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过后,殷丞又开口问道:“此战该当如何行事,还请诸君教我。”殷丞想得头痛,干脆就不想了。
“僰道必守,这样一来,我们的袭扰战术,就衍变成了双方不计后果的大决战了,有些出乎预料。”魏延道。
“守?守什么守?我们应该打他娘的,上次我没遇上,这次看我把来敏的脑袋给揪下来,哈哈哈。”典韦狂叫道。
“益州人数占忧,久守恐生变故。我看可效法江阳故计,于僰道城外令立营寨,以分敌势,寻机以骑兵破敌。”张任性格刚柔并济,出的主意也是攻守平衡。
“重施江阳战法未必有效,当初益州不知我铁骑之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军虽勇,然人数毕竟太少,据报来敏此次军中带有不少长枪队,还有数量不明的大型皮盾,如果再辅以陷马坑、鹿角之流,我军骑兵还真拿这些浑身长刺的大乌龟没什么办法。骑兵一旦失去效用,益州兵马尽可整理了队形,堂堂正正地攻打城池,僰道小城,恐难久守。”陈宫‘计缓’看来是有些道理的,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就是没说解决的办法。
不过经陈宫这么一分析,情况就比较清楚了,大家再次陷入沉思中,各想各的主意。
“主公。”过了一会儿,赵云起身禀道,“我强击军非只骑军三千,各位为何忘了那七千步卒。此七千步卒尽管不如二鹰,却也不是刘璋麾下那些散兵游勇可以望其项背的。何不依奋翼所言,便在城外另立一寨,有强击军入内把守。每日引军去来敏帐外挑战,莫说益州只有五万多兵马,就是再多一些,吾也不惧。”赵云曾经统带过强击军,对他们的战斗力深有信心。
“益州并非仅有五万五千人马,若我所料不错,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能再添两三万援兵,如果事急,援兵数量超过五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陈宫又道。
“公台此言差矣。益州兵马超过十万倒是不错,可全部兵马都来与我争夺僰道,这就不太现实了,刘璋难道不怕张鲁偷袭?”甘宁道。
“哈哈,兴霸有所不知。益州、朱提二虎相争,最乐见其成的莫过于张鲁了,他又怎会发兵搅局。朱提若败益州,下一目标定是汉中,张鲁惧我尤在刘璋之上。再者说,益州发来援兵之前,尚可招募数万新军,战力虽弱,用以守住关隘以备张鲁,那是绰绰有余的了。”陈宫还是很耐心地解释着。
确实如此,正如陈宫说的那样,僰道城下的益州兵马最终很可能超过十万。相比较而言,朱提的蹬萍、胡佐二军成军时日尚短,如果这两支人马不能加入战斗,朱提能参加战斗的不回超过三万人。尽管朱提兵马战斗力明显高过益州,三万对十万也不处下风,但是同样也没有太多的优势。如此一来,两军很可能发展成为战略相持,这是殷丞不能接收的。
这场决战来的太突然了,殷丞还没做好准备,如果再晚了两年,殷丞贮备够了战略物质,那是他是很乐于看到这种一战定乾坤的局面。可现在却恰恰相反,朱提所有的家当加在一起,也只够维持半年的,强击军再利害,也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啊。刘璋那边的情况也许好些,但也好不了太多。殷丞和刘璋相互拼消耗,最终的结果就是整个蜀中、南中的军事、经济实力倒退十年。就算殷丞最终顺利地占领了益州,以那是的情况来看,别说动刘表、曹操的脑筋,就是张鲁,也未必有实力顺势拿下了。这样肯定不行。
殷丞摇了摇头,把那些负面情绪甩出脑袋,然后问徐庶道:“元直,你可有破敌良策?”
“决战提前,我军计划被彻底打乱,看来损失是不可避免的了。既然如此,我觉得干脆就以僰道之战来定益州归属吧。我有一计,可让他十万大军有来无回,益州唾手可得。”徐庶语出惊人。
“速速道来!”
