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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赠药

佳偶 陈小丫 3697 2024-11-18 04:16

  用过晚膳后,夏语初坐在院内歇息,顺便晾干长发,她将长发上的发饰都卸了,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下,秋芹在她身后用小扇子慢慢地给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扇风。

  虽然是初夏,但田庄的夜却有一种如水的清凉,漫天的星星如镶嵌在暗蓝夜幕的宝石,偶尔有虫鸣声传来。

  周绮的房间门一响,周绮也着了月白色家常衣走了出来,腰间没有系腰带,宽大的衣摆随着脚步的走动轻缓摆动,一头长发挽起一半,另一半自然垂落,这副模样倒显得成熟了几分。

  “放那边罢。”周绮指了指夏语初旁边,冬雨搬了张椅子放了过去。

  夏语初挑了挑眉,有些诧异,虽然之后周绮没有再主动闹过事,但也没见她们的关系好到了哪里去,如今这是……要与她交谈?

  她笑着向周绮打招呼:“周姑娘也来乘凉么?”

  周绮哼了一声,板着脸微微抬起头:“你能在这里坐我就不行么?”

  夏语初笑道:“自然不是,请随你之意。”

  周绮坐下,冬雨学着秋芹的样子,在身后替她扇干长发,只是,周绮却许久也未做声。

  夏语初也不做声,静看漫天繁星闪闪烁烁。

  周绮突然不耐烦地推开冬雨的扇子:“扇得我身上凉凉的,我不用你扇了,你回去罢。”

  冬雨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一时没有动,周绮顿了顿脚:“叫你回去呢,听到没!”冬雨忙应了,转身回了屋子。

  秋芹也停了扇子,道:“我先回去整理床铺。”夏语初点了点头,秋芹也回了屋子。

  有什么话该说了罢?夏语初心想着。不想周绮却又静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耐性了?

  “哎,怎么样才能更快学会骑马?”一会后,周绮问道,不像讨教更像命令。

  “周姑娘这可是问错人了,”夏语初笑道:“我也是初学的呢,如何知道这些窍门?”

  “别装蒜了,”周绮恼起来:“你才学了一天,就能跑马了,我不问你问谁?”

  “我亦不过是按照所学做。这骑马不过是个玩意儿,又不用行军打仗,慢慢学就是了。”

  周绮瞪着夏语初,道:“不快些学会了,我如何跟得上四哥哥骑马?”

  四哥哥?夏语初看着周绮,有些感慨,原来如此,她才这么急着学会骑马,如果不是如此的话,按照周绮在马上那不停抱怨马背上晃得慌、抱怨臀部硌得生痛、抱怨缰绳勒得手痛来看,她其实对骑马一点兴致都没有吧?

  可是爱情就那么神奇,能让人做一些自己原本想不到、不喜欢的事情。

  “你我不过初学,与擅于骑射的晋四公子本非同一路人,又何必跟得上他?”夏语初慢慢地说道,语含劝告,毕竟周绮只是单纯任性,并非十恶不赦。

  从晋太夫人对周氏的态度来看,周氏在晋家主子里地位并不高,而晋太夫人又如何会让她当枪使的周绮成为她宝贝嫡子的妻子?

  “哼,那是你没见到四哥哥骑马弯弓的样子,他坐在飞驰的骏马上,迎着阳光而来,弯弓射中天上的飞鸟,犹如传说中的战神一般,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像他一般英武……”周绮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眼眸如霍然闪亮的明珠一般璀璨,凝视着天空的繁星,如同回到了她看着他驰骋弯弓的那个时刻,她猛然转头,望着夏语初:“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

  夏语初微笑起来,就是见到了,她也不会与周绮有同样的感受,因为她见过更优秀更动人心魄的男子。

  但是,她懂得这样的心绪,她更明白了周绮突然找她夜话的心情,初恋的心动,那是一种甜蜜又惆怅的情绪,能将人的心涨得满满的,想珍藏,又想与人倾诉。

  周绮迎着夏语初微笑的目光,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转开头去,站了起来:“我回去睡觉了。”急步往屋子里去了,“砰”一声关上门。

  当晴桂推开门时,就看见这样一幅情景,在小小的院子中间,两盏红灯笼下,着白色滚粉色边亵衣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微笑,长发如黑色的瀑布一般垂下,愈发衬得她面如白玉,撒花的裤腿下露出一双精致的脚祼和淡黄色绣并蒂花绣鞋。

  少女的目光一转,清澈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竟似慑人一般,她脚步顿时一顿,似感知了什么危险一般,心跳停了一拍。

  “你是?”少女问道,带着微微的困惑。

  晴桂回过神来,那种慑人的感觉已经消失,大概是错觉罢,她这般想着,脸上浮起了恭顺的笑容行礼,道:“晴桂见过邬姑娘,刚才见院门未锁便进来了,还请姑娘勿怪。”

  夏语初站了起来,道:“晴桂姑娘来此可是有何贵干?”

