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看了一眼,已知就里,这四个少女定是大师伯岳疑影的女弟子,那个青年男子必是“神钩门”夏长峰唯一的传人韩振岐,当年夏长峰救他时中毒手药王的剧毒而死,“神钩门”除了朝振岐外已无他人,此时一看见神钩门的绝技,即知是他无疑。
伍斌见他们五人情形危急,险象环生,而黑衣蒙面人使的全都是致命的招数,一时爱妻被害的情形涌现在眼前,不禁嘿嘿地冷笑了两声,手中的拐杖插在地上,一脚勾起地上一块石头,一手接过捏碎反手一扬,碎石如雨般射出,那四个黑衣蒙面人那料到会有人向他们偷袭,以他们的身手那躲得过伍斌的暗器,四人同时被射中要害,倒地毙命。
那红袍老妪从窗口看见了,心中感到无比的诧异:咦,这是暴雨横飞的暗器手法,难道他是秦秉传伟的门下徒孙?但想一个青年人有这等武功实是不可思议,她转头扫了那轩袍老妪一眼,见她满脸得意之色。
韩振岐与那四个神剑门的女弟子见敌人突然倒毙,一时怔住,五人粗喘大气了一气,韩振岐转首环顾四周,见伍斌站在前面最是引人注目,拱手说道:“神钩门韩振岐,多谢少侠的相救之恩。”
站在伍斌身后的那些人一见是有黑衣蒙面人在场,生恐惹祸上身,又都退回到店里去,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伍斌走上前去,道:“朝兄是夏老前辈的高徒吧?”他虽知此人就是韩振岐,仍是要问个清楚,夏长峰死前对他有重托,因此不敢大意,随便相信他人。
韩振岐与那四个少女见他前后背抱着孩子,一手又持着一根拐杖,心下无不感到大异,韩振岐道:“不敢,在下正是神钩门下。”
伍斌道:“在下想向韩兄请教一事。”
韩振岐道:“少侠请说。”
伍斌道:“神丐门和神剑门是不是出了事?请韩兄说明事情的经过好吗?”
韩振岐脸有迟疑之色,他也觉得伍斌的举止怪异,那也实说,道:“小弟是神钩门下,于外人的事疏闻寡见,倘请少侠见凉。”
伍斌微然一愕,颇感意外,他经历过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和妻子相处多年,得她细说江湖上的避忌,此时一听韩振岐的口气,心中已是明了,冷笑一声,道:“此时黑衣蒙面人步步逼近,每行一步都有性命之危忧,韩兄又何必多作顾忌。”
韩振岐冷冷一笑,道:“尊驾此言是何用意?”他先前称伍斌为少侠,此时改口为尊驾,显然他对伍斌大大的起疑。
伍斌哼了一声,道:“燃眉之急,等会再说。”
韩振岐微然一愕,不解其意。
伍斌道:“黑衣蒙面人来了。”
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只觉眼前一花,在面前已多了两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一人吃惊变色,这个俩个黑衣蒙面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一看身形就认得出来,岳疑影和户铁锦就是败在这俩人的剑下,此时见他俩人同时出现,自知凭已五人之力万万不是其敌,虽知逃命无望,仍是不肯束手待毙,五人同时散开,严阵以待。
那俩名黑衣蒙面人见自已的手下倒在地上不动,显然已然毙命,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俩人知韩振岐五人没有这等本事,俩人的目光朝伍斌射来,道:“原来还有一位高人在这里。”
伍斌仰天大笑了一声,道:“我是阎罗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专门来勾你们黑衣蒙面人的魂魄。”他穿着一身白衣,目放慑人的寒光,的确是有几分勾魂使者的神态。
俩个黑衣蒙面人愕了愕,随即发出一阵狂笑,看伍斌不过二十一点点,背上负着一个小孩,手里又抱着一个,那像武林高手的样子,因此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一人问同伴道:“老宫,你看这个小辈的口气比我们还要狂妄,大概是活腻了吧。”
那给称作老宫的人冷冷地说道:“也许是吧。”
那黑衣蒙面人道:“那我就当作做好事,送他归西去。”一声长啸,身形微动,霍地凌空而起,朝伍斌扑落,五指一张,形似金钩,犹如“饿鹰扑食”这势。
伍斌一见,识得正是“狐山派”的“擒爪抓”的手法。他身上有俩个孩子,不敢陡手迎敌,冷笑了一声:“来得好。”黑影一闪,呼的疾响,举杖一记“溪水腾急”的招数,杖影疾处,吱的一声,伍斌早已收杖不动,那黑衣蒙面人坠落下来,趴在地上已无法再动了。
那老宫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同伴趴在地上,而伍斌却站着不动,双目仍是冷冷地盯着他,一时末明所以,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更是莫名其妙。
“好剑法”,在店里急然传来一声称赞。伍斌一听,即知是那红袍老妪的声音,不由一凛:她居然瞧出我使的是剑法,好厉害的目光。
那老宫也听到了称赞声,见同伴仍趴着没有起身,暗叫不妙,不觉喊道:“老邵,你怎么了?”
