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转头看了伍斌一下,笑了一笑,又把头转了回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要去的地方,这里大水冲走过后,会留下什么宝物呢?”
李素蓉垂首沉吟了半响,无言无语,显然她根本也没办法想得通。
白梅问道:“你从家里出来的事,应该是只有你哥哥才知道了。”
李素蓉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应该是这样的吧。”
白梅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神杀帮杀手会知道你的行踪,而来追杀于你,这不会是简单的巧命,应该是有密谋的行动。”
李素蓉轻纱上露着的神色都变了,只觉心头发慌,吃惊颤声地道:“你……你是说我哥哥,他……他……。”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语,也不敢再说了下去。
白梅道:“问题应该就是出在你哥哥的身上。”
李素蓉头额发昏,一时之间尽是虚汗,道:“他……他会有什么问题?”
白梅道:“你想一想看,先是神杀帮的杀手,我们好不容易地消灭了整个神杀帮,结果呢?接至而来的事情又发生了,为什么会有人要陷害伍大哥呢?就因为你是一件宝物,你把你自已给了伍大哥,也就是说把你的宝物交给了他,问题就出在这里,到了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就是一件宝物了吧?”
李素蓉只觉她的话实在是不可思议了,拍一拍自已的胸口,问道:“我是一件宝物?这……这是开什么玩笑。”
白梅笑道:“你不是宝物,玄女功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只要谁拥有了你,那他的内家修为就会突飞猛进,到达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敢想像的境界,你说是吗?”
李素蓉登时给她的话说得呆住了,自已全然没有想到,“玄女功”会给自已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她仔细地把白梅的话想了又想,果然是极有道理,自从自已的出现,确实是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对于这些,引用起来一句话,全都是“玄女功”的原故。
伍斌暗暗点头,白梅所分折的确是如此,他不是不想这些问题,只因此事涉及到李锐中,他是李素蓉的同胞兄长,在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他所为,是不能随便乱说出来的。
他想找答案,又怕把答案找了出来,如果这件事确是李锐中所为,要李素蓉面对承受这个重大的打击,恐怕一辈子中叫她无法忘得掉。
白梅知她此际心情激动,思绪一定很混乱,很多事情只怕不说她不会明白的,说轻了怕她误会,说重了又要惹得她伤心,沉吟了一会,轻声地说道:“不论你走到哪里,事情总会跟着你发生起来,就拿你来狼山而言,有谁会知道呢?而且这里会有什么宝物能够令得那些粗汉子唾涎九尺,连命都不要了,这一连串的事情,难道仅仅是巧合而已吗?”
李素蓉手拧衣角,只是这么拧了又拧,足见她的心绪已乱,白梅的话已深深地注入了她的心里,她的承受能力原来就不大,突然摆在她眼前的事,似是在她心里炸起了一个炸药,轰然声响中,那种震憾无以言喻。
她望着江中的流水,想把自已繁乱无章的心绪注入水中流走,缓缓流动的江水似乎也无力替她分忧,把她的一重一叠思浪挡了回来。
在白梅的注视下,她已不知说什么好了?
伍斌知她心中难过,心头极是不忍看到美人眸子含着那深深忧虑,把她的手轻轻地握住摩娑,道:“这只是梅妹的猜测,你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了。”
李素蓉忧伤地说道:“可她说的确是实有道理啊。”说着把身子轻轻依偎着丈夫身上,希望他能说几句好听的话来安慰自已,人心在受伤的时候,的确需要身边亲近的人的抚慰,尤其是自已已把终身交付的人,那怕是某个亲热的动作,也能给她心灵上的抚慰。
白梅道:“伍大哥说的没错,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这样与你说了,只想你能够明白,凡事自个儿都要清楚,究竟已经发生了什么事?自已要如何去面对这个问题,不然到时突然间要你承受重大的打击,你能受得了吗?”
李素蓉颤声地道:“你是说这件事是我哥哥说了出去的?”
白梅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一定是从狼山这里泄露了出去,你想你大哥要你来这里嫁人的事不会敲锣大鼓到处乱讲,何于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而且买杀手来杀你,这样的事你能说得清楚讲得明白吗?”
李素蓉想了一想,道:“杀手来杀我的时候,我与伍大哥还不相识,如果这件事我大哥作得不够谨慎,那岂不是把我害了?”
白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显是笑话她这话讲得太天真了,道:“你想杀手为何要来刺杀你?”
李素蓉道:“这个问题没办法猜得到了。”皱着眉头寻思:梅姐该不会是怀疑杀手是我哥哥出钱买的吧?
