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来?藏头露尾的事情,我原以为你这样的人是不会做的。"
出了广场,秦若便在偏僻角落拦了阴容。
"上离。我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阴容现在街边,突兀的很。就算此地偏僻,到底还是有一两个路过的看到惊讶的很。阴容自不会去理会他们,只是专注的和秦若说着话。
秦若冲着那三两只望过来的担忧视线,微点了头权当打了招呼。这才有些无奈的面对阴容。"你既也看到,我这方忙的脚不沾地,咱们之间那场谈话便稍稍推迟几日可好?"
对上阴容,秦若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态。这凭空冒出来的家伙就像是她百年前埋在身上的一根刺。平时并不显山露水,可只要细细去考究就让她觉得说不出是那里难受的紧。当务之急,倒也没给她太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人,阴寻那还等着自己,现在又多了城中百姓眼巴巴看着自己,她也没那个多余的精力管束这不请自来的阴容。索性横了心,只想着能拖上一时是一时。最好阴容和他的出现一般无声无息的自个走掉才好。
阴容站姿周正,每时每刻的举动都像是精心考究后做出来的典范。连现在这一时三刻也不例外。听得秦若这番说法,他倒是隐隐带了笑。"谈不谈对我来说无甚区别。只要上离不是赶着我走便是了。至于这城,我倒是能给上离出些注意,保它平安。"
上离,上离。自从碰到阴容以来,这名字她听了无数次。初时还觉得不适,随着阴容时不时的冒出来一句,现如今秦若反而觉得自个不是那么介意了。名姓在她眼中,原也不是太大的意义。他若是真爱这么叫,就随他去吧。
"你?"她凉凉望他。虽不知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对自己抱了什么样的态度。可听到关于能保城池安稳的说法,秦若确是有几分心动。
"简单的很。"阴容忐忑,这小小的忐忑被他小心翼翼的掩饰着。上离这全心全意望向自己的表情,有多久没见到了?他一时心花怒放,又一时暗自伤神。"只要城外布上炽阳阵,傀儡便会不战而退。"
秦若眉头皱起。炽阳阵?这阵法她连听都没听说过,则那么布?再说了,不是她对阴容不信任,看他说的这般轻松反倒是让秦若更觉得这方法不靠谱。
"秦姑娘。"两人身后传来的,是阴名扬那位老城主的呼唤。
下一刻,阴容已匿在原地,没了踪迹。
"城主。"秦若能感受到阴容还在自己身边,对这人的疑问又多出一条。好端端的,弄得自己见不得人似的,总是隐起身来。
"姑娘。阴大将军刚去我府上寻你,正好我也想问问姑娘,今天咱们可还要准备些什么以抵御傀儡的攻击?"阴名扬恭敬有佳。
"我正是要去找阴寻呢。"城中经过了这番变故,此时只怕无人能睡个安稳觉,不少居民都是进到家中关了房门兀自发愁。正是非常时期,秦若也知必须做出点防备,才能让大家安了心。
"那我先在府上候着,无论何时,姑娘都可来府中找我。"阴名扬抱拳鞠躬,听出秦若只怕是要去和阴寻商量商量,来定下城池的保卫。他并不想添乱,不如老实做些自己分内的事情。
这厢阴名扬刚一离开,那厢阴容便现了身。"上离不是要去找人吗?我正好陪着上离走上一段,也略同你说说这炽阳阵。"
秦若的无言以对,被阴容自理解成了默许。
一路之上,倒是只用了寥寥数语就将这阵法解释的一清二楚。秦若听着听着,便觉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对傀儡熟悉的人,天下间也只这位从傀儡堆里爬出来的家伙吧。炽阳阵,听名字也能猜出一两分,正是关于阳光的阵法。用法力将阳光锁在阵中,傀儡若是趁夜来袭,只要触到阵法,被锁着的阳光就会齐齐现出。
听起来,倒也有那么几分可行。
"这阵法你一人就能布?"秦若被说的有些心动,听他说完恰好到了阴寻住处。站在门外的秦若不慌去敲门,而是询问阴容。
"我若是一人能布,也不会同你说这许多。"阴容说的也是实话。他存了替上离分忧解难的心,若是只他一人可以完成的事情还不如自己默默做了。来同上离商议,也是想借点人手。"这阵法不算阴家禁术,却也是个流传不广的仙阵。我如今周身魔气,与这阵法相冲,你若是能在阴家本家找到道法高深的人,这阵也才能结。"
道法高深...阴寻算吗?阴名扬是不是也能勉强算作一个?秦若心下计较。她认识的人里面,统共也就这两人能拿得出手。等等,倒还有阴重阳和司命,满打满算四个人。
"这事宜早不宜晚。你随我进去,问问阴寻的意思。"关乎守城的大事,马虎不得。
阴寻打开房门,看到秦若时面上倒还算好看,可看到这亦步亦趋跟在秦若后面的家伙,到底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
屋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赤身的汉子,想来是昨日随着阴寻浴血杀敌的那些个亲信。
秦若使个眼色,阴寻便将两人引到了另一间屋子。
"我都听说了。小阎王被你摆这一道,怕是晚上茶也喝不下去了。"阴寻倒很是替秦若高兴。丢了城的是他小阎王,失了民心的也是他小阎王。真以为阴寻是个软柿子,任着小阎王三番五次发通缉令,他就不恼?人家只是沉得住气。笑到最后那位,才是胜者。
"唉。这事就算我不拿来用,苦的也是这一城蒙在故里的人。"秦若答的还算中肯。
阴寻推了茶杯递到阴容面前,茶香四溢,升起的烟雾中阴寻模糊觉得这位看着颇有些面熟。
也就是那一怔的功夫,秦若已然开口问道:"阴寻,你可曾听说过炽阳阵?"
阴寻顺着袅袅的雾气又将视线投到了阴容身上,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不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