着树木和杂草的掩护,柯潇然渐渐接近了吴王一行的队伍。
这个时候,树林中突然传来两声鸟叫,声音虽然不起眼,但在这幽静的树林中倒是清晰可辨。
走在前面的牛大胡子听了这鸟叫声,突然停下了脚步,两眼目光炯炯,左手按住刀鞘,右手则缓缓抽出了佩刀。
众人皆惊异,队伍也停止了前行。
张士信也吃了一惊,迅速走到牛大胡子身边,问道:“牛将军,怎的?¬……”
“张将军可曾听到两声鸟叫?”牛大胡子看着张士信,轻声问道。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四周一片死寂,兵士们也能听到他的说话。
“是的,听到了,”张士信疑惑的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末将自幼顽皮,最善捕鸟,可辨鸟声,”牛大胡子说道,“此种叫声的鸟儿,最怕寒冷,初秋时便已南飞,而现在已是寒秋,怎会有此种鸟儿的踪迹?况且这种鸟儿天一黑便回巢过夜,夜里绝无声息,从不鸣叫。”
“那牛将军的意思是?……”张士信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处异常,怕有埋伏!”牛大胡子说道。
众人一听皆愕然,纷纷亮出了兵器。
“依牛将军之见,该如何应对?”张士信不禁问道。
“加快步伐,加强戒备,趁早离开此是非之地。”牛大胡子说道。
张士信点点头,抽出了剑,同时示意兵士加快行进步伐。
于是队伍又开始行进,速度也快了不少,杂乱的脚步声在树林里显得异常响亮。
突然间,树林里传来一声尖啸声,那声音极其阴森,十分恐怖,兵士们不禁大骇,一个掌灯的兵士本能地一颤,右手一抖,灯也掉到了地上,烛火引燃了灯笼,灯笼随即燃烧了起来。
从树上哗哗几声跳下几个人来,目光阴毒,惨白的颜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恐怖异常,他们手持各种兵器,冲入侍卫队伍,登时大开杀戒。
躲在暗处的柯潇然知道,那几个人就是“浙西五鬼”。
“保护吴王!保护小姐!”张士信急忙大叫。
黑汉子吕贵大吼一声急忙冲到张紫琴轿旁,先是救出了张紫琴,怎奈张士诚的轿子已经被“浙西五鬼”团团围住,吕贵奋力拼杀也无法近身。
那“浙西五鬼”的武艺的确超群,他们敏捷异常,配合默契,宛若行云流水,相得益彰,许多侍卫都死伤在他们的利刃下。
他们已经将吴王张士诚的轿子团团围住,而保卫张士诚的将士们都在外围,根本杀不进去,吴王性命受到极大威胁,形势十分危机!
张士信、牛大胡子、吕贵等众将只能在外围奋力拼杀,尽量拖住“浙西五鬼”,同时大声呼唤吴王张士诚,希望他能全力自保、杀出重围。
那“浙西五鬼”确实不简单,任凭众将如何攻击,那包围圈始终牢固,未出现一丝松懈。
柯潇然在暗处看得明白,那“浙西五鬼”的阵法叫做“五行阵”,那五鬼分别走的是“金、木、水、火、土”的步法,讲究的是相生相克,疏而不漏,并且可以同时向圈内、圈外进行攻击,由于步法配合得当,又能抵御外来进攻,威力十分了得!
以前虚云道长在穹隆山曾经给柯潇然讲述过这种阵法的奥秘,“五行阵”十分精妙,如果不懂得这种阵法的原理,常人根本就破不了这种阵法。
柯潇然明白,此时形势危急,自己必须出手了,他抽出玄黄宝剑,跃出藏身的草丛,准备杀向那“浙西五鬼”。
正在此时,柯潇然听见一声大叫,只见一个黑衣大汉从一棵高树上飞身跳下,跳入那“浙西五鬼”的包围圈中,跳到张士诚的轿子旁,他手持大刀,杀气腾腾。
柯潇然看得清楚,那人正是“无影双刀”之一的申屠巽!
