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帝都雅痞
小觉眼皮子一上扬,状似吃惊,“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
难道她不知道?狗又不是象。
凯鸥再次气极,有种被打击的感觉,头一遭知道这话还能这么反驳,然而更打击的还在后面……
“难道可以?你吐个给我看看吧!”小觉摆着一脸虚心请假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刺激人。
所以……某女一声气结悲鸣!迎门就是看到这小鬼,被喊‘老女人’……往后就没觉得心里顺畅过。
而一边的小环还在咂大着嘴,看着凯鸥和一个形貌奇异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莱福忽然过来体贴地对小环说道,“吓住了吧!那孩子心不坏,不用怕的。”
小环顿时微窘,周围人都不以异样眼光看待那孩子,相比之下自己刚才是在是太过惊骇,反而是小题大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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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相府,白相倒是对宫里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回来就好,只教好好散散心,宫里想什么时候去就去。
就是这样的贴心话,凯鸥当时就差点就感动得泪水盈眶了。心里直喊着,好人哪!真是好人!尤其是那句---好好散散心,宫里想什么时候去就去。而她的干哥哥白佑之更加是大大地说出了她心底的呼唤……
“干脆别去了,让父亲去给皇上求个情。”
她并没有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反而时而是面带微笑的,远离了争斗的漩涡,暂时不需面对,所以能不笑吗?但看在白佑之眼里,她越是笑他似乎就越是认为她心里是委屈之极了。加上他本就对凯鸥有着内疚,当初凯鸥进宫前他就对皇甫澈的事情有所隐瞒,想着自己若是那时说了,这会儿她也不会被贬,她若早知道就不会进宫了,又怎会有这后来的触怒圣颜之事发生?所以才这样说道,竟自然地搬出了自己父亲,也忘记了他作为臣子本就有替君分忧之责,隐瞒实情本就是他分内之事,可即使是他说了实情背负对君不忠的罪名,凯鸥本人意愿也是很重要的,可他却一味地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他更加未发现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搬出当丞相的父亲的名号……
白佑之的话简直唤起了凯鸥心底最深的呼唤。只是……他的好意她领了。以白相当初在书房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来推测,丫是保皇派的,虽然与皇甫觉勾结的动机不明,但她踩中了皇室“雷区”---知道了皇帝是反复无常的双重性格,这样……就算白相去求了,皇帝也未必会答应的,何况白相去求的几率那是……百分之零点零点零点……一!-----约等于零了。
所以乐了一下下后,就不得不婉言拒绝,“呃……还是算了,现在也蛮不错的,想去就去,不去也没人怪罪。”
她可是拿小命儿换得了如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宽厚的待遇啊!所以,只能自我安慰着,得失参半,也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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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鸥在相府,小觉也留了下来。
她在,他岂能不在?
而对于凯鸥来说,他要不在,那才奇怪,他天生就是气自己,和自己做对的。
但对于小环来说,对于他们间的理所当然却很少不解。虽然也多少能看出那孩子心不坏,只是喜欢冷着一张脸很吓人,但……他那妖异的外貌还是多少让她心里有些害怕的,同站在凯鸥旁边也会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直有冷风灌进来,打个得瑟,对上那冷冷的注视,更加觉得冷了。
小环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
她不明白小姐为何和小觉闹得欢,不明白小觉为何老是喊年纪轻轻的小姐‘老女人’,不明白为何明明知道小姐忌讳什么却还是会惹她生气,那神情虽是板着脸,但眼中却渗出了丝丝笑意,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但为何小姐看不出来他的故意呢?
