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些人都进了那个院子里,要不要进去搜捕?”大理寺衙门的缉盗好手们跟踪那伙不伦不类的人来到一座新落成的府邸前停下的脚步。
“废话,你们跟到这里是干什么的,还用问本官吗?”杨秋迟跟在后面,来得稍迟了一点。
“大人,您老先看看这是谁的府邸。”
杨秋迟这才仔细端详那座府邸,马上认出来了,是驸马赵辉,新任京城九门提督的府邸,落成的时候,他还亲自登门道贺过,能不认识吗?
“这几个盗贼怎么跑进这里来了,难道说盗贼和驸马有关?”
“大人,还进不进去?”
“当然要进去,天王老子都挡不住。”
杨秋迟率先登上台阶,敲响了驸马府门。过了很久,门里才有动静,门房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府门。门刚一开,衙役就冲进去控制了府门,没等门房叫喊就被堵上了嘴,绑在了门房里。
杨秋迟开恃查驸马府的时候,天光已大亮,不然的话,门房不会轻易给开门的。驸马赵辉没想到杨秋迟能来的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吩咐家奴应对一切,就见衙役已经冲进来。赵辉知道坏事了,袭击叶三府的事有麻烦了,他还没想到杨秋迟是为了盗贼而来。
“扬大人这么早进府有何贵干?”赵辉镇静了下来,想办法把杨秋迟应付离开。
“驸马爷是起得好早啊,下官既然来此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是为了几名盗贼而来,望驸马担待一二。”
赵辉一听不是为了叶三的事,心又放到了肚子里:“大人说笑了,我府中怎会有盗贼藏匿,是不是有小人挑唆啊。”
“下官亲眼看见盗贼逃入府中,驸马难道不敢让衙役们搜一下?”
赵辉确信府中没有盗贼,就不怕杨秋迟搜府:“扬大人若要搜不到盗贼,那么皇上面前要给我一个交代,驸马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
“好,皇上面前下官会给驸马一个交代,来人,给我搜。”
就在杨秋迟搜查驸马府之时,永乐帝早早起来上朝,今天是今年科考殿试的日子,大臣已将问卷上报永乐,永乐帝看过以后,也感到大臣们会做事了,问卷的问题都和他的心意,想来今天是一个轻松愉快的一天。现在朝廷人才难得,是该挑选良臣能吏的时候了,今后的江山社稷还是要依靠年轻才俊来辅佐太子。
殿试中,每名举子只要回答上三个问题就算过关,如果第一个问题就没回答上来或回答错误,那么这名举子就失去了进士竞争资格,也就是说十年寒霜苦就成了瞎耽误工夫。
永乐问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就是鞑靼屡次侵犯我边境,派遣使臣去告诉他们停止用兵,但他们却不听从诰命,朕准备出兵讨伐他们,怎么样?
问题很简单,没有用金钱买题的举子都很快答出,但出钱买题的混混们就乱套了。竟回答出年年进贡,岁岁来朝的字眼来。永乐很失望,看似简单的第一问就刷下了一批,而且回答的都很奇怪,很相似,这是怎么回事?殿试的考生更是把贩卖假题的人痛骂了一顿,回去就找他算账。这也不能错怪了买题的,要怪就怪那位陆大先生,他把问卷第一题改成了朝鲜进我边境,派遣使臣告诉他们停止行动,他们听从了诰命,应该怎样?
当于谦听到皇上的问题时,也很奇怪,这个问题,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也问过他,说是他家先生的授意,他也认真的回答了,回答过后还给了他一本《城防攻略》的书籍。没想到皇上也在问这问题。于谦心里一动,明白了这个年轻人在帮他。皇上再问的时候,于谦已经胸有成竹,对答如流。但后来还是由于身矮脸黑,长相仪表没有得到皇上的欣赏,没能进入一甲,二甲高中,赐进士出身。虽然状元、榜眼、探花没有于谦的份儿,可进士的身份也让他有了用武之地。
正当朝臣为此次殿试奇怪的显现纳闷的时候,杨秋迟有要事觐见皇上,永乐结束殿试后就召见了杨秋迟。
“臣杨秋迟恭喜皇上,京师盗窃一案已有重大突破,抓到盗贼九名,起获脏银二十余万两,另外还搜得科考问卷一份。”
“哦?可知幕后主使是谁?”
“乃是九门提督驸马赵辉。”
“什么?荒唐!有没有搞错?驸马赵辉启不是贼喊捉贼?先把科考问卷呈上来。”
杨秋迟把问卷交给了内侍太监传给了永乐,永乐一看问卷简直牛头不对马嘴,虽然都有策问的影子,但又似是而非。永乐盛怒之下,当着众臣的面撕碎了问卷,对驸马赵辉也没有交到衙门审理,在大殿之上就给了一个结论。
驸马赵辉还没有上任一个月的九门提督就被就地免职,遣返南京,所有来历不明的银两全部充军,做为粮饷。不难看出永乐在处理赵辉的事情上护短了,如此严重的问题让永乐抄没了脏银,放过了赵辉,本该杀头的重罪让他一句话就了结了,杨秋迟闹了个自讨没趣。
下了大殿,杨秋迟就得知赵辉已经带着宝庆公主出了安定门回南京了。杨秋迟感到世态炎凉心灰意冷,谁让人家是当朝驸马呢?
