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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酒醉误事

遇之弥繁 苏合晓晓 3724 2024-11-18 09:16

  二人一时都不再发问,自顾自的倒上酒,碰过杯后各自又一干而净,甚是默契。

  约摸又喝了两坛酒,萧弥繁端着黑釉瓷碗眼神一片迷离,脸蛋挂上了两抹绯红,已是醉眸微醺,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是两清了么?你怎么还要来找我?又是要打药谷主意?”

  陆离手中的筷子瞬间掉到了桌上,嘴唇微微张开,惊愕的眼神随即便对上了萧弥繁的那双仇恨的眼。他几度张口都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什么,但最后才结结巴巴说道:“小……小道姑……你……”

  “我?”萧弥繁缓缓起身,脚步有些摇摆,纤长的手指缓缓搭上了陆离的肩膀,轻轻抚摸了过去,“我不是忘记了吗?怎会说出这些话是么?”

  陆离僵着身子,不敢抬眼看她,身上暴起颗颗鸡皮疙瘩。

  萧弥繁手一滑,便又到了陆离下巴处,轻轻摩挲着,一身酒气,双目通红,以一种妖魅地声音说道:“陆离,你究竟要作甚?为何穷追不舍?”

  “小道姑……”陆离额头上已出了汗,但故作镇定,“我知晓我欠了你的,如今我也早已想通,回来偿还于你……”

  “偿还?”萧弥繁眼眸微转,有丝丝怒火在眸底荡漾,“拿什么偿还?你能让我师父活过来?能让魏煜活过来?能让清风观恢复往日模样?”

  “……”陆离缄默了。

  萧弥繁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将怀里的木簪盒子与骰子配饰一并拿了出来,语中尽是刻薄不屑,“啧啧,不是已经折断了吗?怎还有一个?”

  “我当日迫不得已……”陆离微微侧头,瞳孔中几分悲凉。

  “迫不得已?”弥繁走到了他面前,忽然提高了声音,“迫不得已你要将我活活熏死在地窖之中?迫不得已你利用了我?迫不得已你追踪我到药谷为了得到天下?”话毕,弥繁眼角便滚落下一颗泪珠,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便怫然转过了身。

  “小道姑,事已至此,我不想解释什么。只是,如今我知晓这天下延绵万里,我所要的不过只有你。”陆离起身,喉间竟有几分凝噎,他怎地变成这般柔弱之人了?

  “够了!”萧弥繁因声音太凶,竟听着有几分破音,她转身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撒手,盒子瞬时便成了两半,她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盯着陆离,脸上还有泪痕,声音瞬间低了一些,“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陆离如同木头一般在屋中呆了许久,柔着声说道:“对不起……”

  “滚!”弥繁又冷然吼了一句。

  陆离缓缓捡起地上的物什,瞧着那抹紫色身影,缓缓叹了口气,便拿起了东西一步一回头朝着屋外走去。

  良久,萧弥繁瘫坐在了角落中,抱着身子,泣不成声。

  星空一片,各自闪着光,陆离独自在街上来回走着,到最后才停在了镇口的一座凉棚之下,他坐在其中,瞧着北斗星闪烁着光芒,良久,才叹了口气。

  来镇上的一片绿原上有点点火把闪动,马蹄声也自近由远阵阵逼近。陆离无动于衷,来人的气息很是熟悉,算算日子自己也该回了。奋不顾身一回,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孑然一身的结果。可悲!可叹!

  一行人在凉棚外停了下来,皆是一身铠甲,微微拱手,并未说话。

  “上头如何指示?”陆离也未动弹,漠然问道,那双凤目又出现了疏离尖锐的光芒。

  “上头知晓您的做法后,勃然大怒,派遣我等五日内接您回去。若您无事的话,天亮便随我等离开。”

  “知晓了,黎明时在此处汇合。”

  “是!”

  陆离头也不回地返回了镇子,待将一切安排好后已是丑时了,他放轻了脚步到了二楼房间,自门们瞧去,烛火还亮着,只是里面已无了动静。

  他进去时,萧弥繁在角落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极力轻手将她放在了床上。许是醉的太过深沉,萧弥繁只是哼唧了一声,面上泪痕还未干,伸手环着陆离的脖子,柳眉一直拧在一起,瞧上去一副愁容。

  陆离灭了灯,在她身旁躺了下来,侧着脸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却听萧弥繁喃喃道:“我还可以信你么?”

  陆离不语,替她收拾了被角,一只手牵住了她被褥底下温热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温声细语道:“明日以后就莫要再信了,谢谢这几日你在我身旁……”

  待小二砸门时,萧弥繁才醒了过来,桌上杯盘狼藉,陆离不知去处,她就连昨夜发生了何事也无了印象,脑中一片空白,大约有五六坛酒,她头一次这般醉。

  “姑娘?”门外的小二又唤了一声。

  萧弥繁才缓缓起身,开了门。

  小二满脸谄笑,将一个脸盆端了进来,“姑娘,此时已是大天亮,小的已将马车给你备好,也遵照陆公子的吩咐准备了十几天的干粮,您看还需要什么吗?”

