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见着都把眼睛闭上的众人,也闷闷地闭上了眼睛。
风很轻,划过耳边,略过鼻尖,拂过脸庞,携带着淡淡的、怡人的花香。
让小武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放空了想法,舒展了身心。小武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的轻松过。
凤山睁开双眼,悄无声息。见着面前都闭上眼睛的二人,从他们的眉宇间凤山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在去享受这片花田带来的舒心愉快。也或许,也是它们另一种的使命。
凤山目光落在一旁五彩的花田上,彩蝶飞舞,时不时穿插.进几只蜜蜂,竟不知谁才是这片花田的拥有者。
也或许,谁都不是。因为自然是万物的,万物也归自然,而他们人,不过只是起到了一个园丁的作用。与其说是在为他们自己打理花田,倒不如说是在为自然,为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一风一云…
凤山微微叹息,明明沉重却出落无声。风一吹,便就淡了。
凤山起身,看了身后少年一眼。少年明了,只是颔首,目光下那双白色麻鞋渐渐地脱离了他的视线。
少年这才抬起头,环顾了一下,意料之中没有见到凤山的身影。少年回神,收回目光,望着面前双眸闭起的两人,眉头微微松了松,随而转身走进了一见被绿藤环绕着的草房。
周围十分的安静,安静到庄周觉得浑身不舒服。庄周睁开只见着面前已然没了凤山还有那少年的身影。庄周眉头一皱,猛地站起身。动静过大,惊的小武激灵了一下子也被吓得睁开了眼睛。
“人呢?!”小武见着偌大的花田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不禁又惊又愣。
庄周耳朵微动,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而转身望去。只见着先前的少年拎着一个灰色的布袋,看起来鼓鼓的,还有着沙沙的声音。
少年径直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布袋递给庄周。庄周微愣,随而接过,刚想开口,便被少年抢先了一步开了口。
“我家先生说了,花草树木本事自然的产物,他没有权利进行买卖。不过,看在庄先生如此虔诚的份上,便赠送一些花种给庄先生。还希望庄先生好生对待,别糟蹋了这些花种。”少年神情漠然,字字句句说起来显得有些僵硬,给人一种很是疏远的关系。
庄周听此,只觉得受宠若惊,朝着少年作揖道:“还请这位少年替我向凤老先生表示我的感谢。”庄周言语诚恳,少年听了微微颔首,表示应下。
“二位请——”
少年侧身带路,庄周抱着花种和小武二人跟在少年的身后,走出了院子。
——
“少奶奶不好了——”
布庄里,素婉正在柜台上清数着布料,便听见门外一阵惊慌的男声。素婉眉头一皱,转身望去,只见着是店中的一个伙计正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少…少奶奶,不…不好了,信…信——”伙计跑的有些急了,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的。
素婉眉头紧皱,走了过去,目光落到伙计手中拿着的一封信上
。黄褐色的信封上还沾染着点点血痕,素婉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
“海盗传回来的信…”伙计大口喘息了好几口才好不容易说上一句流利的话。
素婉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体,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发抖,故作镇定地抬起手将伙计手中的信接了过来。素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信封的,只知道看到信封里那块金色的怀表时,脑袋似‘嗡’的一声就炸开来了。
素婉捧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从头到尾,短短半页纸的内容却看了好长的时间。
听到动静的伙计们纷纷都围了过来,见着脸色肃然的少奶奶,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关乎到少爷和苏先生还有阿弥小文的安危。
素婉看到信封上索要赎金的数目时,整个人是懵的。
二十万?!她上哪儿去弄这么多的钱!
素婉只觉得双腿是软的,却又似灌了千斤铁,动弹不得。
伙计们见着少奶奶脸色苍白,众人都纷纷吓了一跳,眺目望着信封上的字。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还有那金灿灿的怀表,伙计们都认识,这是少爷随身携带的东西。
如今跟着这封信一起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伙计们心照不宣,面面相觑,随而都低下了头。布庄里的气氛一下子压抑的很。
“怎么这么安静?”