“无影双刀”原本也是一流的杀手,讲究的也是相互配合,可惜申屠风已经死在了“追魂剑”方震坤手里,只剩下了申屠巽一人,“无影双刀”早已名存实亡。
按理来说,失去了“无影双刀”刚柔并济的风格,申屠巽应该是孤掌难鸣,谈不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了,但是仗着那“浙西五鬼”“五行阵”的配合与庇佑,申屠巽却是胜券在握,狂妄异常。
申屠巽挥起大刀,奋力刺向张士诚的轿子,还未刺到时,就听见“嘭”的一声,轿子已经轰然四碎,吴王张士诚从轿中腾跃而出,他从容地站稳,镇定自若地看着申屠巽,目光凌厉,毫无惧色。
吴王张士诚曾是义军首领,身经百战,武艺超群,怎会把申屠巽之流看在眼里。
申屠巽看到张士诚手无寸铁,而他手下众将都已被“浙西五鬼”的“五行阵”阻挡在外,心想自己立功发财的机会终于到了,不禁得意,一边狂笑,一边挥刀向张士诚劈来。
张士诚敏捷地躲过了申屠巽的大刀,侧身一拳击中了申屠巽的右肩,申屠巽忍了忍痛,怒火中烧,再度挥刀砍来。
两人虽然暂时未分高下,但吴王张士诚毕竟赤手空拳,疲于应付,众将早已心急如焚,无奈只是攻不破那“五行阵”,慌乱中又有几个兵士惨死在那“浙西五鬼”的利刃下。
这时,一个青衫人忽然从天而降,从高处落下,悄无声息,稳稳地站在吴王张士诚的身边。
此人正是柯潇然!
柯潇然刚才在暗处看得明白,一到危急时刻便立即出手,他使出轻功噌噌几步迅速飞上一棵高树,再从树上直接跳入“浙西五鬼”的包围圈中,和刚才申屠巽的出现方式一模一样。
众人对柯潇然的出现也大吃一惊,尤其是申屠巽!
申屠巽愣了一下,但随即奸笑起来,申屠巽心想,杀了张士诚,可以向铁掌帮领赏,夺了龙血玄黄宝剑,又可以与寒剑门作交易,真是天上掉下了馅饼一般。
申屠巽知道柯潇然的武艺在他之上,但考虑到自己有“浙西五鬼”作帮手,他便有恃无恐地叫道:“哈哈,看来老天对我不薄啊。你来得正好!爷爷今天连你一块儿杀!”
说完,申屠巽又舞起了大刀。
柯潇然知道形势危急,因此没心思和那厮废话,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申屠巽,从而保护张士诚。
柯潇然一动也不动,等待着申屠巽的进攻,以静制动,正是潜龙剑法的精妙之处。
与柯潇然相比,申屠巽显得太笨拙了,他举刀的一刹那,柯潇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刀砍过来的时候,柯潇然只轻轻侧身,便轻松躲过了申屠巽的攻击。
侧身的同时,柯潇然迅速用剑一挑,锋利的剑刃便划过了申屠巽的手背,鲜血很快便染红了申屠巽的手背,并顺着手指流到了他的大刀上。
申屠巽没有想到,才一个回合,他的刀就沾上了鲜血,而且沾的竟然是自己的鲜血。
在火把火光的照射下,申屠巽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两眼暴突,愤怒异常,但是他的右手却在急剧颤抖,手里的刀也快拿不住了。
终于,当啷一声,申屠巽的大刀掉在了地上。
申屠巽“啊”的一声怒吼,挥起左拳,打向柯潇然。
柯潇然并没有出剑,既然对手已经没有兵器了,柯潇然也不想在兵器上占别人的便宜。
柯潇然右手迅速一撩,轻松化解了申屠巽的拳头,接着他用足劲力,运起右掌,朝申屠巽的胸膛全力袭去!
只听“嘭”的一声,申屠巽的胸部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申屠巽后退了几步,目光呆滞,双唇紧闭,脸色苍白,站着一动不动,突然间“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力金刚掌讲究的就是由表及里,打外伤内,劲力直透内脏,柯潇然的这一掌,已经让申屠巽受了严重内伤。
与灵岩寺慧空方丈的功力相比,柯潇然的大力金刚掌自然火候还差得远,但对付申屠巽之流却是绰绰有余,看来申屠巽的内脏已经震碎,危在旦夕了。
申屠巽跪在地上,看来已经自身难保,柯潇然与张士诚也不愿再理会他,可正在此时,申屠巽突然挣扎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挥起匕首正欲朝张士诚掷去。
柯潇然早已看在眼里,他迅速伸出右手,用拇指、食指、中指抓住申屠巽的后颈,使出大力鹰爪功,只听卡嚓一声,申屠巽的颈椎已经折断,申屠巽这个作恶多端、阴险奸诈之徒登时毙命。
柯潇然的武艺让众人惊叹不已。
申屠巽已死,就只剩下“浙西五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