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发了话,沈蛰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他们,顺便给些安排。
哪知道,沈家二房不过是麻痹他们而已,心里早就准备好极为狠毒的计划!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准备过节。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便连其它几房积攒多年的矛盾也貌似消融。
沈蛰内心却开始警惕起来,毕竟行走江湖多年,连日派人暗中打探,竟无丝毫问题,最后沈蛰也开始自问是不是太过敏感。
戒备一旦放松警惕,就是最容易得手的时间。
春节若无其事,沈蜇就更加不放在心上。
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二房终于发难。
原本应当是开市的大会,会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主要方向。孰料,二房带着一众旁支上门。
他们要求增加在沈家产业中的地位,同时要求更换掌舵人。
现在名义上是沈南风,其实更是事情是沈蜇在全权处理。但是,沈蜇每年大半时间在临安,并不能有效及时。
沈家总店当然有为数不少的护院和枪棒手,平日里,即便是沈南云他们要闹腾,也掀不起多少风雨,但是,今日不同。沈南云等人,找到一堆打手,要死不死的,其中不少是东瀛人。
因为在福州,没有人愿意和沈家做对。
沈南风纵横一生,自然不会给几个东瀛人吓到。当年他在海上干掉东瀛人的时候,这些渣渣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穿着开裆裤。
可是,此次情况明显不同。沈南云想着利用东瀛人,但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在内。
沈家的实力,谁没有耳闻,尤其是活跃在福州的浪人们。
浪人的首领是田间次郎,原本伪装出的一副善良终于露出獠牙。
他年轻时候被沈南风所救,一直跟在沈家的商队里做事。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隐藏在商队里二十年,并没有因为沈南风的礼遇而感化,反倒是一直处心积虑。
“沈家海外产业,全数交给我们来打理!”
沈南云想不到,田间次郎此时会来上一刀。
“田间,你原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只说要一百斤黄金!”
“二郎,我若不这般说,你能答应么?”
“你……你这是处心积虑,等我上钩啊!”
“哈哈哈哈,不然你以为那么多人不敢接受?还不是我们早就在背后做好准备!”
沈南云看出来,这次是被田间次郎彻头彻尾利用了。因为当时叫嚣最厉害的,就有他!
原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的田间次郎也没想到,他手下的浪人竟然不听命令,对在场的女人动手。
这可了不得,要不就是独当一面的女执事、女掌柜,要不就是沈家的重要人物,怎么受得了气?
福州是沿海要地,近两年没有什么匪患,平时带个护卫,也就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
沈蜇没想到的,以为万无一失的福州之行,偏偏碰到大麻烦。
女眷起冲突之后,护院们也开始反抗。
沈南风想要维持秩序,已经基本面没有可能。混乱当中,到处都是哭喊与厮杀声。
沈南风作为一家之主,被好手们团团围着,只是,早就不希望他活下去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是谁射出来的毒箭,没有多久便毒发身亡。
报讯护卫来的时候,看见沈蜇被几个人护着,向外撤走,但是身上已经鲜血染透,也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
……
梁范命人去告知钱四和陆游,自己带着人手匆匆赶往码头。
现在的陆路,当然没有水路走的快。
左翼军平灭金花岛之后,东瀛人已经绝迹,后来陈敏带着人马北上,这些人才敢跳出来。
既然能到达福州陆上,那必然和福州左近的水军有勾连。看来,只能自己带着人过去。
好在,几搜武装商船现在属于火器监名下,新造的舰只还不能使用,只能带着武装商船出发。一艘有些少,两艘是最好的编组。
梁范赶到码头之时,岸边已经回来半数水手,平日里,执勤的官兵仅有四分之一,曹勤按例今日在现场。
“昌哥儿呢?”
“随后便到。”
“水粮能够多久?”
“按照现在人数,月余没有问题。”
“弹药呢?”
“上次只补充了一半。”
“够了,随我去趟福州。”
“是!”
曹勤二话不说,当即下令登舰准备出发,他的船队,只听四个人的命令,水军统领-李宝,还有魏胜、梁范、陆游。
别的人,除非有调令,不然指挥不到。
至于去干什么,梁范不说,曹勤绝对不问。
火器监例行的海上训练,怎么了,难道还需要向人汇报么?
造反?
你当那艘胜利号是个摆设?
胜利号可是没有太上皇和皇帝的手谕是不能开动的。
临安到福州,海路一千五百里。
满帆的情况下,四天终于赶到。
福建水寨并不认识这两艘像商船又像战舰的船只,但是他们认识上边巨大的曹字和宋字。
几艘小舢板象征性的晃悠了晃悠,便远远的离开。
没有人想去招惹曹家人,他们的实力,远不够在曹家人面前惹起什么动静。
梁范带着一众水兵杀气腾腾进城的时候,还是受到盘问。
城门官还是老熟人,但是依旧要做做样子,不能给人口实。
“可有调兵手谕?”
“没有!”
“不得进城。”
“老子现在是带兵的武将,官家还没有卸了职务,我一个堂堂伯爵,带一百亲军出门,有问题?”
“问题还是有的,顶多也就是带五十个亲卫,不过您这是回家,带一百个也无妨!”
城门官很好的找了个由头,放他进城。
梁范要不是心里惦记着沈蜇,说不得要好好说上几句。
沈家大宅,屋外已经围满了人。
福州本地大掌柜在帮着维持大局,梁范一看这局面,真是混乱。
“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因为眼前的人,大部分都是陌生人,以前那些熟悉的面孔,都看不见,梁范心里一咯噔。
“有没有人说句话!”他大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