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中,她怎么样了?”
苏言望着脸色苍白且意识不清的素婉,不禁心急地望向刚刚替素婉把过脉的张郎中。
张郎中摸着下巴的山羊小胡子,摇了摇头,“这姑娘身子本来就虚弱,又忧虑过重,现在再加上淋了这么一场大雨。这身体里的精气神早就被掏空了。现在她的身体,虚的很。”
“虚的很……”苏言眉头紧皱,望向软榻上的素婉眼里有着深深的愧意。如果不是他今日的那一番话,素婉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张郎中,清河镇中就属您的医术高明。您看,可有法子……”
“苏先生你抬举老夫了。”张郎中听闻苏言的这一番话,不禁摸着山羊胡子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都笑了起来,谁不愿意听别人恭维自己呢。
“我这儿确实有一个方子,乃是祖上传下来的。调理气息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着,张郎中走到药柜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微微泛黄的药方,“苏先生,您看,就是这个方子。”
苏言接过来看着药方上面的药材,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其中还有几样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张郎中,这药方上面的药材您这儿可有?”
张郎中看了药方一眼,摸了摸山羊小胡子,“有是都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言眉头一皱,心被提了起来。
“只不过,”张郎中摸了摸山羊胡子,一脸的严肃,“这药方需要一味药引。”
“药引?”苏言一愣,“是何药引?我去寻来。”
张郎中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眼中的神情很是坚决,“纯阳之人的心头血。”
“心头血?”苏言愣住,只见张郎中摸着山羊胡子点了点头。
“这姑娘身体太虚,导致身体里的阴阳不协调,所以,才会出现昏迷久久不醒之态。”张郎中摸着山羊胡子,摇了摇头,“可是这纯阳之人的心头血,除非是这姑娘至亲的人,不然谁又愿意为她挖心献血呢。”
“你看我可以吗?”
张郎中一愣,看向苏言,“苏先生你、”张郎中看着苏言的神情坚决,大吃一惊,“可以是可以,只是苏先生你可想好了,这取心头血最伤人的元气,你、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
苏言抿嘴笑了笑,“多谢张郎中的提醒,只不过,”苏言转身望向躺在软榻之上的素婉,嘴角扬起,“我意已决,张郎中不必再劝。”
张郎中看着眼前态度坚决的苏言,又看了看躺在软榻之上的女子,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女子也真是好运,竟能遇到苏先生这样甘愿为她取心头血的人。”张郎中转身照着药方取着药材,“想必,这姑娘是苏先生的心上人吧?”
苏言一愣,看向素婉的眼神有些躲闪。
转过身的张郎中正好捕捉到苏言躲闪的目光,不禁摇头笑了笑,继续转身抓着药材,“年轻人啊,遇到心仪的女子就要勇敢一些。不要到了最后,才懂得去懊悔,那时候,可就是真的晚咯。”张郎中取好药材,看了苏言一眼,笑道,“苏先生您在这儿稍等,我去给这位姑
娘煎药。”
“有劳张郎中了。”苏言颔首表示谢意。
张郎中笑笑,便从一旁的侧门走了进去。
苏言走到素婉的身旁,望着脸色苍白的人儿,苏言心中隐隐发疼。苏言伸手捂住心口,眉头蹙起。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苏言转身却恰巧撞上了走出来的张郎中。
“苏先生,你怎么了?心口疼吗?”张郎中见着苏言捂住心口,不禁关怀地问道。
“没事没事。”苏言摇了摇头,赶忙放下了自己捂在心口处的手。
“苏先生真的没事吗?”张郎中见着苏言有些慌张的神情,出于医者之心又问了一遍。
“没事,谢张郎中关心。”苏言抿嘴笑了笑,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
“那便好。”张郎中点了点头,“等到药煎好的时候,苏先生就可以取、心头血了。”
“好。”苏言颔首,视线落到自己的心口处。如果自己的心头血能治好素婉,那么他心甘情愿。
张郎中望着面前的苏言,眼神之中带有几分的欣赏。不亏是从他们清河镇走出去的人,虽然如今改了姓,可是人品却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做起事来让人敬佩,有担当。
“掌柜的,药煎好了。”偏房里的伙计将煎好的药端了出来。
“行,你下去吧。”张郎中接过伙计手中的药,便朝着伙计挥了挥手。
“是,掌柜的。”伙计点头应道,便转身走了进去。
张郎中将手中的药放到桌子上,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碗和锋利的匕首,“苏先生……”
