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缓缓地睁开眼来,眼前轻纱软被,着手的地方轻轻软软的,头枕棉枕,身盖软被,香气幽幽,似兰非兰,也不知是何香气?
伍斌神志并没迷糊,想起与莫精通大战的情形,暗道:一定是这个老怪物把我捉来这里的,他这么作是何用意?一想到此,不禁又是一惊:难道这里是女人的房间?是魔头莫抛遗的家?他知莫精通捉他的意图,此时身处异境中,马上便想到了此节。
他一想到莫抛遗一家人,不禁暗暗心惊,他到不是害怕,而是处身于这种尴尬的处境中,实是穷于应付,心想:莫精通这个老怪可把我害惨了。
轻轻转身想坐起来,但觉全身乏力,一试运气,腹内空空如也,一时暗暗叫苦:莫精通这个怪物作得可真够绝了,他竟把我的功力化去,显是害怕我逃掉。此时知自身真气被人化去,心里对莫精通的用意更加明白了。
伍斌躺在床上,暗暗叹了口气,此时自身的情形,势已绝难脱困,等会他们现身出来,只有任由摆布的份儿了。
一想到莫家父子的奇异行径,伍斌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厌恶,只是此时的情形根就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窗外阳光射进,室内明亮,伍斌转头一看室内的布致富丽堂皇,珠宫贝阙,走鸾飞凤,室内空无一人,安静尤雅,他心中更是有几分猜测,忧虑不定。
伍斌暗试运气,实是半点真气也无,知一定是莫精通用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把他的内功化去了,但想莫家父子既凶狠又怪异,这次落在他们手里,折磨是不会有的,可有另一件难堪尴尬狼狈的事等待他去面对,处理得不好,其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伍斌躺在床上静养一会,先用迫毒净体功来排体内的浊气,想通过此术来排除化功散的药力,只是化功散并非毒物,他体内又没半点真气,施加意念,调息吐纳,却不见有何用处,体力到是恢复了一些。
空室无人,寂静无声,伍斌心中暗道:此时不起,更待何时。轻轻翻身坐起,不觉又是一惊,一袭乌黑的秀发散泼在棉被上,一人伏在床沿上睡得正香,看此情形,此人还是个妙龄女子。
伍斌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这女子为何会睡在这里,也不知睡多久了,也不知自已与她之间是否有了越礼之举?他一想到莫抛遗那付凶霸霸的样子,没什么事是作不出来的,心头登感一阵悸怵,如果要是与这女子有了苟合之事,那自已该如何处置安顿此事?这实在是让他感到头疼束手无策。
他看着这一束散泼的秀发,马上联想到刁钻泼辣的那个小姑娘莫莉花,与她相遇那年只有十几岁,现在事隔数年了,她那顽皮的样子依稀在脑门幻现。
伍斌轻轻地掀开被子,把身子挪到床沿,伸头一看,一个非常白嫩亮丽的脸蛋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已经成熟,稚气尽去秀气艳质的女人的脸蛋,往日刁钻淘气的神态似乎已经荡然无存。
此时的她,衣香鬃影,文雅幽静,婆娑人间。伍斌心中明白,他与连翠娇作夫妻三载,十分清楚,自已鼻中闻到的淡淡幽香,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气息。
伍斌对此女素无好感,此际她睡态婆娑,娟好静秀,国色天香,大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伍斌固不是好色之徒,此际一觉醒来,美女伏着床沿而眠,不觉痴痴地盯着她出神了好一会。
伍斌呆呆地痴凝,过了半天,不觉幽幽地吁了口气,微微地摇了摇头,但想此女与已不过是见了一两次面,竟致令她对已如此情倾意真,事隔数载,仍是痴呆不忘,天地间居然有如此情深的奇女子,伍斌对她虽无非念,然有这般一个女子对已情根深陷,心中大是感动。
他又轻叹了口气,暗道:莫姑娘,你的这番情意,真叫我伍斌消受不起,只有辜负于你了。
他移身下地,穿上鞋子,怕惊醒了这个女子,动作轻缓,自已虽是光明磊落,心无非念,然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彼此面目不相对,终是感到尴尬难为情。
伍斌一试提气,虽是内气尽失,常人的力气到是恢复了不少,能够下去走动了,心中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然这女子要是醒来,自已的处境就尴尬狼狈了。
伍斌转头轻扫,一眼瞧见自已那根九拐魔杖便斜靠在墙上,心中一喜,这可是狐山派掌门的信物,自已身为一派掌门,信物可不能丢失了。他回头来看了那女子一眼,转身轻轻移步,走到墙边伸手来提拐杖,那知他内力已失,这根拐杖乃是玄铁所铸,有三十多斤重,以他现在的体力而言,根本就无力拿得动了,拐杖给他一提,拿不起来到也罢了,竟往旁边一滑,倒了下来,他想快步伸手来抓住,也已是不及。
随着怦然声响,墙边的檀木几给拐杖砸裂,伍斌吓了一跳,暗叫要糟。
果然,那女子给响声惊醒,一揉双眼,看见无人在床,登时跳了起来,快速成地转回身来,看见惊慌失措的伍斌仍在房内,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喘过了一口气来,快步走了上去,用那娇柔清脆的声音说道:“你这是在作什么?可把我给吓坏了。”
伍斌极是尴尬,垂下首来,俊脸飞红,不敢面对这女子的双眼,无言以对。
那女子偏头瞧着他,神情显得兴高采烈,道:“你可醒过来了,你可知道你在这儿躺了多久了?”