“我军可先守后攻,将益州兵马全歼于僰道城下。这其中有两个是关键,其一是僰道能否守住,其二是临江的蹬萍军何时能够训练结束。我意先以朱提内军一万,加上胡佐一万两千人、强击军五千弓兵,去往僰道死守数月。即可先避敌之锋芒,又可令蜀军成疲惫之师。待蹬萍军成,可同强击军步卒、骑兵同去汉安,一举击破那里的益州兵马,而后不等来敏反应过来,立刻分兵拿下资中和南安,将蜀中兵马尽数围困在僰道、汉安、南安、资中一带。等益州退路断绝,我再以奇谋胜之,大局可定。”
殷丞一定不动地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如果蹬萍军真的能加入战斗,以朱提的战力,也许真的能完成这个战略大包围。全局的关键在于僰道能不能顶住来敏的数月强攻,如果僰道一失,整个朱提门户洞口,所有谋划便成笑谈。
“胡佐军成军日浅,内军未尝有过大战,就算加上强击军弓兵,僰道城墙比土围子强不了多少,真的能守住十万蜀军的围攻吗?”殷丞十分担忧的问道。
“逢此乱世,有所牺牲那是必然的,不经历战火洗礼,甚称得上是我朱提悍军。此次僰道防御战,就当是练兵吧。强击军虽然不需出战,但也要进驻僰道附近,防止全被围。只要不被围城,我军士气不坠,再辅以猛将统领,守住僰道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谁可为僰道守将?”殷丞高声问道。
“末将愿领此命!”“打仗我喜欢,不管是什么样的仗,这次一定要派我典韦出马。”“末将愿往!”“主公,交给我吧!”一干将佐纷纷请命。
“众将稍安。”徐庶高喊,等众将安静下来后,再道,“主公,我意此次僰道防卫,还是以当以严颜为主将。严定业在蜀中素有威名,由他出面可弱敌势,再以典韦、甘宁、张任、文聘辅佐,僰道城定可安如磐石。”
“元直,为何忘了我黄汉升?”还没等殷丞说好,黄忠就先忍不住了。
“汉升勿急,你且在朱提城中静候数月,一旦蹬萍军成,汉安一路还需汉升一力承担。”徐庶笑道。
“哈哈,好,哈哈,妙!”黄忠笑得像朵花似的。
“为何不用我等?”赵云和魏延对视一眼,同时问道。
“子龙、文长可随汉升同往汉安,一等汉安蜀中被歼,南安、资中二处,还需二位尽力。”
“叔父,我和宥伦也欲同往,不知可否?”项书也坐不住了,起身请命。
“那是自然,内军还需你和煌儿统领,自当要去。”殷丞颇为赞许地对项书点点头,然后道,“好了,就这样吧。众将各归各位,明日一早整军出发。”
“定业,你至僰道后,立刻将蜀军安营方位画了图形,送来我处。此事总要,切记、切记!”严颜领走前,徐庶特意关照道。
“军师请放心,颜自会办理。”
第二天,严颜带着典韦、甘宁、张任、文聘、项书、钟离煌,以及自告奋勇要随军通行的陈宫,还有总算为两万七千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僰道。本来现在魏延是没什么事情的,可大战在即,魏文长实在坐不住,特意向殷丞讨了个运粮官来做。带着蓝鹰卫一次次往返于朱提、僰道之间,虽然辛苦,他却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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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直,朱提援兵已至,带队的是严颜,总兵力为两万七千人。看来有场恶战要打,你看是不是催催任歧的援兵?”来敏看着手上的战报,满怀心事的问。
“我军现有四万,加上任歧援兵,最多不过五六万,对上朱提三万,没有任何优势,还是要向主公催要援兵才是。不过……”法正言辞有些闪烁。
“孝直有何疑虑?”
“朱提怎会守城,殷丞想要干什么啊?”法正叹道。
“僰道事关重大,朱提自然要守,为什么会有疑问?”来敏一时间没明白法正的意思。
“朱提理当于城外立寨,以骑兵分我军势,此为上策也,不是这般死守城池。”法正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也不是啊,僰道正面并不开阔,不利骑兵运动,如此安排也是无可厚非。”来敏强辩道。
“那他们的骑兵会出现在哪里?僰道城的城头上吗?!朱提最强的兵马就是强击军,而此时僰道城中只有该军五千弓兵,其余一万现在何处?”
“这……”来敏可回答不了法正这个问题。
“僰道城中朱提兵马,守有余而攻不足,难道殷丞想在僰道和我拼消耗,看谁先粮尽退兵?”
“这……可能性好像不大。”来敏犹豫着说道。
“不是不大,而是根本没这种可能!守僰道是假,他们的目标肯定在这里。汉安,殷丞欲断我归路矣。”法正双手互击,十分自信地说道。
“若似此,我军该如何是好?”来敏急问。
“顾不了这么多了,敬达公当传令全军,先退二十里下寨,暂缓攻城。再令任歧不必来僰道与我汇合,星夜兼程赶往汉安,先把那里拿下!”法正对着地图锤了一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