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你没有事吧?”小桃用尽全身力气护住跌倒下来的阿喜。
阿喜摇着头,在小桃的搀扶下站好,目光却落在了快速跑向院门口的身影上。
他就这么在乎她的吗?
阿喜念此,目光一冷,嘴角扯起的弧度带有浓浓的讽刺味道。
他在乎她,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吗?又何须一直这般的自欺欺人…
“少爷——少爷——完了完了,少爷这么一跑,我就要倒霉了…”
阿武见着自家少爷快速跑出去的身影,不禁急的快步追了过去。
“少爷——少爷你等等我——你别跑啊少爷——少爷——”
叶景生跑出院子便朝着祠堂的方向跑去,快到祠堂前时,忽然被迎面来的四五个家丁给团团围住。
“少爷,您别怪我们,这是老爷下的命令。”一个家丁拉长手中的绳子,边说话边朝着叶景生靠近。
叶景生往后退着,可是身后早就有家丁包围了起来,根本就无处可逃,无路可逃。
“你们要干什么?!”叶景生望着一个个手拉着绳子靠近过来的家丁,不禁皱起眉头,质问道。
“少爷,您可千万别怪罪我们,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的。”另一个家丁慢慢靠近着说道:“这是老爷让我们在这里等您,如果看见您来,就直接把您捆起来带去见他。少爷,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不想捆您的啊…”
“是啊,少爷…”
“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家丁们一人一句,配合的十分有默契。
叶景生望着渐渐逼近的家丁们,目光一沉,快步便要从两个家丁的缝隙之间跑过去,可是却被两个家丁给拦截下来,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手中的绳子往叶景生的身上捆去。
“少爷,对不起您了嘞,我们只能冒犯了…”
家丁们便捆便说着身不由己,只能听从老爷的话办事。
“哎呦喂,少爷我都说了您别跑,别跑,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被绑成了个麻花…”追赶过来的阿武见此场景,不禁拍着大腿哀嚎着,“我说你们轻点,轻点,都轻点啊…少爷能禁得住你们用这么大的力气啊…”
一刻钟后。
叶家大厅。
叶乾钟坐在首座之上,望着被捆进来的叶景生,眉心一皱,手掌紧握,握紧手心里的拐杖。
千叶惠子站在一旁,似不经意抬起头看向被捆进来的叶景生,却又带着几分的刻意。
“放开我——”
叶景生挣扎着,摆脱掉一左一右押他进来的两个家丁。
大厅内的气氛十分的不友善,望着高堂之上坐着的人,眉心一蹙,不情愿地往前走近了几步。
“爹…”
“跪下!”
叶乾钟怒捶一下手中的拐杖,拐杖磕地声十分的响亮而又清晰,在偌大的大厅之内,还回响着阵阵的回声。
“爹,我实在不知道您这是何意?”叶景生目光看向自己身上的绳子,一道道都要把他勒成了一个麻花。
“还有,为什么要我跪下?我犯了什么错?还有素婉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让她去祠堂里罚跪?!”叶景生一声声,充满了质问,带满了愤懑的情绪。
“逆子!”叶乾钟气急,重锤手中的拐杖,“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打跪下来!”
“老爷——”
“叶伯父——”
千叶惠子和庄周等一行人不禁一怔,纷纷望向叶乾钟。
“老爷,少爷身上还有伤,您看这…”
庄周开口打着圆场,颇为担忧地望着站在中央的少爷。
“给我打!”叶乾钟握紧手中的拐杖,指尖都泛了白。
千叶惠子心头一紧,望向叶景生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丝丝的担心。
叶景生望着坐在高堂之上的自家父亲,眉头紧皱,双眸里充满了愤怒与委屈。
阿武站在门口,见着手拿着戒尺朝着少爷走去的家丁,不禁提心吊胆,转过了头,不忍直视。
家丁拿着戒尺走到叶景生的身边时,迟迟下不去手,可是叶乾钟坐在那儿,却又不敢不打,只能闭着眼睛,心一狠,手握着戒尺重重地打了下去。
虽然已经准备好了被打,可是当后背突如其来的疼痛弥漫全身时,叶景生还是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声,十分响亮清晰,回响在整个大厅之中。
千叶惠子见此,心头一紧,捏紧了衣角,鼻尖一酸,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
泪,这个东西,叶景生已经不再配拥有它。
阿武整个人的心都砰砰直跳的,偷偷睁开一直眼睛望向跪在面前的少爷,忽然后背衣服上一道道纤细的血痕让他吓得双眸一紧。
“血…血…血血血…”阿武嘴巴都打颤,手指指着叶景生的后背,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血…血…有血……”
家丁吓得立马停住了手,看到叶景生后背上浸透的血痕时,吓得手中的戒尺‘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叶乾钟心头一紧,可是看着叶景生那般倔强怨愤的模样时,生生地按奈下想要起身冲过去的冲动,手掌握紧拐杖,关节处泛了白。
