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顿时凯鸥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感动,一把抓住‘老人’---白相的手……
她被感动地立即喊了声‘父亲’。
而这是这声默许,成就了她无限的忍耐……听一次‘欧欧’就有一次想掐死人的冲动……
尤其是……掐死眼前这个笑得很少狡诈的老头!
他明明就是奸诈无比……可当初她怎么就觉得她是风烛残年样的可怜呢?尽管后来觉悟了……‘欧欧’的名字也已经被叫响亮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大前天是帮他整理书房那些个不知是藏了几百年的书,害她搬得腰酸背疼,腿要抽筋。
前天是帮他修建府里的两旁松柏,害她虎口都磨出了茧子。
昨天是他兴致高昂地突然说觉得院子里的花都凋了,空荡荡的地方不能浪费了,接着就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些菊花,要把空地都填上,于是乎她就充当免费劳力……搬花……下地松土……,一天下来,浑身脏兮兮,指甲盖里全部黑漆漆……
今天……是下棋?
他每次都是笑眯眯地来,每次都是她刚要找理由拒绝的时候,又会摆出一副风烛残年可怜兮兮的模样……
第一次,她感动,第二次,她还感动了,第三次……她觉悟了却无语认栽!
这次……她还在犹豫着如何巧妙拒绝……
这老头最近很是清闲地慌,宫里也不见去了,成日在府中这转转那晃晃,看啥不顺眼了,就开始大动干戈地调整……
他是人老心老,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觉得了无生趣了,可她凯鸥还是大好年华,激情飞扬的小年青儿……,但琢磨着这样天天陪着老头发神经也不是办法,指不定她没被这老头给瞎折腾死,也能被他整成半残----身体残了---精神也残了……
“不愿意么?佑之忙得进宫里了……家里就留我一个老人……”
又是很委屈、可怜的声音。
简直着不住这样被他忽悠了!凯鸥心里挺着一口气儿,发誓今天要走出门槛去,绝对不再陪丫一起瞎疯。
“呵呵……怎么会呢,府里还有很多人呢。”
凯鸥心里一万声地呼唤着,那些下人不是人啊?去折腾他们吧……快去吧……
但这白老头却撇撇嘴,“亲女儿开始嫌弃她老父了……”
顿时……凯鸥抓着门边的手使了几下力……
“不是……”
“就是……”
“我说不是!”
“还说不是……都吼她老父了……”
她顿感头顶飞过群群乌鸦……
这老头什么时候开始和无赖有得一拼了……
都说老来少,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理!此刻老头不正和孩子一样耍赖着吗?说不清也讲不明,吼不得急不得……
唉……!她认栽!
“我说……”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下什么重大决定。
白老头,即白相依旧是一副被亲女儿给吼伤了的模样。
“唉!我说,好……吧!走,下棋去!”
顿时这老头霎那间雨过天晴,笑得那叫阳光明媚,“还是亲女儿好啊!”
凯鸥无语问苍天……栽了,栽了,明知丫能装……可怎么又栽了……
“唉,父亲啊,其实……我不会下象棋的……”
“没关系的,我教你。”
“唉,其实……我很笨的,比猪还笨的……”
“胡说,我女儿怎么可能笨,名师必定是出高徒。”
“可是……我要是输了,会哭的……”
“别怕输,人生没有是一帆风顺的,不输怎么能赢,但……我会放你一马的……”
……
某女绞尽脑汁地意图‘逃脱’,但姜毕竟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猾……
于是乎……
亭中。
一局下来,‘风烛残年’的老头‘杀’得很是得意,激情飞扬的现代小青年‘死’得很是凄惨。
“唉……欧欧,你真的不会啊!”
凯鸥眼皮子抽了下……
“我说了我会吗?!”
还说什么‘放你一马’……结果杀了她一个利索的片甲不留!
“佑之五岁的时候就能和我厮杀半个时辰了呢。”某老头说得有些埋怨。
某女双眼一起抽着……
她又不是白佑之……,她五岁的时候……在玩模拟地道战……
“那您就等佑之哥哥回来下吧,我实在是朽木难雕,还是让我自生自灭吧!”
某女刻意贬低自己,来换取‘逃脱’。
“欧欧,你忍心看你老父被杀得片甲不留,然后老泪纵横么?”
某老头说得很是可怜。
某女心里乐着一报还一报,但嘴上还是说道,“父亲,你忍心看你女儿被杀得片甲不留,然后痛哭流涕么?”
说着,还眨巴眨巴眼睛,故作可怜。
似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改了反将他一军……,某老头愣了愣,忽地大笑起来,“还是女儿比儿子好多了。”
继而又一脸愤愤地说,“佑之小时候还蛮机灵的,长大了就跟个木头疙瘩一样,敲不响。”
“说实话吧,老狐狸,他不会是你捡来的吧?”
