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郡主是作为和亲为质的备选才来容京的, 毓秀各赏赐巫斯西疆一座郡主府, 容她们自立门户。自北琼与南瑜两位皇子离开容京,几位郡主谨言慎行,避嫌自守, 除非必要,则半步不离郡主府。
表象如此, 至于几位郡主是否与朝臣暗下勾连,又是否与姜?际婢坝胁豢筛嫒说耐寄? 修罗堂查到的事并不乐观。
奇怪的是自从舒娴进宫之后, 姜?加爰肝豢ぶ鞯慕哟ゾ筒蝗缰?澳敲雌捣薄7吹故鞘婢凹颖独?3?爬鲆酝獾娜?恕?br>古丽本是待嫁之身,一心只盼婚期临近,前往南瑜, 对家姐与姜?际婢暗慕煌?桓挪还?? 也丝毫不关心。
毓秀忌讳的从来就不是古丽,她从前也不觉得阿依对她有十分威胁, 尤其是在舒娴进宫之后, 她渐渐意识到姜?济餍拚坏溃?刀瘸虏郑?谝徽虐低?纳畲η那穆衿鹆肆硪徽虐低??br>暗网之下的暗网,才是老狐狸的绝命杀招。
灵犀与姜?技?娜私岚榍袄矗?嗍右恍? 一同往前迎了两步,等她们走到近前,各自见礼罢, 姜?急憷肓思父雠?尤チ吮鸫Α?br>灵犀离了礼部众人,陪四位郡主在御花园中漫步赏花,欢声谈笑。,众臣只是远远行礼,并未上前拜见,姜党为了避嫌,自然也不会过来说话。
迟朗与程棉身边的闲人已比初时少了许多,围着他们的就只剩大理寺与刑部的心腹。
程棉面色清冷,从一开始就没有笑意,迟朗面上虽笑,审视众人的眼神却没有温度。
自从四位郡主到御花园,程棉的目光就紧紧盯着阿依郡主。凝眉思索时,手腕一痛,原来是被身边人狠狠捏了一下。
程棉才要扭头斥责迟朗,迟朗却一本正色,“你想什么想出神了,我才扯了你袖子,你却丝毫没有反应。”
“你扯我袖子干什么?”
“你盯着阿依郡主看,必然惹人生疑,非常时期,你我都该谨慎行事。”
程棉见迟朗面无笑意,并非一贯的戏谑姿态,也不好再与他计较,咬了咬牙,转而看向阮青梅与阮悠。
恰巧阮悠也望向他们这边,二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迟朗鲜少见程棉对谁露出这种笑容,禁不住调侃他几句。程棉眉眼间似有戏谑,附耳对迟朗笑道,“阮大人才看的并不是我,而是你。”
迟朗笑容一僵,原本的玩笑话都卡在嘴边,出不了口。他故作不经意地看一眼阮悠的方向,竟发觉阮悠当真在看他。
阮悠面上一副欲言又止,若有深意的表情。迟朗被紧紧盯着,原本还有些面热,见她似乎想问他公事,无关私情,面上的忐忑与难堪才一扫而空。
阮悠一直往二人处观望,似乎想走过来同他说话,却不知顾及什么才没有动作。
程棉见迟朗若有所思,就用手肘撞了撞他,低声说一句,“后宫接二连三出事,礼部却还是为太妃大肆庆生,依敬远看来,这当中有什么名堂?”
迟朗笑道,“若非有圣意,礼部怎敢贸然做主。恭亲王虽不敢得罪姜?迹?迪吕锶椿故且曰噬下硎资钦啊t??胧ド险獍闱捉??趺捶吹估次饰业敝杏惺裁疵?谩!?br>
程棉被反问这一句,心中难免有些恼怒,“皇上与我商量的是朝事,不是后宫事,我是何等身份,敢过问皇上家事。”
迟朗摇头道,“难就难在皇上的朝事与家事相互勾连,棋妃的事,德妃的事,都并非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
程棉正色道,“德妃被囚之事内情如何,你我皆不知晓,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妄自评论。”
他才说完这一句,就有侍从禀报,说棋妃德妃驾到。
程棉一皱眉头,与迟朗对望一眼,与众臣一同上前行礼。百官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滋味,谣言不攻而破。
这两人出席太妃寿宴,且又是一起出现,的确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何况在洛琦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不便的情况下。
工匠为洛琦特制了一座木轮椅,舒娴却不用侍从,自己推着洛琦进了御花园。
二人从进门到入座的一路,虽然也有人想上前来寒暄,可最终上的只有舒洛两家的家人。
九宫侯与舒家两位公子上前与洛琦说话,询问他身子如何,他也不开口,一概淡笑回应。半晌之后,父子几人也觉得尴尬,洛琦却开口问一句,“三哥怎么没来?”
