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死了,最高兴的当然是胡惟庸。
因为随着他的去世,最具威胁性的浙江集团将彻底倒台。
这是胡惟庸最想看到的。
也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结果。
只要刘基一死,他便可以彻底展开手脚大干一场,再也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的社稷发展。
但是他不会想到的是,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比他更高兴。
随着刘基的死,他也终于找到了背这口黑锅的替死鬼。
此人如同幽灵一般,静静的看着前台的胡惟庸尽情的表演,而他却如同是一个高凡的导演,不做任何形式的阻拦,任由其大肆发展。
你的扩充你的发展,将是我后期解决你这个麻烦的合理理由。
而到时候随着你的倒台,你的全家连同你的家族将与你一同殒命,这便是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肮脏混蛋所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在他的心中早就开始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
在此人心里,早就给胡惟庸下大了最后通牒。
胡惟庸,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命运将会比刘基更惨。
……
在解决完刘基的问题以后,胡惟庸开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在权力欲极速膨胀之后,他开始挑战朱元璋的皇权。
他觉得朱和尚这个废物点心根本不配做皇帝。
这个和尚出身的家伙当皇帝简直就是糟践皇权浪费资源。
这个皇位应该由他坐才对。
这个国家根本不应该姓朱,应该姓胡才对。
为了解决朝廷内部的异党势力,他开始不请求朱元璋的同意,擅自越权生杀大臣。
这是对朱元璋发起的第一次直接挑战。
挑战完了以后他等了几天时间。
他不傻,他知道朱元璋这个家伙不是善茬,胡惟庸在看,他希望从自己的这些表现来看出朱元璋的态度。
但是胡惟庸失望了。
在诛杀大臣的问题上朱老大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就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发现这一情况以后,他觉得这个皇帝已经基本没架空。
他认为朱元璋这个废物点心和昌邑王刘贺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混吃等死的货色。
打下天下以后,他的政治任务已经完成了。
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任何可理由的价值。
于是他开始变得更加猖狂,私拟奏章,广收财物,拉帮结派。
同样他也明白自己这么做的风险,他也害怕朱元璋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是在故意做给自己看,所以他开始为自己谋求退路。
在退路方面可以选择的方法有千千万万,可以明哲保身,也可以知难而退,但是胡惟庸选择了另外一条。
他选择拉人下水。
拉足够多的人一起趟这趟浑水。
他认为只要我拉的人头足够多,你朱元璋就不敢轻易动手。
为了达到目的,他开始将目光盯在了那些开国的元勋身上。
他首先盯上的是徐达。
在军队中徐达的威信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拉拢下他就等于拉拢下了半个军队。
于是他开始向徐达套近乎。
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就叫做走亲戚拉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徐达根本就没有搭理他,和胡惟庸尿不到一壶的徐达直接把他给轰了出来。
脸上挂不住的胡惟庸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他开始拉拢徐达的门人,让他帮忙监视徐达的一举一动,趁机收集徐达的不利证据。
拉不拢你,那就想办法除掉你。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靠重金拉拢的门人拿了他的贿赂之后竟然直接反水了(这个门人是聪明人,拿了脏再反水,确实不亏。)。
他把胡惟庸的阴谋一股脑的全都给抖露给了徐达。
到了考验一个人涵养的时候。
如果遇到了一个暴脾气的家伙(例如常遇春)知道胡惟庸在背地里阴自己,一定会抄起家伙找胡惟庸干仗,让你个瘪三打我的小报告,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但是徐达没有这么做,长久以来战争的磨砺让他锻炼出一副极其沉稳的性格,他没有去告发胡惟庸,而是更加疏远了胡惟庸。
根据他对朱元璋的认识,自己即便不说朱老大也肯定知道胡惟庸的所在所为。
既然这样的话,那多此一举的干嘛。
自己就在后面安静的看好戏吧!
