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元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中旬,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春节了,不过苏州城内城外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城内吴王张士诚的守军时刻严阵以待,全力死守,城外朱元璋麾下徐达、常遇春的部队攻城多日却没有任何进展,双方都无暇顾及传统新春佳节了。
柯潇然更是度日如年,自姐姐何袖香被歹人用铁砂掌击伤后,自己就茶饭不思,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虽然那行凶之人铁掌帮西威堂堂主已经被铲除,但何袖香的身体却始终没有好转的迹象,柯潇然每日坐立不安,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
由于何袖香受了严重的内伤,虽说有神医鲁大夫的及时抢救从而脱离了昏迷状态,渐渐也可以吃些东西,甚至可以偶尔起床走动,但是其内伤仍然留在体内,故何袖香的气色仍然不佳,身体状况也没有明显改善。
鲁大夫为何袖香配了新药方,结合针灸、拔罐等疗法,再运用气功配合治疗,几日下来,效果均不太明显,鲁大夫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众人皆焦急不已,连忙向鲁大夫询问情况,鲁大夫为何袖香把了脉,然后起了身,对张士信说道:“张将军,老夫技艺有限,怕是无能为力了。”
“鲁大夫啊,”张士信紧紧握住鲁大夫的手,痛哭流涕地说道,“如果连你鲁神医也没办法了,那袖香可怎么办呀,老天爷啊……”
众人也伤心难耐,柯潇然更是忍不住又落下眼泪,张紫琴看见柯潇然落泪,鼻子一酸,也呜呜哭了起来。
鲁神医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何姑娘受的是严重的内伤,光靠吃药、针灸是无法根治的,必须要用内功将其体内的毒性逼出,但是俗话说‘伤人容易治伤难’,疗伤医师的内功必须要比伤人者的功力更强方可奏效,虽然老夫自认为自己的内功不比那西威堂堂主差,但是何姑娘毕竟是个女子,其身体十分虚弱,发功过轻则无济于事,发功过猛则何姑娘经受不了,真是左右为难啊!”
“那该如何是好啊。”张士信问道。
“唉!”鲁大夫又叹了口气说道,“必须寻找一位内功极其深厚、精通气功导引之术的高人为何姑娘疗伤,只有内功极其高深者才可以顺利逼出内毒,同时又可轻易驾驭发功内气,使其不伤害何姑娘丝毫。但是,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样一个高人,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啊。”
“城中将士武艺高强者比比皆是,但内功深厚者却如凤毛麟角,而精通内功疗伤者怕是一个都找不到啊。”张士信满脸愁容地说道。
“是啊!”鲁大夫也低头叹息。
“潇然!”张士信转过身来对柯潇然说道,“你曾经在灵岩山学过佛家气功,还在穹窿山学过道家真气修炼之法,内力也确实比较深厚,不知道能否为姐姐疗伤。”
柯潇然摇摇头,说道:“连鲁大夫都无法医治,我如何能行?况且疗伤之术,我只学了个皮毛,怕难以胜任,刚才鲁大夫也说了,姐姐身体极为虚弱,若发功不当,怕是反而伤了姐姐,故潇然不敢尝试。”
大家一片沉寂。
突然间,柯潇然想起了灵岩寺的慧空方丈,那慧空方丈学艺自少林寺,内功功力非同小可,以前智圆师父被铁掌帮副帮主罗峥豹击伤,也是慧空方丈救治的,论功力,那西威堂堂主的功力肯定比不上罗峥豹,既然被罗峥豹所伤都可以顺利救治,那姐姐的伤也应该可以治好。
柯潇然于是说道:“我自幼在灵岩寺长大,灵岩寺的慧空方丈是我的恩人,他内力深厚,且精通气功,又善佛家医术,应该可以救治姐姐。”
鲁大夫点点头,说道:“实不相瞒,老夫和慧空方丈也曾见过几面,虽说不算至交,但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不过慧空方丈一向深藏不露,不知道他的功力有多厉害。”
“他以前教我们练功时,大家练得十分辛苦,他坐在一堵矮墙上,一时高兴,用力拍了身旁的那堵矮墙,后来我们发现,那矮墙从上到下一共二十块青砖全部被击碎。”柯潇然说道。
“什么!随意一掌竟可击碎二十块青砖?”鲁大夫惊愕地说道,“慧空方丈竟有如此神力!如此看来,这何姑娘的伤的确有救了。”
众人一听大喜,但此时张紫琴说话了:“慧空方丈在城外灵岩山,而现在苏州城四处被围,外面都是朱元璋的军队,我们怎么把袖香姐姐送出城去啊?”
