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妖所的三老爷就是凌虚子,虽然黑风怪与白衣秀士、凌虚子并没结拜,但兄弟相称好几百年,山上妖习惯称其为二老爷三老爷。(全文字阅读尽在文学网)
黑风怪心情正好,被人搅扰不禁大怒,见那妖满身是血,又凌虚子要不行了,才大吃一惊急忙起身奔了出去。
到了黑风洞外,只见一头青毛巨狼浑身是血卧倒在地,口吐血沫,奄奄一息。背上几处伤口还不致命,肚子上豁开一条两尺长的大口子,几乎开膛破肚,全凭根基深厚,才守住了一丝生机。
“三弟!三弟!”黑风怪悲呼一声就扑上去,不顾一切渡过真气,又回身喝道:“老二!快去内洞取一颗千年老参!”
岂料那狼妖受了真气,竟忽然浑身抽搐,喉咙里出“咯咯”闷声,两眼一翻马上不行了。黑风怪已乱了方寸,不顾一切输入真气。
眼看苍狼怪就要咽气,朱童突然拽开黑风怪,喝道:“大王想害死自家兄弟不成!”
黑风怪猝不及防,被拉个趔歇,却清醒过来。才现苍狼怪体内还有异种真气,正好与他输入真气相冲,若非及时拽开真要酿成大错,不禁送来一丝感激的目光。
这时白衣秀士从洞里出来,将双掌一挫,人参已成了粉末,和着一溜真气送入狼妖口中。千年人参最能吊命,狼妖伤势虽重,身子根基却厚,总算保住了性命,至于此后敷药疗伤不用细表。
黑风怪见兄弟无碍,才松了口气苦笑道:“诸位见谅,家里出了大事,不能继续招待。”
两个土地神只是陪酒,借机一同告辞而去,剩下朱童却大义凛然道:“莫非老黑不拿咱当朋友!没事时喝酒吃肉,遇上麻烦就拍拍屁股走人,我朱童可没有这样的朋友。”又扭头跟燕玺道:“三位树仙受苦不少,你先送她们回去,再回家跟大哥大嫂一声,我与黑大哥一见如故,在洞府盘亘两日再回去。”
黑风怪正心乱如麻,骤听此言大为感动,拍着朱童肩膀道:“兄弟!啥也不了!今后你就是俺老黑的兄弟!”
朱童深知妖怪大多耿直,黑风怪既认了朱童,就真以兄弟相待。狼妖伤势太重,虽保住了性命,依然昏迷不醒,还不知凶手是谁。当晚白衣秀士守在病榻前,黑风怪就与朱童执坛对饮,一边讲述过去旧事,把自家老底交代个清楚。
天色蒙蒙亮时,二人大醉昏睡,有一妖来报,凌虚子已醒了。黑风怪心里有事睡得很浅,急忙跑到内洞去。狼妖已恢复了人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缠着白布渗出丝丝血痕。
黑风怪扑到床边,拉住凌虚子的手,悲愤道:“三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如此狠毒,把你伤成这样?!”
“大哥!我还以为再见不找你和二哥了……咳咳!”一句话没完又牵动伤口,咳了一阵吐出一口血痰,“前几天我现南边大雪山长了一颗雪莲,眼看就是大哥寿诞,就想摘来作为贺礼。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女娃,也看上了那株雪莲。那贱人非常凶蛮,没几句就动起手来,打了二三十招,忽然祭出一道白光。也不知是什么宝物,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肚子就开了一条口子。要不是我反映快,当场就得没命,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黑风怪大怒道:“好个心狠手辣的贱人!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大哥给你报仇雪恨!”
“她自称是峨眉山太元真人的弟子,报个名字叫管青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伤我那道白光绝对是正经的道家至宝,气势中正,威力大的惊人,大哥遇上也得多加心。”
“啪”的一声,黑风怪一掌拍碎了床头矮几,咬牙切齿道:“好个峨眉山!好个太元匹夫!我敬你是道家名仙,你却敢纵徒伤我兄弟,这事绝不善罢甘休!”
朱童跟着黑风怪进来,听了狼妖讲述,不禁暗自疑惑:“峨眉山太元真人又是何许人也,黑风怪似乎对此人非常忌惮。大概只是几句狠话,不会真的上门找人拼命。”
安慰了几句,让狼妖睡下,众人才推出病房。白衣秀士睚眦尽裂,咬着后槽牙道:“大哥!这事怎么办!”
黑风怪思量片刻终究咽不下这口气,把心一横就要大闹一番,喝道:“召集人马,我要兵峨眉山!”
白衣秀士顿时大喜,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听朱童淡淡道:“黑大哥真的准备好了!”
