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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福无双至

摄生记 巴山九歌 5466 2024-11-18 03:30

  徐山最早从《入药镜鉴》中看到血芝,其期望是像前世的彭二娃一样,完成长高的梦。

  但后来他受河图和阴符术影响,发育异常,身高早就突破了前世,如今翻过年头,也不过十三岁,已经一米七五!

  完全就是得了石兰以为的巨人症!

  这样长,到男人理论的发育末期,二十多岁,要长多高?

  所以哪里还用得着长高!就盼着停止这种生长!

  这反而正是徐山吃下血芝的原因,而不是像安排易筋草那样,等待未来找机缘练成丹药,毕竟《入药镜鉴》里说血芝“可入浩气丹”。何况在哪里去找人炼丹?现在身体的发育和衰老还等得到那一天么?!

  他现在体内的虚丹眼看着就要有所变化,也不知道是不是刘白玄口中说所的金丹,徐山想起当年第一次练字遇到颈瓶,外公说的境界问题,“第一种境界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第二种境界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自己仿佛都处于这两个境界的关口。

  对于身体的成熟与衰老齐至,对于那潜伏的化尾妖精,他是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不知路在何方。

  对于跳出这红尘世界,到那缥缈浪漫的道法世界走一遭,他又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所以,他吞下了血芝,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做彻底一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要么顺势而为,铸就金丹!要么就束手认输!

  刘白玄怎么说金丹?“成就金丹者,历经天劫洗礼,神魂凝练,体全无漏,神魂与肉体合一,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力若龙象,所以称为真人,已是仙道九品中的人仙。”

  金丹,所谓体全无漏,是不是衰老就会被抑制?堂堂人仙还镇压不了那区区妖精?!

  果然,那血芝入口虽然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吃了一片洋葱,有点辛辣而已,但随后的修行,元气周流,从沿途抓获之气更盛往时,并且隐约其中还有某种莫名的热量,符合《入药镜鉴》中“性烈如火”的描述。

  元宵节前夜,徐山安坐藏风洞府。

  元神御驾元气从丹田北冥起飞,彷佛虚空有了太阳,鲲鹏之翼不断延伸,要遮天盖日。双翅一展,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才下来!

  识海内曾经清冷宁和的海面,云遮雾绕,那鲲鹏在海面万丈长空处盘旋,洒下漫天雪花,不过现在的雪花已经大如树冠,似神兽之羽,一片就要覆盖一座冰海上的山峦!

  不知过了多久,元气所化鲲鹏仿佛盘旋了一个世纪,又像从亘古穿越而来,在这虚空世界,根本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就在某一刻,时机来临,它昂然一声长鸣,堕天而下,扑入苍茫识海。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它脱海而出,全身羽毛已经不见,仿佛变回了北冥之鱼,像巨鲸出海,又似《大鱼海棠》里那头大鱼,开始在识海上空游弋!

  那周遭的云雾重新往它身上包裹,源源不断,仙气滚滚,仿佛从天宫降落的霓裳,又化成鲲鹏新的羽毛与翅膀!

  鲲鹏像得了新生,又如已然鱼跃龙门,再次欢然一声长鸣,犹如龙吟,雷音滚滚,仙音阵阵。它展翅就是数光年,已然飞出识海南冥,过重楼绛宫,回到丹田!

  神气在丹田一相合,那原本缓慢旋转的虚丹中心,仿佛绿叶遇到春天,得了永动之力,速度何止快了千万倍,根本停不下来。

  最初像一颗刚滚起的毛线球,元气所化之龙就是连绵不断的线头,从周身的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和三千六百万毛孔滚滚而来,那毛线球愈滚愈大,大到像一个充天塞地的星球。

  时间仿佛停止,又似过去几亿年,那元气星球到了临界点,开始向内紧缩,然后坍塌,无尽地压缩,像星球坍塌回黑洞,直到成为那最初的一点,没有光,却黑得耀眼,刹那间,那一点,开始爆炸,像要爆炸出一个曼陀世界,无数的小星球轰然飞向遥远宇宙!

  那炸出的星球自然是凝练过后的元气,元气全都滚滚化鹏,昂然长鸣,扑向徐山的全身每一条经络,每一块肌肉与骨骼,每一个细胞!

  如此七七四十九次,才终于回复平静!

  徐山体内丹田的那颗虚丹,已经从雪花组成的雪团,变成了凝冰!何止结实千倍,已经是质的飞跃!

  他那识海,广阔无际,冰雾缭绕,发出湛湛蓝光!

  他那灵台,高耸万丈,坚若玄铁,发出幽幽黑光!

