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的身形一掠而过,六个黑衣蒙面人全都倒了下来,均是被伤在伍斌的拐杖之下,伍斌也全是靠了这根无坚不摧的玄铁拐杖,杀得黑衣蒙面人没有反击的余地。
白梅刚松了一口气,抬头乍然看到他,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喜悦之情。
伍斌黑衣蒙面人的身上跨过,走到她俩面前,还末说话,刘冰脸上露出了苦笑,身躯软倒了下去,白梅大惊失色,急忙把她扶住,坐在地上,叫道:“师娘,你怎么了?”
伍斌蹲了下来,见她脸上尽是黑气,情知是中了剧毒,拿出蓝色灵珠欲替她吸毒。
刘冰把他的手推开,道:“不用了。”原来她背心中了喂毒的暗器,被人追赶狂奔,毒入心腑,纵是大罗汉金仙,也是回春乏术了。
白梅泪流满面,道:“师娘。”
伍斌着急问道:“大师伯呢?”
刘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有句话要问你,可肯徐应我吗?”脸现痛苦之色。
伍斌道:“只要弟子作得到的,敢不从命。”
刘冰把白梅的手抓住放在他的手里,伍斌怔了一怔,心头大感不妙。刘冰道:“替我好好地顾照她。”自从女儿出嫁之后,她与白梅十分的投缘,无形之中已把她当作女儿那般对待,对白梅的心事她曾听小兰小青偷偷地说起过,对于这段恋情,她自感无能无力,此际机缘巧凑,虽在垂危之际,忍不住替徒儿作了这个主。
白梅呆了一呆,怔怔地看着伍斌。
伍斌大急道:“我……。”
刘冰道:“连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话,你都不肯答应么?”
伍斌在此等情形上遇上这种事,心中的为难当真是到了极点,不答应的话必令她死不瞑目,答应了她自已又是二度娶妻的人,如何还能再娶,把头向白梅望去,却说不出话来。
刘冰看到他这种神情,不觉出声叹息,道:“你们……。”话没说完,头一偏便毒发身亡了。
白梅抱着师娘的尸体放声大哭,伍斌心中极是难过,不觉垂泪下来。
那女子看到这等情景,大感惊奇,跃下树来,站在一边也替他们难过。
伍斌等好哭了一会,才安慰道:“白师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衷顺变,不要太难过,哭坏了身子。”
白梅只是哭泣,对他的话不理不睬,近来屡遭巨变,她虽是个顽强的奇女子,内心这下还中脆弱的,加之对伍斌的一片真情多年,他始终茫然了无音讯,此际乍然相逢,听他不肯答应师娘的话,凄入肝脾,热泪盈眶,顾影自怜。
劲枝树下,哭声悲林。
伍斌在此之际,再也难于找出安慰之辞,一任她悲号了很久,才用兵器挖了一个坑,把刘冰给就地安葬了,白梅见他有艳女相陪,心中凄凉,哭声更烈了。
伍斌把刘冰安葬好后,等她收声止泪,这才问道:“白师妹,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白梅流泪道:“师父失踪,师娘又遭了毒手,天地虽大,还真不知到何处去才安全。”
伍斌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天你们不是给救出来了吗?怎么还会遇上黑衣蒙面人的追杀?”
白梅道:“那天的事伍斌也知道吗?”那天伍斌是突然间地出现,身形又快到了极点,尽管心中有怀疑,仍是不能肯定。
伍斌道:“那天我也到了现场,只是后来出了点意外,这才离去。”
白梅抹泪道:“原来那个人真的是你。”停了一停,道:“那天我们都逃了出来,我和师父师娘想去找二师伯他们,不料又遇上了黑衣蒙面人,我们杀了六人后向西逃去,又遇上六个,他们中有一人的剑法十分了得,我们虽然也伤了他们二人,可我们自已也都受了伤,师佼一人独力抵挡,让师娘与我一起逃命,谁知没走多远又遇上了这六人,我们打他们不过,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那女子在白梅说话的时候,偷偷将她打量,见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体形气质中自有一股煞气,她不知白梅有“飞天魔女”之称,出道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言行之间从不给人好脸色,因此才有这付冷若冰霜,不易近人的神态。
伍斌暗暗叹气,他给莫精通这么一闹,耽误了他很多大事,不然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意想不到的变化,现在事以至此,已不是埋怨所能弥补,皱眉沉吟,良久无语。
伍斌道:“不知二师伯他们现在怎样了?”
白梅摇头说道:“自从出了事后,我们彼此间就失去了音讯,不过我想黑衣蒙面人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的。”
伍斌道:“看来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
白梅诧道:“怎么?”
