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头?”
看见来人,张千影惊疑一声,只见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衙门内的捕头,邢二。
只是邢二大早晨的,来找他干嘛?
听到张千影叫自己,邢二顿时冷笑一声:“呵!好小子,没想到竟是连本捕头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来人,给我拿下。”
“是!”
紧跟着,邢二身后这几名衙役立即上前,一把就给张千影摁住了。
“你干什么?”
张千影脸贴着墙,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直接吓傻了,根本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什么?”邢二冷笑着说道:“干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今天本捕头就要捉拿你归案,给我带走。”
“哎哎哎!等会等会,什么就捉拿我归案,我犯什么罪了?”
张千影是真急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但他这读书人的小身板,哪里能够挣脱开这四名大汉的力气?
邢二也根本不听张千影的话,三下五除二绑好之后,直接给带走了。
“嘿!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以前从来没见过。”
“可能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啧啧,挺年轻的,长得也不错,怎么就摊上官司了?
这个时候百姓基本也都起来了,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有人一脸怪异的看着张千影,指指点点,低低细语。
张千影刚来费县,第一次见到邢二的时候,他们这几个人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因为他们对于费县的人命案子,毫无头绪。
但今天不一样了,邢二走在最前面,撇着大嘴,昂头挺胸,后面押着张千影这四名衙役也是,抬起头了,挺起胸了,头型也支棱起来,好像无比的风光。
唯有几人中间的张千影低着头,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臊得慌,丢人啊!
这叫什么事!怎么自己就不明不白的被抓起来了?我到底犯什么事了?
他到现在还懵着呢。
费县的知县姓娄,娄知县,三十多岁,在费县已经为官十载,他这个人并不昏,并非克扣百姓的贪官污吏,但要说是爱民如子,也算不上。
整体来讲,娄知县也算是一位好官,只是平庸了些而已,没什么大本事。
早上娄知县刚吃完早饭,坐在书房,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费县出了这么大的人命官司,若是再不破案,一旦事情闹大,被上头的人知道,那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可就保不住了。
“唉!这可怎么办呢?”
孙盈翠一案,现场没留下一点证据,好像凶手凭空消失一样,他实在是没辙了。
“你说他咋还不来呢?”
忽然之间,娄知县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边上县衙的师爷也在,师爷挠挠头,道:“可能是堵车了吧!要不就是因为点儿什么事耽搁了,老爷您也别上火,既然道爷说他会来,那么他就一定会来。”
娄知县喝了口茶,又吐出去半口,苦着脸道:“我能不上火吗?他要是再不来,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就该丢了,唉,真希望他快点来啊!”
俩人正在屋里聊天呢,只听门外忽然之间,当当当脚步声响起,很急促。
紧跟着,邢二身挎单刀,昂头挺胸,撇着大嘴进来了。
娄知县看着邢二,尤其是看到后者这个状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心说我都愁这样了,你有什么好嘚瑟的,真不知道为我分忧。
“二子,有什么发现吗?”
要不还得说是师爷心思缜密,他一看
邢二这个状态,就知道孙盈翠一案,必定有了新的进展,不然以邢二的性格,在没有新发现之前,根本不会有这样的神情姿态。
邢二撇着大嘴,伸出大拇哥一指门外,胸有成竹,道:“老爷,孙盈翠一案的凶手抓住了,就等您升堂了。”
“哦!抓住了....什么,抓住了?”
娄知县起初没在乎,他看见邢二这个状态就来气,更别说仔细倾听邢二的话。
但紧跟着,娄知县突然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起来了,一脸震惊问道:“你说什么?凶手抓住了?”
邢二整个人都快飘了,撇着大嘴,道:“没错,老爷,凶手我已经抓住了。”
“快快快,升堂、升堂。”
娄知县当时就急了,要不是有师爷拦着,恐怕这会儿鞋都跑丢了。
换官袍,戴乌沙,娄知县转屏风入座,来在了公堂之上,下方三班六房早已经准备就绪。
啪!
“升堂!”
惊堂木响,娄知县头顶公正廉明四个大字,面目威严,端坐在公堂之上。
“威!武!”
啪!
“来啊!带人犯!”
惊堂木再响,娄知县高坐公堂,面色威严,双目如炬,端正了姿态。
邢二虎目怒睁,站在公堂上,对着门外大喊道:“把人犯给我带上来。”
紧跟着,四个衙役,押着张千影上来了。
看见张千影,娄知县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可能吧,这么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生会是凶手?
“跪下跪下。”
张千影心中有气,本不想跪,但他哪里有这四个衙役的力气大,最后被四名衙役强行按着跪下来。
“堂下所跪何人?”娄知县问道。
张千影看看娄知县,冷笑道:“当真是地方父母官,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抓我?”
