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墨,两山口象卧在黑暗中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等待吞噬到口的生命。
叶三在黎明前还是及时赶到了两山口,两山口两边的峭壁可说是鬼斧神工,笔直陡峭。如果说在这样的地势下,伏击败逃的叶欢,真是轻而易举。山头上青龙社的弟子已经准备好了封堵山道的巨石,用绳索拦在山崖上,下面只要有人通过,切断绳索,巨石就可以飞坠下去,把人砸成肉泥。
叶三在远处就下马潜行,摸到了崖下,他清晰地看见山头上有人在忙活。看到这样的阵势,叶三更加肯定青龙社是有备而战,那么叶欢可就凶多吉少了。
爬上山头,由峭壁向对过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一片火光,如果那是青龙社的所在,豪无疑问,恶战已经开始了。青龙社的人还在做最后的准备,没有发现叶三的接近,有人还向他身边走来,可能是想再搬点儿石块。叶三藏身石后,有拔刀的冲动,可看到对方人数很多,如果不能各个击破,引起群殴,那可不是叶三想看到的。
人影搬起石块,转身向回走,叶三的机会来了,欺身上前锁喉,清脆的喉骨碎裂声,声音不大,一条人命见了阎王。那边又有人过来了,可能是看见这边的石块比较多,就过来搬运。叶三藏好尸体,又用同样的方式杀了两个。当他锁杀第四人的时候,那人的兵刃掉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接着一阵抽出刀剑的声响传来。
“怎么回事?秃头三,你就不能轻点,什么时候了,还灌那么多马尿,一会小心别把你自己扔下去。”那边传来质问的声音。叶三抱起一块石头,挡着脸走了过去,他先看清楚了那五人所站的位置后,走到了那说话家伙的身前,举起石头,向他头上砸去。一声闷响,象是摔烂了一个西瓜,那人一声没吭就趴在了地上。就在其他人一愣神的功夫,叶三一脚踹飞了一人,一声惨叫,向悬崖下坠落。那三人再举刀动剑的时候,已经晚了,黄瓜菜都凉了,叶三的妖刀破空斩到,两颗头颅滚落,一人被腰斩。顷刻间,五人被叶三击杀。远处还有两人,看到这情形,丢下手中的石块,落荒而逃。叶三兔滚鹰翻,几个箭步,来到两人身后,手起刀落,立杀一人。另一人惊呼回身,躲闪不及,妖刀穿胸而过,把他钉死在一棵松树上。
静,无边的黑夜静下来。叶三宁神倾听了一会儿,确认再也没有活口,才向崖上走去。趟过一片草丛,一个漏网之鱼在小解的汉子,抽刀横切叶三的脚踝,带起漫天的草屑,突袭叶三。妖刀插向地面,一声响亮的撞击,叶三挡住了那至残的一刀,妖刀卧斩。再也没有给那汉子丝毫机会,一股血箭从对方喉咙射出,人不声不响的慢慢倒下,叶三纵身跃上了一块巨石,他听到了有声音从远处传来。
几点光亮从府城的方向迅速移动,光亮在黑夜里很清晰。叶三仍然等了一段时间后,才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时停时起,还夹杂着撕杀的惨叫声。叶三仍然没有动,他在等,等救援叶欢的最佳时机。
严铁衣由于伤势过重已经举步艰难,薛敬堂手里拎着一条折断了枪杆的缨枪也在迟疑,还要不要追下去。前面就是两山口,那里的伏击是对付叶欢的最后一着棋,如果现在停止追击,就等于前功尽弃,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追!”薛敬堂叹了口气,下了追击的命令。
严铁衣无奈跟上,弟子也放慢了脚步,气势已经减弱。薛敬堂换了杆缨枪,神情又开始激动:“今天不能让叶欢再回去,放虎归山,我们以后就没有活路了。”
“杀了他又能怎样?那女人还会找别人,也许我们要找叶欢说清楚才的正理。”严铁衣说出理由,也是今天他对这场搏杀不积极的原因。现在断了一臂,还死了那么多人,他的态度更加消极。
“大哥,你就别想好事了,你没看见叶欢已经变态,简直成了那小妖精的帮凶,没有人能够让他相信什么事实。”薛敬堂现在的脸已成苦瓜。
“我们应该做最后的努力来说服叶欢。”严铁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大哥,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已经太晚了,我们只有击杀叶欢,扫平鹰帮,然后除掉那女人,以绝后患。”
“他也没说清楚,一切事情我们也只是推测,也许另有原由也说不定。”严铁衣还在坚持。
“叶欢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般的人搬弄是非他也不会听从,他们兄弟能为一个女人反目,反而说明了那女人的不简单。只有她,还有什么女人能够做到?”