伍斌道:“连神杀帮的杀手都在兴风作浪,现在的江湖是多事之秋,想要躲过这场浩劫,大家只能各安天命了。”
白梅吃惊道:“神杀帮的杀手也卷入这场浩劫中了吗?”
伍斌点头道:“是的,江南兄弟会的陈总舵主便是遭受杀手的伏袭,幸好他人好福大,没被伤着要害。”
白梅叹道:“黑衣蒙面人也好,神杀帮的杀手也罢,总而言之,没人能够阻止这场浩劫。”接着问道:“伍大哥,你有何打算?”
伍斌沉吟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已到底应该作些什么?”
白梅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与神杀帮的杀手神出鬼没,形踪无定,找他们容易,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出一点儿什么极是困难,因此说对对方是一无所知,既许想要阻止他们,极是不易。”
白梅道:“伍大哥是想和他们拼到底了?”
伍斌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有些事情是无法逃避的,我肩上有一付重担子,我必须去面对。”
白梅明白武林中人便是如此,心里纵有千万个不愿,却不是能够逃避躲开的,问道:“那你准备如何作呢?”
伍斌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所为难的。”他口中的“为难”是指白梅和那女子呆在他身边,势又不能把他们丢下不管,带上了她们又碍手碍脚,所以感到为难。
白梅遇上这样的大事,也是束手无策,她转头瞧了那女子一眼,道:“这位就是伍大嫂吧?”
那女子吃了一惊,急道:“不是,白姑娘你误会了。”
白梅道:“误会什么?”
那女子道:“我们不是……不是那个的。”
伍斌忙道:“这位姑娘遭受杀手的追杀,我正好撞上出手救了她,我们相识不过几天的功夫。”
白梅啊的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的。”上前拉着她的双手,道:“小妹白梅,不知姐姐芳名可肯见告?”
那女子羞羞答答地道:“小妹姓李,叫李素蓉。”
白梅道:“姐姐人如其名,娟好静秀,明眸皓齿,软玉温香,真是一个美如天仙的丽人。”
李素蓉满面通红,道:“白姐姐说笑了。”
白梅道:“我素来自负容貌无双,今日一见李姐姐,不觉自惭形秽,这可说的是真心话。”
李素蓉给她说得面红耳赤,垂首无语。
白梅忽向伍斌问道:“伍大哥,和你在一起那位……那位姑娘呢?”
伍斌神情黯然,良久方道:“她……她被黑衣蒙面人杀害了。”
李素蓉闻言不觉抬头问道:“她……她是谁?”语气中尽是疑问。
白梅无语,两个眸子只是凝视在伍斌的脸上。
伍斌叹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三年前就成亲了,我们在山上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那知天有不测风云,她……唉。”
白梅和李素蓉听了他的话,心头大震憾,不住地暗叫:他已经成亲过了,他是个有妻子的人。尽管伍斌的妻子已死,成亲的事在她们的心头震憾仍是极大,如果要是给她们知道伍斌又已成亲的事,只怕她们要发疯了。
伍斌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多作口舌,眼前大事一件又一件,得想个应付的对策。”
白梅问道:“伍大哥的意思是……。”
伍斌道:“李姑娘本欲到江南去,途中她的侍女和保镖都给杀手杀了,如果不消灭了神杀帮,她一辈子都躲不过杀手的追杀,再者神杀帮和黑衣蒙面人多少会有一些关系,我打算对神杀帮探个虚实,再作打算。”
白梅道:“那她……。”
伍斌道:“她现在暂时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白梅闻言默然无语,伍斌道:“现在黑衣蒙面人无处不在,江湖上极是凶险,白师妹,我希望你和我们呆在一起,同进同退。”
白梅只觉他言语别有用心一般,闻言心头一跳,不觉黯然默许。
在天黑的时候,三人赶到了前面的镇上,投宿在客栈里,伍斌道:“我就住在你们的隔壁,有事叫我一声。”
半夜的时候,睡梦中忽听到窗外有声音响动,不觉一惊,立即醒来,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了线缝,朝外瞧去,在寒星蒙蒙的夜色下,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轻轻一掠,便纵上了房顶。
伍斌手提拐杖,把窗户打开,跳了出去,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形一飘,也上了房顶,却见那身穿白衣的人便站在上面,竟似在等他上来的一般。
面容虽然看不清楚,体形神态间却似是一个风流潇洒的汉子,那人手中提剑,也不说话,举剑轻轻地刺来,姿势竟似是随意而刺,虽是剑式,却不是剑招,能够出此剑意的人,剑法一定是到了炉火炖青,收发如自的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