九宫侯心中惊喜,叹息中也带着一点笑意,“洛三无品无阶,在家中安心备考,我便向皇上告假,要他不必来凑热闹。”
洛家的长子次子都是科举出身,双双供职于翰林院。三子已是举人,只待明年会试。
舒娴本与洛家几人站在一起,见舒婉与舒妍双双走来,她才离了洛琦迎上二人,一同赏花。
侍从们只敢远远跟着,不敢上前,待走到人稀僻静处,舒娴便对二人冷笑道,“难得姐姐们有心同我说话。”
舒婉看也不看舒娴,弹了弹无名指指甲,冷笑道,你以为是我请愿走到你身边?若非母亲吩咐,要我等在人前做出一副和乐的模样,我与二妹必定躲着你,不敢高攀。
舒娴看了一眼佯装赏花,实则偷偷看向她的好事之人,冷哼一声道,“这朝上谁不知舒家姐妹面合心离,何必故意做出情深的模样惹人厌弃,舒雅怎么不见?”
舒婉轻咳一声,“母亲怕她一时冲动,在太妃大喜的日子为崔缙求情,就替她告了病,关在家里不得出门。”
一句说完,三人都有些沉默,许久之后,舒妍才自嘲道,“我们五人之中,只有那个傻丫头最单纯纯粹,不图名利,不求上进。”
舒婉眯了眯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嗯声,“若来日反倒是这个不图名利,不求上进的傻丫头做到高位,会是何等讽刺。”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被舒婉用这种语气说出来,就有了些宿命的意味,舒妍与舒娴目光交汇,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
舒婉见舒娴眉头紧皱,禁不住在心里笑她庸人自扰,“皇上特意选在这个时点放你出来,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舒娴眸子闪了闪,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舒婉与舒妍看到她这个表情,也禁不住脊背发寒。
毓秀下了早朝,回金麟殿换了大宴服,硬灌了侍从们奉上的汤药,放肆咳嗽了一阵,才上轿往御花园去。行到半路,见姜汜与姜郁的轿子远远等着,周?正犹豫着要不要停轿,姜汜就派人飞跑来报,只说不必惊扰毓秀,两队仪仗自会在后紧紧跟着。
待到御花园门口,三人各自下轿,会面见礼。
姜郁见毓秀脸色发白,忙上前扶着她的手,“皇上觉得怎么样?”
毓秀小声对他说一句,“才吃了药,比早起时好多了。”
姜汜在一旁看着,也是一脸关切,三人寒暄几句,一同进御花园的门。
携手并行时,姜郁悄悄对毓秀耳语一句,“皇上这几日都宿在金麟殿,病情非但不见好,反倒比之前更重,不如住回永乐宫,由臣日日照顾。”
毓秀握紧姜郁的手,淡淡笑道,“虽然只是小病,若日日与皇后一起,恐怕连累你也病了,还是等我身子好一些,再回永乐宫去住。”
姜郁扭头看了一眼毓秀,猜不出她是真心怕连累他,还是借机躲开他,一时阴郁在胸,不得纾解。
姜汜见姜郁冷冷的,赶忙上前说了几句玩笑话,扶着毓秀一同到外宴处。
众臣远远见三人走来,忙列班站立,跪地行大礼,口称“皇上万福金安,太妃福寿安康。”
毓秀与姜郁二人坐上上位。姜汜与灵犀一左一右,坐在二人下首。
毓秀笑着看了姜汜一眼,对姜郁灵犀使个眼色,三人起身对姜汜拜了一拜,“今日是皇叔生辰,小辈等祝皇叔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姜汜惶惶起身扶住毓秀,“臣叩谢皇恩。”
人还未跪,就被毓秀扶手扯住,“朕怎么会让皇叔跪我,快请坐吧。”
姜汜与毓秀对视一眼,跪又跪不得,只得讪笑着坐了。毓秀三人等姜汜落座,相视一笑,也一同坐了。
底下众人跪了半晌,也未等到毓秀叫平身,姜?嫉壬衔坏娜硕甲?耍?闾?鹜房戳艘谎郏?涣暇拐?陨县剐愕哪抗狻?br>毓秀直直看着他,看似冷漠淡然,实则颇有深意的注视。
一瞬之间,姜?家餐粲肓橄?旖浅槌龅睦湫Γ??男奶?炝诵??中囊黄??取?br>
毓秀等姜?嫉土送罚?鸥呱?狄痪洌?爸诎?涿饫瘛!?br>百官一同起身,各自在席上找到位置。
