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卒乔道:“不是他们,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伍斌见她不似说假,也不觉紧张起来,道:“既是这样,我俩只有避他一避了。”
俩人没有行李,说走就走,为了避免遇上莫精通,趁着风雪狂飘,俩人手拉着手翻过雪山,穿过密林,走上大路来,施展轻功飞快奔行。
此时天气已大暗,风雪漫天飘,俩人疾驰了三十余里路,看见远处有灯火,知遇上了人家,不觉大喜,走上一看,原来是个小镇,因风大天寒,店家老早就关门了,俩人来到一家“迎来客栈”投宿,敲了半天门,伙计才出来开门请俩人进去。
俩人进去一看,店内有几位老者闲坐饮酒聊天,掌柜和伙计也坐在旁边凑热闹,见他俩人进来,掌柜起身过来。
连卒乔道:“给我们来两间客房,再要一桌上好酒菜。”
掌柜脸有难色,歉然说道:“对不住俩位客官,客房到有,至于酒菜……。”
连卒乔不悦道:“怎么,你怕我们吃白食不给钱吗?”
掌柜道:“客官误会了,小人不是担心这个,这几天来风雪太大,出门不易,实在是备不出什么好酒好菜,店里只有牛内干和羊肉干。”
连卒乔见他实在拿不出来,也是没办法,道:“那你就看着切上几斤来,另外再给我们备一壶酒来,再弄个姜汤。”她衣服穿得少,在山里受了寒,若非功力深厚,只怕早就冻倒了,这时要小喝两口来驱寒。
掌柜陪笑说道:“小人理会得,天气这样冷,谁不想喝两杯暖暖身子,看俩位客官的样子不像喝酒的人,不过喝两口也是好的。”见伍斌、连卒乔长得文秀,不免罗嗦了几句。
连卒乔让掌柜先领俩人到客房,不一会伙计端来来牛肉羊肉,还热了一小壶酒,加上热姜汤,伍斌身体余毒末净,不能喝酒,连卒乔把整壶全都喝了,这才回房睡觉。
夜里,寒风呼呼地吹个不停,伍斌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功才上床睡觉。
次日起来用过早点,连卒乔趁便问伙计道:“你们这里市上可有什么?”
伙计陪笑问道:“不知客官问的是哪一行?”
连卒乔道:“我是说衣服之类的,这天气太冷了,我们想多添几件,不知市上可有好的布料。”
伙计道:“客官若问别的到罢,这抵寒的衣服到是有的,咱们这里靠山吃山吧,各种野兽皮很多,山上的猎户着实不少,各类兽皮作的衣服均有,客官若说好的坏的,这只有你自已去看一看才知就了。”
连卒乔吃过早点,对伍斌道:“你在店里别走开,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伍斌道:“不要去得太久,免得让我心急。”
连卒乔道:“理会得。”说着就出去了。
伍斌闲着无聊,叫伙计泡上一壶花,到一个靠墙临窗的位子坐下,早上一些客人相至离去,人来人往,到还热闹,他静坐听人闲聊。
不一会,门外走进四位友雄彪大汉,一位五十上下,三人都是中年汉子,一身大长袍打扮,伍斌已是注意到,并且发现他们袍内藏有兵器,他见这四人有些眼熟,觉吟了一会,才想起那年长的人是陕西重要首领之一。伍斌见他头发松乱,脸青唇肿,大袍又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割破了不少大洞,显然他们曾与人交手剧斗过。
伍斌心下诧异:他们难不成是被莫抛遗夫妇打了一顿不成?当下故意放声咳了二声,起身走回房里,房门半掩半闭。
不一会,那年长的果然跟了进来,随手关好房门,跑着抱拳躬身道:“陕西章夺秋拜见伍盟主。”
伍斌道:“章大侠请勿多礼,你们怎么迟迟不走,又弄成了这付模样?”此人是密室里见过面的人之一,伍斌见他们这付模样,猜想是出了大不,自已固然不想多管,毕竟现在仍是武林盟主,武林中出了大事,不能置身事外,因此引章夺秋进来问个明白。
果然听到章夺秋道:“那晚夜里兄弟们奉了伍盟主之命,撤回陕西去,不料途中出了乱子,官兵突然调出一批高手,大巴山王寨主,太白山何寨主不幸身亡,仓山张寨主,神夺手冯牛羊,追魂手魏佩娴,大圣手顾清天等二十侠人落入官兵之手。唉,属下无能,已番拼死相救末能把他们救出,极是惭愧,请伍盟主治罪。”言罢跪了下来。
伍斌听说出了这样的大事,也不觉甚是心急,见章夺秋等人这般神态,显然已是尽力,道:“这都是我一时失算,你等何罪之有。”心下暗暗盘算,如何将被捉去的人救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章夺秋道:“属下无能,岂是伍盟主之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把人救出来。”
伍斌沉吟了一会,问道:“章大侠,你身边瑞只剩下你四人了吗?”