所谓旁观者清,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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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打定主意要在外面逍遥够了再进宫里去皇帝面前晃悠晃悠,看他敢有屁放不,谁让他先答应了允了她可以来去自由但不能不去呢。
是那日在养心殿受了口恶气没泄完,也是……物有所值,以小命为押注换来的,更加要好好享受。
是日。
帝都大街之上就多出个无所事事的白少,同他一起的是个举止忸怩,被人笑话几句还会脸红的小厮。
这日,白少依旧领着小厮在醉仙楼听曲儿,怡然自得,听到喝彩处,还会和其他少爷一样,兴致一来便掏出个元宝就往台上扔,然其更是性情中人,时而还会口哨声声,引得满堂注目,那唱曲儿的姑娘更加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都只道是年轻气盛天真烂漫,也有的摇头叹气这京里的风气都被这些纨绔子弟给败坏了,成天就知道捧戏子。
个人观点不同。只有白少自个儿知道这想笑就大笑无拘无束的日子是多么快哉,年轻就意味着有资本挥霍,瞥眼看看那些个摇头晃脑的‘老古董’,都要作古的人了,小爷不和你们计较。
帝都不会平白地多出个痞子,相府里也不会平白的总是看不到小姐的影儿。红妆女成了帝都雅痞,喜好游手好闲东逛西逛,并跟着风潮捧上了戏子。这只有一种解释----凯鸥成了白少,无疑,那忸怩的小厮就是她的丫环小环了。
跟着凯鸥胡闹几日,她虽是不习惯混迹于男人之中,每每他们喝彩之时,那一声盖过一声的喧闹,她就紧拧着秀眉极尽忍耐,而看见自家小姐也跳了起来,学着那些个少爷砸起了银子,有时还互相斗着谁砸得手笔大……,她便只好紧蹙眉头暗自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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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的戏依旧是一出接一出的,今个她正赶上了一出类似《贵妃醉酒》的戏码,那旦角将‘杨玉环’的万种情怀、满心妒意皆以酒混入愁肠,三次腺杯,眉眼之间虽是媚态百生,然依旧是愁煞了人。
这出戏顿时教那些老少爷们们着实心里疼惜了一把,安静片刻后,掌声如雷。
凯鸥也狠劲儿地拍着手直喊好。小环抿着嘴眉间似微染闲愁。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忽闻小环咬牙愤恨地说道。凯鸥却笑意融融地望着她说道,“这是大实话,可是男人不坏,不过是因为受的诱惑不够而已,反言之,女人也是如此,坏男人和坏女人不过彼此彼此,你不必那么在意的。”
史上唐玄宗宠幸了江妃宫,因而杨玉环醋意横生在众多男人面前演了除贵妃醉酒,频露媚态,让人心猿驰马。唐玄宗之所以变坏,因为那江妃够诱惑,而那江妃若不坏又怎么能勾上唐玄宗,换言之那杨贵妃也未必就无辜了。只是……她真的很美……有资本坏。
而这一出,也类似。
小环轻跺脚,“小姐,你不是女人!”
女人居然不帮女人……
自出宫后,这些日子,小环跟着凯鸥胡混着,也被她渐惯了些,不复先前那般拘泥了。
饶是现在正是一片吵闹,不然……小环这声小姐着实要引来满场轰动,一个姑娘家混在男人中捧戏子……还是学那些痞子脖子上插把扇子……,尤其这女子好歹算是相府小姐,传出去怕是要轰动帝都。
仗着人都在忙着往台上砸碎银子,而台上的人也拣得不可开交,凯鸥挤眉弄眼着故意挺着个胸,学起某人顾作风情万种,“嘻嘻,小爷哪里不像女人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
“你……你……人家又不是说这个……”
看着凯鸥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姿态,虽知道此刻人眼中她们皆是男子,但……女儿心态还是教小环一阵羞恼。
见小环粉颊上漾过两朵红云,一副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凯鸥顿时笑咧着嘴很是得意。
这处,凯鸥在趣笑着小环。
然,那处,一个男人正饶有兴趣地朝这边看来。
他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这里可以砸银子,而他刚好有花不完的银子,所以他喜欢来。
连着数日,他知道自己正看着的是个女人,他观察她很久了……
第一天进门的时候,他紧跟在她后面,看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也……看见她后颈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滑嫩的酥手……纤瘦的骨架……,凭着感觉断定她是个女人,于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女扮男装……
第二天他刻意坐在她后面,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听着曲儿,很是高兴地砸着银子……,他注意到她砸得银子是这里面除他以外最多的……
第三天往后,他开始在她砸了银子后故意砸上双倍的,周围的人都看直了眼,但她……却只是吹着哨子对着那戏子调笑……
难道是他砸的钱不够?他暗忖着……还是……他砸的……不是她,所以她看不见?