一席话,问得大家都又哑口无言,刚才还一阵惊喜,如今又是陷入了忧愁之中。
柯潇然想了想,开口说道:“大家莫急,我有一法。”
“请讲!”张士信迫不及待地说道。
“城外被围,陆路不通,我们只能走水路,况且姐姐身体虚弱,不能颠簸,也只能乘船前行。我决定夜晚出行,备一小船,从水城门盘门处偷偷出发,往南经太湖绕行至灵岩山,以避免同城外敌军遭遇,虽说路途远些,但相对比较安全。”柯潇然说道。
“水城门附近河面上应该有敌人水军巡逻游弋,怕是难以通过。”张紫琴担忧的说道。
“这个不难,”张士信说道,“今晚我在胥门架炮猛击,敌军以为我们要趁着夜色反击,其驻扎在盘门水城门附近的水军巡逻船定会驶往胥门来,盘门会很快没有敌船,你们可以趁机出城,速度要快。”
“好!”柯潇然说道,“就这么定了,我护送姐姐去灵岩山,今晚就出发!”
“我和你同去!”小陆子说道。
张士信拉住柯潇然的手说道:“袖香就托付给你了,你要保护好她!”
“我誓死也要保护姐姐!”柯潇然说道,“你只管放心吧。”
“你自己也要保重。”张紫琴对柯潇然说道。
柯潇然点点头,随即和小陆子暂时离开了吴王府,他们要回家中取些衣物,以备路上使用。
小陆子取了些衣物,便到了桃花坞柯潇然家中,两人吃了一些东西,商议了出城可能遇到敌军的种种对策,等到天黑了,便出了屋,关好院子门,准备前往吴王府接何袖香出发。
柯潇然刚关门时,突然觉得仿佛远处有一个人影一闪,很快就不见了。
柯潇然一惊,连忙问小陆子:“你是否看见街上有一个人影?”
小陆子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的,我好像也看见一个人影一晃,来者不善,一定是铁掌帮的!一定是来找你寻仇的,要不我们先回屋里埋伏起来,等他们来自投罗网?”
柯潇然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姐姐的生命要紧,铁掌帮早晚会被我们铲除,可姐姐的伤势却丝毫不可耽搁。”
小陆子点点头,两人立即转身出发,奔向吴王府。
到了吴王府,天一大黑,船已备好,何袖香已经被搀扶到了船上,躺在船舱里,盖好了厚厚的御寒被子,干粮热水都已备好,只待出发。
张士信、张紫琴等已经等待多时,吴王张士诚和唐杰将军也来送行,牛大胡子和吕贵等将领因守城故没有赶来,柯潇然和小陆子上了船,一直划到盘门城门处,向众人告别,准备出城。
盘门是个水城门,也是苏州城十分重要的防御城门,对保护苏州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时四处一片漆黑,水城门侧面有个不起眼的小门,隐藏在一个不容易发现的角落里,可以正好进出一艘小船,此时被打开了,柯潇然把船悄悄驶到小门处,准备伺机而动。
远处的确有好几艘敌军水兵船只正在游弋,由于水面宽阔、距离遥远,敌军只能隐约看到水城门大门的状态,却很难发现边上的小侧门已经悄悄打开。
但是,敌军的巡逻船却照亮了盘门附近的水域。
突然间,远处传来阵阵火光和隆隆的炮声,看来是胥门城楼的铳炮开始向护城河对岸的敌军发起了袭击,由于城楼居高临下,敌军仿佛无法有效还击,故很少听到敌军回击炮铳的声音,而此时游弋在水城门附近的敌军巡逻船只也渐渐向胥门方向驶去,盘门水域一时间变得漆黑一片,一片死寂。
现在是出发的良机,柯潇然和小陆子急忙向众人挥手告别,立刻摇橹前行,小船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趁着黑暗前进,顺利通过了敌人的封锁线,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从苏州城里绕道太湖到木渎,怎么也要两天时间,柯潇然和小陆子决定轮流摇橹,争取尽快到达目的地,减少何袖香的痛苦。两人趁着夜色摇了一阵,突然发现岸上有人影在疾速晃动,柯潇然有些紧张,对小陆子说到:“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我们一定要随时警觉,千万小心。”
