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珊也在打量何莞尔,眼里带着羡慕与赞叹,表情分外夸张:“我都胖成球了,你还这么苗条?你到底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哇哦,你这36d,你老公也未免太有艳福了吧?”
说着,魔爪伸到她胸前晃了晃:“好想摸,怎么办?”
小丁大大咧咧的性子,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从不忌讳的。
何莞尔不禁失笑,打掉她的手,回答:“只许看不许摸的,其实里面全是海绵垫。”
丁珊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耍流氓。她看着何莞尔明艳无双的脸,颇有些感慨地笑起来:“看你这眉目带笑两眼含春的样子,想必特别幸福吧?今天和谁来吃饭的?老公?”
何莞尔抚了抚自己的脸,有些赧然:“哪有,你可别乱说,我还没结婚。”
丁珊愣了愣,马上聪明地不再问。接着拉起她的手,热络地问:“我真没想到会遇到你,明天的同学会,你要参加吗?”
“明天?”何莞尔愣了愣,“明天是同学会?”
丁珊“嗳”了一声,表情夸张:“明天可是我们毕业十周年的同学会!你难道不知道?”
说完又反应过来:“哦对了,你没加同学的微信群,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
何莞尔牵起嘴角笑笑:“可能是吧。”
小丁眉目一动,也想起了其中的原因。
何莞尔和冯昔当年的事,她虽然在国外,可还是依稀是知道的。
听说那一场事后,一向爱热闹的何莞尔,就再没有出现在同学会上。
现在五六年过去,同学们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事业、孩子,于是热衷于参加同学会的人也越来越深。
剩下的人也都快淡忘了这件事,偶尔提起何莞尔来,只有几人说,因为害得冯昔瘫痪冯坚很不高兴,所以何莞尔失去了入职公安局的机会,有一段时间过得特别狼狈。
后来又有人说她在当记者,作风不是太好,和不少成功人士有暧昧的关系。
丁珊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从来不肯轻信这些,但凡听到谁说何莞尔的坏话,必定要辩驳一番的。今日一见何莞尔,更加确信自己的坚持没错。
眼见着毕业已经十年了,当年或清秀或腼腆的少年,都开始操心发际线和啤酒肚的问题。她自己也胖了好几圈,何莞尔却是越发地明艳动人,而她那对清凌凌的桃花眼,却和当年少女时候一样的澄澈、灵动。
只看这对眼睛,就知道何莞尔没有变,依旧是当年帅气得让女生都要尖叫的校花。
哼!就该让那帮吃不到葡萄的酸狐狸们看一看,女神就是女神,被你们这帮猥琐男说得再不堪,也是你们高攀不上的。
“我拉你进群,好不?明天同学会也一起来。”丁珊说着就拿出了手机,兴致勃勃。
何莞尔却慌了,忙拒绝:“不了,不了,算了。我明天还有事的,参加不了。”
她还记得答应莫春山的事——初三,阮家请客,她要和他一起见他的小姨妈,厉如晶。
丁珊看着她,眸子微闪片刻,犹豫着说:“听说明天的同学会冯昔也要来的。你真的不来吗?”
何莞尔睁大眼睛:“真的吗?”
丁珊笃定地点头:“当然,因为他在之前在美国治疗多年,和国内断了联系,为了十年同学会,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联系上。”
她一边说,一边点开微信同学会群,指着其中一个头像,说:“看,这就是他!”
何莞尔看着那头像小小的一张照片,一阵失神。
那照片似乎是家属大院里大榕树,而那微信名是,地尽头。
确实是冯昔,因为这是他从中学时代就开始使用的网名,一直未变过。
七年了,她当年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她和他的生命里,都留下深深的瘢痕和遗憾。
她没办法弥补,也没有机会弥补,只盼着他能够安好一点。
那一场车祸后,冯昔在花城住了一个月的icu,何莞尔因为那时候已经开学没法长时间留在花城,等她和教官请好了假,却听说冯昔已经转院去了其他地方。
冯昔并没有回到庆州,而是辗转各地治疗,但冯坚他们完全不告诉何莞尔冯昔到底在哪里。
之后的数年,冯昔也从未和她联系过,电话号码停用,qq头像再没有亮起来过,何莞尔连道歉的话都得通过冯坚转达,但一次次的上门,换来的都是周阿姨的责骂。
没过多久,他们全家人都搬离了家属院,还听说冯昔已经去了国外治疗。
这么些年过去,杳无音信一般的冯昔归国,还要参加同学会?如果她去了的话,是否就能见到多年未见的冯昔了呢?
可是她又答应了莫春山,明天要去见他小姨。
时间上,似乎有些冲突。
何莞尔定了定神,问:“明天的同学会是什么时候?地点呢?”
丁珊一阵高兴,扫了她的微信,忙把班级里制作的数字版邀请函的链接发给了她。
何莞尔点开那数字邀请函,音乐响起,一张毕业时候的大合照跃入眼帘。
她看着那照片上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怔怔出神。
丁珊兀自兴奋,拿着手机就要拨电话:“那我就跟班长说了,这次聚会他在组织,让他给你留个位置。”
何莞尔醒过神,忙拦着她。
“怎么了?”丁珊不解,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似有所了悟。
她放低声音,温言劝道:“莞尔,就是个同学会而已,混得好混得不好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咱们能聚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去一次就少一次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
何莞尔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多解释,只低头垂眸,说:“让我再想想吧,今晚给你回话。”
小包间里,莫春山一个人吃了二十分钟,还没见何莞尔回来。
“莫不是迷路了?”他自言自语,端起桌面的酒杯,等触到了唇才发现杯已空空。
看着对面空着的椅子,他似乎觉得心头某个位置,也被挖去了一角似的。
他皱了皱眉,一丝焦灼爬上了眼角,不由站起身要出去找,刚好看到何莞尔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