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的司机回乡下老家正巧回城路过,看着前面木兰小摩托车上两人与陈书记夫妇非常相像,出于好奇便打开小轿车大灯。
啊,真是陈书记!司机就放缓车速轻轻的按响喇叭,想让陈书记老婆停车。
从后方传来的“笃笃笃”的鸣笛声,和直射过来的强光,使陈书记的妻子慌了手脚,摩托车呈S型行驶。
陈书记正在回忆恶梦情景,移交四百万产权,补偿四百万现金,成立昆仑山空调集团,这应该是我们海潮县的事,梦境怎么在江浪县呢?
汽车喇叭声吓了陈书记一跳,他本来踩着摩托车踏脚的右脚,突然不自觉的离开踏脚在马路上拖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老婆听到这种奇怪的声响更加紧张,加之小汽车已经逼近摩托车。她手一松,惨叫一声,摩托车摔倒了,陈书记夫妻俩都被甩到路上嘴啃泥。
他老婆一会儿就爬起来了,而陈书记发出疼痛的惨叫声。司机立即下车去搀扶他,可他的右腿已经不能动弹了。
司机把陈书记迅速送到县人民医院,医院內立即紧张起来,很快组织了以值班院长为组长的临时治疗小组,并派专人连夜通知院长和骨科专家组成正式专家组。
因骨折,陈书记很快住进了特护病房,他忍着痛指示司机,一是立即通知相关人员到医院开会,二是通知电话局立即在病房安装电话。
组织部长、纪检书记、县委办主任、公安局长、工商局长集聚到陈书记病房。
陈书记说:“在我们海潮县地界上,昆仑山公司将要召开非法董事会。二二〇厂老洪和刘智与县里在谈判桌上未达到目的,想背着县里偷偷摸摸召开非法董事会,更换县政府任命的总经理、副总经理,重新拥有核工业部军用局已口头明确移交给县政府的四百万元股权,这是对海潮县委、县政府的挑衅,我们绝不能等闲视之,而让他们夺走昆仑山公司。情况紧急,天亮后八点钟是他们会议的开始时间。县委七个常委,这里已有四个,今天就作为在特殊情况下召开的常委扩大会。”
“我们马上查阅核实昆仑山公司的董事名单,以县委的名义通知本人不得出席会议。”组织部长说。
“组织部把名单交给纪委,由纪委依纪依规通知并找本人谈话,交待政治纪律。”陈书记插话说。
陈杰说:“陈书记您放心,即使更换了总经理,我们工商局也不让他们进行法人代表变更,这样从法律上讲法人代表仍然是原来顾自途。”
“陈局长你这是马后炮,不能让他们得逞,必须坚决制止董事会召开。”公安局长说。
“说得对,必须坚决制止。这关系到县委、县政府的权威和海潮县稳定发展的大局。首先要找到人,还要找到会议材料和会议地址。另外,二二〇厂的老洪和县机械局的洪广志虽然不是董事,也要一并找到。请公安局马上部署,我在这里等待你们的消息。”陈书记说。
公安局内部向各派出所发出警情通报的同时,由治安大队紧急抽调警力,组成重要人员查找组和会议地址侦查组,一场坚决制止昆仑山公司召开董事会的行动,在海潮县悄悄的展开。
老洪和刘智所下榻的宾馆,应声、广志和言骏的家都成了严密监视和查找重要人员的地方。白龙港村会议室是董事会会议通知上明确的会议地点,这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会议地点转移,慎修乡机关、巩固村、韩桥绣品城也成为会议地址侦查的重点场所。公安干警很快控制了这些重要部位。
一芳从平桥回到韩桥后,正光和兰芝就为应声和一芳举办了婚礼,不久就抱上了孙子。应声和一芳带着儿子居住在新盖的瓦房,正光和兰芝住老宅,二老还专门为广志布置了一间卧室。全家人吃饭都在一起,其乐融融。
应声作为昆仑山公司的董事,是公安局重点查找的对象。对应声和正光的住处分别派了警察把守,大门和后门各有专人值守。
天还没有亮,孩子啼哭起来,一芳起来给婴儿喂奶。
外边的警察听到屋里的动静,就踮着脚尖,从窗户的上半截平板玻璃上窥视里屋动静。一芳亮着灯,敞着胸正给儿子哺乳。她隐约看到窗户上有个头影在一上一下的晃动。她下意识的整了整上衣,想着有人真没出息偷窥婴儿吃奶,她担心惊吓了儿子,便轻轻的却又很严肃的说:“谁呀,真没出息!”
按理说这个偷视者,闻声应该脚底一抹油溜之大吉才对。可是一芳只见头影从上向下慢慢移动,直至消失,一点声响也没有。她感到奇怪,真是活见鬼。
她熄了灯,透过门缝,只见月光洒满门庭,大门外左右各站一人,像门神一样挺立,稍远处也有人在走来走去。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一芳梳理了一下她经营的兰芝绣品公司的情况,既无欠款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于是,她断定这些人与应声有关。
她利索的把孩子的尿布洗了,想趁着倒脏水的机会,弄清楚这帮人的目的。她伺机突然开门,把一盆脏水泼向外边的人。
外边的人被泼了一身脏水,估计脸上也溅了不少。一位男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责问:“你这是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们,夜头夜晚的,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门口要做什呢坏事?赶紧滚!”一芳不客气的说。
奇怪的是那几个人被一芳斥责后,并不离开。这就让一芳纳闷起来,大吼一声:“你们倒底要做什呢杲昃?”
“找应声书记。”高个说。
“有什呢事吗?”一芳问。
“不能说,他自己知道。”高个回答。
一芳观察,应声这几天心思重重,问他有什么烦恼的事也不肯说。大早出去时说,今晚不回来,夜里果真没有回。这些人夜里蹲守找他,这与应声今夜不回来有关吗?不管怎么说,不能把应声不在家的情况说漏了嘴。
“哦,找应声,他在睡觉呢,明天到办公室找他吧。你们请回吧。”一芳说着关上了大门。她又从门缝里观察了一阵,这几个人仍然各就各位。
一芳睡不着了,为应声的处境担起心来,但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