  萧弥繁一脸茫然,眼眸惺忪,挠了挠头,“陆公子人呢?”

  “天亮时就已经走了。”小二将脸盆放到了圆凳上,说着便去收拾桌上的东西。

  “走了?”萧弥繁瞬间焦躁了起来,睡意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姑娘昨晚喝醉了,打骂陆公子,隔壁的客人今早还说着呢……”

  弥繁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蓬头垢面,不知如何是好,他走了也不曾知会她一声,心中不知为何愈加烦躁了,对小二的话也只听了个自己喝醉了打骂陆公子,“你可知晓他去何处了?”

  “姑娘不知么?”小二微微有些惊讶,无数个猜测飘过,怕是这女子太凶悍,那公子受不了就走了。不过,陆公子走时的那个神色倒不是这样,“陆公子并未说,只是吩咐小的们一定要将姑娘伺候好,东西备齐全,就连换洗的衣物小的也去成衣店为姑娘拾掇了几套时下最流行的,陆公子说姑娘喜爱淡紫,备一套淡紫色的,但他觉得姑娘穿丹青色的最好看,也让小的备了一套。”

  “嗯……”萧弥繁一股怅然若失之意,他怎会不辞而别,虽说厌恶他,到底一路上也有个伴……他怎会知晓自己喜爱淡紫色?

  小二本还要说些什么,见萧弥繁的模样,说了声便下去了。

  她收拾好,铺床时却发现床边似是一张纸条,上面寥寥几个字,却令她一时鼻头发酸:

  日后莫要再同旁人喝酒,有伤脾胃,姿态暧昧。家中有事,不得不回,不辞而别,还请体谅。另,那木簪定要留着,一片心意,莫要推辞。

  萧弥繁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既然家中有事也不怪他了,再寻了一圈有无落下的东西,匆忙吃了个饭就出发了。

  一路风尘仆仆,她未作停留,径直赶到了夏凉城中,途径交战区时,她曾在山上亲眼瞧见两军交战时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心情沉重下,便绕道而行。

  她身后似是一直有人跟着,她倒也未在意。果不其然,刚入夏凉都城时,女皇便派人来接她,不是以公主之位,一切皆是普普通通,她倒也看开了,自师父一死,古域一变,她就注定了孤独一生,再无可信之人。

  秋意渐浓,宫里独具一格的枫树都红了起来,本来夏凉宫便是背靠着山峰而建,宫中的红叶与山上的交相辉映,倒也煞是好看。

  女皇一身朱红凤袍格外醒眼,在御花园悠悠品着茶,赏着花。侍女在一旁低声提醒着弥繁来了,女皇只是动了动眼睫,也未有太大波动。

  “拜见皇上!”萧弥繁泰然自若,声音不大不小,也正好让赏花亭中的人听个清晰。

  “平身!”女皇小指轻轻翘起,修长的金指甲发着耀眼光芒,她将手中的白玉茶碗放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朕想知道你是为其中的哪一条而来,是能够去打仗,还是佑亲王暴毙?”

  弥繁抬起头,亭子一旁枫叶红似烈火,她眼神空洞,声音中竟也有些疲惫,“这枫叶可真红,似血一般的红,与开始我在战场上瞧见一片片的血海的所差无几了。”

  女皇眼角皱纹挤在了一起,才扭过头瞧了一眼弥繁,“有战场必然有伤亡,不必暗自嗟叹。”

  “有野心必然会有战场!”萧弥繁拱着手说道。

  “所以你是在责怪朕?”女皇丹唇微微上扬,似是再打量着什么东西一般将萧弥繁打量了一遍。

  “不敢,若是皇上意愿,今日便可出发!”萧弥繁毕恭毕敬地答道。

  女皇起身朝弥繁走近了一些,却见她眼中竟无当初的那分灵动,疏离之意清晰可见,她沉着声问道:“为何要去带兵打仗?”

  “皇上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真话。”

  萧弥繁眼睛瞧着地下,语中却多了几分恨意,“为了报仇!”

  “可是为了清风?”女皇撩起衣角又坐了下来。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自小将被人抛弃的我抚养长大,他被贱人所杀,自然是要报仇的。”

  “天下大事岂是容你为了一己之私而来的?”女皇眼中已有了几分怒意,但又有几分怜惜,交织在一起,复杂不已。

  “怎么不能?你都能为了你一人的权利牺牲你亲生骨肉,我又为何不能为了师父的仇去杀敌呢?”萧弥繁倔强地昂着头,毫不惧怕女皇威严,语气寒意甚是明显。

  “放肆!”女皇兀地拍了桌子,那张与弥繁神似的脸因愤怒而憋得通红,“来人,将着不知规矩的蛮夷拉下去,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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