父子两人性格天差地别,真怀疑……
“哈哈……老狐狸……哈哈……”某老头却捋须大笑,笑得不亦乐乎。
他素来知道自己暗里有这个称呼,但被当面喊出来,还是第一次……
这女娃,真是直性子,藏不住话,但正是这样,才可爱啊!
凯鸥就有些被整糊涂了,叫个老狐狸有那么乐?她不过是兴致一来突然就把脑子里一直在打转转的词儿给甩出口了而已……
然凯鸥不是白相,怎知他为何大笑。
正是一个大笑着,一个一头雾水之际,忽见管家莱福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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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止住笑意,问道,“莱福,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见外人吗?”
莱福还没开口,就往那儿一站,那老头就一副‘了解’了的模样。
莱福似是一路跑来的,凉爽的天,额头还直冒着汗……
“不是,不是……不是……是……老爷认识的……那个……那个陈……陈……”
听这话,这莱福真是跑得够激烈的,陈什么的人很重要么?凯鸥暗自琢磨着。
“来了?人呢?”白相一听到姓,还没知道名,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了。
“在……在……书房了……”
霍地,白相站起身,拔腿就要走,但……又忽地顿住,回头对凯鸥说道,“欧欧你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继续下啊!”
“去吧,去吧。”凯鸥笑得那叫明媚。
待白相与莱福走远后,凯欧的两条腿顿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也似的跑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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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书房内。
一人身穿青衫,一脸风尘仆仆地立于房中,缚手站立着,与他一同的还有个身材削瘦的小厮,抱着个包袱,紧勾低着头埋在包袱之中。
“绍民!”白相还未跨进门槛,就对那青衫男子直呼道。
男子扭转脸来,亦是满脸惊喜,恭恭敬敬地施了一拜,“恩师!”
此人正是那在北地县内被凯鸥放了一马的陈绍民,那后来带着官兵歼灭了红堂的也是他。此番他进京来,却是一身百姓打扮,行踪小心,不知为何。
白相扶起陈绍民了,看着他,白相眼中颇有赞赏之意……
白相这一生门生众多,但若说最令他满意的……还是这陈绍民,为人正直,且天资聪慧,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饶是他前次不畏强权孤身犯险进京递交签名册,搬倒了地方恶霸,这就叫白相对这门生更加嘉赏了……
想想自上次一别,也有数月了,刚要张口话旧时,却见陈绍民突然伸手作阻拦之式,继而白相才将话收了回去,对陈绍民笑道,“莱福在门外守着的,无碍。”
陈绍民这才忙再施一拜,说道,“恩师,今日绍民悄悄进京,只因接到了皇上的暗喻命我暗里彻查狄大人丢失赈灾银两之事,绍民资历尚浅,不知从何查起,这才来打扰恩师,盼恩师能指点一二。”
白相捋须冥思,片刻后才说道,“我称病闭门不出也是与此事有关……,这趟水……太黑太深,任何人都能来趟浑水,唯独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这几日,还在猜想除了我这老匹夫外皇上还会派谁来彻查,哈哈……果然是你啊!朝中有此魄力的除了你这不畏强权刚上任的刺史外,没人能有此担当了。”
“但绍民并不懂得如何查案,皇上这道暗喻,实在是苦煞了人。”陈绍民一脸着急地说道。
白相却摆手,似故弄玄虚般说道,“不,此案其实并不需要你来查,只是……需要借你之手来判。”
陈绍民更是一头雾水,“绍民愚钝。”
白相却指着他身旁一直紧勾着头的小厮说道,“有秋儿在,你何须要查?”
那小厮肩头一振,缓缓抬起头来,却已是泪水盈眶,跪在地上,哭喊道,“伯父……”
看着那泪水涟涟的削瘦脸庞,白相心中长叹着……想起当初的同窗学习时光,高中之后就各自奔赴地方为朝贡献,却未曾想到,再有交集,却是见到故人之女,而那同窗却已身入大牢,真是物是人非哪!
“秋儿,受苦了!快起来,起来……”
思及友人境况,白相竟眼眶微湿着……,扶起了那小厮,即狄国忠之女,狄秋。
然狄秋却死硬不起,哭求道,“伯父,救救我父亲,他是被人陷害的!”
“秋儿,伯父知道,都知道……起来吧,既然你来了这里,就不用担心了,你爹为人如何,为官如何,是有目共睹的,就放心吧,好人决不会被冤死的!”
白相字字铮铮地说完,这才伸手再扶狄秋。
一旁的陈绍民也说道,“狄姑娘,恩师在朝中是有名的青天在世,是非曲直他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放心吧!”
