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很显然被挑起了她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阿喜眉头一皱,神情不悦却在极力掩饰着。
“少爷和少奶奶本就琴瑟和鸣,而我只不过是、”
“二少奶奶。”千叶惠子打断阿喜的话,眉梢微挑,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伸手握住了阿喜的手,“二少奶奶,大家都是女人,都被情所伤所困过,我能理解你,你也不必要在我的面前掩饰自己,假装坚强。”
阿喜望着面前的千叶惠子,温和的笑意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了她的心里。阿喜目光垂下,望着那双握住她的手,嘴角微弯,伸手反握住千叶惠子的手。
千叶惠子望着覆盖在她手上的手,嘴角微勾,目光沉了几分。
东厢房。
小桃来到东厢房时,便看到东厢房里都站满了人,因为隔着屏风,所以小桃根本就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况。
“你来做什么?”
春熙端着水盆绕过屏风走出来的时候见到小桃站在房间里,不由得皱眉,“怎么,你家西厢房的主子不要你伺候了,跑来了我们东厢房!”
“我……”小桃刚要说是因为二少奶奶担心少奶奶才让她过来看一看,脑光一闪便立马改了口,“我担心少奶奶,所以来这里看一看,少奶奶怎么样了?还好吗?”
因为害怕说出二少奶奶来,会让春熙这帮丫头们乱想,还不以为二少奶奶是让她来是抱有什么目的,有什么的贪图。
所以,还是用自己的名义来的好,不会给二少奶奶添麻烦。
春熙见着小桃这幅越来越虚伪的模样,冷哼了一声,用手中端着的水盆撞了小桃一下,“让开,我要去换水,别挡路!”
春熙冷哼一声,便端着水盆快步走了出去。
果然,近墨者黑,这个小桃跟在西厢房的身边这么久,什么没学会,那股子的虚伪劲儿学的挺像的,得心应手。
小桃见着春熙走出去的背影,眉心微微蹙了蹙,知道春熙对她看不惯,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小桃皱了皱眉头,朝着屏风走去,透过屏风可以依稀的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着少奶奶趴在床上,床边坐着少爷,张先生坐在凳子上为少奶奶把着脉。小桃踮起脚看了看,却发现少奶奶后背上的衣服都是血,不禁一吓,往后踉跄了几步,同时捂住了嘴巴,稳住身体,站好,久久地回不了神来。
忙忙吵吵的东厢房终于在天色暗下来时安静了下来。
春熙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少奶奶的手,望着脸色苍白的少奶奶,春熙心里是说不出的疼痛,就像是被刀扎了一样,十分的疼痛。刚刚她帮少奶奶换衣服时,后背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她当时眼泪便就下来了。
少奶奶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儿怎么能经受的住这么重的打。
春熙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将毛巾放到水盆里浸透,拧干,然后继续为少奶奶擦着手。
只是,院子里的争吵,好像一直都没有停过。
——
“我说了!我就要把小姐带回去,不会留在你们叶家!”
秦叔斩钉截铁地说道。
叶景生听此,不禁皱眉着急,“秦叔,素婉是我的娘子,这叶家就是她的家,她受了伤,不在家里受伤又能到哪里去呢?”
秦叔闻言,眉头一皱,阔步上前一把拽住叶景生的衣襟,“叶景生,我警告你,你别忘恩负义!若不是因为你们叶家,小姐会把老
爷留下来的宅子卖掉吗!如果不是卖掉,现在小姐怎么可能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会遭受到这么多的罪!”
秦叔一看到小姐受伤虚弱的模样,他就无法想象,这三天三夜小姐是怎么过来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这个叶景生!
“叶景生,我警告你,我家小姐明日我非带有不可!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再让她回到叶家!”秦叔怒道。
张天士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旱烟,目光落到地上的影子上,眉心紧皱着,并没有插话。
“秦叔,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素婉的、”
“滚!”
秦叔一听叶景生说这些话就没来由的来气,用力一推手一松将叶景生给推了出去。
叶景生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有些无措地看向秦叔。
“秦叔……”
“叶景生,收起你的那些甜言蜜语,花言巧语!我告诉,这些对我来说没有用!我也不会再让我家小姐收你的迷惑了,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家小姐不需要你照顾!滚!”
“秦叔,这里是叶家,是少爷的院子,这大晚上的,你让少爷去哪儿?”