“明白,我今日特意多带了几把飞刀,要是遇到铁掌帮的恶贼,我一定不会手软!”小陆子说道。
船行了好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十分宽阔的水域。
“难道快到太湖了?怎么那么快?”柯潇然说道。
“早呢,”小陆子说道,“这里是京杭大运河,我们才走了一小段路而已。”
京杭大运河里船只很多,但是令柯潇然和小陆子紧张的是,朱元璋手下水军的战船更多,基本都驻扎在此,灯火通明,十分壮观。
“不要害怕,不要四处张望,只管摇船便是。”柯潇然轻轻说道。
小陆子点点头,只顾疾速摇船,很快摇过了密集的战船驻扎区,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水域,这里只能看到几艘稀稀落落的敌军巡逻船。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柯潇然走到船舱里点了灯火,看了看何袖香,何袖香也醒着,朝柯潇然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虚弱。
“姐姐睡吧。”柯潇然对何袖香说道。
何袖香点点头,躺下睡了。
突然间,外面传来了剧烈的嘈杂声,船也突然停了下来,柯潇然急忙吹灭灯火,背剑走出了船舱。
原来,小船被一艘敌军巡逻船拦截住了,另一艘巡逻船也在向这里靠近。
而更糟糕的是,远处有只大型战舰也在向这里靠近,那船的装饰完全与众不同,灯火通明而且戒备森严,看来是一艘指挥舰,肯定有将军之类的大人物在上面。
敌军巡逻船迅速接近,灯火把柯潇然和小陆子的小船照得通亮,一个满脸横肉长着三角眼的军官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柯潇然和小陆子。
那军官估计是个小头目,衣着与普通士兵略有不同,但神态极其骄横。
“你们什么人!干什么的!”那三角眼军官对柯潇然厉声喝道。
柯潇然一时紧张,还没想到要说些什么,只见小陆子连忙朝那军官打招呼,点头哈腰说道:“军爷!军爷!我们是附近的百姓,家中有个亲戚生病了,我们急着把她送到乡下去治病。”
“生病了?生什么病?”那三角眼军官阴阳怪气的说道,“叫里面人的出来!让军爷我瞧瞧!”
“那可不行啊!”小陆子为难地说道,“我表姐得了重病,身体虚弱得很……”
“什么?表姐?哈哈哈……原来里面是个妞啊,”那三角眼军官奸笑道,“什么得病,肯定是里面藏了美人,不敢出来见人,怕被人抢了,哈哈哈……”
柯潇然怒火中烧,两眼发出怒光,恰好被那三角眼军官看见。
“哟嗬,怎么着?你好像很不高兴啊!”那三角眼军官对柯潇然说道,“老子告诉你,今天你落到老子手里,老子要你活你就活,老子要你死,你就得立马去见阎王。”
柯潇然知道周围全是敌军士兵,而且姐姐也难以脱身,故强忍住怒火没有发作。
那三角眼军官对身旁一个胖水兵说道:“你,下去看看,看看船舱里的妞到底漂不漂亮。”
“爷!”那胖水兵为难的说道,“主公早已有令,不可惊扰百姓,否则格杀勿论。”
“妈的!”那三角眼军官突然打了那胖水兵一记耳光,骂道,“你居然敢拿主公的命令来压我。惊扰百姓?他们就一定是百姓吗,我倒觉得他们就是奸细!今天老子就拿主公的命令来告诉你,主公说过,凡是奸细,不管男女、无论老幼,一律杀无赦!你听明白了没有!”
那胖水兵点点头,不敢说一个字。
那三角眼军官跨过船舷,径直跳到柯潇然的船上,船激烈地摆动了几下,柯潇然满腔怒火,小陆子急忙拉住柯潇然,告诫柯潇然要冷静、克制。
那三角眼军官用挑衅的眼光瞄了柯潇然一下,说道:“滚开!”
柯潇然退后一步,那三角眼军官走进了船舱,小陆子立刻点亮了灯火,灯火照亮了何袖香那既惊恐无比,又虚弱憔悴的脸庞。
但是,何袖香毕竟是绝色美女,虽然脸色苍白,但依然风韵万千。
那三角眼军官竟然心生邪念,伸出右手,想摸一摸何袖香的脸。
何袖香惊恐地向后一缩。
那三角眼军官岂肯罢休,竟然再次伸出了他那只邪恶的手。
柯潇然愤然抓住了那三角眼军官的右手,说了句:“军爷请自重!”