他开始断绝与胡惟庸的一切来往,每天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与胡惟庸不做任何的牵扯。
徐达拉拢失败以后,胡惟庸将目光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身上。
这个人的俸禄虽然没有徐达那么多,但是他的功劳却比徐达还大。
他便是是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
想拉拢他相对要容易很多,因为他首先是自己的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八百年前,说不定你老母还是我祖先的婆娘。
我们两人的关系怎么着也比徐达要亲近的多。
但是他也知道仅仅靠老乡的关系根本不可能保全自己,想要将他拉下水,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
他相信只要打动了李善长,其他人就都不在话下。
可是拉李善长下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毕竟他是开国第一功臣,虽然他已经内退,但是他的影响力还在,他的威望还在,想要谈拢他跟着自己一起干谈何容易。
他首先想从金钱方面下手。
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利诱。
但是胡惟庸很快发现这条路行不通。
因为他发现李善长这个家伙根本不缺钱,做为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朱老大每年光分给他的红利就是四千担的粮食,这个数额在功臣里面排名第二位,仅次于第一位的徐达。
他的粮食是五千担。
四千担粮食,这么多粮食转手卖出去也够几千口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了,还会发愁缺钱么!
既然金钱方面行不通,他决定冒一次风险。
他选择开门见山的和李善长谈一谈。
让他做自己的靠山,共谋大业。
但是让胡惟庸没有想到的是,李善长很干脆的拒绝了他。
在李善长看来,从刘基死了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危险就在逐步增加,现在他身边跟随自己多年的门人说不定早就出卖了自己,成为别人安插在身边眼线。
这种时候还是小心点为好。
千万不能和已经挂了的刘基一样,官帽丢了不说,最后脑袋都得搬家。
和谈失败以后,胡惟庸并不甘心。
徐达拉不拢就算了,你老乡李善长必须得拉过来,不然这买卖风险太高,危险系数太大。
于是他决定更改策略,选择从其他渠道入手。
很快他找到了另外一道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来自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李存义。
他的确切身份是李善长的亲弟弟。
为了拉拢李存义,胡惟庸可以说是下足了血本。
他首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卖了出去,下嫁给了李存义的儿子,两家结成了儿女亲家。
为了更大程度的拉近两家的关系,在胡惟庸的极力推荐下升任李善长的弟弟李存义为太仆丞(相当于朱元璋的贴身司机)。
把李存义拉下水以后,胡惟庸开始借助他的嘴游说李善长,希望他能够和自己联手。
一次两次也许李善长不会在意,但是时间一长必然会出现问题。
在轮番语言轰炸下,早已经听烦听腻的李善长说了一句极具内涵的话:“我老了,你们想怎么干就随便怎么办吧。【《明实录》:吾老矣,由尔等所为。】”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李善长默认了。
这句话可能是李善长为了打发胡惟庸信口胡说的,但是怕就怕在被有心的人听到。
但是不巧的是,这件事被朱元璋知道了。
这下事情就闹大发了。
朱元璋会怎么做呢。
他还是选择忍(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的耐心)。
先忍一忍,等胡惟庸这帮混蛋再闹得大一点,然后在出面一块收拾。
拉拢到李善长以后,胡惟庸的目的明显达到了,因为随着李善长的默许,其他很多功臣都开始向胡惟庸靠拢,最出名的有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还有御史大夫陈宁、御史涂节等人。
随着这些人的加盟,胡惟庸的党羽基本到齐,他编制的关系网也基本成型。
早已耐不住寂寞的胡惟庸开始在朝廷内部安插人手,为后期的大事做准备。
但是胡惟庸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自认为的亲信可以投靠他,同样可以投靠其他人,就和杨宪一样,他们都可以是两面派的角色。
这里面做的最出色的应该就是涂节。
这个家伙是个典型的两面派,也可以说是朱元璋安插在胡惟庸身边的反卧底,胡惟庸的一举一动全部会通过涂节汇报给朱元璋。
就在胡惟庸自以为得意的时候,有两件事情突然发生。
一件是胡惟庸在定远的老宅水井突然长出了石笋,这本来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在官场没有正常一说,什么事情都可以拿来作文章。
这事情被人知道以后就开始向胡惟庸献殷勤,说这是祥瑞,称他即将大富大贵。
这是典型的吹捧。
用我们现在的话讲,就是拍马屁。
要我说这个拍马屁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胡惟庸现在身为丞相,已经大富大贵了,如果还要大富大贵的话,那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当皇帝。
可是皇帝朱元璋已经在坐了。
如果胡惟庸要做的话,那只有一种办法。
篡权。
干掉朱元璋。
但是胡惟庸明显没有感觉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