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为什么不喊痛?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少了冷意,带着几分她以为错觉的温柔。
不适的闪了下身体,夏沫含糊道:“还……好……”
洛泠晨的手背像是长了透视眼,如影随形般的罩在夏沫的额头上,任她东躲西闪也没逃开。
手背传来的温度稍烫,好像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热许多。
眉头不由蹙了一下,他抽离手背,掌心朝上,看着夏沫,“把体温计给我。”
小护士:“……”
这是当我不存在吧?
她抽着嘴角哼了一声,赶在病人把体温计交出去前,快速的抢了过来,眼角的余光带着胜利的挑衅,不紧不慢的报出了体温计上的度数,“三十九度八,高烧,准备打针吧。”
小护士利落的收拾起了自己的用具,推着医用小货车便朝着病房外走去,心里哼道,等吧,都快烧死了,还特么装逼,看谁能挺过谁。
三十九度八的高烧病人,病房里除了家属,没医生,没护士,这气氛,也是够诡谲的。
洛泠晨眸头皱紧,拿出手机看了眼刚才通话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米衡之还没来?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打一通电话的时候,病房门口,急促的脚步声快速走来。
“三十九度八,别的症状都有什么?”
人未至,声先到。
夏沫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衣摆飘飞,感觉额头再度被一双温润的手背覆盖上时,眼前,已经多了一道人影。
米衡之。
她记得他,上次住院,就是他给她看的病。
她手上的针眼,还是拜他所赐。
不过,他扎针的技术,真不错,几乎感觉不到疼。
“米大夫。”
夏沫的嗓子有点干,可能是发烧的关系,这会儿说话,微微有点嘶哑,还不算严重。
米衡之点了下头,侧眸看向抄兜站在病床边的洛泠晨,问道:“需要化验血项。”
“嗯,你来。”
洛泠晨表示知道,刚才护士已经提醒过来。
米衡之的意思,其实是说,让护士抽血先去检查,然后才下处方,打针。
只是,洛泠晨这话接的太顺,顺的他下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眉眼间,闪过一抹无奈。
到也没再多坚持什么,抬步朝着病房外走,站在走廊里,叫了声:“508病房的护士。”
“米副院长,我是。”
刚刚推着器械出去的小护士,这会儿不情不愿的搭了腔,连带着手里的器械又推了出来。
米衡之叫了人便回到了病房,等到小护士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夏沫的手腕,要帮她推高衣袖。
不过,横空挺过一双手。
一双男人的手。
骨结修长的十指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截断了米衡之伸手的动作。
洛泠晨亲手给夏沫挽袖口,挽到手肘处停了下来,问道:“这样,行不行?”
米衡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夏沫任由两个男人控制了她的一条手臂,然后,就看见米衡之拿着抽血的大针头,朝着她的静脉血管跃跃欲试的冲杀过来。
针头扎进静脉血管的一刹那儿,夏沫本能的抖了下身体,可却没有发出呼痛求饶的声音。
仿佛知道了自己再也没有撒娇耍赖的资本,所以,就算是这会儿痛死,也不想让别人察觉?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扣紧了她的后脑,在她反应不及时,头部,跌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他——
夏沫咬了咬唇,想要反抗,却因为手臂被固定,后脑也被固定,身体配合不协调,做不出反抗的力度。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识时务的没多挣扎,洛泠晨控制在她脑后的大手也渐渐松了力道,只是却依然控制着她无法逃脱。
直到,米衡之拔了针管,拿了棉棒示意他按着,他这才松开了她,抓着她的手臂,给她按着针眼。
“十五分钟出结果,我先出去,一会儿拿到结果,直接开处方,会有护士过来处理。”
米衡之起身的时候,与洛泠晨简单说了几句。
洛泠晨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在米衡之转身交待护士送检时,说了一句,“扎针的时候,你再过来。”
米衡之:“好。”
小护士:“……”
十五分钟过的很快,米衡之守信的亲自过来扎了针,又调好了药水的滴速,等了大概十分钟,看着病人没有过敏反应,这才重新走出了病房。
夏沫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知道米衡之是副院长后,可以想像,他的工作一定很忙,为她这么个小毛病的病人扎针,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把身体缩进被子里,这会儿有点困倦,闭上眼睛时,她声音没多少力气的说道:“其实,谁扎都一样。”
“为什么不喊痛?”
洛泠晨突然皱起了眉头,看着她一副谁都无所谓的模样,心里憋闷,有一股郁气凝结。
以前,她才不会这样。
记得她小时候被扎针,哪次不是闹的天翻地覆的,偶尔被他碰着,亲眼看着大哥抱着她哄了又哄,每次都是哄到药水滴完,拔了针头才算完。
后来,他们都在长大,夏沫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轻了,可是每次感冒打针,大哥依然如小时候那般抱着她,她也依然如小时候那般,靠在大哥的怀里,抽抽噎噎的一边哭,一边听大哥讲故事儿,不一会儿,就被逗的破涕为笑。
可是现在,他明明给了她可以依赖的胸膛,可她——
洛泠晨幽暗的眸光里有复杂的情绪掠过,因为存在的时间很久,如果夏沫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一定能读到他眸光里渗透的心疼。
可,偏偏,她这会儿闭起的眼帘,没有掀开。
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感觉,幽幽传来,“因为喊了,也没人心疼。”
一个被遗弃的人,哪来的资格喊痛。
这会儿能好好活着,便是她的幸运了。
“你——”
洛泠晨瞬间绷紧的神色,带着如利箭般的光芒,几欲穿透遮在夏沫身上的被子,刺穿她的皮肤。
该死——
心里重重的啐了一口,为此刻的无可奈何,亦为他心里燃烧的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