驸马赵辉出了安定门,虽然皇上派内侍传话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京城,但一腔怒火全撒在了宝庆公主身上,不停地在宝庆公主面前中伤叶三。
“知道是谁把我们害得如此狼狈吗?就是你那相好的叶三,这次知道他比毒蛇还毒了吧。说什么你就是不听,还护着他,当我是木头人,是泥捏的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赵辉边急行边对车銮里的宝庆公主发着狠话。
“你怎么知道就是叶三所为?他一个小小的门丁能把你驸马怎样?不要说那么难听,我和他没任何关系。”其实宝庆公主心里也在怀恨叶三,自从头脑发热,对叶三以身相许后,就不见叶三对她有任何留恋,也没主动找过她,就感到不是滋味,好像被叶三玩弄了。不过,心里确实没把叶三想得那么坏,没想到刚到北京就因叶三被*回了南京,那种失落的心情,渐渐抹杀了叶三的光辉形象。现在被赵辉在耳边说叶三的坏话,心里也开始怨恨起来。
“我一见那混蛋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你做的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
“好了好了,有本事你找他单挑去,何必在我一个妇道人家面前念叨,你我是夫妻,我不会帮外人的。”
“那在大殿之上,不为何要帮叶三说话?”
“那样的事我能承认吗?还不是你做的好事惹出今天的祸端,多想想你自己吧。”宝庆公主不再说话,赵辉还想继续争辩下去,前面官道上迎来了一群人,领头的竟是东厂公公王振。
“驸马离京,咱家特来相送。”
“有劳公公,赵辉感激不尽。”
“这一路上没有人护送,咱家怕有不识时务的人惊扰了驸马,特派几名高手前来护送,望驸马爷同意收下。”
“哎呀,多谢公公关照,小弟无能为报。”
“驸马不用客气,这几位都是我得力手下,一路上都有他们照看,咱家以为京城为难驸马的人不会就此罢休,不过,一天的路程,他们是追不上了,驸马多放宽心,咱家告辞。”
“多谢公公远送,有情后补。”赵辉带着东厂高手绝尘而去。
叶三在德胜门已经四天没有下岗,听到驸马赵辉被*离京的消息后,心里有数,杨秋迟果然不负所望,略施小计就把自己的死敌赶出了京城。下了夜岗,可以休息三天,心情无比的舒畅,迈着欢快步伐向家里赶去,今天说什么也要和老少爷们几个庆祝一番。
推开府门,叶三就感觉气氛不对,以往早有人来迎接他了,今天怎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叶三推了推门房的门,想看看刘老头在不在。推了一下,没推动,房门是开着的,可门后有东西挡着。叶三从敞开的门缝看门后是什么东西,只见老刘头躺在了门边,昏迷不醒。叶三知道出事了,推开房门,摸了摸老刘头的脉搏,还在跳动,睁开眼皮看眼球,就知道他中了迷药。急忙从桌上拿起老刘头的茶壶,把壶里的冷水泼在了老刘头的脸上。
袖里刀刘赫清醒了过来,看到叶三,嘴唇哆嗦了一下。
“老爷,我们中了暗算,快去看看夫人们还在不在。”说完一句话,又躺下了。
叶三急忙离开门房,向后院奔去,进了后堂卧房,严如嫣和薛纷飞都不见了,窗棂上,一把尖刀插着一张白纸。
“害人如害己,白银二十万两赎人。”
绑票,没有任何落款。叶三知道两位夫人都被绑架了,要的是银子。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人绑架她们?难道是赵辉临走时算计了他一把?有可能,太有可能了。
叶三出了卧室,来到其他人的房间,一个个都昏迷不醒,救醒众人以后,才知道这事出在昨天晚饭后。来到厨房,查验过昨天的剩饭,确定了昨晚在饭菜里被人下了迷药。
“昨晚有没有外人来过?”叶三问刘赫。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听老爷吩咐,早早地关了府门。吃过晚饭后就没开过,谁知道来到门房就感到不对,可已经来不及了。”
“老爷,对于我们几个老江湖,能在自己府里出这样的事,可见对手是如何高深莫测。不过没要我们的命,绑架夫人只为银两,这还不说明问题吗?”陆大先生也把矛头指向了驸马赵辉。
“老爷,饭菜都是我和管莹做的,我们有责任,请老爷责罚。”杜芳华眼泪汪汪地说。
“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赵辉已经离开京城一天了,如果不赶快行动就来不及了。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出发,我会让赵辉付出惨痛的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