庄周闻言快步跑了过去,望着叶景生后背很快朝被鲜血给浸透的衣服,不禁吓了一大跳,“好多血,好多血,快,快去请郎中,去请张先生,快去——”庄周着急地说道,快步走到叶景生的面前,将虚弱的脸色都发了白的叶景生搀扶住,“少爷,少爷赶紧起来吧,您身上的伤可耽误不得啊…”
庄周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是,是,我这就去,我这就去…”阿武被吓得转身就往外面跑去,一个踉跄没有注意被门槛给绊倒了,摔了一个狗吃屎,不敢有半刻的耽误,赶忙起身跑了出去。
叶景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坐在首座之上的父亲,俨然一副要对抗到底的姿态。
庄周见此,不禁心急如焚地看向老爷,“老爷,少爷原先就有伤在身,如今经过这么一折腾,这伤口是全都裂开的节奏啊,老爷,您就快让少爷起来吧——”庄周眼角都shi润了,说起话来都带有着颤音。
“哼!”叶乾钟忍住心头的疼意,怒目圆瞪,握紧手中的拐杖重锤在地,“那都是他自找的,死了也活该!”叶乾钟语气凌厉,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这句话落在叶景生的心头上,就像是一个千斤重般的大石‘咣当’一声砸了下来,xiong口的那淤堵之物‘噗通’一声喷了出来,黑血丝碎星般散点在地上。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而后便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少爷——”
“景生——”
“…”
叶景生眼前黑沉之极,只觉得身子倒下来的那一刻
接触到地十分的疼痛,痛到好像摔碎了身体里的某样东西。
——
“我说老秦头你能不能把你那个什么什么东西给拿开,挡着我的草药的阳光了——”
张天士抱着刚刚捡好的药材,望着老秦头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直往他搭好的药蒲岐上放去,不禁一时之间来了火气。
秦叔闻声,转过头望着一脸怒气腾腾的张天士十分不满地将手中的几味药材扔到了蒲岐之上,随而便背着手走开,不去看张天士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老秦头你你你你…”张天士气的话都说不利索,快步跑到蒲岐旁,望着蒲岐多出来的东西,不禁大喜,脸色瞬间从阴转晴,“三七!这是三七?!”张天士拿起一块遍体淡黄的药材,发现也不过他手掌的五分之一,却也算是极好的。
秦叔听到声音停住脚步,十分傲娇地看了张天士一眼,随而昂头望天,“你是郎中,这是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啊?!”
张天士见着多日以来缺少的药材,一瞬间喜出望外,举着手中的三七朝着老秦头跑去,“是三七!是三七!我敢肯定!”
秦叔白了张天士一眼,便准备朝着房间走去,却被张天士一拽,走不掉,“干什么?!”秦叔沉着声,望着面前的张天士,眉心蹙起,“是不是还要吵架?要吵架就来,别拉拉扯扯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张天士见着秦叔跟只炸了毛的刺猬似的,不禁咧嘴笑了笑,“老秦,谢谢啊。”
面对张天士突如其来道谢,秦叔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望着哎呀咧嘴笑着的张天士,秦叔皱了皱眉头,远没有往日里跟他吵架时候的张天士来的看的顺眼些。
“行了行了,也不是专程为你。”秦叔将自己的衣袖从张天士的手中拉了出来,有些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心,“就是今儿出去买菜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便给你捎回来一点,不用太感动!”
秦叔背着手,十分无所谓地走开了。
“买菜?”张天士一愣,挠了挠头,望向老秦头的背影,“老秦头你在哪个菜场买的菜,我也去逛逛——”
秦叔脚下一绊,险些跌倒,额头上落下几条黑线。
“真是个药痴!”秦叔暗叹一声。
“什么菜场竟然这么神奇,还有卖药材的?真是稀奇,真是稀奇…”张天士手拿着三七便往自己的小药房走去。他最近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止血药,可是却唯唯少了三七这么一昧药材。他跑遍了镇上的药方,要不就没有这昧药材的,要不就是卖光了的,总之,偌大的清河镇竟找不出一个三七来,实在是愁死他也,愁死他也。
“看来以后得多样菜场跑一跑……”张天士喜眉笑眼的模样,在秦叔眼中就像是一个傻子。
“张先生——张先生——”
院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张天士和秦叔一跳,只见着院门在跑进来一个少年,这少年张天士和秦叔倒也眼熟。
“阿武?你来做什么?”张天士将手中的三七收好,便见着阿武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拽住他的手腕。
“张先生你快跟我走,快走——”
“这是要去哪儿?发生什么事了?”秦叔拦住阿武的路,望着阿武脸上慌张的神情秦叔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可是我家小姐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