  徐山平静地伸眼,外面依旧是黑色,原来时间连一夜都未过去。

  他无悲无喜,元神缓缓从灵台归来,知道自己离金丹更近一步:最后两条经络已经被打通,虚丹再次得到凝练,自己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计算或许确有一线生机。

  昨夜修行有得,金丹似乎在望,徐山安然赴约,与石兰去千佛寨重游故地,这里晚上有元宵灯会。

  树影斑驳,美人如玉,二人情发自然,静静地相拥于当年那个生死凉亭,像似挣脱了红尘束缚的神仙眷侣,坐看身畔灯火阑珊。

  温馨的气氛被徐山腰间长剑打破,他如今修行更上层楼,那宝剑更加锋利嗜血,早晨就淋了两小时的冷水才干休。

  石兰早就熟悉他的身体,吃吃地笑,调皮地用手安抚过宝剑,妖娆妩媚地逃走,分手时还在他耳边害羞低语:“山儿,要不我们当年的约定作废吧。”

  徐山宝剑暴走出匣,苦笑不已,现在已到关键时刻,只得克制住前功尽弃的冲动,白白辜负美人之恩。

  回到县城的家里,夜半,他从入定中脱出来,身体炙热,心冷若冰。

  就在刚才,他元神在虚空高坐,任体内升华后的元气自行,突然,虚空中幽幽一道嘻嘻笑声,蓦然回首,是她在丛中笑!

  是的,是那沉寂了半年之久的幽灵!那被五指山宝瓶印镇压的妖精!

  那妖精在冰封的识海冰下,仰天漂浮在哪里,面容完美无瑕,嘴角一丝嘲笑。

  她发丝如云雾般散开,身后有白尾摇曳,如梦如幻,是水中女妖现身,是深海人鱼降临!

  她玉口轻启,一曲夺魄幽歌,已然响起,破冰而出,直扑徐山灵台,身后已经是两条尾巴!

  徐山处变不惊,何况曾千百次地计算着这祸害的来临,他元神高跃虚空,祭出磐石神念。

  这磐石神念所化猿猴经过昨夜洗练,同样得到全面提升,他高度已然数十丈,身上的毫毛,曾经软如缎子,如今已一根根硬若钢针,仿佛昨夜的元气冰暴将其镀上了万古寒冰,它现在就是一头真正全身武装过的金刚!

  终究磐石猿猴是徐山元神一缕,得到的好处远不是那妖精歪门邪道吸收的欲念能比,毕竟徐山自己的灵台无埃,除了面对石兰动过情欲之心,她其他能吸收到的,只是身体的自然生理反应波动。

  这一战并不如上次与石兰在麻子山谷时强烈,磐石猿猴发出四道宝瓶印就将妖精镇压,不过那妖精掉落识海深渊的表情,让徐山心里发冷。

  那是赤裸裸的嘲笑,仿佛在说,不过如此,且等我归来!

  徐山出定归来,身下的宝剑早化着顶天立地的金箍棒,要棒打识海那勾魂妖精。他的元神刚才在识海虚空,寒暑不侵,无内无外,但身体的血液早被调动得沸腾炽热。

  他心中微叹,这一遭,怕是失算了。血芝确实加速了虚丹向金丹的转换,但祸福相依,自己肉体阳气与生理欲望更加强烈,没想到这就引出了妖精!

  而现在这样的镇压方式,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

  刘白玄提到成就金丹会有“天劫洗礼”,徐山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到底离金丹有多远,也不知道天劫到底是什么形式,如果与妖精同至,自己哪里能逃的过去。

  正如巴曼华临死前所说,“没有完整的元神,未来你不可能过得了金丹之劫”!

  从此日开始,徐山的日夜修行就进入了战争模式,每过一日,元气就增厚一分,虚丹凝炼一分,磐石猿猴与那妖精也壮大一分。

  他的磐石猿猴从未离开过灵台,那妖精每日必然升空一次,与猿猴大战一番!这时候依旧是磐石猿猴能够占到上风,不过要镇压下妖精,它需要加持在她身上捆仙绳的宝瓶印次数也越来越多。

  徐山的丹田到泥丸的元气空间,逐渐天高地远,从前的一条条狭窄通道,像盘古开天后一般,又似宇宙大爆炸,不停地向外扩张。

  元气曾经如雪花白云般,温润、洁白,而如今渐渐有了一丝金黄,仿佛白云被阳光照耀,变成了彩霞。

  过得月旬,体内的元气世界已然换了模样,那颗虚丹已凝结如土黄的星球,像似一颗死星将要醒来,变成恒星!

  元气通道从白雪皑皑的北国风光变成了热带沙漠,赤地千万里,彷佛远古蛮荒世界!丹田北冥起飞的鲲鹏已像一只大鹏金翅鸟,怒而飞,惊起漫天黄沙!