伍斌道:“我已说过,我是阎罗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他已先走一步了,在前面的路上正等着你呢。”
那老宫心头大骇,拨剑出鞘,喝道:“你……你把他怎么了?”
伍斌听而不闻,置之不理,口气仍是冷冷地说道:“你的同伴在叫你,你还等什么!”身形一晃,便扑了上去,举杖一挥,当的一声响,黑衣蒙面人虎口流血,手中剑断作两段飞上半空,他是个高手,早知伍斌的武功奇高,手中剑一断,他已是借势朝后一纵,身形弹射出去。
伍斌冷笑一声,拐杖插在地上,反手一拳捶出,拳劲并非凶猛凌厉,而是无声无息,那叫老宫的黑衣蒙面人背心如被重锤一击,痛入心田,口喷鲜血,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好厉害的神拳掌。”又是一称赞,那俩个老妪不知何时已站在店外。韩振岐和那四个少女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神拳掌三个字更是没有听说过,五人听到称赞声,转回身来诧异地打量着那俩个老妪。
伍斌回头再次打量她俩人片刻,道:“前辈何方高人,是否认为小可不该出此重手?”
那红袍老妪微微一笑,道:“青年人不要太过狂妄,要知道已经有数十年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老身这样说话了。”
伍斌哼了一声,道:“前辈今天算是遇上这样的人了。”
红袍老妪眉头一皱,颇是有气:这青年人怎的如此狂妄?哼了一声,道:“你敢出言顶撞老身,真是不知天记地厚,若不教训你一下,只当天下间无人了呢。”说罢,转头过来对黑袍老妪道:“你若想趁机机逃走,下次如被我捉住,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知伍斌武功不弱,一交上手来不会太快分晓,是于如此语言,此言一出,显见她也不敢小视伍斌,她瞪视着伍斌道:“你把那俩个小娃娃儿放下,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伍斌心里暗暗冷笑:这俩个老太婆来路不明,说不定是傅非蒙的党羽,孩子如给她们抢去了,叫我如何对得起连妹。想到妻子,心里一阵难过,热泪湿眶。
那红袍老妪见他神色有异,微然一愕,她老于世故,想起伍斌说过欲将黑衣蒙面人碎尸万段泄恨的话,这时一迎接他的目光,暗道:这人的武功固是高强,看来他的遭遇定是绝非闲常,唉,我自已当年的遭遇难道不是非常的不幸,瑞此人如此际遇,我又何必落井下石,为难于他。沉吟半响,仰天长叹,煞厉的目光转化为一片柔情,她摇了摇头,转身抓住那黑袍老妪的手腕,掠身一闪,在街头上消逝无踪。
韩振岐等见她俩突然离去,都是茫然不知何故,不觉怀疑伍斌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奇功异法将她吓走?
伍斌暗暗松了口气,红袍老妪突然不战而走,到是料所不及,他知这红袍老妪是武林中的奇人,武功绝非等闲之辈可比,如果斗将来,胜负实是无法猜测得出。
过了片刻,伍斌目光一转,看了韩振岐等人一眼,正待开口说话。忽然听到远处又传来喝吆之声,由远而近,他眉头一皱,对他五人道:“韩兄,此处绝非善地,五位请随我来。”迈开脚步朝镇外走去,朝振岐等见他击毙黑衣蒙面人的手段,但想他既许不是朋友,也绝不会是敌人,随他而去有益无害,五人相顾一眼,跟在伍斌身后出了镇。
伍斌头也不回,快步出了陈武镇,行到几里外一片树林里停下,不一会,韩振岐五人赶了上来,见伍斌在林中等候他们,五人来到他面前就要跪下拜谢,猛觉一股强劲涌来,说什么也跪不下来。
伍斌道:“韩兄和四位姑娘不可如此,算起来我们是同辈呢。”
韩振岐道:“少侠敢情和在下恩师、岳大侠等是相识?”
伍斌道:“何止相识,夏老前辈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他老人家倘有遗物托我交给韩兄。”
韩振岐一听“遗物”两字,神情立刻大变,颤声说道:“少侠可否明言,在下恩师究竟如何了?”当年他与师父分手后,多年来没有师父的音讯,就料到不妙,不过终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中多少存有几分侥幸,认为师父是躲在别处不敢露脸而已,此时乍闻凶讯,叫他如何不心神大乱。
伍斌叹了口气,道:“在下与妻遭恶人追杀,幸得夏前辈出手相救,他自已身中剧毒而死。”他不敢将真情说出,这固是尊夏长峰之言,他刚才已见识过了韩振岐的武功,如把毒手药王的名字说出,恐他逞勇前去报仇,反送了性命。
韩振岐捏着拳头咬牙,问道:“不知害死我师父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