白梅道:“无原无故的会有杀手要刺杀你,所有的关系就在这里了,只要把出钱买杀手的关健找到,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李素蓉道:“那……。”迟疑了一下,问道:“梅姐你认为呢?”
白梅道:“来源应该是与玄女功有关,只是现在须得弄明白是谁要不利于你,对于这些,我无法猜得出,因此回答不了你。”转头看了伍斌一眼,道:“伍大哥,你一直都没说话,蓉妹已经把她的宝物交给了你,是否应该替她释说两句?”她讲“宝物”两字时大有深意。
李素蓉凝视着他,目中尽是疑问。
伍斌道:“这件事可不容易猜得出来,反正他们仍会找上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随机应变就是了。”
白梅道:“你说得到是轻松,人家找上门来了你才随机应变,这样末免太也对不起蓉妹了吧。”
李素蓉也道:“是啊,伍大哥,我听得梅姐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人要不利于我,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呀。”
伍斌暗道:你们那里知道我不敢随便把这话说出口来,正是为了你着想。他道:“现在光是着急也没用,这人如果人此罢手了那也就罢了,他要是不断地搬弄是非,他会给我捉住的时候的。”
李素蓉幽幽地叹了口气,垂首无语。
白梅道:“我把这些事情跟你说了是要你知道,你的男人不是一个平常的男人,今后不论是你,还是他,都还会有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你这时候要学会如何去面对,而不是叹气,这样今后中不论会有什么,你才能安然平坦地渡过,这才是我所希望的。”
李素蓉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梅姐的意思了。”
船在江中行驰,顺流而下的,逆流而上的小船来来回回,似是在打鱼的样子,在白梅和伍斌这俩个行家看来,这些人都是注意他们行踪的人。
他们作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白梅趁机把一些江湖常识说给她知道。
一整天中安然没事,伍斌让船家慢慢行驰,他们要欣赏两岸的风景。这一日到了一个岔口,南下是江阴,直通太湖。
行了一日,这天正午,面前江中有两条大船也慢慢地行驰,白梅与伍斌相顾一眼,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意。
李素蓉道:“你俩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白梅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李素蓉微微一惊,问道:“你是说不利于我的人又来了?”
白梅点头道:“大概是吧。”
船慢慢地向大船靠去,他三人都站在船前,举目一看,两条大船上都有许多人,个个都是粗豪的汉子,伍斌他们的船靠近,大船上的水手即用钩子把船钩住,拉向大船,梢公一见,又吓得发慌。
大船上一个汉子对着伍斌三人抱拳旋礼,道:“三位是否移驾上来,与天下各地的英雄豪杰一会。”
伍斌手提拐杖,对俩女道:“我们上去。”三人一起纵身跃上了大船,水手放开钩子,那条船即顺流而下。
伍斌三人一上到大船上来,船上的人不禁一阵蠢动,都睁着大眼,目放光芒,注视在他三人身上。
群雄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大家紧闭着嘴巴,半句话也不说。
大船的正中放着一张桌子,四张椅子,为首那汉子请伍斌三人落座,他也坐在另一张椅上,不用吩咐,马上就有人捧上香茶。
李素蓉见群雄多是粗豪凶恶相貌的汉子,每人的眼睛似都朝她身上盯来一般,一时间登感满背针刺,坐如针毡,浑身的不自在,心生厌恶之意。
伍斌和白梅神色如常,端坐微笑。
那汉子握杯举起,道:“难得三位肯上来一叙,在下实是万分之喜。”接着道:“在下蚌埠安淹题,请教三位高姓大名?”说完把茶喝了。
伍斌道:“在下姓佟。”指着白梅道:“这位姓白。”指着李素蓉道:“这位姓李。”知这些人来意不善,他不想以真实姓名示人,自已捏了个假名,白梅虽有“飞天魔女”的绰号,毕竟已有多年末在江湖上出现,知道她的人逐渐把她忘掉,李素蓉应该是没人识得她,因此便把她们的姓说了,名字却省下不说。
那自称安淹题的人道:“啊,原来是少侠姓佟。”他看了白梅、李素蓉一眼,把头转回,脸含微笑,道:“佟少侠,看你也是武林中人,安某等人的来意,佟少侠不会不知道吧?”
伍斌点头道:“知道一点点,不是很清楚。”顿了一顿,道:“安大侠可否把来意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
安淹题哈哈一笑,道:“佟少侠说话极是爽快,安某再要拐弯抹角,不免显得是小人之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