  体内世界是意识虚空,神秘莫测,也都是徐山的幻象,真正能够肉眼所见的,还是徐山外表的变化。

  他身高再次窜一节,曾经的肌肉消散一些,骨架却大,稳重如山,头发没时间去理,乱糟糟,夹着花白的几十根发丝披在身后,胡须都有寸许。

  他的肤色本就发黄,又长期与水为伴,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蛮荒中走出来的猎人!只是那渊岳峙的气质和深邃如海的眼让人不会觉得是一个蛮子!

  有一天李振来找他,见到开门的徐山,以为见到了小说中的燕南天大侠,早被其气势所摄,喏喏地问:“叔叔,徐山在么?”

  徐山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教室上课,向老曹请假说自己要自学。老曹也见到了徐山的外貌异象,点头同意之余,心中叹息,想这孩子中考都将自己逼成这般模样,未来考大学怕是困难。

  三月,如今已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何苗来找他。

  徐山虽然主动与她疏远,但在她刚转学时还是怕她孤单,去过县城一次,将一起参加英语竞赛的柳敏,王云凤,罗涛介绍给她,她们如今也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徐山在小姑娘眼里,是神秘的,无所不能的,但仿佛和自己早已不在一个世界,她无数次在深夜哭泣,因为梦里全是当年那位阳光下的浓眉少年的影子。

  你为什么要给我家买房子?你与那石兰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要将我转到好学校,却自己留在乡里?是要与那臭女人幽会么?你忘了我才是你媳妇么?

  你为什么不努力学习?就连我现在都是普州中学的前几名,而教我学习的你怎么会成绩那么差?你是想把我以考大学的理由送走,好安安心心与那臭女人一辈子,是不是?

  她柔肠百结,又无人可诉,终于在一个周末,赶车回到乡里,她要亲口质问徐山。

  春日阳光下,她推门而入,再次见到梦里微笑的浓眉少…青年?!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沧桑的浓眉大叔?!

  何苗哇地大哭,匍匐在徐山怀里,那一直琢磨的问题现在哪里还问得出口,泣不成声。

  徐山苦笑,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苗苗,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谈吧,你现在都是大姑娘了,这样被别人看到可不好。”

  何苗抱住他的腰死死不放,反而嚎啕大哭,半饷才抽泣道:“徐山,你怎么了?你是病了对不对?所以你才不要我了,对不对?”

  徐山心里叹息,终究还是影响到这个单纯的孩子,也不再着答,轻轻拥抱着她。

  劫难已近,如果过不了这一关,或许就再也见不到怀中的姑娘,或许,这也是自己重生而来的一次美丽邂逅,用来祭奠即将来临的道消身死。

  何苗感受到徐山的温柔,心情慢慢平复,仿佛找到一些当年当小媳妇的感觉,只不过现在如何也不肯离开徐山怀抱。

  徐山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抱起在院子的躺椅躺下,何苗像小猫一样挂在他身上,眼里又起了笑意与甜蜜。

  谁知道就在这时,徐山的腰下长剑居然缓缓出匣,抵在小姑娘的的身下!

  他心中古井无波,根本未有丝毫情欲之心,但身体的生理反应,早已不受控制,一方面气血澎湃,元气自激,另一方面那妖精终究在不断感染他,或许就是荷尔蒙!

  何苗最初沉浸在重拾的温馨里,感觉到身下的异物,十分不舒服,用手去推,入手如钢似铁,哪里推得动。

  她疑惑地看徐山,正要问是什么东西,发现徐山老脸微红尴尬,突然醒悟过来,奶白的脸刷地通红,啊地惊叫,埋头在徐山怀里,可那传说中的东西更加抵得强烈。

  这次徐山用双手推她,她终于放了手,徐山得以脱身站起来,小姑娘蜷坐躺椅里,娇羞不已。

  任徐山两世为人的厚脸皮,依旧不敢向一个孩子解释这个问题,何况那家伙还耸立在那里,只得侧身仰天打哈哈,说天气真不错呀。

  小姑娘第一次接近男女之事,看到徐山的不自然,心里居然转而甜蜜,他这是对我有那种想法了么?

  如此所有自己担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瞬间又觉得未来还很远,还很光明。

  她娇羞地爬起来,勇敢地走到徐山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只问出了一个问题:“徐山,你是要读中专还是高中?无论你要读哪个学校,你告诉我,我要与你一起!”

  徐山叹息,告诉她,当然是普州中学。

  小姑娘得到了答案,笑眼如花,偷瞄到他腰间的帐篷,想起当年他被刘虎脱下裤子弹小徐山的日子,嘻嘻欢笑,扭身跑出院子,赶回县城。

  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见,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何苗,心酸地有过无数次假设,假设自己胆子再大一点,假设自己不走…

  这一夜,那幽灵妖精,臀部已开始长出第三条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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