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刘协得偿所愿,心中畅快。
那马云禄与刘协有鱼水之欢,心中亦欢喜不禁。
辰时,刘协醒来,见马云禄早已起身,正自对着铜镜梳妆。
刘协上来,从后抱住,意欲享受片刻新婚惬意。
不想那马云禄唬得什么似的,立即跳将起来,跪地施礼。
刘协心知,马腾知他乃是大汉天子,在马云禄嫁来之前,必定早已再三叮嘱,皇家不比别个,不得造次,三纲五常,牢记心间,日常起居,礼数备至。
从马云禄亦步亦趋,时时小心,样样在意,可见是这样。
刘协拉马云禄玉手,言道:“你我已是夫妻,日常起居,不比如此,不然宛如生人,还有何夫妻乐趣?”
马云禄毕恭毕敬,道一声“是”,只是行动仍旧不如往昔畅快。
刘协顿觉有些失望,然想起他毕竟乃是当今天子,若是纵容后宫,日后怕是不好掌控。
寻思之下,只得由她去。
刘协问起昨日唐姬对她说了些什么话,那马云禄只是双靥赤红,支支吾吾,不好应答。
刘协见她如此,只得摆手作罢。
刘协想寻机前往唐姬处,问个明白,只是碍于军营大帐,又是他刚刚大婚,诸事繁琐,未得时机。
新婚之后第三日,刘协带着马云禄,回至马腾营中道谢,并传令克日要班师回朝。
临行前,刘协谓马腾道:“国丈为朕镇守边陲,劳苦功高,辛苦有加。如今年过半百,不如随朕回朝,享享清福,如何?”
马腾道:“皇帝陛下,不必顾及老夫。老夫久在雍凉,已然适应。那京师虽说繁华,然毕竟局促,岂可与我这大漠草原相提并论?老夫戎马一声,定是住不惯高墙深院的生活,还是让老夫留在此处吧。”
刘协与众将听了,皆呵呵大笑。
刘协只得应允,继而又问:“国丈对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马腾朗声笑道:“马腾乃粗人,并不懂天下大事。陛下既然见问,老夫试言之。我大汉朝自先帝以来,朝廷暗弱,兵连祸结,群雄割据,号令不行,此如人体之生脓疮也。若欲救治,必当利刃剜之,而后敷以良药,方可新肌再生,生机再现。如若不然,定无望矣。”
刘协当即赞叹道:“国丈久为国家,目光如炬,当真一语中的,切中肯綮也。朕不才,欲复兴祖宗之业,重整汉家气象,目下当需利刃以去腐沮也。朕有复兴汉室,拯救万民之心,只是身边缺少利刃啊!”
马腾赫然明白刘协此言之意,当即跪地,言道:“陛下,马氏一门,当为陛下驱驰,遂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刘协慌忙将马腾搀其,道:“哎呀呀,国丈何故行此大礼?你我乃是至亲,不必如此。以朕之言,这西凉乃是抵御氐族、羌族要紧之地,不可无将镇守。国丈于此,素有威望,既不想随朕回归京师,当替朕镇守西土,可也。马门诸子之中,朕只要孟起兄与西凉铁骑两万,随朕征伐天下即可。仲善、叔坚二位兄弟,可伴随将军左右。如何?”
如今马云禄已经嫁给当今天子,马门一家,乃是皇亲国戚,自然再也不会当刘协是外人。
此番灭掉韩遂,刘协武功智谋,都有展现。
那马超早已对他佩服有加,随刘协攻伐天下,建立奇功,乃是马超梦寐以求之事。
如今听说,刘协但要叫他随行,当即跪地,朗声应道:“遵旨。”
马腾见此,无言以对,只得拱手应道:“老臣一切听从陛下旨意。”
刘协大喜,当即言道:“好,就这么定了。来呀。”
赵云、徐晃等上前应声。
刘协叫大军带上部分粮草,剩余大部分粮草全部留给马腾。
马腾见此,大喜,当日安排,拨付马超两万铁骑,随刘协东进,他自领大军五万,镇守凉州不提。
刘协次此西进,收降各处贼寇,得韩遂之兵,算上来时带领的龙骧、虎贲二营,已得精兵五万六千余人,其中有铁骑万人队。
如今马超带领两万西凉铁骑加入,当真大大增强了刘协的铁骑大军。
大军克日开拔,迅速东进。
毕竟刘协心中有事,知道来年春天,各处诸侯,心不自安,他需要提前应付。
大军行了数日,早又到华阴地界,段煨接着,于城中犒赏三军。
刘协忽然想起那个叫做贾诩的谋士,刘协问道:“忠明,可知贾文和下落?”
段煨讪笑道:“某家同乡,智谋超群,华阴穷山恶水,岂是鸾凤栖息之地?难以相留啊!”
刘协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大笑,不着一语,心中却甚是明白。
刘协记得,曾有史书记载贾诩投靠段煨之事。
贾诩向来知名,为段煨军所敬服,段煨心中怕贾诩夺其兵权,然表面之上,却是十分礼遇。
贾诩看出,心不自安。
南阳张绣与贾诩暗中多有来往,遂派人来迎接贾诩。
贾诩临行时,有人问道:“段煨待你甚好,何以离去?”
贾诩道:“煨生性多疑,有猜忌之意,待遇虽厚,却不可靠,久留必为所害,如今我离去,他定然高兴,又指望我连结外援,定会善待我之家人。且张绣缺乏谋士,也很愿意得到我,如此,我和我的家人皆可保全矣。”
从贾诩此言,便可看出,贾诩离去,并非嫌弃段煨处穷山恶水,乃是段煨生性多疑罢了。
刘协笑而无话,正是此意。
刘协又问贾诩家眷。
段煨遂派人叫来相见。
刘协为其家人摆下宴席,有着众位文臣武将相配,相待甚是优厚。
贾诩老母,感激涕零,跪地不起。
刘协亲自搀起,下旨接其家眷回京。
贾诩老母及段煨皆不敢违拗,只得遵旨而行。
离开华阴县城,一路东进,方一日,夜宿华阴之野。
是夜,刘协有马云禄相陪,漫步于营中。
忽然空中有赤气直冲紫宫。
刘协大惊,赫然想起去岁东归之时,正是在此华阴田野之中,也看到过赤气直冲紫宫之象。
也正是在那一夜,刘协曾经做过一个噩梦。
噩梦之中,那个身披玄色披风,头戴斗篷,看不清面目之人,闪烁着两只诡异的眼睛,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