狄秋这才抹着泪起了身,将包袱中的一包东西掏了出来,递与白相,“这是我父亲在被抓前交代我一定要交予伯父的。”
白相接过,打开,布包里呈现出一张张借据……
借款处的落款皆是---狄国忠,而这抵押之物……正是他的所有宅院及他自己的项上人头……
数了数数目……整整五十万两……
狄国忠的案子,现在本就是只凭着他一人之辞无法判决,而现在有了这些……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个鱼肉百姓之人,若真是那样的人,就算如此费周折地贪了银两再假意借款填补,也无须押上自己的命……
将这些按了血手印的借据交予陈绍民,“这其中缘由想必你已知一二了吧!”
陈绍民颔首道,“嗯,我本是奉喻赴京的,但途中却见有歹人在追杀一个孤女,这才救下了她,表明了身份后,问明缘由才知是狄大人之女,也知凉州之事,狄大人是被人陷害,为免节外生枝招致追杀,这才委屈狄姑娘扮作小厮与我一道来京找恩师求助。”
“此事之关键,现在……不是如何救出押在天牢的人,当务之急是找到那100万两的下落,既解了凉州之急,也间接还了国忠清白。”
白相如此分析道。
狄秋与陈绍民皆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点头赞同着。
“但银两是一夜之间不见的,也没有见人来抢,府库的门那日也是紧闭着的,外面看守的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要如何查询?”陈绍民问道。
“是的,丢银那日府中与平常一样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
狄秋也是一脸不解。
“莫急,莫急。”白相绕到桌案前,打开一卷图纸。
“啊!这不是凉州州府……”狄秋吃惊喊道。
白相笑道,“正是,这几日难得偷得清闲,就命人去了趟凉州画了这图回来研究研究。”
继而他又对陈绍民及狄秋招手,指着图上的一处方形区域说道,“秋儿,你来认认,这是不是当日放银两之处?”
狄秋看着图,脑中细细回想着,这才点头道,“不错,府库旁正是父亲的休息之处。”
“嗯,我朝历来都是将府库设在官员休息处的附近的,便于亲自看守。”陈绍民也说道。
“那银子运到凉州之后,国忠可是日夜都没有离开过州府的?”白相再问道。
“不仅父亲没有离开,就连其它的官员也是留在州府内的。”狄秋答道。
白相忙说道,“那银两丢失前府中可有有什么外人进入?”
狄秋摇头,“银两一入库,就开始忙于查核受灾人数及分派之事,州里的官员早在旱灾之时就已经住在州府内日夜忙碌,而银两入库后为了银两安全,府门也一直是紧闭的……”
“是这样啊……”白相沉思道。
陈绍民在他二人说话之际,心中也是在思索着的,看着那州府地图……
突然他眼前一亮,“恩师,既然外人闯入盗走银两是不可能的,那……从府库里面盗取……”
白相笑道,“绍民哪,你才明白过来?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能如此不惊动外面的看守,也只有从里面盗取了,而且就算偶尔出些声音,对于看守之人来说一般都是认为只要门还是锁着的,银两就是安全的,所以也不会去过多地理会……”
“还是恩师……”
陈绍民刚启口赞其恩师明鉴,但刚说几个字,就听得一旁的狄秋忽然惊乍般说道,“不,不,不是!伯父,有人进了府的!”
“哦?!快说!”白相忙催道。
陈绍民也聚精会神起来。
“刚听伯父和陈大人的话,我忽然想起……其实……由于旱灾严重,难民之多,死伤无数,为防止疫病发生,州府里特设了医疗之所,将城中大夫集聚一处专门为患有疾病的百姓诊断治疗发放防御药材……,不过……这些大夫也只是白天聚在府中而已……”
闻言,白相与陈绍民相视一笑,似都同时明白了什么。
“秋儿,白天的时间可比夜晚长得多了。”白相笑道。
陈绍民看向狄秋,问道,“府中可有人身体虚弱一直是需要大夫照料的?”
“有的,刘兴,刘别驾大人,他数日前染了风寒,一直未好,半夜也老是咳嗽着的,父亲好几次劝说他回家休息,他都以灾情之重,百姓之苦为由推脱了……难道是他?可他身体那么差……”
狄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秋儿啊,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的。”白相笑说道,继而又对陈绍民说道,“绍民,看来你需亲自跑凉州一趟去府库里找找门道了。”
陈绍民拱手道,“幸好有恩师指点,不然我就榆木脑袋就是敲破了也想不出头绪来,既然灾情刻不容缓,我这就赶紧去凉州吧,恩师,狄姑娘就要麻烦恩师照料了,以防贼人再来!”
白相捋须笑道,“不急不急,天色渐晚,你也赶不了多少路,不如休憩一晚,明日让莱福备好快马陪你一同去,这样……我也放心些。”
陈绍民思索片刻也只好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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