听到动静的阿喜从西厢房走了出来,望着秦叔蛮不讲理地就怒斥叶景生,阿喜瞬间不悦,不由得开口直白说道。
秦叔望着走出来的阿喜,眉头一皱,冷笑几分,看向叶景生,“叶景生,你还真是有女人缘。既然你这里已经走了暖香暖玉,那么我家小姐,我就带走了,你也别来纠缠我家小姐!”秦叔冷冷说道。
张天士抬头看了一眼走出来的阿喜,眉头紧皱,沉沉的思虑着。
“秦叔,你别这样说……”
叶景生急了,再听到秦叔要将素婉带走的时候他真的心态崩了,想要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素婉还没有醒,素婉还需要他。
张天士将烟锅放在地上磕了磕,随而起身,顺势用烟杆拦住叶景生。
“张叔……”叶景生望着张天士,生怕张叔也会顺着秦叔的话说,要将素婉带走。
张天士抬起头,面露难色,目光却又十分的坚定。
“景生,你就让素婉到我那儿去养伤吧。正好,需要用什么药家里都有,方便的很。你就算是为了素婉的身子,你就放手吧,同意了吧。”
叶景生惊愕,望着张天士坚定的神情,不由得摇着头,“不……不要……”
张天士望着叶景生瞬间失魂落魄的样子,抬手拍了拍叶景生的肩膀,随而便低着头朝着院门口走去。
秦叔坐在石凳之上,今夜他要为小姐守夜,然后明天一早便就将小姐带走。
秦叔已经打定好了主意,便不再去看叶景生一眼,继而背对着叶景生坐在石凳子上。
阿喜望着就那么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的叶景生,不禁心疼,可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能过去。
小桃手拿着披风走了过来,将披风披在阿喜的身上。小桃顺着阿喜的目光望去,望着站在院子中央的少爷,小桃目光微微沉了沉,随而看向阿喜,“二少奶奶,我们进去吧,夜深露重,你怀有身孕,不能再受凉了。”
阿喜目光有些呆滞,望着院子中央一动也不动的少年,阿喜不由得觉得,她与他之间好像距离了十万八千里,明明是那么的近在咫尺,可偏偏有一种远在天边的感觉。
“走吧,二少奶奶。”小桃搀扶着阿喜,往房间里走去。
阿喜有些恋恋不舍,望着叶景生的身影,不情不愿地被小桃给搀扶了进去。
——
警察局牢房里,各种声音都有。
“进去!”
文三被粗鲁地推了进去,脚步一踉跄被里面的东西一绊,文三种种地跌趴在地上。
警员见此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而将牢门锁了起来。
文三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跑到栏杆旁,手握住铁栏杆,十分用力地晃荡着,铁栏杆瞬间发出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来。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张成,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管安都斗不过我,你凭什么能认为可以斗得过我!张成,你混.蛋,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喊什么喊!”警官手拿着铁棍走了过来,往着文三握住铁栏杆的手就打去。
文三见此快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只见着铁棍打在铁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文三将手背在身后,幸好他躲得快,不然这么一下子肯定要骨折!
“张成在哪里?我要见张成!”文三朝着门口的警员喊道。
警员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想见阎王呢?要不要老子送你去见阎王!”警员拿起铁棍重重地敲打在铁栏杆上,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告诉你,进来了你就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你在外面风光在里面就能称大爷,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警员说着,转身便要走。
“哎,哎,警官,警官——”文三快步跑到栏杆边,手握住,“你知不知道跟我一起被抓进来的一个老夫人被关到了哪里去了?”
“老夫人?那应该关进了女牢里!”
警员说着,便走了出去。
“女牢?”文三眉头一皱,随而大声喊道:“女牢在哪儿啊?在哪儿——”
回应他的,只有哒哒走远的脚步声。
一边,女牢。
文老夫人坐在草堆上,闭着眼睛,只是两边的两个婆子哭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她们不敢哭出声,只是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听起来就像是要咽气的人在那儿苟延残喘。
“行了,别哭了!”文老夫人厉声呵斥,“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坐了一回牢,又不能让你们少一块肉,哭什么哭!丢我文家的脸!”
两个婆子被训斥的赶紧憋住哭声,低下头,只是默默地用袖头擦着眼泪。
文老夫人看了一眼抹着眼泪的两个婆子,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只不过,现在她和三儿都被抓了进来,整个文家就只剩下瑛娘一个主事的人。
文老夫人叹了口气,眉头紧皱。
瑛娘,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文家。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瑛娘一时间不能接受,可是她又必须要坚强起来,将这个担子挑起来。
“夫人。”
彩凤端着参汤走了进来,望着坐在椅子上,已经发了一天呆的夫人,彩凤眉头皱了皱,也是满脸愁容。
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警官,竟然敢把老夫人都给抓了去,真是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