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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按迹循踪

如梦春山 兜兜搬小海星 3106 2024-11-18 05:26

  “何记者,再等一会儿,褚队长说他开完会就回来。”

  二十来岁的女警放了杯热腾腾的茶在何莞尔面前,警服崭新干净,一张瓜子脸清秀又干练。

  何莞尔微笑颔首致谢,视线在她湛蓝的衬衫上停留了几秒,又移到会议桌对面的林枫身上。

  “林警官,这次调查,就你和陈警官两人参与?”

  林枫颇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上面确实这样安排的,毕竟是匿名举报。”

  何莞尔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白老师问她要不要参与桐城路桥涉嫌经济犯罪的调查,她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仅因为可能涉及到卓安然,更是因为凡是和诈骗沾边的事,她都不想放过。

  这些年,区块链、虚拟币风生水起,新类型经济发展循序,如火如荼,骗子的手段也与时俱进,各种假冒伪劣山寨版的玩意上线圈钱,仗着信息不对等忽悠缺乏投资渠道的人,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

  何莞尔知道,这是国家都顾不过来的乱局,她一个小小的记者,能做的更是微不足道,但她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白老师上下疏通后,让她有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以特别调查记者身份最近距离参与警方对桐城路桥的调查,以第一视角搜集新闻素材,也让她借机验证莫春山是不是卓安然。

  只不过, 靠着外围调查得来的皮毛,想要嗅出有价值的线索、凑出深度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样难的案子,又涉及到内环改造这样大的工程,她原以为经侦队会很重视,再不济也该成立个专案组,没想到就点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手一新人。

  新手就是刚才给她端茶的叫陈清的警花妹子,老手恰好是何莞尔的学长林枫。

  何莞尔和林枫十年前是同一个学校,林枫高她一级,即是校友又是同乡,所以留下了浅淡的印象。听说他毕业后回了庆州顺利入了警队,只是何莞尔记得他是学痕迹检验的,不知道怎么到了经侦部门。

  何莞尔这次到经侦支队,是来见褚队长的。听说这次桐城路桥的调查,褚队长要亲自部署安排任务,没想到他临时有事,她已经等了快一小时。

  等待的一小时里,她和林枫已经交换了关于卓安然的信息。

  就何莞尔这些年收集的信息综合下来,卓安然是个诈骗犯。

  十几年前,曾经有个活跃在东南亚的诈骗犯,小到电信诈骗,大到虚拟跨国企业参与收购,几乎所有和诈骗有关的都做过,还偏好对政府或者国家下手,东南亚一圈的小国,几乎无一幸免。

  只是被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以至于被他得了手还得藏着掖着生怕宣扬出去丢脸。

  他还养了一帮子徒子徒孙,渐成一个诈骗王国。而他名下的公司注册地几乎都在百慕大或者南半球的岛国,注册名翻译过来,就是类似卓安然三个字的发音。

  十年前,卓安然忽然销声匿迹。似乎是因为染指一个小国筹建军舰的钱,他得手了还没出境就被识破,从此开始了逃亡。至于逃亡的结果如何,卓安然是生是死,没有定论。

  林枫这边得到的消息基本和何莞尔一致,除此之外他掌握了警方收到的匿名举报内容。

  举报是以纸质信件的方式,寄到经侦支队的大小领导手里的,几十份都是同样的内容,一页纸寥寥几句话,直指莫春山是卓安然,以及桐城路桥的工程会出问题。

  十年前做过不少大案的大骗子,盯上内环改造的工程,手里有一家上市公司作为行骗工具,虽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也不确定是不是打击报复或者空穴来风,还是引起了警方的重视。

  一番调查下,桐城路桥的融资渠道果然疑点重重,莫春山也进入警方的视线。但至于是谁发的举报信则毫无线索——因为莫春山此人,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其实,莫春山这个名字之所以让何莞尔有些耳熟,是因为数年前,莫春山有过红到不行的短短半年时间。

  那还是何莞尔关注风投行业期间,曾有个叫莫春山的基金公司经理,一夜之间成了好几支ST股票持股前十的自然人股东。

  他从熊市入场牛市抛售,随着股价一飞冲天,一年时间就完成最为艰难的原始积累。

  再之后,他活跃在风险投资领域,什么游戏、共享单车、手机软件,甚至还涉及影视圈,几乎是干一票成一票,手里的资金不断地翻番,一时间名声鹊起。

  他最红的时候名字见天出现在各大金融论坛和网站上,时不时有报道他又有哪笔投资大赚了,甚至有人专门研究莫春山的投资,跟风也吃到了些甜头。

  然而他从不接受采访,也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在知道有人关注他的投资动向后,更加低调,手法也更加隐秘。

  金融圈风起云涌天天都有大新闻,也最不缺各类天才人物。莫春山有话题度但没有曝光率,时间久了缺乏大手笔,走神秘路线的后果自然是逐渐销声匿迹。

  何莞尔想不到,几年后再看到莫春山的名字,竟然是在一家建筑公司的董事会名单里。

  曾经被誉为风投奇才的莫春山出现在二线城市庆州,收购了一家建筑公司,涉足了和他擅长的风投风马牛不相及的建工行业。

  何莞尔又想起之前从林枫那里听来的莫春山收购桐城路桥的经历,更觉得匪夷所思。

  莫春山在二级市场上收购桐城路桥超过百分之三十份额的股票后成为最大股东,不过,正是因为这个外来的最大股东,桐城路桥原来斗来斗去的股东们抱成了一团,导致莫春山从最大股东到董事长这一步足足走了两年,经过反复的拉锯战才成功。

  本来以为从挂名董事长到实际控制公司还得经历一番勾心斗角,结果莫春山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刚搬进董事长办公室一周不到,就报警说身体不适早上咳血,还说有人要害他,警察本来就是来应个景搜一搜问个话而已,没想到竟然在他办公室里找到了辐射物,之后叫走了不少人问话,配合调查一两个月也不见人回来。

  辐射物究竟哪里来的成了悬案,莫春山趁此机会以管理不善收拾掉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人人都知道,所谓的办公室主任,实际上是企业的大管家,多少会知会大大小小的领导们,不适合广而告之的阴私。

  收服这一个关键人物后,莫春山顺藤摸瓜捏了不少虾兵蟹将的把柄在手里。

  风向几乎一晚上就变了,风声鹤唳之间,少数几个坐山观虎斗的中间派也认真思考起站队的问题——开玩笑,能把公司内斗搞成刑事案件的狠角色,最好少惹。

  莫春山也根本不给对方积蓄力量反扑的机会,不到一个月就以一场诉讼起诉了所有董事会成员,从而引发了一场对原始资本积累的大清查。

  经历过转制的企业难免有旮旯没打扫干净,两年的诉讼下来,民事案件也勾扯出刑事犯罪,桐城路桥原领导班子要么锒铛入狱,要么彻底服气。

  至此,莫春山终于上位,桐城路桥成了他的一言堂,无人敢惹,也再没人敢跳出来扛着大旗反对。

  不过目前看来,还有人私底下不服气。

  至于匿名信上说的莫春山是卓安然的事,何莞尔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他发家历史、习惯和手法,让经侦大队的褚队长怀疑他在洗钱,而白老师,怀疑举报属实,莫春山就是卓安然。

  白老师的理由是,莫春山在十年前出现,卓安然在十年前消失,时间上真的刚刚好对上。

  但不管怎么样,从资料上看莫春山也就三十出头,十几年前他就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怎么可能是卓安然?

  不过白老师的推断也有道理——卓安然可能不是一个人,这名字可能只是个诈骗集团的代号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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