张天士从花田那儿回来了,一走进布店就发觉不对劲。跟着张天士身后走进来的秦叔也同样感觉到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秦叔见着脸色苍白的素婉,眉头一皱,快走几步走了过去。见着素婉手中捏着一封信件,赶忙接了过来,看了起来。张天士也凑了过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行了,都别在这里围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张天士抬起头,将围在周围的伙计们都散了去。这才拉着秦叔,带着素婉往后院走去。
——
“二十万!他们这分明就是狮子大张口!”
账房里,秦叔怒气腾腾地将手中的信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很大,都让人觉得手疼。
张天士皱眉看了秦叔一眼,随而目光落到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素婉身上。猛然间,忽然想是想到什么似的,赶忙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份信封。
“这是什么?”秦叔见着张天士掏出来的信封,眉头不由得一皱。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藏的信封,他怎么不知道?
张天士没有理秦叔,而是直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素婉。素婉微愣,望着张天士递过来的信封,微微蹙了蹙眉。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
“这是仁甫走时留给我的。说是如果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便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张天士神情严肃,字字句句说的认真。
素婉一听是苏言留下来,不禁赶忙接了下来,打开了一看。字迹有型清秀,却只有三个字——找管安。
“管安?”素婉眉头蹙起,这个名字听的有些耳熟。
“这不是那个新上任的局长的名字吗。”秦叔指着信件上的字说道。
“警察局长?!”素婉一愣,随而明白了苏言的意思,“我这就去找他!”说着,素婉便快步跑了出去。
“慢点,小姐——”秦叔见着快步跑过去的素婉,不禁担心着,也跟着跑了出去,张天士随而跟了上去。
——
警察局。
“三位这边请。”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男子让了让路,让素婉三人走进等待室。
“你们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通禀我们局长。”男人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素婉坐立难安,手中握着苏言留下来的信件不停地来回来走动。
秦叔见着如此担忧的素婉,不由得想要上前劝说,却被一旁的张天士给拉住。秦叔不解地看向张天士,只见着张天士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素婉也都不会听进去的。
“谁找我?”
男人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素婉三人神经一绷,一齐地看向门口。只见着身穿黑蓝色制服的男人,阔步走了进来。
管安一进来,便见着三个人三双眼睛一齐地盯着他看,不禁有几分的不自然。
“叶少奶奶,还有张先生,秦先生,你们怎么有空来找我?莫不是又是什么好事来邀请我?”管安笑笑,他可没忘记他刚来上任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叶家正了名声。不然那毒布料的事情估摸着会影响着叶家一辈子。
“来,请坐——”
管安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素婉三人坐下。
“管局长,”素婉哪还有心情坐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管安,“管局长,现在景生和苏大哥都生死未卜,还请管局长出手相救!”素婉情绪激动,没了以往的稳重。
就连秦叔也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情绪激动的模样。
管安眉头一皱,“你说什么?!仁甫和叶少爷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管安神情严肃,丝毫没有了方才那么的随意亲和。
张天士见着素婉情绪过于的激动,赶忙走上前将素婉拉到身后,秦叔搀扶着素婉,安抚着素婉的情绪。
“管局长是这样子的…”张天士将前因后果简约地说了一遍,“现在那帮海岛扣下了仁甫和景生还有两个伙计,往我们要二十万,不然就把他们扔到海里去。”
张天士饶是说着,都觉得担心受怕。那帮海盗可比之前的那所盗贼心狠手辣的很。
“真是岂有此理!”管安闻言怒斥一声,猛地站起身,“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绑人勒索的事情来,看我不带人把他们全给灭了!”管安生生,都充斥着怒气。
张天士见着如此硬气的警察局局长,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一时间稳了不少。
他能看的出来,这一届警察局长与往届的都不一样,有如此硬气正义感的警察局局长在,他们看老百姓的安全也就有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