待众人都坐稳,礼部主事拜请毓秀示下,侍从们奉上冷盘茶点,鼓乐齐鸣,舞女们献舞。
一曲完了,御膳房便陆续还热盏碟,换茶为酒,奏乐开席。
毓秀喉咙痒,拿手帕挡着嘴巴咳嗽了半晌,方才举杯祝酒,“秋高气爽,美酒佳肴,今日皇叔生辰,请众爱卿听乐赏菊,与皇叔同乐。”
一句说完,百官在下齐齐应了一声。毓秀起身泼了杯中酒,笑道,“朕身子不适,饮不得酒,今日就以茶代酒,众爱卿切勿扰了兴致,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才好。”
众臣近来都看得到毓秀隆起的小腹,自然明白她说不能饮酒的意思,百官之中只有程棉与迟朗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众人吃喝半晌,纷纷上前对姜汜敬酒祝寿,除了博文伯与九宫侯同敬一杯,左右相同敬一杯,六部长、大理寺卿与左都御史同敬一杯,在之后各部要员就分位次分批上前。
前后一个时辰,底下才敬过一轮。姜汜已微醺,百官敬到后半程,灵犀与姜郁各替姜汜饮了几杯。只有毓秀一人淡然饮茶,笑着看三人周旋。
宴到中局,众人都比初时放肆许多,歌舞乐宴欢,渐渐有人在席中走动,也有结伴一同在御花园中走动赏菊的臣子。
姜郁见毓秀时时咳嗽,劝她早些回宫歇息。毓秀还没等到姜?嫉幕埃?睦锟献撸?鬃乓徽帕秤舶尽?br>姜汜与灵犀都看出毓秀百般不适,纷纷来劝她早些离席,毓秀执意不肯,姜郁看不过,只得起身吩咐侍从叫下首众人停了喧哗。
“今日既是千菊宴,不能不赏菊,诸位大人之中不乏喜好诗词赋之人,不如以菊为题作几首请皇上赏玩。”
他这一话半字不提才情,只说“喜好诗词赋”之人,本就傲慢至极,又要众臣作诗给毓秀“赏玩”,倒不像与臣同乐,反倒有了几分羞辱的意味。
毓秀明知姜郁是有意而为之,却不知他意欲何为,眼看着迟朗等人已变了脸色,她也只有出面解围,“赏花赏月免不了要饮酒作诗,众爱卿若有诗性,大可作来切磋。说来惭愧,朕既不曾修习音律,在诗词歌赋上也并无才华,今日倒要向众爱卿请教。”
姜汜见毓秀如此说,也笑着说一句,“皇上要品诗,臣今日倒想品一品人,今日既然是赏菊,不如以物喻人,大家来猜,岂不有趣。”
毓秀心里觉得不妥,以菊喻人虽好,作出来任凭人去猜却有贬低的意味。
底下坐着的众人都是治国之臣,怎可当做优伶赏物戏耍。
毓秀不知姜郁与姜汜何以为此,她冷冷看了叔侄二人一眼,笑着对下首众人道,“皇叔寿诞,他要猜人,也不必作诗,朕心中倒有一个品格如菊,任尔东西南北风的臣子,却不知皇叔猜不猜得出是谁。”
姜汜被毓秀将了一军,禁不住也生出好奇之心,扭头看一眼她的表情,却见毓秀垂下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已笃定她心里那个人选是华砚,除他以外,还有谁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姜郁原本也以为毓秀说的是华砚,仔细看了她半晌,心中的想法又有动摇,“臣斗胆一猜,皇上说的品格如菊的,必定是大理寺卿程棉程大人。”
此言一出,下首众人纷纷应和,“程大人刚正不阿,高情远致。”
毓秀远远望了一眼程棉,轻笑道,“难得众爱卿对程爱卿赞崇有加,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若要拿他比花中四君子,自然也比得,朕却以为他并不是菊。”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姜郁,姜郁却一直看着她。
“臣也是一样的想法,若以大理寺卿相比花中四君子,朕以为岁寒三友之中的傲雪之梅更配得上他。”
他说这话虽不是十分出自真心,语气之中却含着不得不认的感慨,毓秀笑着点点头,这才看了姜郁一眼,“皇后所言极是。”
程棉两颊微红,出列对毓秀拜道,“臣无德无能,担不起君子二字,更不敢自比四君子。依臣看来,还是工部阮尚书更堪比梅,巧就巧在她名讳中还有一个梅字。”
