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金云摇了摇头,否定了文三的说法。
“嗯?”文三皱眉,不解地望向身旁的妇人,“那你说是谁?”
金云双眸抬起,带有几分阴阴的笑意,“是严家小姐。”
“胡说!”文三皱眉,脸色明显不悦,“严小姐怎么可能会是我最大的敌人?!”
金云见着文三急了,语气里都是不悦的情绪,不由得微微垂首,恭敬地解释道:“三爷您先别生气,先听我说。”
“说!”文三目光一沉,声音冷漠。
“三爷,您想想这阿喜现在最恨的人应该是谁?”金云层层引导,“叶家少爷总是不可能,毕竟名义上这叶少爷是她的丈夫,那么叶老爷子倒是有可能。因为叶老爷子曾经动过想要买点她的心思,现如今还把她锁进后院里,没有一点的自由可言。但是,阿喜就算再怎么狠叶老爷子,也知道叶老爷子不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狠手。所以,叶老爷子也不是她最大的敌人。”
金云语音微顿,望着暗暗思忖的文三,嘴角微微弯了弯,“那么,这叶家还剩下谁,对阿喜威胁最大,有可能危及到她在叶家的地位的…”
“严素婉!”文三皱眉,“照你这么说,只有严素婉才是阿喜最大的敌人。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文三皱眉,这严素婉如今已经进了叶家的门,叶景生对她又分外上心。这次估摸着让她出了叶家的门,可是不容易。
金云笑了笑,“有啊,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
文三微微皱眉,“怎么,你有办法让严素婉再离开叶家?”
金云勾了勾唇,“三爷莫不是忘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而我们现在就是要把严小姐当做敌人,这样我们才能利用阿喜将严小姐赶出叶家去。”
文三眉头一皱,心里暗暗盘算着妇人的话。
金云瞧出了文三的担忧,缓缓一笑,“当然,这可能会让严小姐要受点罪。不过这女人如果不受点罪又怎么能对一个男人死心投入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呢。三爷,您说对吗?”
文三脑袋里转过了这个弯,不禁勾唇一笑,指了指妇人,“没想到啊,对付女人还是你们这些女人来的得心应手一些。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等找到时机和那个叫阿喜的女人好好的聊一聊。只要能让严素婉对叶景生死心,出了这叶家的大门,我就重重地赏你!”
“哎,那我就先在这儿谢谢三爷了。”金云喜笑颜开,朝着文三福了福身。
两人的笑声惊的湖里的红尾金鱼猛地一下散了开来,逐渐朝着水底游去。
—
叶家。
望着面前的房间,苏言望而止步。徘徊在心里面的话来来回回在心里颠倒来颠倒去,却不知怎么说。
‘吱呀’
房门被打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庄周见着站在外面的苏言不由得一惊,随而轻声将房门关好,拉着苏言到了一旁,“仁甫,如何?”
苏言望着庄叔着急的模样,眉目微垂,随而点了点头。
“什么?!”庄周一惊,有些不敢相信,“少爷真的做了那种事…”庄周脚步微微踉跄,身体隐隐有些不稳。
“哎,庄叔。”苏言眼疾手快扶住身体踉跄的庄周,“庄叔您没事吧?”
庄周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只是没有想到少爷竟然真的会…唉,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阿喜那丫头为了嫁给少爷而说的谎话,没想到…”庄周眉头皱起,有些失落和失望。
苏言双眸微垂,“其实也不能全怪罪景生,听说那晚景生心情不佳,喝了许多的酒。一时做错了事,也有情可原。”
“话虽如此,可是少奶奶…”庄周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少奶奶她难得回心转意再回到叶家,只怕和阿喜…”
“素婉宅心仁厚,想来也不会难为阿喜。”苏言双眸微抬,脑海里想起素婉最开始纯真的笑容。现如今,却也很难再看到了。
“唉,”庄周叹息一声,“我不是怕少奶奶为难阿喜,我是怕阿喜仗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欺负少奶奶!”庄周愁眉不展,心里不禁为少奶奶捏一把汗。“少奶奶心地善良,是我们大家伙有目共睹的。她对我们这些下人向来都是极好的,叶家没有一个人不夸赞少奶奶的好。可是…”庄周重重叹息一声,颇有几分的无奈。
“庄叔,你说的我都懂。放心吧,景生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相信以后他会好好的护住素婉。所以,庄叔你也不要太担心。”苏言拍了拍庄周的肩膀,示意他放下心来。
“是啊,少爷现在对少奶奶的态度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看到少爷看到了少奶奶的好,将少奶奶放在心上。我也就放心了。”庄周想起少爷紧张少奶奶的模样,心情就慢慢地好转,原本紧张担忧的心也微微松了下来。
“嗯。”苏言颔首,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对了庄叔,义父他怎么样了?”