严铁衣叹了口气:“如果今天有叶三在,我们没有任何胜算,那女人几乎成功了,为了*控叶欢,她也是百密一疏啊。”
“江湖传说白痴叶三的刀法尤在叶欢之上,今天我们杀了叶欢,叶三能够罢休吗?”薛敬堂握枪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所以我说不能再这样仇杀下去,那将是整个江湖的浩劫,现在我们两个帮派损失惨重,真希望这事没发生过,奈何?天意如此。”严铁衣的话被前面的撕杀声打断。几名爪堂的弟子在进入山口前的山道上又一次劫下青龙社的人。
这次这些人身上都带了伤,薛敬堂缨枪飞舞突刺,没费吹灰之力就扫平了障碍。这时,小六子已来到了山口前,后面背着叶欢的弟子大口喘着粗气跟在后面,看样子已经没有体力再往前走了。现在剩下的人也就十来个,轮流背着叶欢。小六子看见前面的山口,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在这里伏击一下,我们这些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惨叫声不断从身后传来,有的是那样的熟悉,他们是用生命给小六子争取时间。现在就是山口没有埋伏,他们也走不了多远了,只是尽最后的力气,走多远是多远,已经不为生命担忧。
薛敬堂在后面并没有紧追不放,他在等山口的巨石落下,好结束无谓的争斗,他仿佛已经听到巨石落下的声响,又仿佛看见了那一队人马的惨像。
“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份了?那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而且都是不怕死的真汉子。”严铁衣又一次心软了。
“那女人挑起了这场火并,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都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你不杀人,人就杀你,已成弱肉强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有把握杀了那女人吗?我们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还要来第二次?”严铁衣在犹豫。
“也许是那女人的同类,只要她存在,我们就要杀,大哥难道忘记了上次惨痛的教训?”
“没有人能够忘记,当时的情形那样诡异,这次是她也说不定,冤孽啊!怎么让我们遇到那东西。”
来到山口,薛敬堂的幻觉破灭了。他没有听到巨石滚落的声响,而且寂静的可怕。
“不好,有变。”薛敬堂一皱眉,大叫一声,带领弟子进了山口。难道我们的人没有到达位置,还是鹰帮来了援兵,已经解决了山口的伏击?巨石的落下给了他最好的回答。
“快退回去,山口有伏击。”薛敬堂急速向进来的山口退去。但是那些弟子已经晕头转向,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不少石块已经当头落下,人仰马翻,惨叫连声。聪明的人都靠向了石壁,躲避飞石。薛敬堂缨枪连挑几块巨石,护着严铁衣出了山口。回头望去,那惨状不由得两人浑身颤抖。悲嘶声,惨嚎声,声声入耳。在鼓荡的灰尘中,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
东方已经发白,曙光中,山口已经没有巨石再落下,如梦初醒的青龙社弟子们跟着薛敬堂进了山口,乱石下,血迹斑斑,已经找不到尸体,都是一块块肉泥。不知谁领头开始痛哭,一时间,哭声一片,在山谷中回荡。
薛敬堂看着大哥严铁衣,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在跳动,眼里充满了悲愤,还有恐惧,那是心灵深处的恐惧,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实的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