  “奴婢是大太太院子里当差的,奉了我家大公子之命,给姑娘送药来的。”晴桂客客气气地微笑道,说着双手奉上了一只锦盒。

  “药?”夏语初疑惑问道。

  “我们家大公子说了,初次学骑马,都会腰腿不适,这药是太医院出来的,消酸痛消淤都是极好的,还能缓解疲劳。”

  “如此珍贵,我怎敢收受,还请你带回去罢,替我多谢大公子了。”

  “大公子说了,您既是邬太姨娘的侄女儿,如今又在晋家,就是晋家的人,他多照应些是应该的,姑娘还请收下罢。”她盈盈笑着,见夏语初不接,便将锦盒搁在周绮刚坐过的椅子上,一福告辞。

  这句“晋家的人”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明。

  “哎……”夏语初唤她,她却只一笑,快手快脚地退了出去,将院门掩上。

  秋芹一开始还以为是周绮与她在说话,此时听着不太像,才走出来门口看了一眼,只见周绮已不在院内,院门微晃,空着的椅子上放了一个锦盒。

  “姑娘。”她走上去,轻声唤道。

  夏语初回头过头来,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端倪,指了指椅子上的盒子对她道:“将院门反锁了,拿上这个回屋子罢。”说罢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房内,秋芹已经铺好了床铺,今夜是秋芹值夜,在窗下铺了一张榻,而彩兰早早就嚷累先到隔壁的小偏房内歇息了。

  夏语初坐在床边,拿起秋芹放在桌上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小扁扁的蓝色瓷盒,描着繁复的金色牡丹,打开瓷盒,浅褐色的膏体有一股子浓郁的药香。

  周绮与她同院,而晋凡棋此时单单送药给她,可谓是意味深长。

  她垂目想了想,将盒子递给视而不见地在整理床铺的秋芹:“替我揉揉药罢。”说着俯卧了下来,将亵衣掳至胸下,露出纤细的腰肢。

  秋芹怔了怔应了,手指沾了药,揉在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慢慢揉开。

  “好了。”她轻声道。

  夏语初瞌着眼,长长的睫毛如蝶一般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秋芹轻柔地替她将衣服拉好,将青缎面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放下帐子,将药盒收好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吹灭了油灯,上榻安歇。

  夏语初在一片清浅的药香里睡得很沉。虽然晋凡棋心机晦暗,但药品又非首饰等被赋予了特定意义的东西,既是送上门的好东西,而自己因为隔了有段时间未骑马,此时也是腰背酸痛,不用岂不可惜了?

  第二天依旧去骑马,这次夏语初带了秋芹同去。周绮随着她一起出门。

  晋妙心见到周绮时有些意外,她以为以周绮娇生惯养的程度,会受不得这苦头,不肯再出来的。

  晋妙君倒是了解,她冷哼了一声:“还不是冲着四哥哥去的。”

  去的路上,周绮坐在马车上,有些无精打采地趴在车窗上,让她的另一个丫鬟冬雪替她捏着腰。

  夏语初也挽起另一边的车窗帘,享受着微风的吹拂。

  晋凡棋突然靠近她的车窗,问道:“邬姑娘,我昨晚所赠之物如何?”他这话虽未故意提高声调,可也丝毫未降低。

  周绮猛地从窗外收回目光,也忘记了腰背和大腿的酸疼,坐得笔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晋妙心和晋妙君所乘之车就在夏语初马车的前方,将此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们对视了一眼,同时沉静下来,凝神细听。

  晋凡书就在夏语初马车之后,此时也不由得看向马车又看向晋凡棋,心中一紧,握着缰绳的手猛然将马勒得顿了一顿,眼神有些复杂。

  晋凡棋嘴角挑笑地望着夏语初,眼神暧昧。

  就是秋芹在平静中,目光也有些复杂起来。

  夏语初微笑着在车内行了一礼:“本该多谢大公子赠药之恩,只是深恐打扰大公子和大太太歇息,因此未派人亲去。大公子记挂邬太姨娘所托,将易儿当兄妹看待,易儿在此多谢了。”

  既然他故意在人前造势搞暧昧,那她就将事情往兄妹情分上推。

  谁都知道,邬太姨娘是晋凡棋的亲生之母,他受邬太姨娘所托,对她多照料几分,不是应该的吗?

  以他与邬太姨娘明明非母子情深,他仍要隔段时间去看望邬太姨娘的表面功夫来看,他不会明着反驳她这话。

  晋凡棋眼神瞬间阴鸷了几分,嘴角的挑笑转为冷笑,冷冷地盯着夏语初。

  夏语初坦然与他对视,一脸感激,嘴角的笑容柔弱而无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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