那三角眼军官正要发怒,柯潇然立刻施展出大力鹰爪功,将那三角眼军官的手臂紧紧钳住,那三角眼军官顿时如杀猪般嚎叫起来。
这时候,那艘大型军舰开到了小船的旁边,只听一个响亮的声音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柯潇然此时松开了手,那三角眼军官趁机忍着剧痛急速逃脱,但并没有回原来的巡逻船,而是跳上了那艘大型战舰的甲板上。
“回禀王将军,我正在查两个奸细,所以亲自跳上了他们的小船进行搜查。”那三角眼军官神色慌张,低着头说道。
原来船上问话的竟然是徐达、常遇春手下猛将王弼将军。
王弼看了看柯潇然和小陆子,转过头对那三角眼军官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奸细啊,像是普通百姓呢?”
“不是奸细,干嘛身上背着剑啊?”那三角眼军官低头哈腰地说道。
这时候小陆子说话了:“王将军,我们都是平民百姓,我表姐得了病,要送乡下去治病,晚上出行怕遇上坏人所以才带剑啊,这年头兵荒马乱我们老百姓也没办法啊。”
王弼听了小陆子的话,点点头,继续问那三角眼军官:“里面是不是一个生病的女子?”
那三角眼军官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个字。
王弼十分恼火,大声问道:“你哑巴啦!我问你里面是不是一个生病的女子?”
那三角眼军官只好点点头。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了那三角眼军官的脸上,那三角眼军官吓得急忙下跪。
“他奶奶的,既然是个病人,那人家就是去治病的,你凭什么说人家是奸细!”王弼大怒,开口就骂人,“你娘的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切下你的狗头!”
那三角眼军官吓得面如死灰,不敢抬头。
王弼伸手一挥,对其他士兵说:“既然是去看病的,放他们走!不得阻拦!”
接着王弼转身准备回舱,突然从船舱走出另一个人来,那人对王弼说道:“王将军才喝了几碗就溜出来啦,华云龙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呢!哈哈哈……”
“什么!好他个华云龙,自己喝不过丁德兴,就趁我不在拿我开涮,哼!常大将军,你且在此先吹吹凉风,让俺回去灌倒他华云龙!”
王弼很快就进入了船舱,不见了踪影。
原来,从船舱中走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常遇春!
肯定是几个大将正凑在一起喝酒。
柯潇然看了看常遇春,此人身躯伟岸,面容冷峻,心狠手辣,正是这个人,为泄愤取乐曾经将一万俘虏的人头砍下,攻破城池后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屠城,滥杀无辜。也正是这个人,与徐达等人一同围困苏州城,使家乡父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生死未卜。而此人又是故友常逸书的亲叔叔,柯潇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常遇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个三角眼军官,问道:“起来吧,出什么事了?”
那三角眼军官站起了身,将刚才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柯潇然对小陆子轻声说道:“不要说话,我们快走,越快越好。”
小陆子会意,急忙架好橹,准备迅速离开。
可刚开始摇橹,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令人不安的声音:“慢着!不许离开!”
柯潇然回过头,看见常遇春正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们。
常遇春问那三角眼军官道:“你刚才去了船舱,那病人得了什么病?”
“很严重的病啊!”那三角眼军官用很夸张的声音说道,“常大将军,那女人得了瘟疫啊,要死很多人的!应该立刻烧死她,否则传染到水兵船上,大家都要遭殃啊!”
众人一听,都有些害怕,而那三角眼军官更是以得意的眼神看着柯潇然和小陆子。
柯潇然和小陆子没想到他会如此狠毒,说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但更没想到的是,比那军官更加凶残恶毒的话还在后面。
那常遇春想了想,竟然点点头说道:“好!你说的有理。来人!准备弓箭,点上火,射杀那小船上所有的人,然后烧掉那船!”
“是!”下属领命。
柯潇然怒火中烧,同时也心急如焚,和小陆子面面相觑,自己脱身没问题,但不知道该怎么救出何袖香。
这时候常遇春转过身,又对那得意洋洋的三角眼军官说道:“这里只有你去过那小船,如果那女人真的得了瘟疫,你很有可已经被传染上,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你也必须去死。”
那三角眼军官顿时吓得额头冒汗,双脚发软,跪在地上:“常大将军饶命啊,饶命啊,那女人得的不一定是瘟疫啊,我都是胡说八道的啊,饶命啊……”
“将他扔到水里去!”常遇春命令道。
“是!”