“老爷最近好了很多,”庄周听到苏言询问老爷的病情不由得激动地说道:“你别说,那个张郎中还真是妙手回春,他给老爷开的几服药老爷喝了也不咳嗽了,也不喘了,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真是华佗在世,这不我这正准备去感谢一下张郎中呢。”
“如此便好。”苏言心放了下来,“义父休息了吗?”
“没有呢。仁甫你进去看看吧,老爷刚刚还念叨你呢。”庄周拍了拍苏言的肩膀。
“好,那庄叔您先忙,我进去看看。”苏言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到了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
房间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力了许多。
苏言抬手推门,走了进去。庄叔见着走进去的苏言,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谁啊?是仁甫吗?”
半坐在床上,依靠在床栏杆上的叶乾钟听到屏风外的脚步声,不由得抬眼望去。
只见着从屏风那边绕过来一个身穿锦色长袍的男子。
“义父,是我。”苏言恭敬地称呼道。
“来,”叶乾钟见着是苏言,便朝着他挥了挥手。
苏言见此,快步走了过去。叶乾钟指了指床边凳子,“坐,我们爷俩好久没有聊聊天了。”
苏言闻言坐下,双眸微微低垂着,“是仁甫不孝,未能侍奉在您的前后。”
“话不是这么说,”叶乾钟摆了摆手,望着面前成熟稳重的少年,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一份慰藉的,“你现在能与亲生父母相聚,认祖归宗找到自己的根脉,义父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叶乾钟握住苏言的手拍了拍,“只是,从小.便看着你们兄弟二人一起长起来,突然之间大了大了还少了一个,这心里面啊,一下子就觉得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苏言颔首,“仁甫一直都在,只要义父需要仁甫,仁甫随时都会出现陪伴在义父左右。”
叶乾钟闻言,心里多少有点欣慰,“仁甫,你是一个好孩子。叶家这些年也多亏有你支撑着,不然靠景生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指不定落败到什么地步了。”
“义父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次回来,发现景生变了很多,成长了许多,懂得了责任,知道了担当。叶家布庄在他的经营下,我相信会越来越好。”苏言这番话是发自肺腑,这次回来他唯一觉得有变化的就是景生。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子已经慢慢地蜕变成了一个行事稳重的男人了。
叶乾钟听到苏言的话,心里面自是高兴,“景生这些变化我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唉,”叶乾钟叹息一声,脑海里回想着,“想来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叶家险些破产落败,可是却被景生力挽狂澜给救了起来。经过这件事情也成功地历练了景生的成长,不过他身上那贪玩任性的本质还是没有去除,仁甫,你回来了,得多多帮他。”
叶乾钟望着面前的少年,欲言又止。
“义父,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苏言看出义父的犹豫的模样,继而安慰道。
叶乾钟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苏言嘴角微微扯了扯,“义父,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放心吧,不管我姓不姓叶,景生永远都是我的弟弟,我会一直护着他的。您放心吧,义父。”
“哎,”叶乾钟应着,语调轻松了不少,“仁甫,有你这句话我就能放心了。景生年少不懂事,还是要多靠你多多提醒着。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就可以彻底的放心下来了。”
苏言抿唇笑了笑,“义父您放心吧,我定会尽全力将我所会的全部都教给景生。”
苏言望着叶乾钟脸上的笑意,目光微微有些寒意,心中暗道:“会将这些年在叶家所学到的所有东西都教给景生,毫无保留。”
“对了义父,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一下。”苏言颔首,收敛目光里的情绪。
“什么事?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