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柴房门外突然喧杂了起来,惊的阿喜赶忙地直起了腰,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他被山贼捉走了——”
外面的喧闹声音听起来混乱极了,有丫鬟的声音,有小厮的声音,还有混在一起的脚步声。
“少爷?”阿喜听到了‘少爷’二字,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使劲地拍打着房门,“来人,来人啊——少爷怎么了,你们告诉我啊——”
阿喜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安稳。
“敲!敲什么敲!”一个丫鬟听见了柴房的动静,走到房门口,听着里面阿喜的声音不由得怒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非要爬上少爷的床,逼少爷娶你,少爷和少奶奶怎么会闹翻,现在又怎么会被山贼给捉去。都是因为你,你现在还好意思地在这里喊,你有什么资格!”丫鬟愤愤地说完,跺了跺脚,便走开了。
现在家中乱成一团,谁还有心思管这个妾室的死活。
“什么?!”阿喜一惊,“少爷……少爷被山贼捉去了?”阿喜整个人失重地往后倒了倒,“不,决不可能!少爷怎么会被山贼捉去呢?这清河镇从未听说过闹过山贼啊!怎么会有山贼将少爷捉去呢?!”
阿喜头揺着像个拨浪鼓一般,满脸的不敢相信。
“不!绝不会……”
——
“咳咳……”
“老爷您别着急,阿四已经去警局报案了,相信那伙贼匪跑不掉的。”庄叔见着一直犯咳嗽的叶乾钟,不禁心忧,赶紧帮着叶乾钟顺气,宽慰着叶乾钟的心。
“咳咳……咳咳,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出现山贼?”叶乾钟扶着桌子站起身,一把抓住面前苏言的手。
苏言眼眸微垂,叶乾钟拽着他的手生疼,苏言眉头微微一蹙,“方才警局来了消息,说这伙匪徒是从北方逃了过来。”
“北方……”叶乾钟眉头紧皱,抓住苏言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那么他们为什么会绑走景生?景生与他们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咳咳……”
叶乾钟越说越激动,咳嗽也越发的严重。
“老爷,老爷您别激动。”庄叔见着叶乾钟如此咳嗽不停,不由得担心,赶忙地搀扶着叶乾钟坐在了椅子上,“老爷,您喝点茶。”
“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喝茶啊!”叶乾钟手掌一甩,将庄叔手上端着的茶杯打翻,庄叔躲闪不及,大都的温水都撒在了庄叔的长褂上。
苏言见此,眉头一皱,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成拳,“义父,被绑走的不止是景生,还有少奶奶。”
苏言一想起素婉在那群亡命之徒山贼手中,他这心就如同在油锅里翻滚一般。
叶乾钟眉头微微一蹙,“这伙山贼莫不是盯上我们叶家了。”
虽然叶家之前经历过困难,可是经过景生他们的努力,现在的生意已经步入到了正轨,有些人若见的眼红,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伙山贼可来信了?”叶乾钟连忙问道。若是求财,倒还好说,无非就是破财免
灾,可若是不为财,那就……
叶乾钟不敢往下想,现在他的心一直在砰砰直跳,心惊胆战的。
苏言摇了摇头,“还没有。”
叶乾钟心里一慌,“那警局呢?警局可有传出来什么消息吗?”叶乾钟连忙追问道。
苏言摇了摇头。现在的世道,恐怕最不顶用的就是警局那帮人了。
苏言眼眸低垂,方才他已经派出去所有的人,可是到现在了却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回来。由此可见,这群贼匪异常的狡猾,不好对付。
叶乾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眉头紧皱,“警局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多长时间了,竟一点消息也没有!”
站在一旁的庄叔被一吓,见着一脸担心的叶乾钟,庄叔的眉头也不禁紧皱。这布庄的生意刚刚才好转起来,怎么却偏偏出了这事。
如果少爷和少奶奶出什么事的话,那么些偌大的家业可怎么办呢?!
“咳咳……咳咳……”叶乾钟由于方才过于的激动,咳嗽的也越发的厉害了。庄叔听了,赶紧上前帮叶乾钟顺气。
“叶老爷子,你可不能再动怒了,这样子对你的身体不好。”张天士站在一旁,本来没有人注意到他,可是医者仁心,听着叶家老爷如此这般的难受心里面也身是难受。
更何况被绑走的还有素婉严家小姐……等等!