一言既出,百官皆笑,只有心思耿直的大理寺少卿说一句,“青梅与梅,毕竟不同。”
明眼人都听出程棉是有意讥讽阮青梅,阮青梅虽也有知觉,却不敢直言回击,只得佯装糊涂讪笑道,“老臣不才,担不起大理寺卿这一比,却也斗胆一猜。我工部侍郎阮悠深受皇恩,皇上几番赞赏,委以重任,想必在皇上心中,阮侍郎就是这个菊君子。”
阮悠一贯低调,之前也只是漠然旁观,不料被阮青梅一言扯入局中,自然要站出来拜一句“不敢。”
上下两席的人都明白听到了阮青梅的话,也多少猜到她话中的深意,想来她是在暗示小皇帝与阮悠关系不俗,特别委以重任,越过她这个一部之长分她的权。
毓秀冷冷望着阮青梅,面上无一丝笑意。阮青梅此举虽调转了矛头,来者不善,却也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称赞她心仪之臣。
“自阮卿主持修改工部例则以来,每日夙兴夜寐,废寝忘食,朕看过他们修改的新则,虽然还不完善,却也是我朝明规律则的第一步,这当中自然少不了阮卿的功劳,如此低调稳重,有才有能之人,自然比得四君子,朕却以为‘兰’字更配她。”
姜郁笑道,“空谷幽兰,孤芳自赏,生于荆棘之中,却不失志,皇上将阮大人比作兰花,是说她深明大义,志存高远,君子能容小人吗。”
毓秀似笑非似地看了一眼姜郁,也不回话。恰巧周?上前为她换热茶,她就端起新茶轻轻抿了一口。
下首众臣都听出毓秀与姜郁一搭一唱的弦外之音,有可怜阮青梅瞬息之间受众人嘲讽,也有暗自幸灾乐祸,笑她蠢钝的。众人心知肚明,这些年若非她唯舒景马首是瞻,徇私舞弊为舒家谋取暴利,凭她的人品资质,怎可能霸占一部长之位。
姜?寄抗庥纳睿??蛉钋嗝肥泵嬗斜梢闹婢凹??佳壑?渌朴刑粜浦?猓?皇毙耐坊鹌穑?薏坏么友壑蟹沙隽奖??写趟浪??槐哂稚詈奕钋嗝凡徽??垦共蛔⌒刂信br>
灵犀至始至终笑而不语,见下首一片寂静,气氛尴尬,才出声说一句,“皇姐既然这么说,阮大人自然当起得一个兰字。臣只是好奇,皇姐心中菊君子的人选到底是谁。”
她话说了一半,就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脸戏谑地看了一眼姜郁。
姜郁对灵犀挑衅视而不见,心下却实在不想从毓秀口中听到华砚的名字,思来想去,就笑着说一句,“臣心中也有一个菊君子,不知是否与皇上想的人是同一个。”
不止毓秀心生好奇,灵犀姜汜等人也想知道姜郁说的是谁。
“刑部尚书迟朗大人年少有为,为刑官这些年,政绩斐然,执掌一部,能谋善断,偏偏他为人颇具才情,吟风弄月,丹青浊酒,算得上是大隐隐于朝的典范。”
这一番话中不乏钦赏嘉赞之意,迟朗与程棉等人虽然对姜郁等世家公子不屑一顾,受到真心礼赞也不得不稍作表示。
“臣不才,万万担不起菊君子这三个字,殿下谬赞了。”
姜郁笑而不语,灵犀却点头应和,“大理寺卿似梅,阮侍郎如兰,朝中才俊卓尔不群者,想来也只有一个少年成名,才能卓越的迟敬远了。”
毓秀笑着点点头,“迟爱卿政绩斐然,能谋善断是真,将他比作菊,朕却以为不太妥当。菊是花中隐士,须得是有才有能之人才配得上。迟爱卿有才有能,人所共知,如此耀眼之人,自然算不得隐士。”
朝中为臣的虽都是科举出身,大多却想追随前贤,求风雅名号,姜郁与灵犀称赞迟朗大隐隐于朝,迟朗虽作推恭之色,心中却禁不住暗喜,却不料毓秀暗示他的品性不够低调。
那日的推心置腹,醉酒畅谈还历历在目,酒醒之后,理智回魂,迟朗心中却还有许多不确定。
这些年来,他心里一直认定毓秀对他心存顾忌,即便之前赐他九龙章,她对他也并非全然信任。
遑论她从来都诟病的他为人处世太过圆滑。恐怕在她心中,他早已是世故的代称,哪里比得了孤傲高洁的菊君子。
程棉皱着眉头,迟朗自嘲一笑,摇头不语,正失落间,毓秀却在上首笑着说一句,“在朕心里,迟卿的性情更像竹,从不迎风而上。”
一言既出,众人皆笑,大多却是嘲笑。
姜郁眉眼之间隐有戏谑之意,转头对毓秀说一句,“竹再高也是草,皇上将迟大人比作竹,倒不像是在夸赞他,倒像是讥讽他随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