黑风怪不由得心头一振,又觉刚才决定太过草率。
昨天白衣秀士大失颜面,心里已恨透了朱童,听他又来参和,立刻大怒道:“这是我们黑风洞自己的事,可没人求你留下,怕了那杂毛道士,还是劝你尽早离开!”
朱童淡淡笑道:“我是去是留可不由你决定,只可惜山中数千妖族,这一去还有多少能平安回来。我虽不知太元真人何许人也,但峨眉山乃是天下著名的洞天福地,能在山上占据一片洞府,哪个是等闲之辈。且人间修真道统传承,你知他家哪位前辈就是天庭的神官星君。大肆兴兵攻打,能不惊动天庭!人家是道门正统,咱们是山野妖怪,天庭会帮谁也不用我吧!”
黑风怪眉头紧锁,颓然摆手道:“贤弟的在理,这事还是从长计议。”
白衣秀士气不过还想劝,却实在找不出反驳理由,难道真让洞中妖族白白去送死!
三人回了正厅落座,洞中三十几个妖怪头目也闻讯过来,有站有坐挤了一屋子。
大王不话,旁人也不敢吱声。
黑风怪耷拉个眼皮,沉默半晌才跟朱童道:“刚才贤弟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计,此时非同一般,确不能轻举妄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弟,你先去查清那女人的底细,看她是否真是太元老道的弟子。”
这事本来跟朱童没关系,他如此积极就为促成两家结盟。原本还愁如何动黑风怪,正好生了这档子事。能让黑风怪如此忌惮,显然那太元真人不是易与之辈,现在提出结盟,正是雪中送炭。
朱童打定主意,起身一抱拳道:“黑大哥,看了凌虚子道友重伤欲死,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弟怎又见外了,有什么话只管来。”
“众位可想,为何一个女娃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就敢肆无忌惮的对咱们妖族下杀手?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咱们不团结,让人类觉得妖怪杀了也白杀,不会有人报仇。如果咱们妖怪都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守望相助,试问人类再动手时,是否会有所顾忌!”
众妖全都露出赞同之色,连白衣秀士也频频头,只剩黑风怪问道:“那依贤弟该当如何?”
朱童侃侃道:“所谓,合而有利,分则俱损,妖族就组成一个联盟,也不主动去欺负别人,只求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时看谁还敢草菅人命!”
一众妖并没多想,只觉主意不错,纷纷举手赞同,但黑风怪身为一方妖王,可不是酒囊饭袋,不禁心里犯了合计:“既是妖族联盟,自然要有盟主,莫非这朱兄弟看上了我这家底,想把黑风山纳入麾下?”偏偏朱童的有理,也不好明着反对,笑道:“贤弟的不错,不知有何具体法?”
其实朱童对那盟主并无野心,他之所以提出此议,就想给将来的西天取经捣乱。可想一路上的妖怪拧成了一股绳,又会是一番什么光景!
朱童本来没什么野心,但每当想起那美丽却恶毒的女人,就忍不住心间冒火。只不过亲她一下,就把人肉身毁了,还变成了一头猪,简直岂有此理!他又从只言片语中了解,那女人应该是某个天帝的公主,神通广大且身份高贵。
若依照正常展,朱童将来最多回归天庭,做回九天杀童大将。一个不入流的神,报仇雪恨谈何容易。唯有打破现有局势,才有机会乱中取胜。效仿当年七大妖圣结义,聚集起强大的力量,未必不能跟天庭抗衡。
到时再逼那女人下嫁,想到那自以为是的坏女人,居然要嫁给一头猪妖,朱童就忍不住一阵兴奋。你不是高贵不可侵犯么,那我就天天在床上蹂躏你,再生十七八个猪!
为了这个伟大而龌龊的理想,朱童早就做了充分准备,一听黑风怪询问,立刻滔滔答道:“照我的设想,妖盟创立的根本就是公正,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妖怪里害群之马不少,无原则的庇护,只会让妖盟沦为有心人的工具,绝不是我的初衷所在。再则就是盟主……”
黑风怪关心的就是这个,立刻提起耳朵细细倾听。
“妖盟本身只是联盟,各家并无从属关系。有天仙境界就可担任长老,盟主由长老轮流担任,每百年轮换一次。但凡遇有大事,由盟主召集长老会商。”
黑风怪暗自松了一口气,赞道:“贤弟果然智慧过人,会盟之法想的甚妙。”
朱童笑道:“各家妖王全是神通广大之辈,哪个肯屈居人下,若非轮流当家,谁还愿意入盟。”
黑风怪连连,此话正应了他的心思,不由得老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不知还有何人愿意入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