不管什么,总要试试。
忽地男人在怀中摸了摸……一颗白亮亮的碎银划出一道美丽的银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凯鸥的发髻上。
顺着力道,她哎哟一声歪着头,捂着发髻,一脸愠怒,横着眼寻那砸银之人。
挤嚷之中,不难发现他。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台上,仅有他一人笑眯眯地正望着她。
凯鸥看着那滚落在地的银子,秀眉一横。敢砸她!丫活腻外了!
看他一副斯文相,但一对桃花眼笑得特色淫,似乎是透过衣服……看肉体了……,听说过斯文败类的,我靠!没想到今个儿遇到了,居然……还是这副打扮的时候……
于是二话不说,也不顾后面的小环一脸不在状况地还没反应过来,凯鸥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拿出个一锭大元宝……本来是准备砸戏台的……结果……她眯着一只眼,瞄准,“发射”!
她等着看那男人抱头鼠窜,但是……那厮居然恰好接住,笑得很不怀好意,低头与身边小厮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小厮便穿越重重障碍直朝凯鸥而来。
小环虽不知是何因让自家小姐突然间生了气,但看那男人的举动,多少也知道了些,想必……是遇到坏男人了!她刚刚恨过了一个唐玄宗,此刻冒出来个笑得很是色淫的男人,自然连着他一并恨了进去。
那小厮挤过来,既不作揖也不面带尊卑之意,直面着凯鸥,其气焰尤其高涨,简直是……鼻子朝天了,“我家爷有句话让我带给你。”
凯鸥直瞪了瞪那边摇着扇子好不惬意的男人,心想,想来托话教训我,你还晚出生了一百年,不够格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滚蛋!”
凯鸥也摆出了不可一世的操行,比拽,谁不会啊!把姿态摆高,眼一横,把话说狠,她凯鸥就是拽爷!
然那头,那男人眼见凯鸥这副架势,不怒反而笑得更加有深意了。
第一次,凯鸥讨厌爱笑的男人,尤其是笑得……**的男人。
“我家爷说了只要你点个头,这大把银票就都是你的了。”
那小厮掏出雪花花的银票,摆出个美丽的扇状,在凯鸥面前扇啊扇啊……
但凯鸥尽是瞟了一眼,纽头问着小环,“小爷像非洲难民吗?”
小环一愣,竟而摇头一笑,虽这话她不尽全懂,但那难民二字还是不难理解的。小环挺身上前,直戳着那小厮的额头,这是小厮对小厮的较量,“睁大你狗眼瞧瞧,我家爷怎么像难民了!”
凯鸥继而也接着上阵,“有钱了不起啊!小爷不稀罕,给老子滚,少在这里犬吠!”
那小厮就被二人夹击难免是要落于下风的,便把那大把票子甩得哗喇喇的,似要下狠招速战速决了,“明说了吧,我家爷看上你了,跟着我家爷保管你十辈子衣食无忧,日子快活似神仙。”
这小厮说着那‘快活似神仙’时,其笑得就和他那主子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那还真谢了啊!”凯鸥生硬地笑着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儿,边说,边接过那大把银票,瞟了瞟……起码有个1万两吧,学着那小厮先前的动作,她也把这大叠票子甩得哗哗响……
那小厮露出了得意的笑,那笑中还带着浓浓的轻贱……
PS:第三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