伍斌轻轻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了下来,腼腆地说道:“你……你是莫姑娘。”
那女子正是莫莉花,她听了伍斌的话,神情显得极是激动,两只大大的眼睛里滚下两滴泪来,伸手就把伍斌的双手捉住,伍斌觉得她的双手在发抖,显是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已,她道:“你还记得我,你还记理我是谁。”双脚又跳,双手又摇,不仅是在激动,又是兴奋,又道:“原来你没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点丁儿我的影子。”
伍斌那曾遇见过这等大胆的女子,在她热情大方的迫视之下,自已都觉得耳根阵阵发烫,想把双手缩回,给她握得极紧,却是缩不回来,只觉有生已来,最尴尬最是难堪的处境莫过于此了。
莫莉花高兴得流下了激动的泪花,把伍斌仔细地瞧了好一会,问道:“你姓伍,就叫作伍斌吗?”
伍斌窘臊地点了点头,莫莉花忽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进他的怀里,伍斌体力不支,给她扑倒在地上,莫莉花泪如雨下,倒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大声地哭号。
伍斌慌得手足无措,给她抱住无法起身,心中极是怕此时有人进来,如看见了俩人这般状态,既便是跳进了黄河里,也是百口莫辩。
岂知害怕什么,偏有什么发生,想是莫莉花的哭声惊动了他人,随着一声门响,走进了一男一女,正是“铜人铁臂”莫抛遗,“红衣仙子”冯观子夫妇俩,他俩人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俩人,不禁为之愕然,满脸茫然迷惑之色。
莫莉花一边器号,一只小手在伍斌的胸口捶打,他此时内力全无,莫莉花的力气非小,给打得其是疼痛,不住地连声咳嗽。
冯观子忙把女儿扶起,暗暗摇头叹息,莫抛遗也把伍斌扶起,他知伍斌内力全失,无力站立,扶到到椅上落座,莫莉花也坐在一边,抱着母亲嘘唏不已。
莫抛遗夫妇面目相觑,无言以慰,伍斌低下头来,面对着莫家三口人,毕竟他们与已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大男人给一个女孩子苦苦地追恋,虽是心有他属,然并非不是什么坏事,自已不能接下这份感情,以致害得人家昼夜长吟,剖肝泣血,绞心劐肚,纵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寸心如割的哭声,以往顽强的语气,此际半句也说不出口了。
莫抛遗听到女儿的哭声,心如刀绞,双眉一竖,大眼瞪着伍斌,哼了一声,道:“臭小子,你看你干的好事,把我女儿害成了什么样子。”他这话末免有些强辞夺理,伍斌并没对他女儿作过什么,只是他女儿对伍斌心生单相思罢了。
伍斌此时的心境也极不好受,因已之故,令得人家姑娘对已情根深种,自已无化解之良策,给莫抛遗巴霸霸的责问,苦笑着无言以对。
莫抛遗粗喘着大气,脸上的激怒之色大盛,大手在伍斌胸口一抓,把他揪了起来,大声地道:“你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了断?”
莫莉花急忙起身过来,抓住父亲的手,脸上泪痕斑斑,道:“爹,你作什么,还不快点放开他。”
莫抛遗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五指,莫莉花扶着伍斌坐下,娇声轻问道:“你怎样了?吓着了没有?”温言瘟语,直似贤妻良母一般。
莫抛遗大声道:“臭小子你看到了没有,我女儿这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偏去喜欢上那姓连的小妖女,她到哪里去了,老子要是看见了她,一定把她杀了,看你还敢不敢去喜欢别的女人。”
莫莉花直起身来,对父亲愠道:“爹,你这么大声作什么,他现在身子不舒服,你这样会把他吓着的。”
伍斌虽是无颜面对莫莉花的深情厚意,然听莫抛遗语言对死去的妻子无礼,心头忍不住火起,冷笑了一声。
莫抛遗道:“怎么。你还不服气了,有我女儿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你这样好,你这臭小子是吃了什么迷魂汤了,对刀子瞧也不瞧,她要是有了个好歹,老子绝计放你不过。”
伍斌冷笑道:“莫先生,在下敬你是武林高人,请你语言客气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