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们别光知道打打杀杀,出些馊主意,这种气话根本伤不了曹操分毫,有什么用啊!”殷丞被吵得头痛,不得不开口约束一下会场纪律。
“是啊,我等终究还是汉臣,虽然现在汉室衰败,我们也只能阴奉阳违一番,明目张胆地对抗,还是很不理智的。”在场的人中陈宫岁数最大(黄忠不在这里),资格也很老,他的话很多时候还是能够服众的。
“不能硬抗,那就只有拖延了。就说要回益州需要大量粮草、物质,如果不准备齐全是不可能回去的。要是实在拖不下去了,就让主公装病,总不至于朝廷会严令主公带病行军吧。”这是鲁肃的主意。
“不行,光拖可不是办法,也许曹操更希望我们拖延时间呢。我们赖在江东不走,自己既困于此,又能遏制住孙策在江东的发现,对曹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陈宫连连摇头,这和作茧自缚没太大区别。
“对,公台所言极是。我们若是用拖延之法,虽然不必立刻返回益州,可也没有理由继续进攻孙策,留在这里也将毫无建树,不足为取。”徐庶也表示同意陈宫的意见。
“呵呵、呵呵……”此时殷丞冷笑几声,说道,“想要我回去没那么容易,没有路让我怎么回去啊!哈哈”
“主公,这是何意?”鲁肃问。
“我军回转益州只有两条通路,一是经荆州转道巴州,想必刘表是不会让我们从他那里借路的吧。另一条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只要此路不通,我们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主公的意思是让交州士燮出面上书朝廷,由他来拒绝我们通过,就像刘表一样?”赵云问道。
“不是,虽然这也是一个办法,可一来上书朝廷时间太长,不能解我燃眉之急,二来也不足以给我们制造继续攻打孙策的理由。”
“哦,主公心中想必早有良策,肃等愿闻其详。”鲁肃恭恭敬敬地请教道。
“我若回军,则需经由建平、建安、南平一带,明日将得战报,建平等地有山贼作乱,我军归途已绝,只能滞留江东了,需怨不得我。”
“明日战报,主公现在如何得知?”典韦傻呵呵地问道。
“笨!我说可以就可以,实在不行你去给我扮山贼!”殷丞抓起一册书简朝典韦头上扔去,典韦咧嘴一笑,不慌不忙地低头躲过去了。
“妙,此计可行。可让于吉派些弟子去建安等地闹上一闹,然后我军再去剿匪。山贼熟悉地情,我军远来非其敌手,连日与战频频失利,只得掉丹阳、永平等处兵马前去助战。既可拖延返蜀之期,又可诱使孙策来夺丹阳、永平,我军便可化被动为主动矣。”徐庶大叫道。
“且慢!此计虽好,然黄琬宣旨后不愿返回却定要留于军中,想必不肯轻易放过我们,有他在此,只怕此计多有波折啊。”鲁肃双眉紧皱,道。
“无妨,此计本就瞒不住明眼人,只是黄琬手中没有凭证,也需拿我们没有办法。黄琬唯一能为难我们的只有‘讨贼不力’这一点,但是我们尽可推脱说山贼势猛,一时恐难尽全功。若是他还是不信,那就只能让黄太仆去当个监军,亲自到建安看看我军将士是如何‘血染征袍’的。”殷丞阴恻恻地说道。
“啊?还让黄琬当监军,那不是更乱了嘛!”典韦又不懂了。
“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黄太仆心系国家安危,亲往叛贼巢穴督导战事,我们应该由衷地景仰才是!不过,刀兵无眼、忠烈蒙难,唉……阿弥陀佛!”殷丞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一幅宝相*的样子。
“啊,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吧。”魏延笑着起身朝外走去,走到半道又转头问道,“以太仆这种规格,棺木该用什么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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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探马急报,建安山贼窃发,阴取了建安,建安太守逃去无踪。贼得民众支持,四方蚁聚,而后又下建平、南平二县,不数日已聚众十万有余。
殷丞急召众将商议军情,并使人通报太仆黄琬,黄琬虽有疑虑,却又无可奈何。不等殷丞等人商议出结果,会稽郡守王朗自请发兵剿匪,以郡尉于禁为大将,发兵一万进驻吴兴,与贼相斗。
贼兵势大,于禁虽有小胜,然不足以动其根本。山贼越打越强,于禁无奈退保吴兴,并向王朗请求援兵。王朗兵微将寡,使人向殷丞求救,黄琬趁势逼迫殷丞发兵吴兴。殷丞为遵圣旨,命张秀、吕岱引兵一万往助于禁。
