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一,徐简正在相府办公,突然政务秘书朱慧仙敲门进来,手持一份公文,满脸不高兴道:“接东王府秘谕,要徐相为王府内宫选秀。条件极为苛刻。而且限时很严,要徐相从速办理!”
女进士的三鼎甲,状元进了地理局,榜眼负责建学校。探花朱慧仙则直接以政务秘书的身份,在徐简身边工作。自从得到呼延清波的提醒,徐简一直在注意朱慧仙何时展开勾引,又如何能将此事捅到杨秀清眼皮底下,哪知道却久久没有动静。朱慧仙上任以来规规矩矩,学习政务非常用功,却压根儿没有一丝以sè相诱的意思。徐简本来渐渐放松了jǐng觉,然而此刻听到东王府的这条秘谕,他的jǐng惕却一下子恢复!
他接过秘谕,仔细看了一遍。上面言道王府内宫缺乏侍女,因此指令大丞相府选一批秀女入宫。人数不少于十六人。上面对于年龄、容貌、身体特征、是处非处等等,要求极为严格。选秀这种事,让大男人去脱衣体检肯定是不行的。国朝又没有太监(在另一个时空,是由于太平天国“去势”技术不过关,始终制造不出成品太监,最终只得放弃。在本时空,杨秀清和徐简从一开始就不允许有这种尝试,各王侯内宫一律只准用女官,不许用阉人!),所以此事只能交给女xìng官员办理。
徐简一边暗暗jǐng惕,一边随口命令道:“朱秘书,此事就由你来负责。你在新科女进士及女营官员里多选几个助手,按王府的要求遴选。务必在三天内办完此事。同时还要注意保密。要是此事泄露出去,有人街谈巷议,到时我唯你是问!”
杨秀清在入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选秀。人数又不多,按没必要遮遮掩掩。但既然东王府给出了明确指令,徐简当然要严格执行。
接到这个命令,朱慧仙却象是极不满意。她当场就抵制道:“这个事我干不了!相爷还是让别人去吧!”
徐简当即板起脸来,严肃的道:“身为公务人员,纪律xìng是第一位的。本相既已下了命令,无论如何你都要认真执行。否则将予撤职究办!”
在徐相的力压下,朱慧仙不情不愿的接了命令,从相府属员中选了几个女同事,匆匆出门去给东府选秀。
相府内,徐简停下办公,仔细的推敲起此事可能蕴藏的yīn谋。杨秀清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关头选秀,里面肯定有皇甫英的推手。但她究竟想借此弄什么鬼,这个就不太好。其中之一,就是自己早在提防的那个“离间计”。借此事让朱慧仙与杨某再次接触,引动杨某sè心。然后朱坚拒,进一步扰乱杨秀清内心的清明。杨秀清要是sè心大动至难以收拾,或许可以不借助自己这个“触怒”的媒介,直接让朱慧仙施展媚术克制此人,然后待机发动反击。要是杨某还是能克制住,则勾引方案必然启动!
对杨秀清而言,这个女人自己可以不动。但若是别人动了,必会产生一种难以言状的恼怒。此时皇甫英从旁稍做推手,恐怕杨某难免会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来!
那么,自己该如何应对?是步步谨慎,破坏掉皇甫英的图谋。还是干脆反过来,使一招“火上浇油”,彻底将杨某搞得失态,以便利用这种内心失衡来除掉此人?
从某种意义上,皇甫英也可以是自己的潜在盟友。相信以她的聪明,应该非常明白除杨是第一位的,与自己的争斗是第二位的。除非她有信手灭杨的实力。否则干掉杨某之前,应该乐于见到所有杨某的反对势力在杀杨事件中出上一把力的!
徐简沉思良久,突然起身换了一套衣服,匆匆赶往刑部大狱。
**************************************************************
刑部的大狱坚固而幽深。一间常年不见天rì的地下囚室里,一个被吊在架子上的囚犯正在拼命嘶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洪chūn元,洪天王是我叔父。你们敢不放我,我让叔叔将你们满门抄斩!”
借着壁炉的炉火,可以看到一个吏满脸狰狞,狠狠的啐了一口道:“我呸!洪天王?那就是个笑话!老子只知道徐相,不知道有什么洪天王!就算洪秀全亲自来了,老子照样让他尝尝各套手艺!”
身旁一个同僚用铁钳夹着一段烧红的铜条,摇头冷笑道:“老弟,跟这种落水狗废什么话!可劲的修理也就是了!”
他一边,一边将红亮的铜条凑近衣裳褴褛的洪chūn元。洪chūn元身上的布条立刻着火燃了起来。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受刑,洪chūn元仍然骇得魂飞。他的嘴里发出尖利的高频声波,整个人拼命的翻转扭曲,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两个狱卒哈哈大笑,一边欣赏犯人的垂死挣扎,一边故意拖延铜条着体的时间。空手的狱卒笑着对同伴道:“这厮还是一都不长进,都上了七八回刑了,明知逃——”
突然之间,架子上的洪chūn元两手猛然一挣,粗大的铁链居然从中折断,洪chūn元的一双手带着镣铐脱了出来。此时的洪chūn元体内百脉如沸,赤着眼看去,所有物体都染了一层血红。
双手骤得zì yóu,洪chūn元的脑子还没明白过来。他的眼睛紧盯住逼来的铜条,情急之下挥手打去。啪的一声,他的手掌直接拍到铜条上面,一股澎湃的巨力激荡过去,手持铜条的狱卒发出“啊——”的半声惨嘶,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砰的撞上对面墙壁。
随即狱卒的身子软软下垂,显见挨了这么一击,整个人不死也全废了!另一个狱卒见状骇得腿软,他失声道:“药、药力生效了?你、你居然真的修成了上乘气功!”
洪chūn元一愣之下,仔细反察体内,果然发觉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之中无不充溢着一股磅礴cháo涌。稍一动念,cháo涌即随着心意自如运转。
洪chūn元吃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年前洪chūn元因出言不逊,被徐简下令关押。其后徐简任用颜伯秦主持狱政,允许他使用狱中死囚进行药物激发气功的人体试验。颜伯秦此人胆大包天,不经允许即随意扩展试验对象,直至将洪chūn元也利用起来。他先灌了此人一大堆药,然后使用各种酷刑催残他的**,打击他的jīng神。好在药物还算有效,每次洪chūn元被拷打得半死,颜伯秦立刻将之浸入一个药池里面。不用多久,洪chūn元即褪去死皮烂肉,很快恢复如新。
本来这种情况非常诡异,洪chūn元早该发觉自己的身体内起了奇妙变化,不然是绝无可能恢复得这么快的。无奈这个纨绔心理素质太差,每次一上刑就先骇得半死,脑子基本不能正常使用。是以搞了这么多次,他一直没有醒过神来。
这一次已经是第七次上刑,经过前面六次折腾,洪chūn元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脱胎换骨。只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在铜条及身的刹那,洪chūn元由于极度恐惧,惊叫的频率恰好激起百脉共振,终于成功“唤醒”了体内沉睡的气机,一举挣断铁链,又误打误撞的将狱卒拍飞。
本来洪chūn元还是有迷糊,可经过狱卒这么一叫,刹那之间,所有潜藏的观察全都串联起来。洪chūn元脑中灵光一闪,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想通之后,洪chūn元惊喜交集。他忍不住仰天叫道:“老天有眼!徐简,我誓要杀了你这个jiān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