要是正常人,县太爷问什么,底下人说什么就是,但张千影年轻气盛,再加上自己无缘无故被抓来,正有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所以也没给娄知县好脸色。
当然他最大的倚仗,还是自己体内的哥五个。
“这....”
这句话一下子把娄知县问住了,他虽是庸官,但并不昏,知道凡事讲究证据。
紧跟着,娄知县将目光投向一边的邢二,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说说吧,你抓的人,你说他是杀人凶手,你有什么证据?
邢二干了这么多年的捕头,娄知县的每一个眼光他都明白,他赶忙道:“回大人,此人几天前刚刚来到我们费县,当时我就已经注意到他,所以便始终派人盯着他,据手下来报,这人这几天都在我们县衙门口转悠,而且一呆就是一天,我怀疑他是在观察我们衙门的动静,方便孙盈翠一案的其他同伙逃脱,而且我还有一点怀疑,因为小姐也是最近才回来的,我怀疑此人要对小姐图谋不轨。”
听完邢二的话,张千影一咬后槽牙,顿时恍然大悟,他肠子都悔青了,死的心都有了,心说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听信老五的话,天天来衙门口堵着娄知县啊!
这下可好,娄知县没堵着,让人家捕快给堵了,现在还落一个杀人的罪名。
再看娄知县,一听张千影要对他女儿图谋不轨,脸当时都绿了,眼珠子瞪得溜圆,蹭蹭冒火。
“来啊!给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是!”
娄知县一声令下,手下人赶紧抓着张千影往外走。
这下张千影彻底慌了,四十大板,这可是四十大板啊!
这要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他身上
,别说四十,就是二十大板,他这小身板也承受不住啊!
“等一下,大人,我还有话说。”
张千影大声喊道,这时候不喊,他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喊了。
娄知县摆摆手,不耐烦道:“你还有何话说?”
张千影看着娄知县,彻底认怂,赶忙道:“大人明鉴,草民名叫张千影,家父是临沂县富商张大富,这次来到费县,乃是受到一名老道长点拨,前来寻找娄知县您有要事相求,至于贵县孙盈翠一案,我也有所耳闻,可凶手并不是我啊!”
他也是没办法,这个时候再不服软,再不把自己的身份背景以及受何人指点,来意如何交代清楚,他真就没机会交代了。
四十大板,非得把他打死不可。
至于体内的那五兄弟,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话音刚落,只见娄知县蹭的一下站起来了,要知道刚刚听到张千影想对他女儿图谋不轨的时候也没站起来,但这个时候,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一种目瞪口呆的状态,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千影。
邢二上下看了看,冷哼一声,训斥道:“事到如今你竟还敢欺瞒大人?给我拖下去,打!”
“等一下!”
几个衙役还没等将张千影往下拖,只听上面的娄知县满脸惊慌,大吼一声,差点没从桌案后面跳出来。
几个衙役松开张千影,左右看看,这是拖还是不拖啊?
邢二看了看大惊失色的娄知县,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给手下人一个眼色,几个衙役会意,赶忙退到一边。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娄知县自桌案后面走出来,颤抖着问道。
见到娄知县突然这样,张千影有些摸不到头脑,但眼下看来,自己似乎不用挨打了。
“回大人,草民张千影。”
“张千影?”
娄知县一阵失神,低声重复的一遍,旋即一下子冲到张千影面前,急声道:“可是弓长张,千万千,影子影?”
见状,张千影一脸疑惑,难不成这娄知县以前听说过我,他点点头,道:“没错!大人认识我?”
话音刚落,只见娄知县大吼一声,喊得脸红脖子粗,好像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来啊!拖下去给我重打八十大板。”
“是!”
紧跟着,边上衙役立马拖着张千影往外走。
俗话讲一瞬天堂,一念地狱,刚刚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可转眼间竟加了刑罚。
张千影死的心都有了,心说我说话还不如不说,刚刚还是打四十大板,现在可好,变成重打八十大板了。
“等等等...等会,不是打他。”
娄知县看着衙役将张千影往外拖,顿时大惊失色,急的连说话都磕巴了。
几名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问道:“大人,那打谁?”
娄知县一指邢二:“打他。”
“我?”
见状,邢二一指自己,顿时懵了,怎么好端端的变成打我了呢?这不应该啊?剧情走向不对啊!
底下衙役看看:“大人,您是说打邢捕头?”
娄知县看着邢二,剧情走向当然对,他双目如欲喷火,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咬牙切齿道:“对,给我狠狠的打。”
“是!”
衙役嘛!就是给人打工的,既然老爷都说话了,那他们能怎么办,打呗。
紧跟着,几名衙役放开张千影,拽着邢二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