张郎中双眸猛地睁大,慌忙地跑进了院子。大厅里的一袭人见此,不禁毫无思绪,不知张郎中这是闹得哪一出。
苏言见着跑出去的张郎中,嘴唇微微一抿,没有说些什么。
不过心底却是如同明镜一般的清楚。
“这……这……这位张郎中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风风火火地?”叶乾钟眉头皱起,有些看不惯。
庄叔也是愣在一旁,不知道这个张郎中是什么名堂。所以也回不了这个叶景生的话。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回到房间里的阿喜,一伸手便推翻了茶桌上的茶具,瞬间房间里霹雳磅啷的闹了起来。
在房间内伺候的丫鬟见此,赶忙地退到了房门外。就连原本在院子里清扫的丫鬟小厮们也纷纷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凑到了房门口。看着里面那位主儿一直在摔东西,丫鬟小厮们面面相觑,纷纷地摇着头。
“就这儿模样的也想嫁给我们少爷,还想当正主少奶奶?我看啊,简直就是做梦!”拿着扫把的小丫鬟不屑地嘟了嘟嘴,颇有几分看不起里面那位的神色。
一个拦着趴主子的床上位的丫鬟,能有什么值得让人尊敬的地方。简直就是给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招摇是非。
搞得她们现在出去买菜什么的,都要小心翼翼。免得让人说叶家的丫鬟们最擅长的就是趴主子的床这等肮脏不堪入耳的话。
“岂有此理——”
东西都摔了遍的阿喜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她从没有想过少爷竟然会在大街之上,当着众人的面打她,还吼她,让她“滚”。
阿喜哭的伤心,心里面对素婉的的恨意又加了几分。
少爷待她虽
然没有对素婉那般的好,可也是一向对她不错。如今,却在大街之上给她难堪。
虽然她是丫鬟上位见不得光彩,可是她原先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从小到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门外的丫鬟小厮们见着趴在桌子上哭的阿喜,不禁啧嘴摇头。
“听说啊,少爷在街上当着乡亲们的面打了她一巴掌,还对她吼呢。”方才听老李说起过这件事的小厮,不禁啧嘴说道。
要不说这大户人家的小妾不好当呢!尤其是这丫鬟爬上主子的床的小妾那可就是难上加难。甚是难当。
“啧啧,就她这样的,活该被打。我要是少爷,我也得打!”一个壮如牛的小厮粗声粗气地说道。
众人看了一眼他,不禁取笑道:“就你,还少爷?你管好你的马厩吧!”
众人哈哈一笑,全当是个玩笑话。
“不过要我说,这个阿喜也实在是不知好歹,连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都忘记。还以为真的嫁给了少爷,就麻雀变凤凰了。也不知少爷对我们的少奶奶是有多好,那可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一个曾经侍奉过素婉的丫鬟不平地说道。
望着房间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小丫鬟只觉得解气。让这个女人勾引少爷,气走了少奶奶。少爷怎么就被打死她呢!
“就是就是,不自量力……”
小丫鬟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们的共鸣。他们都是家中的老仆,自是知道少爷待少奶奶的好。
“要求啊,这人就不能太过善良。你瞧瞧我们的少奶奶,就是心底太好了。当初从红姑的手中将这么人解救下来,还好心好意地带到我们叶家来。没想到啊,带回来的竟是一条蛇,还是一条毒蛇,回过神来就冲着恩人咬了一口。”
“谁说不是呢,少奶奶啊就是心底太好了……”
“是啊是啊……”
“……”
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一时间议论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都没有事情做吗?!竟在这里嚼舌根!”
严厉的男音响起,众人一抬头看见来人,瞬间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动,“老爷。”
叶乾钟目光严厉地扫了一圈眼前的丫鬟小厮们,都是最得力的。没想到,嘴却这么的碎。
“我咳咳……我又没有说过,家中的事情不可在背后乱嚼舌根!”叶乾钟双手握拳,咳嗽了几声,望着面前站成三排的丫鬟小厮们,厉声斥责道。
小厮们和丫鬟纷纷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有……”
小厮们和丫鬟弱弱地应着,心里面都慌张极了。
“你们知道还这么做,这不就是知法犯法了咳咳……”叶乾钟手指着眼前的仆人,眉头紧皱。这家中自从出了这等丑事之外,就没有一刻消停过。
儿子是那般的忤逆,儿媳妇又拿出和离书。还有这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还在这儿作死。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谁做的孽!
叶乾钟气急,不禁咳嗽了几声。
“老爷,您不要动怒,保重身体啊。”赶过来的庄叔赶忙搀扶住叶乾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