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叶景生便离开了叶宅,去往了布庄。
阿喜醒来时,见着空荡荡的房间有过那么一刹那的愣神,随而也就释怀了。梳洗了起来。
就算是叶景生不喜欢她又如何?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又如何?就算是他不愿意与她同房,那她也可以找到办法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阿喜轻轻摸着小腹,眉梢微挑,带着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人儿该有的冷漠。
——
东厢房。
“少奶奶,用膳了。”
春熙将饭菜一一摆到桌子上,十分欢快地走到了正在梳妆的少奶奶身旁。
“少奶奶,让春熙帮您吧。”
素婉见着铜镜里的人儿,就连眉梢都带着笑意。一时间素婉的心情也不由得被春熙带动的好了起来,“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今天?”
春熙接过少奶奶递过来的木梳,仔细地打理着素婉那又长又黑的长发。
“少奶奶,少爷今儿天一亮便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去了布庄呢。”春熙喜滋滋地说着。
虽然不知道昨夜为什么少奶奶要把少爷赶到西厢房去,不过瞧着少爷今天一大早那不悦的模样,想来西厢房那位也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
不然,少爷怎么会天一亮就走了呢。
春熙想着,越发觉得推理的很对。
“天一亮便走了?”素婉眉头不由得一皱,“莫不是布庄有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景生才会这么着急地去布庄?”素婉低声喃语。
春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着少奶奶着急忙慌地从她手中夺下木梳,用一支玉钗随意地将乌黑的长发挽起了一个发髻,随而便起身就走。
见着速度飞快的人儿,春熙反应过来时,只能见着人儿快步走出房门的身影。
“少奶奶,您去哪儿?不用早膳了吗——”
春熙快步追了出去,却见着少奶奶走的飞快,好不容易才追赶上了她。
“少……少奶奶……”春熙拽着素婉的衣袖,气喘吁吁。
“春熙?”素婉见着拉住她的春熙,不由得一愣,“你怎么来了?”
“少奶奶您这是要去哪里?连早膳都不吃了?”春熙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十分的难受,“我方才怎么喊,您都没有答应。”
素婉恍然大悟,“我现在去布庄,对不起,春熙,刚刚在想着事情,所以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没事的,少奶奶,我没事的。”春熙见着少奶奶竟然跟她道歉,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少奶奶,布庄什么时候不能去呀,也不急在这一刻。少奶奶您去用早膳,我去找阿四让他准备马车……”
“不用了。”素婉婉拒,“我自己去就行。景生一大早便去了布庄,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得去看看。春熙,你先回去吧。”
话音落,素婉便转身往着后院的马厩走去。
“少、”
春熙见着少奶奶的背影,不解地挠了挠头。
“少爷那么早去难道不是因为在西厢房待不
下去的吗……”
——
锦绣布庄。
叶景生一大早便就来了,然后就一直待在后院里,打量着之前被烧毁的染坊。
其实他是生着素婉的气,竟然将他硬生生地推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叶景生有时候真的在想,素婉是不是不喜欢他。有可能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才会对他如此这般的好。
叶景生越想就越觉得心烦,越心烦看到被烧了一半的染坊就越发的觉得火大!
气愤不过,叶景生抬起手朝着一旁烧焦的木桩踢去。
庄叔来到后院时,正好碰到这一幕,眉头不由得皱皱,“少爷——”
听到声音的叶景生转身望过去,见着快步走过来的中年男人,礼貌性地喊了一声,“庄叔。”
庄周走到叶景生的面前,目光看了一眼方才被叶景生踢的木桩,微不察觉地叹息一声,“少爷,最近布庄里的资金还有些盈余,将染坊重新修建还是可以的。”庄周将手中的账本递给叶景生。
叶景生接过,随手翻了翻,微微点头,“看起来这几日布庄里的生意不错,账上面还有这么多的余额。”叶景生直接跳过前面,翻到了最后记账的总额,见着还有几万块的余额,叶景生微微点了点头。
庄周见着叶景生没有看前面,欲言又止,“这是……”
叶景生抬起头看向庄周,见着庄周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不解,“庄叔,您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庄叔就跟他们的亲人一样,没什么不能说的。
庄叔听此,重重地叹息一声,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随而抬头看向叶景生,“少爷,这件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我多嘴,可是我也实在不能做了这昧良心的事情,也实在是不忍心瞒着这件事情……”
听着庄叔的话,叶景生越发觉得蒙圈,“庄叔,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叶景生眉头微微一皱,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是少奶奶、”庄周觉得说起来自己都觉得十分的心酸,“账上面的这些钱,是少奶奶买了自家的院子凑来的。”
“什么?!”叶景生大惊,“素婉买了院子?!为什么卖院子?!”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少爷,”庄周见着叶景生如此着急的模样赶忙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
花田被人下了毒。
新买的花种又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浇了开水。
为了买花种,素婉卖了院子。
桩桩件件就像是一颗大石头紧紧地压在叶景生的心头,沉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告诉我?”叶景生眉头紧皱,声音里带有着几分不经意察觉地颤抖。
庄周低着头,叹息一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抽不出时间来说。还有就是少奶奶不让我们跟您说,怕您跟着担心。现在重新进了一批花种,已经种了下去。之前的花田被张先生调理了一块,只不过因为面积太大,所有还有一大半的花田里的土壤不能种花。”
叶景生眉头紧锁,望
着手中账本上的余额,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手。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手指关节处都泛着白。
素婉为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他竟然还在这里怀疑素婉。叶景生,你真不是一个东西!
叶景生心里暗暗地骂着自己,这么多日子来,素婉一直默默地陪伴在他的身旁。他从未听过素婉抱怨过一句,叶家盛起时她没有享过什么福。直到现在叶家走了下坡路,素婉依旧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事事都为着他,为着叶家着想。
“景生——”
叶景生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是自己出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素婉的声音。
“少奶奶——”庄周见着快步走过来的女子,恭敬地说道。
叶景生身子微微一晃。若说他出现了幻听,那么庄叔又怎么也会跟着出现幻听。
叶景生僵硬地转着身子,只见着那熟悉的人儿正快步地朝着他这边走来。风吹起她翠绿色的衣角,显得格外的轻盈。
“庄叔,景生,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素婉走了过来,看向庄周回了一声,随而望向面前的少年。
叶景生见着面前一脸着急的人儿,喉咙微微地动了动,随而长臂一伸,将面前的人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忽如其来的拥抱让素婉一惊,男人的怀抱很暖,紧紧地将她拥抱住。
庄周见此场景,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景…景生……”
素婉隐隐能感觉到男人的身子在颤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抬手环抱住叶景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傻瓜!”
叶景生用力地抱住怀里的人儿,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儿融进他的怀里,他的心里。让他呵护,守护她一辈子。
“为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不告诉我?女人,你真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女人!”叶景生语气里带有几分责怪,可是更多的却是心疼。是他不好,是他一直以来都没能好好的守护住她。反而一直让她跟着他一起受苦。
叶景生有些怀疑,当初重新将素婉接回叶家,接回到自己的身边是对是错?
可是他却知道,如果当初不挽回素婉,他会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忘记素婉。
素婉听着叶景生的话,后知后觉明白了方才庄叔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景生。
素婉嘴角微微上扬,环抱住少年,“景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傻瓜!”叶景生抱紧怀里的人儿,“你把我的事情做了,还说应该,你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素婉听着叶景生的语气,十分像是一个较真起来的孩子,素婉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好像堆积在心里许久的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呢。
“以后不许再这样,以后所有的事情都让我来处理,你只需做你的少奶奶,每日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其他的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叶景生手臂加大劲道,恨不得将素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