几个士兵抬起那浑身几乎已经瘫软的三角眼军官,扑通一声扔到冬日冰冷的运河水里,没见扑腾几下,那三角眼军官就已经沉入水底,无声无息。
恶人终究也有恶报。
而柯潇然和小陆子则已经看见敌军士兵准备往箭上点火了,形势已经十分危急,柯潇然不由分说,抽出玄黄剑,施展“达摩踏波”的绝世轻功,蹭蹭两下踏着水面跳上了常遇春所在的那艘大军舰,又疾速翻阅栏杆,一下子就跳上了甲板,出现在敌军士兵面前。
敌军士兵十分惊愕地看着柯潇然的从天而降,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遭到了柯潇然的突然袭击。柯潇然迅速左突右进,纷纷向离船弦最近的一排弓箭手出击,一下子砍伤了一排士兵,弓箭也纷纷掉在了地上,甚至还点燃了战舰自身的甲板。
消灭了弓箭手,就暂时解除了姐姐何袖香的危险,柯潇然知道不可恋战,自己马上就会陷入绝境,必须采用先发制人的计策,擒贼先擒王。
于是,柯潇然用闪电一般的速度向惊愕不已站在甲板上的常遇春发动攻击!
常遇春大叫一声,怒气冲天,但却苦于没有武器在手,只能试图闪身躲避柯潇然的利剑。
常遇春善用的是长枪,他身经百战故战斗力十分惊人,不过今天来此是为了喝酒的,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战舰上会发生战斗,兵器都没有随身拿着,但此时此刻没有兵器该如何与武艺高强的柯潇然对战,常遇春身为性急之人,因此显得极其焦躁不安。
常遇春大喊一声,有四个目的,一是想给自己壮胆,毕竟自己赤手空拳,处于劣势,二是想震慑对手,但这一招对柯潇然毫无用途,三是想制造响声,让里面饮酒的将军听见打斗声,出来为他解围,四是想引起甲板上的士兵注意,总是有些领会能力强的士兵,能看出自己缺少兵器,会及时主动送上来,从而依靠自己的力量也完全可以应对。
果然,有个士兵看到常遇春赤手空拳,没带武器,则立即举着自己的长枪,希望能够交给常遇春。
但是,柯潇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柯潇然知道,常遇春善使枪,而枪又是属于长兵器,自己的剑则属于短兵器,如果直面交战肯定用剑要吃亏很多,同时,常遇春的功夫算得上是天下武将中的佼佼者了,自己和他一对一也不见得能够得胜,况且自己是孤军奋战,而敌人又是人山人海,因此决不能让常遇春得到武器。
柯潇然迅速用剑一挑,那准备送长枪给常遇春的士兵的手被深深划开了,那长枪也掉到了地上。
柯潇然再度从侧面刺向常遇春,常遇春这次很难逃脱,动作迟缓了一下,被柯潇然突然一转窜到了后面。
此时,船舱里王弼、丁德兴、华云龙等将军都闻声出来了。
常遇春刚想说话,就只感到脖子一凉,一把锋利的、通体黑色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自己只觉得冷嗖嗖的,还有一些痛感,可能是那玄黄剑过于锋利,已经稍稍刮伤了他脖子上的皮肤。
“都给我退后!”柯潇然既然已经劫持住常遇春,便大声对大家说道,“否则我杀了他!”
众将惊恐,那华云龙急忙说道:“阁下息怒息怒!常将军千万不要乱动,我们退后!退后!请你不要伤害常将军。”
众将只能退后,那王弼对柯潇然大声喝道:“你要怎样?”
“放走下面的小船,不许拦截!”柯潇然说道。
“好好好!你们只管走好了,我们不拦,如何?”华云龙说道。
“哼!”柯潇然笑着说,“我岂能相信你们。我必须押着常将军一起走。”
“不行!”王弼说道,“你若加害常将军怎么办?”
“我不会加害他的,”柯潇然说道,“你们再给我一条小船,我押着常将军坐那只小船,你们派一个士兵划船,而且不许追赶,等到我认为安全了,就自然放了常将军,我说到做到。”
众将商讨后只得依从,并从军舰上放下一只救生小船,小船上坐着三个人,分别是柯潇然、常遇春和一个划船的士兵。
那救生小船下了水,士兵开始划船,原来船上的小陆子也开始摇橹,两只船渐渐远离水军战舰区域,柯潇然看了看后面,的确没有追兵,便用力点了常遇春的昏睡穴,等常遇春昏睡过去后,自己收了剑,一直等到两只小船到了一片漆黑的水域,柯潇然又点了那划船士兵的穴道,于是重新跃上自己来时的小船,小陆子奋力摇橹,两人保护着何袖香,急速趁着夜色向茫茫太湖中驶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