章夺秋神情极是尴尬,过了半响,方才低声说道:“官兵搜查得很紧,为了避免他们的注意,属下叫兄弟们分散逃开,现在只剩兄弟四人。”
伍斌心想官兵势大,单凭自已几人之力那能去救人,若是招集人手,只怕来不及了,正在沉思良计,房门忽然给人推开,连卒乔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神态慌张地闯了进来。
连卒乔见章夺秋也在房内,不觉怔了一怔,来不及与他打个招呼,就急急地对伍斌道:“大哥,莫精通又追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伍斌诧道:“那天他作弄了咱俩,现在又追来作什么。”
连卒乔道:“现在没时间和你细说了,反正你听我的话准没错,来,我给你改装改装,莫叫他认了出来。”见章夺秋站在那里不动,道:“喂!章大侠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章夺秋尴尬地说道:“属下正是有事来找伍盟主的。”
连卒乔道:“这个武林盟主我大哥不想作了,你赖在这里苦劝也是半点没用,还是快点回家去作你的强盗吧。”她只当伍斌已向章夺秋说明不武林盟主的事,是于才有这话。
章夺秋神色大变,显现愤怒之色,他只道伍斌早知群雄有难,此时事到临头害怕起来,这才不想作武林盟主的,他们身在武林中都是血性汉子,便是给人砍了一刀也绝不会皱眉,连卒乔这话令他非常生气,双目直瞪着伍斌,道:“伍盟主,这……。”
伍斌甚是尴尬,自已实有此心,现在恰好有事,给他当面追问起来,说作也不是,说不作也不是。
章夺秋见他吞吞吐吐,不敢看着自已的双眼,显是连卒乔的话一点都不假,不禁勃然大怒,道:“伍盟主,这位连姑娘说的话可是真的?”他猜想伍斌不会不知连卒乔是个女子,这“连姑娘”三个字便老不客气地叫了出来。
伍斌呆了一呆,不解道:“连姑娘?什么连姑娘?你是说连……。”转头看了连卒乔一眼,但见她满段胀得通红,正自偷眼瞧着自已,这“连兄弟”三字便说不出口了,忽然想起她平时一些古怪的神态,心里一片茫然,暗道:莫非连兄弟是……真是个女子?
章夺秋一看他俩人这般“眉来眼去”的神态,十有八九是在作戏,好叫自已“知难而退”,这一下怒火更盛了,当下双手一拱,气愤愤地说道:“伍盟主,属下告退了。”起脚把门踢开,大步跨了出去。
伍斌也不理会章夺秋,仍是凝神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讷讷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的好,过了很久,才道:“连……,章大侠说的是真的吗?”
连卒乔大羞,脖子也粗红了起来,三年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来与伍斌说,到不是有意相瞒,她认为男女之间的情受,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非一方一厢情愿,伍斌既然没有看出自已是个女子,自已又何必刻意显露心意,三年来的相处,时间可谓不短,尽管伍斌也发觉她的一些怪异之处,始终是没有往那方面去多想,这也难怪,他刚刚丧父丧母,心伤悲痛,既许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又怎能在父母的坟前与一个女子卿卿我我呢?
连卒乔微微抬头看了伍斌一眼,见他仍呆呆地看着自已,连忙别过头去,但觉两腮火辣辣的,过了半响,含羞低声说道:“我没有告诉大哥我的真名,卒乔的卒字上是双羽翠的翠字,乔是女边娇的娇字,我的名叫连翠娇,并非连卒乔。”
伍斌痴痴地望着她,道:“你可把我瞒得好苦呀。”心下无不明白她的心意。
连翠娇不敢抬头,直到此时方始有机会让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心头涌起一股甜甜密意,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伍斌微一点头,道:“我知道。”
连翠娇暗道:你到现在才知道,可知这三年来我受了多少委屈。想到伍斌心气难平向自已大吼时,自已不敢当着他的面落泪,只能暗暗躲起来偷哭,一时既是甜蜜,又是酸楚,道:“你不知道,也不明白的。”
伍斌怔了一怔,道:“不知道不明白什么?”
连翠娇含嗔说道:“你是一头大笨牛,怎会明白我的心意呢?”走过一边,目朝窗外望去,呆呆出神。
伍斌待要再问,忽见她掠身闪回,一脸惊慌之色,不觉问道:“又怎么了?”
连翠娇低声道:“莫精通追来了,你快坐好,我给你打扮打扮一番。”顾不得害羞,把他拉到床边坐在闲沿上,伍斌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连翠娇已在他脸上涂了许多不知什么东西,他满腹疑团,甚是不解,连话也不知从何问起,只是呆呆地朝她脸上看去。
不过一会,连翠娇脸现喜色,道:“好了,这下莫精通体想认得出来了。”欢笑之际,小脸儿上出现两个小梨涡,樱唇小嘴,大在的眼睛,虽是男装打扮,脸儿上尽溢女人的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