苏言见此,上前,解开了衣裳的纽扣,露出了自己的胸膛。苏言看了看桌面上放着的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伸手拿了起来。
张郎中站在一旁,心有不忍地转过了身。医者仁心,他实在是见不得这场面。
苏言握住匕首,牙关紧咬,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锋利的匕首一点点的刺了进去,鲜血顺着匕首流了下来,滴在了碗里。
苏言的手在发抖,痛的额头上都冒了细汗,手中原本的空碗已经接住了一小半的鲜血。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这些够了,苏先生。”张郎中转身瞧着碗里的鲜血,赶紧出声说道。
苏言用力一拔,将刺进心口处的匕首拔了出来,整个人虚晃了几下。张郎中眼疾手快,赶紧扶住要跌倒的苏言。
“苏先生别动,我帮你止血。”张郎中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苏言心口处的伤口上,“苏先生放心,这是我这儿最好的止血药。只不过,您这儿可能会留下疤痕了。”
“张郎中不要管我,快去……”苏言伸手指着躺在软榻之上的素婉,因为刚刚取血,所以说起话来有些的虚弱无力。
“放心,苏先生,我这就去给姑娘喂药。”张郎中处理好苏言的伤口,便赶紧的端着药和药引走到了软榻处。
望着躺在软榻之上的女子,掌柜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喂了。毕竟他很少给人喂药。
苏言见此,赶紧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哎,苏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刚给你上了药,不能乱动的,不然又会流血了。”张郎中见着跌跌撞撞走过来的苏言,有些急了。
苏言走到软榻处,将素婉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我无妨的。张郎中我扶着,劳烦你受累帮忙喂一下。”
张郎中见着苏言如此这般倔强的模样,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也好。”张郎中将药引先给素婉喂下,又将药喂下。
苏言颔首望着靠在他怀里的人儿,心里面泛着异样的情绪。
不管怎样,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
痛,头痛的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叶景生伸出手挡住了刺眼的光芒,伸手按了按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叶景生揉着额头,头痛的让他很快就醒了盹。叶景生看着房间里熟悉的布置,有些蒙圈。他记得自己明明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怎么会回来了?!
吱呀。
房门被推开,叶景生翻身下了床,揉着发痛的额头,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少爷,您醒了。”阿喜见着走出来的叶景生一喜,不过看向叶景生的眼神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了桌面上的早饭上。
“少爷,阿喜给您熬了点粥,您趁热吃。”阿喜将木盘里的粥和小菜一一摆放到了桌上。
叶景生揉着头,看着面前的阿喜,恍惚间仿佛看到了素婉的身影。
那时的素婉也是这般的细心地给他准备着早饭。
“少爷?少爷——”阿喜见着叶景生站在原地望着她发呆,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走到了叶景生的身旁拉着叶景生的手往桌边走来,“少爷,来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阿喜将筷子递给叶景生,叶景生回过神望着面前的阿喜有些失落地接过了筷子。
看着桌面上的小菜,叶景生有些触景伤怀,吃起来也食不知味。
阿喜见着叶景生闷闷寡欢的模样,眉头微蹙,“少爷,是阿喜的做的饭不合您的口味吗?”
阿喜看了看桌上的小菜和粥,少爷只动了一次筷子。
“哦,没有。”叶景生摇了摇头,有些牵强地笑了笑。
阿喜见着叶景生如此敷衍的模样,心里面有些不高兴。不禁想起了昨晚,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她主动可是少爷却还是没有碰她。
阿喜抿了抿双唇,有些委屈。昨晚少爷的嘴里喊了一夜的少奶奶的名字,可见少爷的心里多么的在意少奶奶。
可是,她呢?!
她又该怎么办?!
如果少爷不碰她,她就没有办法怀上孩子,那么,到时候她怀孕的谎言就会被拆穿。
到时候,老爷肯定会把她给打死。
不,不行!她不能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就这样毁于一旦。不,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