援军行至半道,突逢山贼伏兵,两军混战半日,益州兵马终究人少,只得暂退。滇军自成军以来首尝败绩,军心大恐,殷丞连夜调丹阳、永平兵马回援,并全军返回乌程。
得各地援兵后,殷丞再次发兵吴兴,不料被当地向导引入林中,一把大火烧去人马近半。益州兵马连番战败,殷丞投书王朗,让他先将于禁撤回平昌,暂避贼之锋芒。黄琬得报大怒,痛斥殷丞与山贼勾结,不肯尽力剿匪,殷丞连声冤枉。
黄琬虽不通军事,却也不是蠢物,任你殷丞说的头头是道,他也就是不信。殷丞万不得已,只得再次发兵吴兴,并请黄琬亲往一观,看是否将士不肯效力。黄琬犹豫再三,终不信殷丞敢暗害自己,便答应监军前往。
兵至吴兴城外四十里处,探马来报贼兵正在围攻吴兴县城,人数已近十一、二万。领兵大将魏延不敢近前,只得先于野外安下营寨。贼兵见吴兴援兵已至,便也不再攻城,退回己寨。
益州援兵连日赶路,已是人困马乏,不料是夜二更时分,山贼突然袭营,四周火光冲天、杀声漫山遍野。益州兵马乱成一团,人马各不相顾,只是四散逃命。及天明时清点人数,十亭中已去三亭,更于乱军中找到太仆黄琬尸首,当是昨晚死于山贼之手。
此次大败之后,魏延痛定思痛,约好了于禁撤兵退至永康。随后留下于禁守永康,自领兵马及黄琬尸身返回乌程。
黄琬之死使殷丞大悲,厚殓于棺木之中,使人渡江带回许昌,同时上表向少帝请罪。少帝降旨痛斥殷丞无能,加罚三年俸禄,令其克日平复建安叛匪,殷丞领旨谢恩。
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好在一切都和原先设想的一般无二,只有一点令殷丞有些不满,示弱至此,孙策居然还没派兵攻打丹阳等处,使得殷丞难找借口和他发生冲突。
这段日子孙策在做什么?养病和练兵。
孙策脑袋被太史慈砸了一下子,由于治疗不及时,好像有些后遗症,经常头晕、恶心还伴有耳鸣等症状,郎中用药调理了三个多月才慢慢恢复。孙策养病期间,一切事务都交由周瑜处置。
周瑜早就知道丹阳、永平、阳羡一带的兵马被殷丞抽调一空,也很想趁这个机会把这些地方重新夺回,现在手下的兵马士气已经降到底点,如果能收服失地,起码能提高一下军心士气。
不过,周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殷丞是在演戏,他可不认为有那个山贼能把益州兵马打得落花流水。丹阳等地对他的诱惑虽大,但还不足以让他吞下如此明显的诱饵。
当然啦,不上当还不能使自己摆脱困境,只要殷丞处理完那些烂屁股的事情,肯定还是要回头对付自己的,这点周瑜心里更清楚。
摆在周瑜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趁现在殷丞无力顾及自己,全力消灭刘繇、严白虎等势力,尽可能扩张己方实力,然后再和殷丞展开决战。这条路看起来不错,但成功的机会不大,就算占了刘繇等人的地盘,和益州兵马交战也没什么胜算。
另一条路就是以退为进,干脆放弃江东,全军渡河返回扬州,先干掉袁术占了他的地盘,然后全力发展水军,用以阻挡殷丞的进一步侵掠。这条路成功的几率最大,只要曹操不来插手,袁术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有了大江天险,也就不必太过畏惧殷丞的威胁了。可是,放弃江东实在不太甘心,一时也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还有一条路其实很虚无,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没有路的情况下,自己找出一条路来。自古两军交战,无非是斗兵、斗将、斗阵、斗谋。和益州斗兵?那纯属玩笑,与找死同意,所以当初才会让孙策亲自上阵,希望先和殷丞斗一斗将。谁料想益州猛将还没动手,就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个太史慈来,居然把孙策的脑袋险些砸扁,现在看来斗将也没机会了。那斗阵呢?当然更不行,那些新兵勉强能把队列走直,啥叫‘阵’都还不知道呢,斗得什么玩意儿!
如此一来,只剩下斗谋了,这是周瑜的强项,相当有自信的方面。
如何用谋?这让周瑜费尽思量。目前孙策的实力和殷丞相差太大,而且益州军中也有徐庶这样的超级谋士,如果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面,就算殷丞上几次当,损失一些兵马,却还是不能扭转全局。必须要把脑筋动在更关键的地方,来了一击必中、而且让他无翻身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