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前面一直没有发言，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市场和公司情况来看，选择放弃足球社无疑是正确的决定。从个人角度来看，徐灿不想放弃足球社。因为自己和骆岩一样，都曾热爱足球运动。
看着一群年轻小伙子们，在赛场上奋力拼搏，就像看到自己当年一样。自己当年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如今这群人算是帮他圆了梦。
总经理突然发问，不能不回答。
徐灿斟酌再三，说道：“总经理，我个人认为应当留下足球社。”
“说说你的理由。”
“我认为足球社是公司的企业文化，更直观的体现了志无疆的企业精神。”徐灿咬牙说道，“公司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足球社也没有成烂泥扶不上墙的情况下，不应该废除足球社。”
“还有人发言吗？”杨鸿泽扫视全场。
“总经理，我想说句话。”纪毅举起手。
会上纪毅一向很少发言，每次说话就很有分量。杨鸿泽坐正身子，想听听他的看法。
“恕我直言，虽然公司今年的目标是开拓农业无人机，但工业级市场前景也不乐观。而且研制耗费时间比较长，短期之内难有作为。”
纪毅的话，句句击中杨鸿泽的心窝，也引起了总监们新一轮思考。
杨鸿泽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那么我们还是要把消费级市场当主流，消费看的就是形象、名气和质量。”
纪毅言下之意是说，如果放弃了足球社也意味着放弃了积累的名气和形象，无人机质量再好，也会大打折扣。
杨鸿泽原本坚定的心，也犹豫了。
“这样吧，我们举手表决。”杨鸿泽实在没好的法子，“同意废除足球社请举手。”
杨鸿泽说完，第一个举起手。
8个亿的低息长期贷款，实在是太诱人了。想要开拓工业级市场和行业级市场，需要这笔数额庞大的资金。杨鸿泽作为科研部出身，太了解这笔钱的意义。
紧接着，百里炜和莫峻举起手。
这两个人早就看足球社不顺眼，准确说是看足球社的郝昱行和伍俊哲不顺眼，毫不犹豫的举手。
再然后，水涛和柯小冉也举手表示赞成。
柯小冉是财务总监，从节约成本出发，认为足球社是个无底洞。
水涛是采购部总监，最计较的就是成本问题，自然而然的认为废除足球社，可以节约成本。
到会的人员总共十一人，有五票赞成废除足球社。至于骆岩、徐灿、邹馥怡和纪毅，都分别表达了不赞成废除足球社。只剩下龚一森和茅善梅，没有表态。
“我不同意废除足球社。”茅善梅看众人看向她，原本想浑水摸鱼，也只好做出这样的表态。
杨鸿泽没有深究她的理由，看向龚一森，“龚总，你选择那边？”
龚一森双手搭在办公椅的扶手上，没有立即回答，深邃的眼神显示他正在思考。
志无疆董事长办公室内，卢珊珊正站在窗口，眺望着公司的足球场方向。虽然看不到足球场具体的模样，但在她心里已经描摹出一副球员们练球的画面。
后天就是小组赛，志无疆足球队在寒山体育馆，首次迎战海豚家电足球队。
卢珊珊现在是董事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待在小食堂，看他们训练的英姿，还真不习惯。
“姗姗姐，你怎么啦？”杜真真轻轻地摇了摇卢珊珊。
卢珊珊回过神来，沮丧地说：“真没意思，整天待在办公室里，又没事情做，还哪里都不能去。”
“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懂了。”杜真真一副很懂卢珊珊的样子，“你是想去小食堂，看他们训练的怎么样吧。”
卢珊珊被揭穿心事，也不气恼，嘟囔说：“是啊，可惜总经理这几天总拿事情烦我，他自己明明能解决。”
“总经理也是想慢慢的培养你的能力，你总不能一辈子依赖他吧。”杜真真随口说道。
卢珊珊啐了一口“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杜真真失声“啊”了一声，不懂自己哪里说错了。她前面的话是随口说的，纯粹是有口无心，卢珊珊却听着有点扎耳朵。
见杜真真懵懂无知的样子，卢珊珊也不再深究。
“你知不知道他们训练的怎么样？”卢珊珊试图转移话题。
“我一直待在你身边，怎么会知道呢。”杜真真眼转一转，计上心头，“不过我有个主意，让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小食堂，还不会被总经理说。”
“别卖关子，你快说。”卢珊珊催促道。
“现在总经理正和各部门总监在开会，到现在都还没出来，我想到下班也开不完。”杜真真出歪点子，“你可以以巡视公司为名，去足球社看看啊。总经理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巡视公司啦。”
“你是董事长，巡视公司理所当然，谁敢说什么。”杜真真一脸得意的说。
卢珊珊细想，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说：“那我们赶紧走，别等总经理出来，逮个正着。”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探头瞅了瞅杨鸿泽的办公室。见办公室门紧闭，外面秘书台的欧阳洁洁，人也不在。终于放心了，大大方方的下楼走向小食堂。
会议室内，杨鸿泽正看着龚一森，等他发言。
“总经理，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说清楚。”龚一森深思过后，开口道，“足球社是老董事长辛苦创立的，就算在企业最艰难的时期，老董事长都没有放弃。”
杨鸿泽眉头微皱，心想，这话是不是在借着老董事长，在说我没用。
龚一森继续说道：“老董事长虽然退休了，但我想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才合适吧。”
看着龚一森投来的深邃的目光，杨鸿泽从他的话中意思判断，他是在委婉地反对废除足球社。
“好，今天就到这里。等我和老董事长商量一下，再给大家答复。”杨鸿泽站起身来，“散会。”
老董事长卢耀洪一直是支持足球社，这个态度，杨鸿泽再清楚不过。前面杨鸿泽在足球社不成气候的时候，态度摇摆不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身地位不牢固，需要老董事长的支持。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杨鸿泽已经地位稳定，又握有公司股份。再加上8个亿的低息贷款，让杨鸿泽有勇气和信心说服老董事长放弃足球社。
会议室门打开，杨鸿泽极有自信的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欧阳洁洁，在后面是各大总监，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只剩下龚一森一个人，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有深邃而又捉摸不透的眼神，时刻在提醒着人们，他不简单。
杨鸿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后的升降椅，陷入沉思。
坦白说，杨鸿泽也很犹豫是否废除足球社。除了自己欣赏足球社小伙子们的奋斗拼搏之外，更大的原因是龚一森的话触动到他。
自己是不是给人留下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呢？
杨鸿泽思虑再三，心道：“算了，先尝试着说服老董事长再说吧。万一老董事长同意，我想其他人也没话可说。”
“欧阳，你来一下。”杨鸿泽冲着门口叫道。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欧阳洁洁走了进来。
“帮我联系一下老董事长，就说我有事想去他家里拜访他。”
“总经理，我想董事长今天应该不在家。”
见杨鸿泽不明白，欧阳洁洁进一步解释道：“后天就是志无疆的小组赛，今天天气不错，足球社都在训练。”
“我先出去一下，有事电话联系。”杨鸿泽起身走出办公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